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電視上右上角跳出了時間, 十二點了。

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早就已經睡熟,在他身上一動不動,要不是自己耳邊還有呼吸聲, 他都以為自己身上挂了個有點分量的枕頭。

他稍稍動了一下一直被壓着的身子,才發現自己的腿被壓麻了。

不适的感覺一直傳達到他四肢百骸,這個時候已經将林言推到在沙發上才是正确的選擇,但他有點舍不得。

幹脆等着這股勁緩過去,身上的人似乎是感應道了什麽, 她支吾了一聲, 似乎想慢吞吞的爬起來,但最後睡意和酒精還是占了上風, 才起來一點點,一下子又撲騰了下去。

徐辛年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樣子, 最後又落在了自己懷裏,忍不住笑了一聲, 擡起手又摸了摸她細軟的頭發。

腿的麻勁已經過去, 徐辛年動作輕緩的, 一只手扶住她的腰一只手扶住她的腦袋,小心翼翼的将她從自己身上挪向沙發裏側, 自己再一點一點的往旁邊挪,等大半個身子吊在半空中時, 林言也成功的被他挪到了沙發上睡着。

他起了身,坐在一旁,扭頭一看确定沒有弄醒之後才舒了口氣,他從沙發處站起來, 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走向了林言的卧室, 将夜燈和空調都打開,将薄被揭開,才重新回到客廳裏,走回沙發處。

林言此時已經翻了個身,背對着茶幾。

他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林言的肩膀,後者勉強的動了一下,又翻了個身,平躺在沙發上,眼睛顫動了一下,看了徐辛年一眼,又睡了過去。

不過這樣也夠了,徐辛年輕松的将她抱起,抱着她朝着卧室裏走去。

只不過他一個沒留神,提到了腳邊的一個剛才沒找到的酒瓶子,酒瓶子從地毯上滾下,與地板發出清脆的一聲。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人,林言因為響動驚醒了一下,眼底卻還是迷茫一片,她嘀咕道:“徐辛年?”

徐辛年抱着她往卧室走,嗯了聲,應答了她。

林言往他懷裏靠了靠,又小聲嘀咕了一聲:“你有沒有想我呀。”

徐辛年微怔,抱着林言的手收緊了一些,他溫聲道:“時時刻刻都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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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鬧鐘鈴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面想起,林言被吵得睡不安穩,手朝着聲源處伸過去摸索了片刻,才将煩人的鬧鐘關掉。

她翻了個身躲進了薄被裏,沒一會兒放在手機鬧鐘又響了,但在往常放手機的枕頭底下摸了大半天,都沒有摸到,不得不睜開眼睛,她看過去,她昨天晚上怎麽把手機給放在了梳妝臺上。

宿醉引起的頭疼讓她有點起不來,但是鬧鐘不關上她也睡不安穩,最後沒辦法,強忍着不适從床上爬起來,赤着腳走過去将手機鬧鐘給關了。

也正好看見鏡子中的自己,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皺着一張臉,臉色也十分的差,她夢游似的又回了床邊,正要躺下去,腦子卻逐漸的回神,她今天還有個拍攝呢。

她這收拾一下也差不多要出門了。

林言揉了揉自己的心口處,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昨天怎麽進屋的?

她怎麽一點也想不起來,林言輕捶了兩下自己的額頭,打了個哈欠朝着屋外走去,本以為客廳會被酒瓶裝滿,但意外的卻十分整潔。

奇了怪了,自己昨天喝醉了還不忘把家裏打掃一下?她什麽時候這麽有覺悟了。

她晃晃腦袋,正要走進浴室裏,餘光卻瞥見了沙發上躺着的人,下意識的便想要驚呼一聲,只不過這聲還沒出,就被自己死死的用手捂回去了。

她看清了蜷縮在沙發上躺着的人是誰了,原本渾渾噩噩的腦子此時清醒了一些,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還真是徐辛年。

林言感覺自己只是喝了個酒,怎麽一覺起來天都變了。

她記得昨天徐辛年是過來敲了她的門,後面他沒有回家嗎?

林言家的沙發并不大,徐辛年雖然瘦,但個子還是擺在那邊的,他的眉間微微皺起,看樣子蜷縮在小沙發上并不是很好受,

林言在叫醒與不叫醒之間徘徊了一下,主要是這個場面實在是太詭異了。

而且最致命的是,她看見了徐辛年頸側處有一個牙印,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徐辛年昨天晚上敲她門的時候,是沒有這個的。

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勉強的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對徐辛年的所作所為。

又踹又咬。

還有那些訴控。

她都想起來了,不僅如此,她還想起徐辛年溫聲哄着她的樣子,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偏差的話,那她最後她把徐辛年咬了之後,好像就,就睡着了吧……

她趴徐辛年身上睡着了!

