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種馬出沒請小心(八)
那一天方晨幾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态離開洛王府的,不過事後她倒也真的費心費力的替魏洵準備了給老皇帝的壽禮。她準備的壽禮并不如何珍貴出衆,卻無疑符合魏洵的身份和老皇帝的心思,顯然要比其他皇子們費心費力找來的那些奇珍異寶來得更好。
魏洵是不在意這些事兒的,方晨派人把壽禮送來的時候,她依然抱着酒壇子自得其樂——酒水裏蘊含的能量不少,而且極易吸收,魏洵自從發現這一點之後,倒是越發的離不開酒了——随意的瞥了一眼壽禮之後,魏洵正準備繼續喝酒,酒壇子舉起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方晨已經有好些天沒出現在她面前了。即使是上朝下朝,她似乎也在避自己呢。
這個發現無疑是讓人沮喪的,可惜目前來說,七殿下還未正确領會到“沮喪”這個形容詞所形容的具體是個什麽感覺。于是她皺了皺眉,決定為自己心裏的那一點兒不舒服找個解決的辦法——既然她不來找我,那我去找她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吧?
魏洵是個想做就做的随性之人,這念頭剛轉過,她便抛下酒壇子出門去了。
說來也只有魏洵這麽清閑,眼看着老皇帝的萬壽節就要到了,朝中上上下下都在操心老皇帝的壽辰,方晨作為禮部主官自然更是忙得腳不沾地。也正好,借着忙碌的借口,她不去想那一天魏洵的話中是否有什麽深意,也不再登門造訪,就這樣把魏洵隔離在了她的生活之外。
可惜,魏洵似乎從來都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正忙着交代手下人事情的方晨突然間就在這禮部衙門裏聞見了一股酒香,然後一擡頭,她便對上斜倚在門邊的魏洵那雙清亮的眸子。
心裏不知為何亂了一下,方晨很快将手下人都打發了出去,然後定了定神才道:“殿下今日突然造訪,可是有什麽事需要下官做的?”頓了頓,似想到了什麽,又加了句:“可是萬壽節給陛下準備的壽禮殿下不滿意?”
三兩步走到方晨對面,魏洵的表情難得的有些不悅:“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你已經很多天都沒來我府裏了,上朝下朝也跑得那麽快。”
莫名的,方晨似乎從魏洵那平淡的語氣裏聽到了一點兒委屈的意思。不過擡頭看時,卻發現這人面上依然保持着高冷,還刻意避開了她的目光,也不知這時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方晨抿了抿唇,微垂下眼睑道:“萬壽節将近,陛下壽誕當日之事禮部都需要安排妥當,下官近來實在是有些□□乏術了。”
魏洵聞言皺了皺眉,她雖然對這水藍星上的種種都不甚了解,顯得有些“單純無知”了,可這些也只是因為星際間的文化差異引起的,并不代表她就真的傻。
雖然沒了那堪稱萬能的精神力做外挂,不過魏洵還是輕易的發現了方晨的不自在。當然,那句“太忙”其實只是個托詞,她自然也是聽出來了的。
對于方晨的刻意疏遠,魏洵顯得很是不悅。然後十分難得的,今日的魏洵腦回路倒是真的和水藍星人同步了一回,她只是略想了想當日最後一次見面時的情景,竟真的發覺了問題的結症所在。不過話說回來,那所謂的“結症”她卻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于是七殿下眨了眨眼,看着方尚書一臉奇怪的道:“你這人還真是奇怪,當日我不過是說了一句你賢惠,和五皇兄的王妃一樣。這明明是誇獎的話,你怎的還不樂意聽嗎?”
