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種馬出沒請小心(九)
或許是因為那一個酒杯的救駕有功,也或許是因為七殿下“勇武”的印象深入人心,老皇帝在匆匆離席,下令搜尋刺客的時候,并沒有讓魏洵和其他皇子大臣一樣乖乖的回寝宮窩着,反而将此事交給了她去做。
魏洵本也不想回去寝宮待一整晚——自從她回京之後,原主的母親賢妃娘娘看着她的眼神總是怪怪的,而且三天兩頭就想扒她的衣服,似乎是想要驗證什麽。雖然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這具身體也的确是原主的沒錯,可是那種時刻被懷疑的感覺真的能讓人精神崩潰。
于是乎,接下這件麻煩事的魏洵反而高興了起來,尤其是想到今晚方晨也出不得宮,她終于可以去找她好好聊聊之後,心情就更好了。
無視賢妃看着她的失望目光,魏洵高高興興的帶着人把老皇帝安全的送回了寝宮。然後一扭頭,一點兒不生疏外行的給禦林軍們安排好了任務,魏洵自己卻是急急忙忙的去追另一邊被安置去了東南方永福宮的方晨了。
永福宮雖然一直空置,但正殿偏殿暖閣什麽的加起來其實并不小,今夜前來的近百名官員,倒是有大半都被安置在了永福宮中。于是魏洵去追時,追上的就是一群人。
“臣等參加洛王殿下。”看到魏洵過來,一群人連忙停下行禮。
魏洵矜持的點了點頭,已經完全融合了原主記憶的她,一言一行中似乎并沒有什麽不妥之處:“衆位大人免禮。本王只是找方尚書有事相談。現在時候也是不早了,各位大人還是跟随宮人前去永福宮早些安置了吧。”
皇子結交大臣從來都是禁忌,“結黨營私”這四個字從來都不只是一個詞語而已,而是真正的可以致人死地的罪名。不過魏洵的姿态實在是太坦然了,她大大方方的來,坦坦蕩蕩的說要找如今位高權重的方尚書,竟絲毫沒有讓人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
于是再次衆人再次行禮告辭,由着宮人們帶着他們繼續向着永福宮而去,唯留下方晨和魏洵走在了最後。用七殿下的話來說就是:你們先走,方尚書就由本王送去永福宮好了。
沒一會兒功夫,前面的一群人便走得不見了蹤影。魏洵和方晨兩人一直安靜的慢慢走着,直到這會兒,方晨才終于忍不住先開了口:“殿下留微臣下來究竟所為何事?”
魏洵突然停下了腳步,向來高冷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明顯的不悅,語氣間竟還有些質問的意思:“今天,你為什麽要擋在那裏?”
方晨也随之停下了,聞言一時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愣的問了句:“什麽?”
魏洵皺着眉解釋了一句:“刺客來的時候,你擋在那裏做什麽?等着挨刀子嗎?!”
這一次方晨倒是明白魏洵說的是她擋在皇帝身前的事兒了,可她的臉上卻仍舊透着不解:“陛下的安危關乎魏國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自是不可輕忽。有刺客行刺,方晨為人臣子,替陛下擋刀又有何不可?”
生長在大聯盟那樣離了誰星球都照轉的環境中,魏洵并不明白一個人的影響力為何會大到能影響一個國家的興衰,也不能理解水藍星上很多人可以說是愚忠的思想。在她心中的天平上,陌生的老皇帝和可以算作朋友的方晨,孰輕孰重卻是一目了然。
當然,每個人會有每個人的想法和考慮,魏洵也沒有想要改變別人想法的意思,所以她只是皺着眉強調道:“你會死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沒有打傷那個刺客,你會死的。”
方晨聽了這話卻是一笑,擡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魏洵道:“可是你沒有讓我死啊。我知道的,你一定會出手,你一定不會讓我就這樣死去。”即使那時你似乎根本來不及做什麽,可我仍舊相信你會像當初在戰場上時一樣,仿佛救世主般從天而降。
那一刻,方晨的眼神是熱切的,語氣中那滿滿的信任甚至能讓人不自覺的昂首挺胸,豪情萬丈。就好像前一刻還滿腹怨憤的魏洵,這一刻都忍不住有些飄飄然了——沒有什麽,是比夥伴全心全意的信任更能讓人自豪的了。
魏洵并不知道自己在方晨的心裏有着怎樣的地位,也不是特別明白方晨的那些信任是從何而來的,不過只要她信她,也就夠了。所以這個話題輕輕揭過,魏洵只嘟囔着抱怨了一句:“今後有危險你就躲着些,別明明身手又不怎麽樣,還總愛往前湊!”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方晨笑眯眯的回答,可總讓人覺得她其實并沒有真正放在心上。
魏洵也懶得糾結這些,輕輕地“嗯”了一聲之後,又自顧自的向前走去,方晨自然也跟着繼續往永福宮去。路上正巧遇到兩個宮人,魏洵便又吩咐他們送幾壇好酒去永福宮。
方晨如今也算是知道魏洵嗜酒如命的本性了,勸得多了卻完全沒用,今天也就懶得再多說什麽。不過兩人沒走多遠,魏洵便又開了口:“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之前你到底在惱些什麽?”說着頓了頓,又加了句:“別說什麽你沒惱,你這些日子明明都在避着我。也別說你這些天忙,忙碌只是借口,我不傻,還是聽得出來的。”
說到這個話題,方晨除了沉默還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好。雖然經過這些天的沉澱,她早已經恢複了淡定,也找回了幾分平常心,不過當日的反常她卻始終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又等了片刻,魏洵還是等不到方晨的答案,不禁有些焦躁。她皺了皺眉,終于妥協般的道:“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不問就是了。可是有一點,你今後可不能這樣躲着我了。”
這一次方晨倒是很快點頭了。她沒有想更多也不能想更多,只是難得的抛卻其他順從了本心,并不想就此疏遠了魏洵。可是若是想要再進一步……這明顯也不現實。
見着方晨點了頭,魏洵似乎也就心滿意足的放松了下來。當她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習慣了又方晨這個人的存在之後,方尚書的突然疏遠離開,也實在是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困擾。
“唔,時候不早了,既然你都說不避着我了,那我現在送你回去,然後我們一起喝兩杯吧。”似乎解決了心事一般,魏洵心情大好的伸手攬了方晨的肩,就這麽一點兒也不見外的摟着她就往永福宮去了。
“……”殿下啊,雖然我是答應了不避着你了,可是畢竟男女有別,你明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也該收斂一些啊?!