林言感覺自己大腦裏傳出了轟得一聲,整個人僵硬在原地都動都不敢動一下。

想去拍徐辛年的手更是停在了空中。

這下更加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叫醒徐辛年了,她現在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

她喝醉酒到底都幹了些什麽蠢事啊啊啊!

林言努力的回想着,生怕自己還有什麽缺德事沒有想出來,正當她內心掙紮的時候,沙發上的人醒了,雙目相對。

直接又給林言的腦子卡宕機了。

“醒了?”徐辛年聲音還有些微啞,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不适的肩頸,那牙印便在林言眼裏晃來晃去,無聲地控訴着昨天晚上林言的‘暴行’。

徐辛年活動了一下,肩頸才舒服了些,他微微擡起頭看着站在一旁的林言,又問道:“頭疼嗎?”

林言默默地抿了唇,盯着他的側頸不出聲。

徐辛年下意識的擡手摸了一下,這牙印已經不疼了,昨天晚上他借着鏡子看了眼,咬得還挺明顯,不過現在已經不疼了。

他眼睛微眯了一下,放下自己的手,眼底浮現了些笑意,逗道:“怎麽,還想咬一口?”

林言倒吸了一口氣,猛地搖了搖頭,後退了一步,“我,我去洗漱了,你早回吧。”

落荒而逃用來形容此時的她簡直再合适不過了。

林言将浴室的門關緊,現在別說什麽一夜宿醉了,萬年宿醉都被吓醒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徐辛年脖子上的牙印,以及他那句‘還想咬一口’。

林言心煩意亂的走到洗漱臺邊上,一擡頭,鏡子裏的自己依舊頂着一副邋遢的樣子,而且此時自己的臉紅的不像話。

蒼天!

有些人活着,但心已經死了。

林言此時此刻非常想穿回昨天,說什麽都不要開門!

她在浴室裏面洗了個澡冷靜了一下,将身上那股酒氣洗去,又在卧室裏面磨蹭了些時間,心裏估摸着徐辛年已經走了,這才磨磨唧唧的出了浴室。

客廳裏已經沒有徐辛年的身影了,這讓她松了口氣,只不過這空氣中正傳來若有若無的粥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子,味道是從她的廚房傳來的。

将速幹毛巾搭在了腦袋上,她走過去,原本以為走了的人正站在竈臺前,面前是一口鍋,他拿着勺子攪了攪,香味便又竄了起來。

這回更加濃郁。

徐辛年在熬着小米粥,他聽見背後又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看着她濕漉漉的頭發提醒道:“把頭發吹幹,過來喝點粥。”

他倒是絲毫沒有半點尴尬之意。

也是,尴尬并且應該忏悔的人是她自己。

林言都想直接出門了,可徐辛年熬的粥實在是香,勾的她肚子咕咕咕的叫了兩聲。

算了,吃了再出門吧,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也沒辦法再挽救了。

她應了聲,轉過頭去吹頭發了。

等她吹好頭發,徐辛年點的包子油條也到了,他将小米粥盛上,林言到了句謝,用勺子盛起一些吹了吹,送入了口中。

小米粥炖的軟爛程度剛好,喝下去之後倒是緩解了些胃裏的不适。

林言老老實實的吃着小米粥,坐在對面的徐辛年看着她低頭小口喝粥的樣子。伸出手剝了一個水煮蛋,将蛋黃放在自己碗裏,蛋白放在盤子裏:“別光喝粥。”

林言哦了聲,伸手夾了一個油條,徐辛年見狀,将盛着蛋白的盤子往她面前推了一下,林言看了眼,還是老實的将蛋白夾起來吃掉了。

徐辛年看着她快要見底的碗,問道:“好受些了嗎?”

林言悶悶地嗯了聲:“好受些了。”

“以後不要喝那麽多酒,不然遭罪的還是你自己。”徐辛年語調沒有多大的起伏,但是林言聽着卻有點害臊。

她敷衍的嗯了聲,放下勺子道:“我先出門了,我還有個拍攝。”

說着她又看向了桌面上的早餐,說道:“你等會吃完了直接走就行,我結束了之後回來收拾。”

“我送你。”徐辛年也準備起身,林言卻搖了搖頭:“不用,不順路我自己去就行,你慢慢吃,我走了,拜拜。”

林言抓着自己的背包和手機鑰匙就拉開自家的門走了出去,生怕徐辛年從屋子裏面追出來,她根本不敢回頭,直接走向電梯處,直到合上之後,才徹底松了口氣。

她按了電梯,理智逐漸回籠,看着不斷向下的數字,本應該想想該怎麽處理昨天晚上的事情,但腦子裏卻不适宜的想起今天早上徐辛年在廚房煮粥的模樣。

他還挺……賢惠的。

作者有話說:

徐神: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先抓住她的胃

周默:大師,我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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