聽到魏洵舊事重提,方晨還是忍不住微微紅了耳根。雖然她心裏也明白,魏洵的話大抵是有口無心的,可是聽在耳裏卻還是讓人忍不住多想。然後這一多想,方晨就覺得有些靜不下心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願意糾結這些,幹脆就動手把魏洵趕了出去。
“殿下,這些事萬壽節過了再說吧,下官現在實在是有很多事務需要處理啊。”這是方晨把人推出門時說的話,然後就像是印證她的話一般,一個禮部的小吏突然出現,抱着一堆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匆匆來找方晨了。
魏洵巴巴的跑這一趟事情似乎沒有半點兒進展,心情卻是越發的不好了。不過她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見着方晨果然工作忙碌,也就只好皺皺眉,轉身離開了禮部衙門——左右萬壽節就這兩天了,過了再來找她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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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壽節年年都有,不過皇帝的生日卻是沒有人敢怠慢的,哪怕今年皇帝只是過五十六歲的生日,并不是什麽大壽,卻仍然需要盡心竭力的準備。除了禮部忙得腳不沾地,滿朝文武到處搜尋奇珍異寶之外,就連隔壁趙國和剛打完仗的死對頭齊國也都排了使節前來。
當然,以上這些全部都不關魏洵的事。壽禮有方晨為她準備了,規矩有賢妃派人再三交代了,就連對老皇帝說的祝賀詞都有人為她寫好了,她只要照說就好。
萬壽節對于魏洵來說,其實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只是因為參加有晚宴需要參加,所以每晚一個人的獨飲在這一天變成了一群人聚在一起喝酒罷了。至于那些不知所謂的歌功頌德,還有那些軟綿綿的所謂歌舞,外星人表示,她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此時已近入冬,天氣略有些冷,魏淳三個月的禁足期終于接近了尾聲。不過老皇帝的萬壽節他身為皇子自然不可能不參加,所以哪怕禁足期未滿,他也仍是出現在了這場晚宴中。而且為了堅定抱大腿的信念,他主動求着和八皇子換了座位,湊到了魏洵身旁。
“七哥,你別光顧着喝酒啊,吃點兒東西,禦廚們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魏淳看着晚宴還沒開始,魏洵就跟喝水似得一杯杯的往嘴裏灌酒,眨眼的功夫就喝了五六壺,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開口勸到。
魏淳被關了将近三個月,不知道魏洵已成為名副其實的酒鬼了,但坐在他另一邊的九皇子卻是清楚得很。他和魏洵一樣,因為母族勢大為老皇帝忌憚,頗有些有志難舒之感,對着魏洵便也多了份同病相憐的親近,所以平日裏表現得頗為友好。
這時候聽了魏淳的話,九皇子不禁笑道:“十皇弟多日未出怕是不知道,七哥可是出了名的好酒而且海量呢,平日裏都是舉着壇子喝的,這幾壺酒她可不放在眼裏。”
魏淳聞言驚訝的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麽,晃眼間卻突然瞥見一道黑色的身影詭異的閃過。
今日是老皇帝的萬壽節,無論是百官還是宮人,都是盡量穿得喜慶,就連他們這些皇子今日也沒穿那正經的淡黃色皇子朝服,而是穿了紅色的吉服。那一抹黑,就顯得格外的顯眼了。
魏淳眨巴眨巴眼睛,回頭再看時,卻什麽也沒發現,于是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便也沒太放在心上。
這當口趙國的使節卻是先到了,由着方晨引了進來,向着高坐主位的皇帝陛下祝賀獻禮。
魏洵瞧着沒什麽意思。趙國使節進獻的賀禮在平常人眼中雖然珍貴,但那些精巧的玩物既不能吃,又不能喝,還完全不蘊含可以吸收的能量,在外星人眼裏其實跟廢物沒什麽差別。
“這些東西還不如當初方晨給買的糖葫蘆呢。”外星人在心裏撇了撇嘴,如是想到。
當然,以上這種奇葩的想法,除了七殿下之外,在場的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有。所以老皇帝高高興興的收下了禮物,扭頭又賜了不少回禮,就跟交換似得,實在是沒什麽意思。
魏洵百無聊賴的舉起酒杯繼續補充能量。心裏估摸着算了算,以她現在這種喝法,大約只需要三百七十二年就可以将能量補充完全了——雖然以這具身體的壽命來說希望依舊渺茫,不過聽着總比兩千八百多年來得好些。而且能量只要補充到超過百分之二十就可以調動精神力了,精神力一旦可以調用,那就一切皆有希望。
這樣一想,她只要更努力一些的喝酒,未來還是很有希望的嘛。
魏洵心滿意足的眯了眯眼,就連剛才因為看見方晨而變得有些郁悶複雜的心情都一下子燦爛了起來。可惜天不遂人願,還沒等她高興得再來一杯呢,就聽見有人在喊:“有刺客!來人啊,護駕!”
