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人城·往事

天人城，屬天界，為天人居住之處。天人，除壽命長久之外，與凡人無異。

白寒露收到信是在七月十六日的中午。清斓送完信就離開了醉夢軒，而白寒露直接拿着信去了書房。坐在昭辰平時坐的靠椅上，白寒露将信拿出，看玩信中的內容，心中已經有計劃了。

那個人，他怎麽也不會讓他就這樣離開的。第一次有一個人讓他覺得心動，怎麽可能就這樣放手呢？起身将信放在抽屜裏，白寒露走出書房，吩咐了竹仙和游兒幾句，便離開了醉夢軒。

天人城，他确實是沒有到過，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怎麽去那裏。讓他有些不解的是，昭辰為什麽約他在天人城見面？

白寒露剛到達天人城外面，就看到了一襲白袍的昭辰。見到他出現，昭辰眼中似乎笑意更濃。白寒露的神情到是沒有變化，不過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溫和了很多。走到昭辰旁邊，白寒露開口問道：“怎麽突然想到叫我來這裏？”這個人應該不會沒什麽事叫自己來這裏吧！雖然沒有什麽危險，但感覺挺麻煩的。

“想帶你去一個地方。”昭辰唇角微揚，伸手去拉白寒露的手，也不管白寒露會不會反對，直接往裏面走。白寒露看了看兩人拉在一塊的手，轉而将目光放在了昭辰身上。他感覺，昭辰似乎跟先前有些不一樣了，似乎跟他更親近了些。不過，他并不讨厭這樣的感覺。相反的，心裏似乎覺得挺好的。

這是白寒露第一次來天人城，所以認不得路也正常。看着兩旁的建築和行人，白寒露有些好奇昭辰要帶自己去什麽地方。不過看昭辰的樣子，他似乎不打算先說出來。“昭辰，你以前經常來這裏嗎？”他本不是多話的人，但跟這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想了解這個人的想法，想讓這個人了解自己的想法。

“經常到沒有，來過幾次而已。”昭辰看向身邊的人，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非常的清澈，卻不是很熟悉。寒晔的眼眸是幽紫色的，不過這雙琥珀色的眸子卻越來越熟悉。

“寒露，你都不笑嗎？”白寒露因為他的話怔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為稱呼還是因為那個問題。“怎麽突然問這個？”他到也不是不笑，只是不常笑而已。似乎有記憶以來，就一直這樣，習慣了冷漠，所以幾乎不笑。

“寒露笑的時候很好看，上次就發覺了。只是，都不怎麽見到你笑。”昭辰知道這個人不常笑，不過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白寒露看着昭辰，一時卻也笑不出來。或許，只有真正發自內心的時候，才能露出真正的笑容吧！

“走吧！”見白寒露的反應，昭辰也就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麽。其實這樣才是最真實的他，如果白寒露也像白清明那般，見人三分笑，就不是白寒露了。而且，也只有那種真心的笑容，才是最美的。寒露跟他們這些習慣笑的人不一樣，所以他的笑容少，但卻更加的迷人。

白寒露也沒有多說，握緊了些昭辰的手，随着他往天人城的深處走去。可以看出他們已經離開人群擁擠的地方，周圍的樹木也漸漸地多了起來。

眼前突然出現的景色讓白寒露愣了愣，剛剛周圍還是蒼翠的樹木，一個拐彎，眼前的一起都不一樣了，似乎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這似乎是白寒露第一次見到那麽多的花，整個山谷裏都是各色的花朵。色彩斑斓，形态各異。不過白寒露最喜歡的，似乎還是那幽紫色的花朵。似乎，在哪裏見過似的。

“喜歡嗎？”見白寒露看着眼前的群花，昭辰開口問道。他記得自己先前帶寒晔來這裏的時候，一向不常笑的人露出了溫柔的笑。那個時候，昭辰就知道，寒晔是喜歡這些花朵的。雖然不是那種要自己養的喜歡，卻是可以欣賞的東西。

白寒露點了點頭，過了一會補充一句：“很喜歡。”雖然神情變化不大，但昭辰确實看出這個人是很喜歡的。那雙眸子裏，透露出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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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昭辰突然聽到白寒露讓他将妖王寒晔的事情。昭辰記得自己先前是答應過要跟他說的，不過後來有些事情，一直都沒有說。先前昭辰是不打算那麽快告訴白寒露，自己跟寒晔之間的事情的。但先前去了一趟月老殿，突然又改變想法了。

“是寒晔的事情，還是我跟寒晔的事情呢？”昭辰微微歪頭，開口問道。

白寒露到一時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頓了一下應道：“兩個人的吧！”或許，他如今的想法也和先前不一樣了。夢中的那個名字讓他想了解寒晔的事情。在那之後又了解到昭辰和寒晔的關系非比尋常。而如今，他想知道的不僅僅寒晔的事情，而是他和昭辰之間的事情。

