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終林言還是将情書收下了, 祁佳一臉茫然地看着她,等走遠了一些才道:“幫情敵送情書?也就你做得出來這事了。”

林言手裏捏着小學妹的情書,她道:“人家都那麽求我了, 我狠不下心。”

祁佳冷呵一聲:“我看你是憋着什麽壞吧?”

林言幹笑了兩聲,睨了一眼自己手腕戴着的腕表,現在是個大課間,還有點時間,她道:“我去小賣部一趟,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去了, 我回去把錯題看一下。”

二人在樓梯口分開,林言在小賣部的文具架子上翻來覆去挑了好久, 才挑了一個嶄新的卡通信封,這信封裏面便帶了一小張信紙。

還挺省事, 林言輕彈了一下信封,拿去結了賬。

本想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拿着, 可又覺得有些別扭, 想了想, 直接将東西塞進了自己寬松的衣袖了,手指夾住一點信封, 這樣不會掉也不會被人看見。

林言哼着小曲回了教室,正好碰上老湯拿着茶杯站在講臺的旁邊, 他道:“大課間,老師還是希望大家上完廁所,能夠早早得回來學習,多多鞏固自己的知識。”

林言坐回了位置上, 一邊将雙手放進桌肚下搗鼓, 一邊裝作十分自然的問道:“老湯剛剛過來是說了什麽嗎?”

徐辛年正在看林言之前随堂考的卷子, 聽見她的詢問之後應道:“等會随堂考。”

“又考?”林言露出了痛苦面具,這都還沒高三呢,就感覺自己已經在題海裏遨游了。

她将手從桌肚裏拿出來,又問道:“你剛才去哪裏了呀?”

“辦公室。”徐辛年将林言的卷子放在她面前:“很多都是基礎題,你沒有用心做。”

林言肩膀塌了些,她唉了聲,嘀咕道:“對我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只不過在徐辛年目光掃過來時,她直起了背,附和道:“下次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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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林言回來的極快,此時教室裏面并沒有多少人,她趕忙回到座位上,将藏在桌肚裏的嶄新信封拿了出來墊在了作業本上。

拿出了筆,想了想,認真得在上面寫下了字。

這應該是她寫得最認真警惕的一次書寫了,大腦飛快的旋轉着,還要看着周邊有沒有人路過,好不容易寫完了,她快速地看了一眼,十分的滿意。

将信紙折疊了起來放進了信封裏面,又把早上那小學妹遞給她的那份情書一塊的拿出來,堆疊來堆疊去,還是将自己的情書放在了最上面,然後放在徐辛年的桌子上,雙手拖着下巴,望眼欲穿的等着徐辛年回來。

好在也沒等多久,徐辛年和祁佳一前一後的進了教室,祁佳遠遠地就看見了徐辛年桌面上放着的情書,再一想早上林言要去小賣部的樣子,便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在徐辛年背後對着林言比了個大拇指。

了不起,居然還跟着送情書了。

徐辛年還沒到的時候就看見了桌面上放着的東西,這東西并不陌生,這些東西隔三差五的便會出現在他的書桌裏,包裏,任何他可能會接觸過的地方。

當面送的,他拒了,偷偷摸摸放下的,有姓名的便請旁人送回去,沒姓名的只能丢進垃圾桶。

林言眼睛眨眨的,她道:“徐辛年,你回來啦。”

徐辛年坐下,他目光掃了一眼桌面上的情書,伸手便将它們放進了桌肚裏,又重新拿了本書開始看。

這和她想象中的走向不太一樣啊。

林言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她問道:“徐辛年,你不看看嗎?”

徐辛年嗯了聲:“不看。”

他不會回應這些愛意,自然也沒有看得必要了。

一旁的林言卻急了,這可算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份情書了,徐辛年不看怎麽能行,她勸道:“好歹是別人認真給你寫的,你不看,是不是不太好?”

徐辛年扭頭看向她,林言又怕自己說得太多暴露得也多,她趕忙又補充道:“我就是随口說說。”

徐辛年将她有些不自然的神情盡收眼底,好像想到了什麽,他又将剛才自己放進桌肚的兩份情書拿了出來,目光在封面上掃了一邊,最後将粉嫩的那一份放下,打開了卡通封面的信封。

林言本來還挺失落的,但是看見徐辛年将她的情書拿出來之後,立馬又恢複了神采。

他看得第一份也是她寫的!

噢耶!

幸運的一天!

只不過林言心裏的小鹿還沒開始跑,就聽見旁邊的人說:“林言,字寫錯了。”

林言下意識便回道:“不可能吧,我寫得可認真了。”

說了之後剛忙将自己的嘴巴捂住,眼睛瞪圓了一些,她在幹什麽。

這是什麽腦抽型自爆。

徐辛年将那張紙平攤在自己的書上,又拿出了一只筆,當着林言的面将那個字圈了一下,然後在旁邊寫下了正确寫法。

林言看過去,才發現自己其實就是因為太着急,少寫了個豎而已。

“你……”林言感覺自己的舌頭跟打結了一樣,徐辛年将筆放在一邊說道:“好好學習。”

林言舌尖抵了抵口腔內壁,問道:“就,沒了?”

