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歸去

見證兩位對話的白清明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的,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麽。比起師兄一個人,如今有人陪着他也好。不過,他對于昭辰的身份有些疑惑。他顯然是認識秦毓的,不然就不會說去秦毓的望鄉樓吃飯。而秦毓說過的名叫昭辰的,只有一個人。

“昭辰公子是冥界那位昭辰殿下嗎?”既然是猜測,也就直接問了,白清明開口的話卻讓柳非銀眼中露出了驚訝。他聽秦毓說過冥界那位昭辰殿下,但感覺和這位有些不一樣。按秦毓的說法,那位殿下似乎是挺腹黑的。但這位看起來也只是溫潤如玉,而且是很重感情的人。

“是秦毓說過嗎?”聽到白清明的問題,昭辰到是非常的淡定,似乎已經料到他會這麽問了。昭辰并沒有要隐瞞自己身份的意思,但也沒有遇到一個人就說自己是冥界殿下的打算。

白清明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們也一起去望鄉樓吧!好久沒有見到師兄了。”那段前塵往事,終究只是往事,如今他們的身邊都有了另外一個人。他可以看出自己師兄對于昭辰是不一樣的。雖然師兄的神情一直都是冷漠,但在昭辰面前的時候,似乎溫和了一些。

昭辰看了看白清明,卻沒有說反對的話,只是拉着白寒露往外面走。而白清明也知道,昭辰不說也就代表他默認了他的提議。遂和柳非銀一起跟上兩人的步伐。

白寒露看向拉着自己的人,回頭看了一眼白清明,轉而将目光放回了昭辰身上。他其實對于白清明的記憶很少,去瑤仙島之後基本上就沒怎麽見過,印象也就留在那些往來的信中。他對于昭辰的印象也算是很虛幻的,但在後來的相處中,那個人的身影越來越多的出現在腦海中。他喜歡昭辰在身邊的感覺,也說不上是不是愛。

來到望鄉樓的時候,幾人正看到秦毓在裏面。秦毓顯然是沒有料到昭辰會出現在這裏,神情有一瞬間的驚訝。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開口問道:“殿下沒有回冥界嗎?”前幾日他就知道白寒露來這裏了,到沒有想到殿下也來了。他并不清楚昭辰和白寒露有什麽關系,但卻知道殿下上次在醉夢軒做過生意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冥界。

“嗯。”昭辰微微點頭應了他的話,卻沒有解釋什麽。見到昭辰這樣,秦毓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好的位置。身為冥界的殿下,很多時候都不需要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昭辰即使不管冥界的事情,仍舊還是一界殿下。

“想吃什麽?”看得出秦毓在昭辰面前有些拘謹,不過那不管白寒露的事,他只是偏頭問了昭辰那麽一句。

望鄉樓并沒有菜譜,想吃什麽都是讓人馬上去做。而且望鄉樓來的往往是風臨城的纨绔子弟,不是一般的百姓吃的起的。

“紅燒慈姑吧!好久沒吃了。”昭辰應着白寒露的話,然後打量着望鄉樓的布局。看着這麽一個地方,還真的讓人想不到這裏的老板是望鄉樓的鬼差。或許很多時候都不能從外表看到本質。

白寒露自己點的是清蒸鯉魚,而白清明到是點了一盤紅燒雞肉。白清明點菜的時候,昭辰若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麽。他自然是知道白寒露喜歡吃雞。想來白清明和白寒露一起長大,肯定是很清楚的。既然白寒露沒有點雞肉,他就點了。

不過昭辰想的可能比白清明想的複雜一些。白清明這樣只是以前是習慣而已。他知道自己師兄喜歡吃雞,因而師兄自己不買雞肉的時候,往往他都會買雞肉。一直到現在,這個習慣還是不經意間展露出來了。看到昭辰那個目光的時候,白清明就突然明白過來了。以後的生活,師兄身邊有另一個人了。白清明突然就這樣清晰地有了這個想法。

随着菜端上來,幾人也就先開吃了。白寒露和昭辰向來是不會給人夾菜的,白寒露和白清明有潔癖,也沒有人會自讨沒趣給他們夾菜。柳非銀雖然不了解白寒露,但對于白清明還是比較了解的。所以四個人安靜地吃着,席間也不說話。

用過午膳,白寒露和昭辰也就打算回瑤仙島了。離開之前,白清明說了一句:“寒露,不管你前世是誰,都是我師兄。”然後看到白寒露過了一會點頭,和昭辰一起離開了風臨城。白清明突然覺得,相依為命過的師兄,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昭辰知道白寒露不喜歡瞬移,至于原因,到是不知道。其實也就白清明知道,白寒露不喜歡瞬移是因為以前瞬移的時候撞過牆,那之後就不喜歡瞬移了。昭辰也有想過問問白寒露,為什麽不喜歡瞬移的,但卻一直都沒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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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是坐船回瑤仙島的。坐在船上,昭辰問起了白寒露這次去風臨城做的那個生意。白寒露到也沒有隐瞞,開始說道事情的經過。

