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徐辛年站在門口一下又一下的按着門鈴, 手裏的手機還在撥打着林言的電話,五分鐘之前徐清吉走進他的書房說林卿給他打了電話,說林言回家之後便一直沒有消息, 他很擔心。
而他打電話,能通,但就是無人接聽,害怕真出什麽事情,徐辛年匆匆的下了樓, 看看林言回來沒有。
但嗯了許久都沒有人過來開門, 難道還沒回家?
徐辛年手指再次按響了門鈴,緊抿着唇準備下樓時, 他聽見了開鎖的聲音,他重新扭頭看向緊閉的門, 便看見緊閉的房門緩緩的打開了。
林言整個人都倚在門上,手裏那拿着拿着高腳杯子, 脖子和整張臉都泛着紅, 眼睛微眯問道:“什麽事兒?”
撲面而來的酒氣讓徐辛年忍不住輕蹙起了眉頭, 看着林言一副醉醺醺的即将要倒下的樣子,走上前去, 伸手想要将她扶住,最後卻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林言睨了一眼他伸過來的手, 歪了一下腦袋,重複道:“什麽事啊。”
徐辛年回過神來道:“林卿給徐清吉打電話,說你回家之後一直沒有回他們的電話,讓我過來看看。”
“看什麽?”林言輕笑一聲, 她雙眼亮亮的看着門外的人, 問道:“看我死沒死?”
“言言。”徐辛年有些不悅, 林言收回目光,捏着酒杯的手往上擡起,準備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下一秒手便空了,徐辛年将她的酒杯奪走了。
林言有些不耐煩地看着他,徐辛年上前了一步,将門推開了些,也看清了屋內的情況,只有電視發出了點光亮,整個屋子都是昏暗的,在昏暗的房間裏,他還看見了倒在地上歪七扭八的酒瓶子。
林言有些不受力,往旁邊踉跄了一下,徐辛年趕忙伸手将她扶住,林言站穩之後卻煩躁的将他推開,轉過身不太穩的走向剛才自己所待的位置,徐辛年将門關上快步的走過去,想要扶住她,沒想到剛碰上林言的胳膊,就被她揮開了:“滾開!”
徐辛年嘆了口氣,好聲好氣道:“言言,我扶你去沙發上坐着,別摔了。”
林言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嘟囔道:“我自己走!”
說完便直愣愣的走向沙發,只不過走的太快,被地面上的酒瓶子絆了一下,她現在本就喝的暈乎乎的,神經被酒精麻痹着,反應都變遲鈍了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即将要和地面,說不定還要和茶幾來個親密接觸,下意識的閉上眼,下一秒自己的腰被人摟住,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林言雙手不自覺的圈住了徐辛年的腰,在他懷裏後知後覺的發出一道疑惑的聲音,然後掙紮着從他懷裏探出腦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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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是誰抱着自己之後,皺着一張臉,要從他懷裏掙脫開,但怎麽都沒力氣,于是氣呼呼道:“你走開,你這個壞東西!”
徐辛年抿着唇,幹脆直接将她抱起,在林言一副驚恐的神情中,跨過了滿地酒瓶,到達了沙發處,他微微動了一下,将林言放在了地毯上。
林言還沒從自己像拔蘿蔔一樣被拔起來的事情裏緩過神來,徐辛年便已經就這昏暗的電視光線彎腰收拾着地面上的酒瓶子。
林言看着徐辛年将酒瓶子整齊的順在一旁,直愣愣的往後一仰,倒在了沙發上,伸出長手将茶幾上的紅酒拿了過來抱在了懷裏,這一瓶已經是她開了的第二瓶了。
到家之後,她越想越覺得苦悶,幹脆直接沉溺在酒裏。
徐辛年聽見了響動聲,将最後一個瓶子擺放好,扭頭一看,林言又喝上了。
這回連杯子都沒用,直接對着酒瓶開始喝了,他心一跳,趕忙走過去将酒瓶子拿走,林言躺在沙發上,搶不過徐辛年,幹脆直接将雙腳也踢了起來,想要将徐辛年給踹開。
平日正常的時候她便鬥不過徐辛年,更別說現在她還是個酒鬼。
徐辛年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腳腕,無奈道:“言言,別喝了,明天起來該頭疼了。”
“和你有什麽關系。”林言想要将自己被桎梏的腳收回來,徐辛年順勢将她的腳松開,結果下一秒自己的膝蓋就被不重不輕的踹了一下。
看樣子今天回去真的氣得不輕,他将搶來的酒放遠了些,原本躺着的林言又坐了起來,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擡起腳又想去踹徐辛年。
結果踢空了,直接提到了茶幾上。
疼痛從腳背一直傳達到大腦,她倒吸了一口氣,倒是清醒了一點。徐辛年在她邊上坐下,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樣子,伸出手将她踢到茶幾上的腳握住,輕輕的替她揉着。
林言眨了眨眼,發愣地盯着徐辛年給自己揉腳背的手,安靜了。
徐辛年問道:“今天怎麽這麽不高興。”
“和你沒關系。”林言氣鼓鼓道:“你這個壞東西!”