刺客這種東西,古往今來從來都不會少,權貴階層尤其容易遇到。對于皇宮這種地方來說,“刺客”這個詞幾乎都算是一種禁忌了,只要有人高呼一聲“有刺客”,那對于皇宮裏的主子和侍衛們來說,都絕對是一場災難。
這不,那道聲音一落,大殿外的侍衛們便一窩蜂似的湧了進來。不過即便如此,早已經潛伏進來的刺客自然是要比他們更靠近皇帝的,所以大殿裏的人基本上都是眼睜睜的看着一個黑衣刺客突然出現,然後抽出刀子就向着皇帝沖去。
這當口,除了皇帝身邊的內侍和正巧在禀報事情的方晨之外,誰也來不及真的沖過去護駕。
魏洵擡頭時正好看到刺客拿刀刺過去的一幕,頓時就覺得腦門上青筋一跳——那個一根筋的方晨居然以身擋在了老皇帝身前。
在這個刺客的刀子已經距離他們不到一米的距離的時候擋在目标人物身前,她這就是不要命的節奏啊!
“啪”的一聲,酒杯破空而出,重重的打在了那個刺客的後心。
酒杯這東西輕巧易碎,基本不具備攻擊力,就算是氣急了拿來砸人大多也不會有什麽了不得的後果。不過顯然,如果這樣一件輕巧的小東西出自力大無窮的七殿下之手,後果如何卻是需要重新斟酌了。
“噗”的一聲,刺客吐出了一口鮮血,黑色的面巾頓時被鮮血浸染。然後他的身子便是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倒在了地上,之前的殺招也随之化于無形。
大殿裏的人都松了口氣,特別是那些侍衛,見狀沖得更是快了——既然他們已經失職的讓刺客混進來了,那麽現在的當務之急自然是要把刺客拿下将功贖罪了。
可惜的是這些侍衛們只能再次失望了,因為不知道從哪裏又冒出了幾個悍不畏死的黑衣人拖住了他們。等他們把這些人解決掉之後再回頭一看,先前那個受傷的刺客早已經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一個受傷的刺客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就這麽跑了?!這大殿上的滿朝文武這時候都在幹什麽?答案是他們都忙着擠到老皇帝身邊護駕呢,哪裏有時間去管什麽刺客?至于魏洵這個及時出手化解危機的“高手”為什麽不出手幫忙?七殿下淡定的表示,方晨既然都沒事了,她還管那些刺客皇帝什麽的去死啊?
之後整個皇宮的侍衛都被發動出去搜尋刺客了,不僅宮門,就連城門都給封了。受驚的皇帝陛下由着大批的禦林軍護送回了寝宮,滿朝文武和趙國的使節也被安置在了一處無主的宮殿,成年的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們則回去了自己原來的寝宮。今夜的宮門是不會再開了。
于是乎,一場晚宴,一回刺殺,似乎就這麽匆匆的落下了帷幕。
作者有話要說:刺客是個女刺客,是原着種馬男的另一個後宮,短篇就懶得配對了,讓她出來打個醬油就算了吧
PS:方尚書被留在宮裏了,七殿下準備找她喝喝酒,聊聊天啊
再PS:O(∩_∩)O謝謝以下幾位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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