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再次醒來, 盯着滿室的紅,童晚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結婚了。
腦中也斷浮現昨天晚上被浪, 與賀宴被浪翻滾的旖旎場景, 她臉一紅,霎時有些無法直視身下的涼席,掀開薄被就下了地。
“醒了?”卧室的門被推開, 滿面春風的男人大跨步的走進來。
童晚正彎腰別扭的疊被子, 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回身時故作淡定的“嗯”了聲。
賀宴今天從起床那一刻開始, 嘴角眼睛的笑意就沒下去過。
這會兒見到妻子醒來, 眸底的笑意更是壓都壓不住,他伸手将人攬在懷中:“被子不用你疊, 交給我就好,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嘛?”
童晚有些窘迫, 不自在的蜷縮了下腳趾, 吶吶說:“還好...”
是真的還好,昨天男人瞧着跟餓狼似的, 其實很照顧自己,也沒有沒完沒了的要,所以這會兒她身上雖然有些不适, 卻也不至于太過難受。
賀宴眼角下彎,将小妻子的羞赧看在眼中, 沒再逗她, 彎腰親了下她的粉頰:“下午想出去玩嗎?”
童晚擡腕一瞧, 才發現手表不在手腕上:“現在幾點了?”
“九點半。”
這麽晚了?童晚一把推開又要親自己的男人, 嗔了他一眼:“怎麽不叫我?”
“沒事, 媽知道你累了, 咱們家不講究這些。”
媽知道你累了...
為什麽累?
童晚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拍掉又粘過來的男人的大手,嗔怒:“你閉嘴吧,別跟着我,我要去洗漱。”
Advertisement
行吧,再逗下去肯定又要炸毛,賀宴認命的沒再跟上去,看着小姑娘纖細的背影消失在房間裏,輕笑了下,哼着軍哥開始整理房間。
下樓時,童晚發現家裏只有他們夫妻兩人,就連米米都不在。
“媽跟米米她們呢?”公公不在家很正常,但是婆婆已經退休了。
賀宴牽着小妻子直接進了廚房,從鍋裏端出溫着的糖糕地給她。
又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腦袋,一本正經解釋:“大概怕你害羞,媽早上就帶着米米去串門子了...別管她們了,你先端出去,我再給你沖一杯牛奶。”
是挺害羞的。
童晚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在,新婚第一天,她這做兒媳的居然睡這麽晚,好在婆婆體貼。
伸手接過陶碗,她卻沒有聽話的出去,而是将碗又放回鍋臺上,用筷子夾起糖糕,咬了一口,另一只手從身後抱着男人的腰,整個人也懶懶的靠了上去。
“怎麽了?”賀宴回頭笑問。
童晚沒說話,只是踮起腳,将手上咬了一口的糖糕遞到男人唇邊,示意他也吃。
糖糕是糯米、糖還有油炸的,在這時絕對算是精貴的食物,她想,這個男人肯定沒舍得吃。
賀宴輕笑,眸底滿是柔情,配合的咬了一口,才道:“你吃,我早上吃過了。”
童晚才不信:“馬上吃中飯了,我稍微吃一點就好。”說話間,又将糖糕遞給男人,然後在他配合的低頭咬一口時,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就這樣,兩人窩在廚房裏,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掉了兩塊不算大的糖餅。
等吃完早飯,童晚也沒去樓上休息,而是拉着賀宴一起,開始準備起午飯。
聽賀宴說,他們家以前是有一個保姆的,只是這兩年環境敏感,到處反對資本主義作态,所以整個大院裏的保姆都被辭退了,偶爾那麽一兩家,尋的也是家裏的親戚,叫人抓不住錯處。
公公婆婆兩人的工作都很忙,廚藝也一般,沒找到合适的保姆人選,所以他們家三餐基本都在食堂解決。
