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界宴會

“父王，您叫孩兒回來是何事？”達到冥王的宮殿，昭辰也就直接問了這次叫自己回來的原因。

冥王停止處理事務的動作，将目光放在了自己小兒子的身上。一百年前妖王寒晔消失之後，就幾乎沒有見到他真正笑過了，而且還一直待在寝宮裏，幾乎不出門。“七月十五天妃在瑤池旁設宴，你去參加。”

昭辰眼中閃過不解，開口問道：“往年也有設宴，父王為何這次特意叫孩兒回來？”他很少參加天界的宴會，尤其是在寒晔消失的一百年裏。他不知道自己父王特意叫自己去參與宴會是原因是什麽。

“清舞公主對你有意，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這次宴會是特意為了清舞公主選伴侶的。天帝下的旨意，你能不去嗎？”天界的清舞公主對昭辰有意也不是一時的事情了，而且這件事情也挺多人知道的。但以前其他的人也都知道，冥界昭辰殿下身邊的是妖王寒晔。既然是為清舞公主招親的，昭辰自然是會被要求去的。

“父王，你明知道我跟寒晔……”昭辰的話未說完，就被冥王厲聲打斷了。

“我不管你和寒晔是什麽關系！如今他已經不在了，這個宴會就必須去參加。你想因為自己讓天帝責怪冥界嗎？”

看着自己父王嚴肅的神情，昭辰沉默了許久，然後輕聲說了一句：“孩兒知道了。”話落下，人便離開了冥王的宮殿。看着昭辰的背影，冥王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很難過。在冥王的記憶中，昭辰向來是溫和的，他所有的憂傷都不會讓其他人知道，妖王寒晔是例外。他曾經也反對過，但昭辰已經認定了寒晔，怎麽也沒有辦法改變，所以他後來也就妥協了，不去管他們的事情了。可是，沒有想到百年前妖王寒晔消失了。微嘆了口氣，冥王繼續處理事務。

而昭辰離開冥王的寝宮就直接往自己的寝宮走去。神情依舊溫和，那雙溫潤的眸子半磕着，睫毛擋住了其中的光華，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殿下，你沒事吧？”清斓見到昭辰從冥王的宮殿出來之後就半閉着眼往寝宮走，看起來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不禁關心地問了一句。昭辰聞言恢複一貫的溫和，開口說道：“清斓，一會幫我送一封信吧！”

清斓應了一聲‘是’，随着昭辰去了他的寝宮。回到寝宮，昭辰在書桌旁坐下，展開宣紙，執筆染墨，開始寫信。這算是第一次給那個人寫信了，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寫信。

停筆，等墨跡幹了，昭辰将宣紙折疊後放入信封中，然後讓清斓送到醉夢軒。至于是給誰的，昭辰沒有說，清斓卻已經清楚了。他記得第一見到白寒露的時候，他就是和殿下坐在一塊的。

待清斓離開，昭辰将目光放在了窗外的月光上。明日是月圓時，今夜的月光看起來卻已經圓了一般。寒晔，你會去嗎？或許，如今該喊你寒露了。微嘆了口氣，昭辰轉身去沐浴了。趕着回來，他有些累了。況且明日還要去應對天界那些無聊的人。

第二日，昭辰穿了一襲白袍去天界。他自己對于衣服的顏色到是沒有太多的講究，只要自己穿着喜歡就可以了。不像那個人，永遠都是穿白衣。不過銀發白衣，确實是挺好的。将腰帶系好，昭辰轉而離開了冥界。既然冥王讓他去參加，冥王自己肯定是不會去的，而且他不想帶誰去，就自己一人去了。

天界的守衛，自然是認識這位被天妃稱贊，又得清舞公主喜歡的冥界殿下的。見到他的身影，立馬站開讓他進去。昭辰對于他們的态度沒有很在意，媚上欺下，不僅僅是塵世的人類如此，連天界的神仙也是如此的。

算算日子，如今這個時候，瑤池的紅蓮應該是開着的吧！秦毓原來就是瑤池裏的一株紅蓮，後來被他讨去了，才成了冥界的鬼差。若是宴會目的不是清舞公主的選婿會，來看看紅蓮其實挺不錯的。