那日将清斓送去見佳蘿公主之後,他就回到了醉夢軒。突然想到還未聽昭辰講妖王寒晔的事情,本打算晚上再去冥界的。但下午有一個男子上門做生意。

男子名叫白袁,本尊是堂庭山的白猿妖。這次來到醉夢軒,是想讓白寒露救一只叫丁鈴的梅樹妖。白袁遇到丁鈴的時候,梅樹妖還未化成人形,卻是神識已明。白袁是在一個下雪的日子偶遇到正開着花的梅樹妖的。聞到清香,白袁随着香味找去,便看到了丁鈴。

那時白袁并不知道這梅樹已經有神識了,時常在梅樹旁邊說些什麽。說道大多也就是堂庭山裏那些妖怪的事情。塵世的事情他也是不太了解的,因為沒有去過塵世。直到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白袁才驚訝這梅樹已經是有神識的妖。

後來兩妖也就越來越熟悉,時常在一起聊天。白袁對于丁鈴的喜歡,是在一日日的相處中積累起來的。至于丁鈴,白袁沒有聽她說過,但他知道她是喜歡自己的。從她的擁抱和偶爾害羞的舉動可以看出來。

丁鈴化形的那一日,也是冬季。白袁一直認真地盯着梅樹妖,直到那顆梅樹妖消失,一個穿紅衣的女子出現在白袁面前。看着丁鈴穿着一件薄的紅衣,白袁将風衣解下披在她身上,并擁着她進入不遠處的房子裏。

看着白袁有些拘謹的樣子,丁鈴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我們像先前那樣就可以的。”就算化成了人形,她仍舊還是她。

見丁鈴帶着笑容,白袁也放松下來,恢複了先前的平和。既然她都這樣說了,他自然想像先前那樣。有時間就和她一起閑聊,即使不說話,也會坐在梅樹旁,陪着她。

自那之後,兩人就那樣平靜地生活在堂庭山,直到丁鈴五百歲歷劫那一夜。那時白袁并不知道那夜是丁鈴歷劫的日子,正好有事情出去了。卻沒有想到,他回到他們住的屋子,根本就沒有丁鈴的身影。帶着擔憂的身影尋找丁鈴的身影,卻看到了那株梅樹。是丁鈴的原身,已經被雷劈的少了一半。

白袁怔怔地撫摸上樹身,沒有感覺到丁鈴的神識。白袁在梅樹旁邊站了三天,靜靜地看着梅樹,沒有動,甚至眼睛都沒有起伏。那雙清澈的眸子,似乎什麽都看不到了一般,只是将視線放在了被雷劈開的裂痕上。

三天之後,白袁離開了堂庭山。他聽其他妖說過,在瑤仙島有一個叫醉夢軒的小店,那裏的老板是一只雪狼妖,同時也是白氏封魂師,專門做妖的生意。不過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要找到丁鈴。即使以後是死別,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找的了你,做了這個生意?可是,又怎麽會去風臨城呢?”聽着那些上醉夢軒做生意的那些妖的事情,昭辰突然覺得,兩個人要相守一生,真的很難。

“丁鈴其實是成了鬼。她去找白清明做了一個生意,就是要見白袁一面。所以我帶着白袁去了風臨城。”

原來是兩個人找了師兄弟兩個做生意。“後來呢?他們怎麽樣了?”明明知道這兩個人不可能再相守,昭辰還是想知道結局。

“白袁的內丹配着白清明的法術,丁鈴救了回來。至于白袁,恢複成了原型。”做了那麽多的生意,見證過那麽多妖的愛恨情仇,白寒露即使依舊神情冷漠,卻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曾經是白袁守着丁鈴,這次換丁鈴守着白袁。這結局到是挺好的。只是,我有些好奇,他們給你們的報酬是什麽?”白寒露和白清明都是開門做生意的,沒有報酬的事情是不太可能去做的。這種事開了頭就沒有辦法禁止了。

白寒露聞言從袖中拿出一顆珠子放在昭辰的手中。“落梅珠?”昭辰看着手心的珠子,有些不确定地問了一句。這顆珠子中心有一片白梅花瓣的痕跡,應該是落梅珠。但是,那個人的珠子,為什麽會在白袁身上?

“确實是落梅珠。我也不知道白袁是怎麽找到的。”白寒露對于珠子是最精通的,自然一眼就看出這顆珠子是什麽珠了。

“那你知不知道,落梅珠是寒晔的法器?”昭辰現在越來越确定白寒露和寒晔的關系了,不然寒晔的法器,怎麽會一一落入白寒露的手中呢?

白寒露并不知道落梅珠是妖王寒晔的法器。妖譜裏的記載,寒晔的法器只有淚珠、狼牙珠和玄劍。想來是寒晔沒怎麽用過落梅珠,其他人不知道罷了。而昭辰和寒晔的關系親密,肯定是知道的。

“算了,不去管了。”見白寒露的神情,昭辰不在意的說了那麽一句。即使白寒露以前是寒晔,應該也不喜歡聽到自己一直提寒晔的吧!畢竟在白寒露的記憶中,寒晔就相當于是另一個人,即使靈魂是同一個人。“我有些累了,借我靠一會。”見白寒露微微颔首,昭辰輕柔在他耳邊說了那麽一句,然後偏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見昭辰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平緩,白寒露伸手攬着一襲暗紅錦袍的人,防止他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清明其實算是來走一下過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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