童晚在的這幾天,阮女士表示吃食堂什麽的,太過埋汰兒媳,便撩起袖子親自下廚。
當然,期間堅定的拒絕了廚藝很好的童晚幫忙,用她的話來說,哪有兒媳還沒過門,就想着讓人先伺候一大家子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将心比心,童晚也想趁着這幾天的功夫,盡盡孝意。
今天就是個好機會,婆婆剛好不在。
童晚的廚藝很不錯,至少秒殺了廚藝平平的阮女士,她幾乎是在贊美聲中結束了午餐。
午飯後,一家子坐在客廳裏聊天消食。
阮覓梅拍了拍有些撐到的肚子,再一次誇贊:“晚晚廚藝可太好了,下午我得再出去轉悠轉悠,不然都胖了。”
被媳婦叫回來吃飯的賀國章雖然沒說話,面上舒緩的表情也能瞧出他滿意的态度。
童晚被誇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爸媽喜歡就好,我也就是舍得放料,這幾天多做些給您們嘗嘗。”
“不用,哪裏用得着你天天做飯,偶爾一頓足矣。”這話是賀國章說的,他自己媳婦一輩子沒怎麽下過廚,兒媳自然也不用。
阮覓梅抿了一口茶,也道:“就是,等會兒讓老三帶你出去玩,J市還是有很多地方值得看看的。”
後世的J市童晚去過,因為曾經大學就是在這裏讀的。
之前沒想到,。這回兒聽了婆婆的建議,童晚瞬間來了興趣,去瞧瞧幾十年前的母校,好像還挺好玩的。
這般想着,她眼神晶亮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賀宴自然沒意見,看着人笑:“那就去。”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更加親密的關系,新婚小夫妻這會兒哪怕什麽也沒做,只是肩并肩坐着,在旁人看來,周身也籠罩着一層膩人的光暈。
阮覓梅看在眼中,喜在心裏。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賀國章還有個會議,便領着警衛員離開了。
米米姑娘人小鬼大,知道姐姐姐夫要出去玩兒,無論姐姐怎麽邀請也不願意跟着出去。
她挽着阮覓梅的手臂,皺了皺小鼻子:“我才不耽誤你們培養感情呢,我已經跟阮姨說好了,咱倆一起出去玩。”
童晚拍了小丫頭一下:“渾說什麽呢,還有,你跟誰倆呢?沒大沒小的。”
阮覓梅哈哈笑:“就我倆,我覺得咱們小米米說的對,這顯得我多年輕,你呀,就別管我們了,再過兩天就得去部隊,到時候說不得兩三年才能回來一次,剛好這幾天天氣好,叫老三帶你出去轉轉,當兵的,也就是休假的時候能閑一點,等他回到部隊,想陪你都不一定能抽出時間。”
童晚也笑,知道婆婆這是擔心自己:“我知道的,媽,您放心,就算賀宴忙起來,我自己也有事情打發時間。”
結婚了,也要有自己的事情做,只是具體做什麽,她還沒想清楚,局限性太多,不過她不着急,等到了随軍部隊,再慢慢考慮。
“好好好,這樣就挺好,男人不在家,咱們就自己找樂子,行了,快1點了,媽就不耽誤你們了,去玩兒吧。”阮覓梅真的是很喜歡這個三兒媳。
越相處,就越喜歡。
如果一開始,是因為兒子喜歡,她愛屋及烏的話,如今幾天相處下來,卻真的覺得兒媳是個好姑娘。
家教好、脾氣好、孝順、有才華...簡直就是她理想中的兒媳。
老三是個有福氣的。
現在的J市跟童晚記憶中的天差地別,卻也別是一番美。
童晚以為,就像婆婆說的那般,這幾天的時間,可以去J市出名的地方游玩。
卻不想,除了新婚第一天,去了一趟母校,後面幾天,某個素了28年的男人再不用顧忌,如同開了閘的猛獸一般,不知收斂,每天晚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以至于第二天的童晚基本都是在床上補眠。
從認識的那天起,賀宴在童晚眼中,一直是體貼溫柔的。
當然,現在也是,只除了在床上。
每當這個時候,饒是向來好脾氣的童晚氣的撓人,某個男人也會厚顏無恥的表示,是因為她太可愛了,所以自己才會忍不住。
聽聽,聽聽,這鍋甩的,這還是人話嘛?合着都是她的不是?