徐辛年臉上的神情終于多了一絲不解:“還有什麽?”

“你,你,你呃?”林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情書,還指了指徐辛年。

雙手一攤開,提高了些音量再次問道:“你不表示一下?”

到底是拒絕,還是答應,她寫得不是很明顯嗎?徐辛年難道想裝傻?

林言心裏的疑問都能繞着轉一圈了,徐辛年眼底浮現幾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溫聲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知道?”林言感覺自己都要被徐辛年繞暈了:“你就不能明确一點嗎?”

徐辛年想了一下,從桌肚裏面将自己整理的卷子拿了出來,放在了林言的桌面上:“你把答案對一下,依舊是遇見複雜看不懂的,問我。”

随後又補充道:“夠明确了嗎?”

簡直是夠夠了。

林言望着面前的卷子,不愧是學霸,拒絕人的方式都十分有一趟。

體育課自習時間,林言拉着祁佳坐在學校放置的長椅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拒絕就拒絕嘛,幹嘛還要我改卷子!”

祁佳聽了半天,問道:“你情書上面到底寫什麽啊?說說看。”

林言鼓了鼓腮幫子,含糊道:“還能寫什麽,就是那些事呗。”

“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分析分析。”祁佳推了推她的肩膀,林言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她道:“我就模糊一下給你念念。”

祁佳比了個ok,林言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好,徐辛年同學,我是對你心生愛意的某某,現在……”

“停。”祁佳叫了停,她問道:“你沒說你是誰啊?”

林言點了點,迷茫道:“寫情書不都這樣寫嗎?”

這些年她收過的,為數不多的情書,開頭基本都是這兩句話。

祁佳捏了一下她的臉:“這下我算是知道為什麽人家徐神不正面回應你了,你連名字都不寫,讓他怎麽回應你?”

“是嗎?可是他知道是我呀?”林言不解,徐辛年看了一遍之後就認出是她了,還十分貼心的給她改了個錯字。

這是想想,林言都覺得有些挫敗。

試問誰還能享受這樣的待遇呢?

給喜歡的人寫情書,結果喜歡的人給你改錯字。

這估計去網上投稿,估計都是被嘲笑調侃的份。

林言挫敗感更強了,祁佳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耐心解答道:“徐神看出來是他厲害,其實我覺得徐神應該是覺得你不夠認真,畢竟你想啊,徐神雖然和我們關系現在還不錯,但不要忘記了,他身後有多少迷妹,人家一直在神壇上坐着,怎麽可能就因為你這一封連自己姓名都不敢寫上去的情書,就走下神壇和你早戀呢?”

這好像說得也挺有道理。

林言半知半解,祁佳繼續道:“我認為,你追人的态度應該再誠懇一些,說不定徐神就願意了。”

“……還怎麽誠懇嘛。”林言愁的嘆了口氣:“我覺得我已經很明顯了。”

祁佳打氣道:“其實我也說不準,但是大家都能感覺到徐神對你還是不一樣的,你看他主動和誰這麽親近過?”

祁佳一提醒,林言才後知後覺想到,徐辛年好像确實對她不一樣。

幫她補習複習,載着她回家,帶她去和他媽媽一塊吃飯……

雖然這些都有個前提,但是,誰能擁有徐辛年這獨一無二的回憶呢?

只有她一人!

林言感覺自己因為情書的挫敗心又熊熊燃燒了起來,她堅定的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追人就是要拿出自己最真摯的态度!

蕭檸今天難得下了個早班,哼着歌,提着花灑給花澆了澆水,旁邊的大門被推開,徐辛年推着自行車從外面進來,看見她還有些意外。

蕭檸笑眯眯道:“年年,你今天心情不錯呀。”

徐辛年将自行車停在院子裏,轉過身去關了門,否認道:“沒有。”

“啧啧啧,你高不高興我一眼就看出來了,算啦,你不願意說就算了。”蕭檸将手裏提着的花灑放在了地上,神情有些難過:“唉,兒子大了,什麽都不願意和媽媽說了。”

往常這招屢試屢爽,可這回徐辛年只是冷淡了看了她一眼,對她的表演熟視無睹,背着自己的書包便進了屋。

蕭檸收回了自己的表情,跟在他的身後道:“年年,吃飯啦!”

徐辛年應了聲好,可腳步卻沒有停,走上了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将背包随手放在凳子上,微微彎下腰,将最裏層的拉鏈拉開,将那封被他重新裝好的情書拿了出來。

目光落在了信封之上,小幅度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拉開了自己書桌的抽屜,将情書放在了最底下封存。

作者有話說:

徐神:不看情書

徐神:林言的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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