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準備

醉夢軒

回到書房，白寒露靜靜地看着手上的紅色淚珠。從拿到這顆珠子開始，他就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覺。似乎曾經經常拿在手上把玩。将珠子放好，白寒露起身去取妖譜，仍舊是看妖王的記載。他先前就模糊記得淚珠是妖王的法器，看到裏面明确地記載，才知道自己那模糊的記憶是對的。

妖王寒晔跟他并沒有關系，但從那個夢開始，就不自覺地關注了起來。既然這顆珠子是秦毓代人拿來做的生意，那這珠子的主人應該知道寒晔的。或許，這是他找到突破口的一個機會吧！

把玩着珠子看着妖王的記載，白寒露似乎覺得這顆珠子有将什麽傳遞到自己身上，細細去感受，卻又沒有發現。

妖譜記載，淚珠是妖王寒晔的法器之一。淚珠蘊含着強大的法力，而且裏面的咒文可以助其對敵。淚珠護主，能保護它的主人不受到傷害。這所有的記載，都是一百年之前的。近來的一百年，只有一些關于妖王以前的傳聞。一百年前，妖王消失之後，三界就再沒有他的身影出現。

讓白寒露有些疑惑的是，淚珠既然護主，如今淚珠完好，妖王為什麽卻消失了呢？難道說淚珠當時不在寒晔身上？如若是這樣的話，難道那個時候開始，淚珠就已經在那個未知名的人身上了？

将妖譜放在一旁，白寒露揉了揉眉心。會接這個生意，不僅僅是因為淚珠，而是因為它跟妖王寒晔有關系。那個出現在他夢中的名字，那聲溫柔而又憂傷的呼喚，讓他覺得很難受。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出現過，所以想知道緣由。

至于無憂花隐藏的秘密，他自然是知道的。但即使這樣，他還是想知道。會讓他覺得心疼的聲音，它的主人到底是誰？跟妖王寒晔又有怎樣的關聯？

看了一眼書桌上的信，白寒露拿過看了一會。也沒有什麽事情，只是說些平日裏發生的小事，信中只帶着平淡地關心。白寒露對于自己那個師弟沒有多少記憶，關系也說不上好，只是每兩個月通封信，這些年也就這樣堅持下來了。

偶爾信中那人會讓自己幫忙，語氣也是挺客氣的。能幫上忙的，他也不吝啬。白寒露想着，要怎麽回這封信。這次去白鶴仙洲，不知道何時會回來，想着在離開之前要先回了信。那無憂花雖然可以讓人無憂，卻也不是什麽善類之物。若是發生什麽意外，他也不想讓其他人插入其中。

細細磨着墨，白寒露腦海中想着信的內容。其實他們之間的通信通常是不多說什麽的，也就談談接了什麽生意和一些生活的瑣事而已。而白寒露的回信，通常是比較簡單的。他沒有多少興趣将生活的事情寫在信上，也就偶爾寫寫接的生意。但這趟生意，他卻不想告訴白清明。

到不完全是覺得白清明會擔心，而是這樁生意和他自己本身有關系，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那個未解的夢，他不想告訴任何人。停止磨墨，白寒露拿起旁邊的筆，細細沾上墨水，然後才提筆寫了回信。

将信寫完，白寒露放下筆，等紙張幹了，才将它折疊放入信封中，然後讓那只夜貓子去送了。那只夜貓子送了那麽幾年的信，他也不覺得它會迷路到哪裏去。就算是遲了那麽些日子，也沒有什麽關系的。

從書房出來，看到那不知道去哪裏鬼混的竹仙已經回來了。見他一身濕答答的，白寒露也沒有管他，徑直去大廳了。竹仙許是知道自己可能惹公子生氣了，也沒有吭聲，自己去沐浴換衣了。

來到大廳，夥計游兒又是在睡覺。這樣下雨的天氣，白寒露也沒有管他，讓他繼續睡。不過，那竹仙一來大廳，就把游兒給吵醒了。

看到出現在眼前的人，游兒翻了個白眼，開口問道：“這下雨天的，你跑哪去了？連飯也不做。”小狐貍打着哈欠，看起來是沒有睡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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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有只鳥來破壞我們醉夢軒的燈籠，我想着把它捉來給你炖湯喝。”

“然後呢？”小狐貍半眯着眼，似乎快要睡着的樣子，又似乎是不太相信竹仙的話。其實也不能怪游兒這樣，實在是這竹仙說過的很多話都沒有作數，小狐貍也就越來越不相信他了。先前還說要給他吃新鮮的筍子的，後來就那樣忘記了。