昭辰對于天界的那些神仙其實并不是認識很多，他不怎麽去天界。不過天界認識他的應該還是挺多的，畢竟是冥界三殿下之一的昭辰殿下。一路走過去，時不時有人跟他打招呼，雖然不認識，昭辰也還是帶着一貫的溫和笑容應了。他曾經不經意聽到秦毓說他有些太前後不一了。可是，那些人根本不必了解他真正的一面是怎樣的，他也不需要那些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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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還未正式開始，昭辰在瑤池旁的一個亭子裏坐下。可以看到往來間為宴會做準備的仙娥，不過這個地方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清靜的。一手支着下巴看着瑤池的蓮花，昭辰突然想起那次寒晔和自己一起來天界的事情了。

身為妖王，其實進入天界是會阻攔的，但那時并沒有說出寒晔的身份，加上他自己的身份在那裏，守衛也就放他們進去了。開始的時候，昭辰并不知道寒晔來天界是要做什麽，後來被牽着一起去了月老殿，取了最特別的姻緣線，系在了他們的手上。

當時昭辰覺得，他們之間其實沒有姻緣線也沒有關系的。但寒晔說，這只是一個儀式而已，他們在一起是一個儀式，就像是塵世男女成親那般。說那些話的時候，寒晔眼中帶着的是認真和溫柔。所以，昭辰也只是回了溫柔的笑容。那時，昭辰覺得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的。之後他們也确實是一直在一起，直到百年前，寒晔消失。

如今想到那些事情，昭辰突然覺得有些慶幸，慶幸寒晔當成在他們之間系了姻緣線，如今他才能有機會判斷出，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寒晔。即使心中已經相信那個人就是寒晔，昭辰還是想去月老殿看看。不是白寒露不夠好，是他自己心中擔心而已。他怕自己會愛上寒晔之外的人。相識以來，白寒露雖然看起來冷漠，昭辰卻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對自己很好。

因為知道自己喜歡吃他做的菜，他進廚房的次數比以前多了很多。這是游兒那小狐貍說的，說他來了之後，他們都有口福了。當時昭辰只是笑了笑，将目光放在了廚房裏的那個人身上。那個時候，昭辰就覺得，即使白寒露不是寒晔，他也有可能愛上他的。所以在愛上之前，想要确定一下。如果就這樣把白寒露當成寒晔，對他們太不公平了。不僅僅是白寒露，對寒晔也是如此。

“昭辰殿下，一個人嗎？”突然出現的聲音将昭辰的思緒拉了回來。看向來人，昭辰溫和應道：“舜華殿下。”至于他的問題，自動忽略了。

舜華到了沒有在意，在昭辰對面的位置坐下。舜華認識昭辰的時候，是在塵世。那個時候他因為歷劫成了紫國的殿下。正是在紫國的時候，遇到了正在游玩的昭辰和寒晔。那個時候的昭辰，時候和現在有些不一樣，更加的溫柔吧！後來妖王寒晔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昭辰對于舜華的印象其實挺好的，這位殿下為了一只小狐貍在塵世為鬼三百年，而且還是為了救那小狐貍受傷才回到天界。雖然是歷劫，但感情卻不能說假的。後來這人能走出來，其實也算是好的吧！至于他自己，已經陷入寒晔的劫，是不可能走出來的。

“舜華殿下該很清楚的，昭辰不可能和清舞公主在一起的。”只要了解他和寒晔的過往的人都該知道，他是不可能愛上清舞公主的，即使那人再愛他也不可能。

“我那妹妹認定了一個人是很難改變的。不過我到不希望她和你在一起，畢竟你的心不在她那裏，她和你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舜華對于自己的妹妹還是有些了解的，只是有很多人和神都是如此，認定了一個人是很難改變的。

“若是其他人也如舜華殿下這般想，或許很多事情都不一樣。”昭辰不知道，清舞公主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喜歡她，為什麽還這般堅持？難道，是因為太自信了？自信他會愛上她？

“求不得，才讓人覺得難得。不管是塵世還是天界，都是如此。”