方晨有些郁卒,不過到底也沒有推開魏洵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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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悅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可以這麽倒黴。
這次的刺殺本該萬無一失的,她有內應裏應外合幫忙,當時都已經距離魏皇不足半丈的距離了,無論是大殿上的武将,還是大殿外的侍衛們,都已經來不及阻止,成功似乎近在眼前。可事實上她卻倒黴的被一個小小的酒杯砸到吐血……
刺殺失敗,她好不容易在手下的死士們拼死相護的情況下逃過一劫。誰知剛千辛萬苦的從舉行晚宴的紫宸殿裏逃出來,找了這麽座看上去空置許久的宮殿躲避,一扭頭,卻發現一大群的大臣們住了進來……
至此,姜悅已經不對自己的運氣抱希望了,只來得及匆匆忙忙的随便找了個房間進去躲起來,剩下的也只能是聽天由命了。之後遲遲不見人進門,姜悅剛稍稍松了口氣,卻不想下一刻又見着了此刻最不想見的人。
沒錯,她又看見那個拿着個小酒杯就把她砸吐血的混蛋了!這個害她刺殺失敗的罪魁禍首正攬着個很眼熟的大臣進屋來,身後還跟着幾個抱着酒壇子的小內侍,一副打算留下和人暢飲長談的樣子。所以說,她果然已經倒黴得不能更倒黴了嗎?!
姜悅此時很想大叫一聲“倒黴”,可現實告訴她,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床底下窩着,半點兒聲音也不發出來的好。否則有個武力值高成這樣的人在外面,她可就真的沒辦法再脫身離開了。
另一邊的方晨和魏洵顯然不知道這間被臨時安排給方晨住的屋子裏已經有一個不速之客的存在了。方晨正糾結着魏洵為什麽還不松手,而魏洵卻正興高采烈的指揮着那些內侍把一壇壇的好酒往桌上放。至于松手這個問題,七殿下表示,她已經選擇性的遺忘了。
“阿晨,今天可是咱們和好的日子,無論如何你也得陪我多喝幾杯。喝多了也沒關系,床就在旁邊呢,我肯定不會讓你睡在桌子底下的。”等送酒的宮人們都離開了,魏洵頗有些興高采烈的開口說道,一邊說,一邊已經摟着方晨來到了桌子邊上,順手還拍開了一壇好酒的封口。
方晨聽了這說辭卻只覺得滿腦袋黑線,她突然間覺得還是不要和七殿下關系太過親近的好,起碼以前她高冷的不怎麽說話的時候還好相處,不像現在一樣,一開口都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殿下今夜還需去捉拿刺客,還是少喝些吧。”方晨頗有些無奈的看了魏洵一眼,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
魏洵卻不管這些,這事兒左右她已經吩咐過其他人去做了,更何況她本身也沒太把老皇帝的話當一回事。所以此刻她擺出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徑自拿了個酒壺來倒出一壺酒之後,便舉起壇子大大的喝了一口。
酒水從入口開始,就不斷的被身體轉化為能量吸收,雖然那些能量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少得可憐,不過吸收能量的那種舒暢感還是讓她忍不住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方晨見着這般情景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話完全算是對牛彈琴了,正主壓根沒打算聽。雖然知道這樣不好,可方晨還是選擇了放任,無奈的一笑之後,倒真的拿起酒杯來倒了杯酒陪着魏洵喝了起來。
說起來,自從在戰場上真正“結識”了這位七殿下之後,她引以為傲的自律自持似乎都已經漸漸地離她遠去了呢。可是偏偏,她似乎并不讨厭這樣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jj好抽,好多評論都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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