徐辛年附和道:“那能不能和我這個壞東西說說看,讓我贖一下我的罪。”
旁邊的人又沉默了下來。
徐辛年想了想,遲疑道:“是不是和林叔叔吵架了?”
這回林言冷呵一聲:“能吵什麽?不都是為了我好嗎?”
徐辛年的手頓住了,林言繼續道:“你們一個個的為我好,就能替我做決定?七年前是,現在也是。”
徐辛年低下頭,默不作聲地繼續提林言揉腳,盡管林言現在已經不疼了,他還是想找點事情做。
林言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但因為喝了酒的關系說話卻有些颠三倒四的。
“我這份工作怎麽了?就算是盯着烈陽曬,追着狂風跑,那也是我自願的,憑什麽讓我去他那破公司。”
“嫌我丢人,那怎麽不直接斷絕關系。”
“我的學費,我的生活費我的一切費用,從我成年開始都是我自己賺的,他憑什麽看不起我!一句話就想讓我回去,沒門!”
徐辛年微怔,他扭過頭,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追問道:“你說什麽?”
但林言卻沒有接他的話,接着醉意将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他不配管我!”林言癟了癟嘴,眼淚唰的一下便下來了,嗚咽了一聲,低下頭小聲的抽泣。
徐辛年此時心境卻有千萬縷複雜心緒飄過。
他以為去陵城只是和他賭氣,不願意與他的距離太近,但這其中說不定還有林志的原因,旁邊的人在哭着,徐辛年将她的腳放在沙發上,微微彎腰扯了紙巾,捏着一角準備給她擦擦淚。
林言卻別開了臉,讓他撲了空。
“言言。”徐辛年喊了聲,想要讓她将臉對着自己,沒想到林言更加不願意搭理他了。
徐辛年嘆了口氣,甚至不能和酒鬼講道理,往她的身邊挪了一下,再次準備替她擦擦挂在臉上的淚水時,林言卻出聲道:“你說,當年你為什麽要為我好。”
這回她将臉轉過來了,眼睛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
徐辛年盯着她濕潤的眼睛,用紙巾将她臉上的淚水擦掉,溫聲道:“因為喜歡你。”
“喜歡我就可以不顧我的意願來安排我的人生嗎?”林言緊緊地盯着徐辛年的臉,徐辛年收回了手,認真道:“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是我太自負了,沒有尊重你的意願,我已經反省了,也努力的改了。”
林言不說話,只是眼眶裏面的淚水一直沒有停,手上的紙巾已經打濕了,他微微側身準備重新再抽一張紙巾時,旁邊的人突然蹭了過來,他一個沒留神,直接被撲到在了沙發上。
還沒來得及反應時,林言便壓在他身上,雙手抵着他的胸膛,緊接着,自己的側頸便被人咬住了。
林言咬得力氣不是很大,但也能感受到疼痛。
徐辛年輕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反抗,任由她咬着自己的脖子,吭都沒吭一聲。
林言咬了一會便覺得沒勁,她松開徐辛年的脖子,淚眼婆娑擡起頭來問道:“你為什麽不躲。”
徐辛年躺在她身下,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林言趴在自己身上舒服一些,聽見詢問之後,應道:“比起躲開,我更希望你能不生氣。”
徐辛年的聲線一向清冷,此時卻帶了點小渴求在裏面,在昏暗的房間裏面格外的誘人。
他繼續道:“言言,當年是我的錯,我沒有什麽好為自己辯解的,只希望你別……”
耳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也沒了動靜,腦袋擱在他下巴處,不知道怎麽就熟睡過去了。
明明剛才還龇牙咧嘴的要傷人。
徐辛年長籲了口氣,他微微擡頭看了一眼林言的姿勢,大半個身子都差不多挂在了自己身上,他腦袋偏了一下,正好扯到了林言咬的地方。
“嘶。”
下意識的吸了口氣,壓着他的罪魁禍首輕哼了聲,他又将那口氣給咽了回去,等了一會兒,耳邊依舊是均勻的呼吸聲。
他望着天花板,也不急着将她抱回卧室,騰出了一只手,微微彎曲,安撫的摸了摸林言的後腦勺。
他想說,別将他推開了,能不能再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
作者有話說:
#徐神挨打好可憐#
(狗頭)
二更在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