聞言，昭辰溫和笑了笑，該說去塵世走過一遭的神就是不一樣嗎？有些事情，只有真正經歷了，才懂。舜華如今會這樣，是因為經歷過，歷過情劫。

“或許，清舞公主也該去歷一次情劫。當然，情劫對象最好不是我。”沒有經歷過愛情的人，是不會真正知道，愛有多甜蜜，又有多憂傷。正因為經歷過，昭辰才會這樣說。

“或許，昭辰殿下自己，也是在歷情劫呢？”誰又能說，寒晔不是昭辰的情劫呢？

“昭辰，甘之如饴。”

聽到昭辰這樣說，舜華神情微怔，卻沒有再說了。有些事情，當局者才能明白其中的情感。擡頭看到向這邊走來的人，舜華轉而又将目光放在了昭辰身上。清舞，也是當局者啊！所以才會看不清。

“皇兄，昭辰殿下。”向他們走來的，正是今日宴會的主角，清舞公主。

舜華微微點頭算是應了，昭辰行了個禮，溫和開口：“清舞殿下找到自己的意中人了嗎？”這話問的清舞神情微微變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

“昭辰殿下這話問的很奇怪呢！昭辰殿下其實一直都知道的。”她喜歡的人是誰，該說整個天界的人都知道的。她甚至去找過月老，向他要姻緣線的。月老也确實給她了，只是在她離開之前說了一句：“冥界的昭辰殿下已經系了姻緣線了，不可能再系上的。”

明明知道昭辰喜歡的不是自己，但清舞還是沒有辦法放下。從第一見到這個人，見到這個人溫潤的眼眸和含笑的容顏，清舞就覺得自己已經逃不了了。在天界生活了那麽久，見過那麽多神仙，昭辰卻是第一個讓她第一次見面就記在心裏的。

清舞在一方坐下，突然開口問道：“昭辰殿下的姻緣線，是系在誰身上的呢？”就算昭辰不喜歡自己，最起碼該知道自己輸給誰了。

聽到清舞的話，舜華愣了一下。昭辰已經系了姻緣線嗎？不會是妖王寒晔吧？可是，兩個男子之間，也能系姻緣線嗎？

“清舞公主，沒有聽過我和寒晔的事情嗎？”昭辰的聲音依舊溫和，但說到寒晔的時候，眼神很溫柔，卻也很憂傷。

清舞微微點頭，她自然是聽過的，只是不相信而已。不相信冥界的昭辰殿下，喜歡的是一個男人。

昭辰眼眸微沉，說話的聲音似乎和平時的溫和有些不一樣：“那公主就該知道，昭辰所愛的人，只可能的寒晔。不管是輪回還是其他，只要昭辰沒有魂飛魄散，昭辰姻緣線的另一端，就一定是在寒晔身上的。”與平時的溫潤相比，多了堅定。

清舞公主聞言臉色一白，親耳聽到自己所愛的人說他愛的是另一個人，讓她要怎麽接受。而舜華只是覺得有些驚訝，驚訝昭辰姻緣線的另一端真的是寒晔。可是，如今寒晔消失了，昭辰姻緣線的另一端又在哪裏呢？

“可是，妖王寒晔已經消失了。”這也算是她如今最大的優勢了吧！昭辰殿下的身邊，并沒有妖王寒晔在。如果妖王還在的話，昭辰又怎麽會像是如今這般呢？

“他在的，淚珠會幫我找到他的。”昭辰似乎并不是對清舞說的，像是對着自己說的一般。他已經找到那個人了，只是還沒有完全确定而已。但在寒晔的能力恢複之前，他不想這些人知道，不想讓任何人傷到寒晔。

昭辰并沒有參加接下來的部分，冥王只是讓他來，又沒有說要讓他成為清舞的夫婿。至于看着昭辰離開的清舞，也沒有阻止他離開的步伐。這是她第一次親耳聽到昭辰說起妖王寒晔，昭辰那時的表情，她怎麽也沒有辦法忘記。至于舜華，他當然不會去阻止了。他先前就覺得，自己的妹妹和昭辰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昭辰心中有一個無可取代的人，即使清舞和他在一起了，也進不了他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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