好在離開前一天的晚上,男人總算控制住了自己的獸行。
童晚總算翻身把歌唱了,故意在男人懷中鬧騰,時不時的還伸手探進男人的衣服內,摸一摸特別喜歡的腹肌。
賀宴攬着人,閉眼忍了很久,眼見小妻子越來越肆無忌憚,他猛的一個翻身就将人壓下,眼神也危險的眯起。
屋內的燈泡還亮着,電壓不是很穩定,是昏黃的顏色。
這會兒男人覆在自己身上,他背着光,在明暗光線的襯托下,本就俊美的五官越加立體,只是那看向自己時,永遠都是溫柔的眸子,染上了暗色的風暴。
童晚咽了咽口水,唰的一聲縮回了放肆的小手,眼神也跟着飄忽了下:“你幹...幹嘛?怎麽還...出爾反爾呢?”
賀宴輕捏小妻子的下巴,附身親了下,才啞着嗓子笑回:“惡人先告狀,這話應該是我問吧,你這是在撩撥我?想要了?”
“誰...誰想要?”這人在說什麽?說的是人話嗎?她剛才那就是報複好嘛?誰讓這男人跟瘋了似的,連續幾天...這樣那樣的,害的她每天都睡過頭,她不要臉面的嗎?
賀宴默了默,面上突然挂上誠懇的歉意,故意曲解妻子話中的意思:“是我的錯,我應該注意你的情緒,這就給你。”
說話間,男人的大手已經從衣擺處探了進去,入手的細膩觸感,叫他忍不住的滑動了幾下喉結,本來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妻子,這會兒卻有些扛不住了,動作也跟着肆意起來。
他對她有瘾。
眼見這男人是來真的,童晚懵了:“你不是說沒有那個了嗎?”
結婚當天晚上,童晚在賀宴拿出計生用品的時候,是懵逼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就已經有這種東西存在了。
當然,對于賀宴顧忌她年紀小,主動避孕這樣的行為,她還是很滿意的。
只是這會兒是什麽情況?那些計生用品不是被某人肆無忌憚下,全部嚯嚯完了嗎?
要不是知道那東西沒有了,童晚根本就不敢這樣‘報複’。
賀宴的唇順着小妻子的雪頸一路往下,聞言哼笑出聲,嗓音裏滿滿都是逗弄:“別急,哥哥教你什麽是人心險惡,還有這種事情嘛...有很多辦法的。”
“...”
第二天,童晚不出意外的再次起晚了,好在火車是下午四點多的。
當然,僅僅幾天的功夫,她已經成功将臉皮修煉厚了不少層。
至少面對特地回來送行的小姑子雪雪的調侃時,她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回以微笑了。
童晚感慨,果然結婚後的女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這次送別,除了不方便的賀國章,賀雪跟賀函都過來了。
一家人坐在車上,歡笑着聊天。
等到了火車站,幾人也只擁抱道別,并沒有童晚以為的傷感,直到火車開動後,童晚心中才升起一股不舍。
她其實很喜歡賀家的氛圍,在這個年代,這樣放養式的開明家庭氛圍,很罕見的。
童晚靠在丈夫身上,看着車窗外急速倒退的風景,感受着胸口升起的澀然,她想,她似乎比自己以為的更舍不得,也更加喜歡賀家。
那個...看似嚴肅,卻很寬和的公公。
那個...爽朗火爆,格外愛美的婆婆。
那個...話不多,看着溫和俊雅的二哥。
還有那個...古靈精怪,卻有些迷糊的小姑子。
短短的幾天,他們極盡全力的對自己好,努力叫自己融合進去,成為家庭的一份子。
她是幸運的,童晚無比确定。
也在這一刻,倚靠着丈夫,與他手指緊扣時,她突然對于來到這個世界,來到這個貧困的年代沒有了怨氣。
因為在這裏,她有了自己的家人。
賀宴所在的部隊,離J市坐火車大約三天半。
婚後這些天,童晚體力有些透支,所以在火車上基本都是睡覺。
睡着後,時間就過的格外的快,等到了目的地時,她還有些懵。
“現在是早上6點多,到部隊得轉三次車,應該還要大半天,晚晚,你們姐妹倆是想在省城休息一天,明早出發,還是現在就走?”出站後,賀宴拎着一個不算大的包裹,站在姐妹倆身邊詢問意見。
其實按照他的意思,最好能休息一天,長途跋涉,他擔心小妻子身體扛不住。
童晚先看向妹妹:“你怎麽樣?累不累?”