“後來追出去幹了一架，可是被它逃走了。”見那小狐貍完全不理，竹仙也就有些無聊地不說了。他其實真的是去捉鳥了，可是說出來這小狐貍也不會信的。竹仙一個擡頭，便觸到了自己公子的目光。那目光實在是太冷了，他一向覺得自家公子的目光能把讓凍成冰渣。

“我過些日子要出去一趟，你和游兒好好看店。”雖然說兩個夥計都看起來不太靠譜，但竹仙的年齡怎麽說也比游兒大。況且竹仙會做飯，估計也不會把那小狐貍給餓死的。

竹仙立馬連連點頭，過了一會才開口問道：“公子是有生意要出去嗎？”今天上午自己不在，竹仙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上門來。不過白寒露點頭的動作已經讓他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公子經常出門做生意，他和游兒就留下來守店。他知道公子法力高強，也就不擔心了。

這雨一直下到四月十五月圓夜那天才停。游兒和竹仙都知道，白寒露在每個月的月圓之夜都是不在醉夢軒的。這一日，白寒露上午就離開了醉夢軒，沒有跟兩人說不回來，也就是說他像往常一樣，第二天會回來。

白寒露去的地方是合虛山。此山位于瑤仙島的東南方向，距離醉夢軒不算很遠，以白寒露的速度傍晚就能到達。白寒露是會瞬移的，但他幾乎不用，也不喜歡用。所以他除了步行，就是用妖族的法力了。

合虛山是瑤仙島一座有名的仙山，但因為很危險，便也成了極少人去的地方。但對于白寒露來說，那些危險都不能算是威脅。他幾乎每月的月圓之夜都會來這個地方。身為雪狼妖雖然不需要隐瞞，但讓人見到真身卻是另一回事。

或許只有白寒露知道，身高百仞的合虛山中是有一處風景優美之地的。那個地方唯一合虛閃最中間的山谷之中，和瑤仙島一樣四季如春。谷中有棪木，結出的果實像蘋果，表面紅了即可吃。白寒露這次之所以沒有帶其他的食物，正是因為此時便是棪木果成熟之時。

白寒露到達山谷之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待月亮升起時，他便會變成狼身。看着那些紅色的果子，白寒露也就打算先填飽肚子在管其他的事情。棪木果汁多且甘甜，如若不是生長在合虛山中間的山谷之中，想來是會出現在集市上的有名果實。

白寒露不知道合虛山有沒有山神，因為他來了那麽多次，都沒有見到。不過，他并不在意這樣的事情。如果真的有山神，到是可以一起吃棪木果，沒有的話，也沒有關系。等他飽餐一頓，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白寒露躍上一顆樹，坐在樹枝上想些事情。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出跟妖王寒晔關系很好的人是誰。既然想不到其他人，也就只有那個客人可以入手了。只是，他有些想不通的是，他和寒晔有什麽關聯？為什麽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習慣性地拿出袖中的紅色淚珠，白寒露細細看着，卻也沒有看出什麽咒文。這些日子，他時常拿着這珠子，仍舊沒有任何地發現，卻覺得這珠子似乎和自己是有些緣分的。似乎曾經就拿在手中過。但他的記憶中卻沒有關于這一方面的。

月光照耀在白寒露身上，他将珠子放在袖中，已經變成了雪狼真身。因為他周身帶着的凜冽，周圍的小毒物根本就不敢近身。白寒露也不在意，靠在樹枝上睡一覺。剛剛他選擇樹枝的時候，就考慮到變成雪狼真身的時候不會掉下去的那種。

睡着的白寒露，似乎又夢到了那個聲音。那個呼喚着寒晔的聲音，語調依舊憂傷的讓他覺得難受。不過與上次相比，似乎多了一句：我想你了！

白寒露醒來時，天已經亮了，他自己也恢複了人身。但是那句話卻記得很清楚。那個聲音是男子的，他記得很清楚，但是卻知道自己并沒有聽到過類似的聲音。而白寒露不知道的時，昨晚他做夢的時候，紅色淚珠閃耀着紅色的光芒，似乎是在保護他一般。

摘了兩個棪木果，白寒露躍下樹枝，吃完之後便離開合虛山往醉夢軒走去了。而昨晚的那個夢境，也讓他更想了解妖王寒晔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棪木果，根據山海經裏的記載寫的。最近都在看山海經，發覺還是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