昭辰将目光放在不遠處的花叢中，開口說起自己跟寒晔的事情。

昭辰和寒晔相識的時候，他還非常年少。按人類的年齡來算，還是不足十二歲的少年。那個時候，冥王為了歷練他，将他放在帶山就離開了。他其實也算是早熟的人，當時并不覺得害怕，只是覺得孤單而已。開始的時候并不覺得如此，但過了幾日，都沒有人跟自己說話，就非常不習慣了。

冥王歷練他的時間是一個月，也就是說，他要一個人在帶山待一個月，才可以回冥界。昭辰自己并不是不能回冥界，但那樣就相當于認輸了。那時有着少年的驕傲，覺得自己絕對不可以認輸，一定要熬過一個月。

帶山其實不算是很危險的地方，不過也不是沒有危險。山走有河明帶水，水中有儵魚。儵魚形狀像一般的幾，卻長着紅色的羽毛，三條尾巴，六只腳，四只眼睛。他遇到寒晔的時候，寒晔一襲白衣，正拿着劍跟一只大的儵魚打鬥。

昭辰第一眼見得寒晔的時候，是覺得欣喜的。那麽多天，終于見到一個人了，當然覺得開心。看着那銀發白衣的身影執劍穿梭在空中，時不時給儵魚一劍，昭辰覺得非常的賞心悅目。不過看了一會，昭辰還是上去幫忙了。昭辰手上的劍是冥王給他防身用的，這個時候正好用上。

雖然他當時的法術比不上寒晔，不過還是不差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兩人就将那儵魚殺死了。見那人立馬要走，昭辰走到那人面前擋住了他的路。

“你沒有那麽快離開這裏吧！要不我們一起吧！”那時寒晔外形看起來也是人類十四五歲的樣子，比他略高一些，但那時就已經很冷了。昭辰記得那時寒晔那雙幽紫色的眸子看向自己，冷冷說了兩個字：“随你。”

昭辰頓時展露出燦爛的笑容，跟上他的步伐。“我叫昭辰，你叫什麽名字啊？”昭辰顯然心情挺好的。就算這個人挺冷的，不過也比沒有人好啊！在昭辰以為那人不會應的時候，兩個字落入昭辰的耳中——寒晔。

在之後相處的日子裏，昭辰才知道寒晔也是來這個地方歷練的，而且比他更了解這個地方。他要打死一百條儵魚才可以回去。不過看寒晔的樣子，他并沒有不樂意。在那之後，昭辰和寒晔一起，每天都在打儵魚，累了的時候就找一個地方休息。兩人偶爾會聊聊天，聊聊在家裏的事情，不過大多時間都是昭辰在說，寒晔只是偶爾應幾句。

直到冥王來接昭辰，昭辰才突然發覺，原來自己在這個地方已經待了一個月了。但和寒晔一起在這裏，突然發覺時間并不是那麽難過。昭辰當時并沒有跟冥王回去，冥王扭不過他，也就随他了。寒晔問他為什麽不會去的時候，昭辰帶着溫和的笑容應道：“等你完成歷練的時候，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先前都是你陪着我，我當然不能一個人離開啊！”

寒晔當時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小少年，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露出了笑容。從小到大，似乎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要陪着他。

昭辰顯然因為寒晔的笑容呆住了，相處的那麽些日子，這還是昭辰第一次見寒晔笑。寒晔的笑容讓他覺得世間沒有比此更美的了。在那之後，昭辰時不時想讓寒晔笑，但寒晔一直都不笑。越了解寒晔的性格，昭辰也就沒有過多的強求了。

在那之後，兩人依舊像先前那樣每日打儵魚。其實打了多少儵魚，昭辰并不知道，或許寒晔自己也不知道。這次歷練的目标是寒晔自己定的，要完成多少，也由他自己決定。不過寒晔的性格，顯然不會偷懶的。

也是那個時候，昭辰發覺寒晔那樣冷漠的人有一個很可愛的習慣。那人無聊的時候，總是會摘兩根草編些小玩意。第一次看到寒晔将一只綠色的螞蚱拿到自己面前，昭辰眸子中帶上了欣喜和少年的純真。了解之後，昭辰時不時讓寒晔編小玩意。寒晔雖然沒有答應，但編的小玩意都會給他。

離開帶山之後，昭辰才知道寒晔是妖界少主，而寒晔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昭辰是冥界殿下。不過身份并不妨礙兩人的往來。昭辰還是時不時去妖界找寒晔，寒晔身邊的妖都知道，少主認識那麽一個人。

“你們相識的時候，寒晔還不是妖王啊？”白寒露還以為，兩人相識的時候，寒晔就已經是妖王了呢！以他對妖譜的了解來看，這兩個人相識的時間，遠比他相像的長久。

昭辰其實想說‘是我們’的，但卻沒有說出來，而是開口說道：“天色也不早了，之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講吧！”

看了一眼天空，白寒露點了點頭。他如今到不是很急了，只要昭辰願意講，他就會聽。若是昭辰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的。

“回家吧！”昭辰和白寒露起身，開口說了那麽一句。

白寒露先了愣了一下，随即點了點頭，應道：“我們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儵魚出自山海經，至于大小，竹子也不知道，可以不用過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