第32章 差點穿幫
“好吧，晚安。”陸駿神色一黯轉身去了客房。
直到房門“咔噠”一聲關上，天賜才終于放松下來。
其實回到從前也挺好，至少陸駿對他不再是冷冰冰的。娛樂圈普遍結婚晚，好多男演員男明星都是三十五歲以後才考慮婚戀。
陸駿今年二十八歲，距離三十五歲還有七年，至少這七年都是他的。
人短短一生能有多少個七年呢？
已經浪費了一個，剩下這七年，要好好跟他相處。
不是愛情又怎樣，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
陸駿躺在客房的單人床上，眼前全是上學時天賜眉眼飛揚的樣子，那個鋒芒畢露的少年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委曲求全了？
——師哥，我出櫃了……不方便。
分開前天賜說的最後那句話就像一把匕首狠狠紮在陸駿心口上。
他不想等了，必須盡快有個結果。
連續半個月熱搜都跟過年似的，#感謝，師哥師姐們關懷！#霸榜TOP1，後面全是感恩詞條，有感謝恩師的，有感謝父母的，感謝什麽的都有，讓好多網友誤以為感恩節快到了。
期間陸駿飛去海城補拍了幾天很快回來，電影殺青以後他每天早出晚歸，在家也閑不住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打電話。吃飯的時候天賜聽了一耳朵，全是什麽股權啊投資之類的，根本聽不懂。
這段時間天賜也很忙，網劇拍到一半全是他和女主的對手戲，劇本一邊拍一邊還在改，臺詞時不時就要變一下，身兼制片、助理編劇和男一，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幾瓣用。
難得休息一天，天賜推了幾個綜藝邀請之後接到了嚴教授的電話。
“天天，你跟陸駿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嚴教授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厲，“你們要是沒把學校網站擠癱瘓我還蒙在鼓裏呢，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來我家一趟，我有話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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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空咽了下口水：“好啊好啊，好長時間沒去看您了。現在過去……方便嗎？”
“誰啊？”聽見天賜說話聲音都變了，陸駿從一大摞文件中擡起頭來問。
天賜看了他一眼，點開免提，大聲道：“嚴老師，馬上飯點兒了，去您家吃餃子吧。”
“餃子？”嚴教授明顯緩和下來，“好啊，我現在去一趟菜市場，你想吃什麽餡兒的？茴香還是荠菜？豬肉還是牛肉？”
“哎，您別到處跑了。”天賜翹起唇角，“您給陸駿打個電話，讓他買去，回頭我們倆包，您管吃就行。”
陸駿：“……”
“別岔開話題啊，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吃餃子。”嚴教授道，聲音裏帶了點笑意。
天賜哈哈一笑：“我知道，我知道。可出了這麽大的事，學校網站都癱瘓了，您不能可着我一人審吧，我沒這麽大影響力。要審，審陸駿吧，我什麽都不知道。”
陸駿瞪着他，無聲比口型，你等着。
這邊挂斷電話，那邊陸駿的手機就響了，他趕緊接起來：“喂，嚴老師，天賜跟我說了，他想吃餃子。您別忙了，我去買，放心吧。”
天賜：“？”
“啊？還要交代問題？”陸駿忍笑，“哦，學校網站讓網友擠癱瘓政教處找您了。我不知道啊，真的，我在海城拍戲剛回來，不信您查我行程表。那行吧，一會兒我負責包餃子，您好好審審天賜，也太不像話了。”
天賜：“！”
推開嚴教授家的門，老人家劈面就問：“天天，你剛才跟陸駿在一起，是不是？”
天賜尴尬地“啊”了一聲，就聽陸駿非常欠揍道：“他賣了房子無家可歸，這段時間都住我家。”
“你……”天賜朝身後的樓道看了一眼，趕緊拉着他擠進門去。
進門就讓嚴教授揪了耳朵：“我說呢，陸駿怎麽就知道了！小天天長大了，學會騙人了！”
天賜歪着腦袋：“嚴老師，我錯了，真錯了！疼，輕點，您輕點！”