米米老實搖頭:“我不累,一路都睡懵了。”小姑娘表示,一輩子沒出過遠門,沒想到這些天卻是在火車上連軸轉了,她不暈車,是真沒覺得累。
妹妹氣色的确不錯,童晚才看向丈夫:“直接回去吧,這樣下午兩點左右,咱們就能到部隊了,你不是後天結束假期嗎?明天還能在家修整一天。”
自己丈夫自己心疼,不管哪一次坐車,忙前忙後,夜裏一直守着她們的都是這個男人。
童晚想要跟他輪流都不同意,這幾天賀宴基本都是白天補眠,還睡的不踏實,她可不就心疼壞了。
知道妻子舍不得自己,賀宴眼神柔和,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小妻子的腦袋:“那走吧,咱們這會兒出發,應該還能趕上最早一班去市裏的車。”
賀宴算的不錯,幾人大約步行了半個小時,總算在發車前的幾分鐘上了開往市區的車。
他們來的晚了,車上只有一個座位,兩人便讓米米坐在凳子上,然後将包裹放在她的腿上。
而童晚則被丈夫密實的護在身前,隔開了擁擠的人群。
就這樣,一路上晃悠換車,總算在下午3點多的時候抵達了,賀宴所在部隊臨近的鎮上。
寶場鎮。
至于為什麽比預計的要晚了一個多小時,原因也很簡單,破舊的中巴車在路上抛錨了兩次。
童晚挽着米米的手臂,跟在丈夫的身後,眼神好奇的在四周逡巡,還不知道要在這裏生活幾年,她總要多了解了解。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裏有部隊駐紮的原因,她發現,這裏瞧着明顯比繡河村那邊的鎮子要繁華一些。
“咱們去前面瞧瞧,炊事班三不五時的就會來鎮上采買,如果能搭上順車最好,不然咱們就去找我朋友借自行車回去。”賀宴回頭看向拽着自己衣擺走的小妻子,跟她解釋。
童晚張望了下,沒看到前面有車,想着可能車停在更遠的地方,她好奇:“那走到你們部隊要多長時間啊?你以前怎麽回去的?”
賀宴:“走回去三個小時吧,我以前都是跑回去,就當鍛煉了。”當然,這也就是他自己的,今天小妻子在,他可舍不得嬌氣包跟着自己走回去。
童晚吃驚:“這麽遠?那以後出來買東西不是很不方便?”
賀宴帶着人往停車的地方走,聞言笑:“咱們部隊已經建設十幾年了,因為位置比較偏,所以這些年,部隊裏面的設施已經很齊全了,基本生活必需品都能自給自足,就連學校也有,不過沒有高中,過兩年米米上高中就得到縣城住校了。”
童晚了然,想想也是,一個司的兵,自成小社會也不奇怪。
其實這樣也好,起碼方便她繼續宅。
“看樣子,咱們今天運氣不錯,那就是炊事班的車吧?”又走了幾分鐘,童晚遠遠就瞧見了一輛軍卡。
賀宴笑了,逗她:“我們家晚晚在,運氣當然會好。”
童晚嗔了男人一眼,示意他有孩子在,收斂些,沒看小丫頭吭哧偷笑了嗎?
不遠處,幾個相約來鎮上買東西的軍嫂,其中有一個人眼尖的發現了賀宴他們,那年輕的小媳婦拍了拍身旁的女人:“哎,桂香嫂子,你瞧瞧,那個是不是賀團長?”
叫桂香的中年女人,聞言立馬順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嘿,還真是他,聽說小賀打了結婚報告跟随軍報告,那跟在他後面的就是他媳婦吧?”
年輕女人臉上爬上好奇,顯然對于人才出衆的賀團長家的媳婦很感興趣,只是這會兒離得遠,她沒能看清楚:“有可能,只是...我瞧着咋是倆姑娘呢?還有一個是誰?”
“走走走,小娟,咱們過去瞧瞧。”桂香嫂子為人八卦,一會兒工夫都等不了,拽着年輕女人,也就是小娟就往賀宴他們幾人迎去。
作者有話說:
關于部隊的設定,都是蠢作者虛構的哈,不用考究,寶子們看個樂呵就好。
我有罪,不是故意卡在這裏的,白天出去浪了,高估自己,今天少了點,後面補回來哈,作為補償,本章2分留言的小可愛發小紅包呀,寶子們,五一節快樂,麽麽噠mua!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