嚴教授松了手，自顧自在客廳沙發上坐下，陸駿把剛買的菜肉拎去了廚房，天賜也想跟去被嚴教授叫住只好坐在單人沙發上受審。
“陸駿，今天餃子歸你，沒問題吧？”嚴教授朝廚房道。
意思是不叫你別出來。
“有問題，嚴老師，術業有專攻，我只會擀皮不會包。”
陸駿挽着袖子走出來，也不等嚴教授說話一屁股坐在天賜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天賜年輕臉皮薄，想問什麽您問我吧。”
嚴教授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硬着頭皮問：“學校論壇上的錄音是怎麽回事？”
沒想到嚴教授連這個都知道了，天賜紅着臉垂下頭：“就是您聽到的那麽回事。”
“我們倆鬧着玩兒的。”陸駿心裏也吃了一驚，臉上卻并不顯。
“好，這事揭過去。”嚴教授心累地朝上托了托眼鏡框，“那個出櫃的帖子又是怎麽回事？”
“……”
“就……就是那麽回事。”
“我們在一起了。”
陸駿和天賜同時開口，同時擡頭，一個從容，一個震驚。
更震驚的是嚴教授：“你們……”
“對，就是您想的那樣。”陸駿遞給天賜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嚴教授快七十歲的人了，雖然在戲劇學院任教，可從來都是一門心思抓教學，對同性戀能接受多少，誰心裏也沒有把握。
天賜不安地朝靠牆的五屜櫃挪了挪，那裏面長期備着速效救心丸，如果嚴教授捂心口，他有把握在十五秒內将藥送到老人家嘴裏。
陸駿則後悔剛才沒把菜刀收起來，等嚴教授反應過來會不會拿刀砍他……
震驚之後，嚴教授卻望着天賜紅了眼圈：“挺好的，追了人家七年，也不算一事無成。”
“以後好好演戲，你還是老師的驕傲。”
“我會的，嚴老師。”天賜忍着淚水點頭。
嚴教授轉頭看陸駿，陸駿下意識坐直了身體：“嚴老師，您放心，我會對天天好的。”
嚴教授擦了擦濕潤的眼角，語重心長：“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少個七年，又有多少人能無視世俗的眼光，哪怕被誤解，被傷害。陸駿啊，你能明白就好。”
“嚴老師……”天賜紅着臉道，“我跟師……跟陸駿在一起的事，您一定幫我們保密。”
“為什麽要保密？”嚴教授立起眼，“這是陸駿的意思？演員靠演技吃飯，如果他想搞流量那一套……”
“不是，不是陸駿的意思。”天賜趕緊坐到嚴教授身邊握住老人家的手，“是我不想蹭他的熱度，我想憑實力，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就像您最喜歡的那首《致橡樹》。”
嚴教授反握住天賜的手，拍了拍：“有志氣！好，我替你們保密，等你們什麽時候願意公開了再說。”
天賜看了陸駿一眼，笑起來：“午餐鈴響了，包餃子去？”
包餃子比賽天賜終于扳回一城，抱着胳膊睥睨陸駿，陸駿只好拿起擀完的最後一個餃子皮包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餃子。
天賜嫌棄地“啧”一聲：“真醜。”
陸駿：“……”
吃完餃子，陸駿洗碗，天賜則拉着嚴教授說起了七十大壽的事：“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家陸駿吧，酒局都排到月底了。他出道之後自絕于人民這麽多年，師哥師姐們肯定輕饒不了他。”
“正好趕上您七十大壽，讓陸駿……哦不，我們出錢辦，把師哥師姐們都請來，熱熱鬧鬧吃頓飯。”
“您放心，絕不鋪張浪費，就吃一頓飯！”
嚴教授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了。
從嚴教授家出來，兩人沉默地走在昏暗的樓道裏，還是天賜先開口：“為什麽撒謊？我們明明……”
“沒撒謊，我會對你好的。”陸駿追上天賜。
天賜想反駁，可一想到陸駿現在是病人，而且沈醫生也說過像陸駿這樣的病人時不時會做出些古怪的舉動，讓他不要放在心上，盡量配合。
天賜沒說話，直到推開樓門的前一刻才道：“你一直都對我挺好。”
陸駿深深看了他一眼，推開門走出去。
驚蟄一過萬物複蘇，正是蛇蟲鼠蟻頻繁出沒的時候，天賜剛出門就瞥見不遠處有兩個人朝他們這邊探頭探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