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屋藏嬌

鑒于悠悠的相親結果實在慘不忍睹,她自個兒不敢回去和江母彙報戰果,唯有死纏爛打拉住我要去我家先避避難,免得一回家就被劈頭蓋臉罵個狗血淋頭。可若是換做平時,我還是萬分歡迎悠悠光臨我的狗窩,雖然她會把狗窩弄得亂七八糟,可現下我那窩裏正賴着兩個極品美男,一個柔美青年攻一個傲嬌正太受,要是被悠悠發現我“金屋藏嬌“,那我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于是就出現了接下來一段我百般阻擾悠悠死皮賴臉的對話。

“悠悠大小姐,我那美麗可愛俏皮大方的屋子昨天才打掃幹淨,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的,你要一來非得又恢複成狗窩不可,您就擾了我吧。”我雙眼睜大做楚楚可憐哀求狀。

“切,就你還會打掃整理?我哪次去不是亂得雞飛狗跳的,吃的用的都跟屍體似的橫七豎八四仰八叉。”悠悠不屑,抛了一記白眼。

“哇靠,橫七豎八四仰八叉?悠悠小姐你說謊不打草稿呢?明明是有你在才會那麽詭異的,我本質就是一個愛幹淨愛整潔的好孩子。”我微微臉紅,一臉害羞,要我那麽直白地誇自己還不大好意思。

“行了行了,我承認你愛幹淨了,你你你,別用那表情看着我,我一身雞皮都要給抖落下來了。”悠悠無辜地雙手環胸。

“嗯,這還差不多,那你趕緊滾回自己的老巢吧,別再去我家礙眼了,那裏沒足夠的體積容納你這麽一大坨。”我得意洋洋,順帶毫不客氣地趕人。

“喂,時暮雪你還是不是人啊,我好心讓你見識了那麽多狗血極品男,你居然連收留我都不願意,嗚嗚嗚嗚,你不是人。”悠悠硬是擠出幾滴眼淚,瑩潤在眼眶裏,好像荷葉上欲墜未墜的晨露。

“對,我不是人,您老趕緊哪兒來回哪兒去吧。”堅決拒絕美人計,可不能讓悠悠發現家裏那兩只國寶,他們的身份如此令人噴血。

“哼,我不管,我今兒個就非得要跟着你回去了,”悠悠舉起右手做握拳奮鬥狀,眼裏閃着堅定的淚光,只不過下一秒這種壯士赴死的大義凜然立馬轉變,美目中劃過狡猾興奮,“難道……暮雪你金屋藏嬌!哼哼,肯定是,那我無論如何都要去見識見識了。”

我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果然一切都逃不過悠悠的火眼金睛麽?難道我金屋藏嬌的陰謀就那麽容易被識破麽?我定了定心神,輕咳了幾聲嚴肅道,“好吧,身為我死黨的你,到我屋後要保持淡定的心情,從容的心态,切忌不可尖叫不可手舞足蹈不可上蹿下跳不可亂摔東西,更不可對身為主人的我大呼小叫東擰西扯,說話要溫柔淑女,舉止要賢良淑德,因為現在不是勢必要你說,你所發表的一切言論将成為呈堂證供,最後結果是用大白饅頭塞住你的嘴,聽明白了?”

“嗯嗯。”悠悠如一只兔子般,慘兮兮地聽完了我一大段亂七八糟前後邏輯不通的話語,終于閃着淚光堅定地點了點頭。

經過我近一個月的□□,殘星總算是有所收斂,還逐漸有進化成好孩子好保姆好清潔工的趨勢,這一點是我頗為滿意的。但相比煙月,我就是老鼠見了貓,有色心沒色膽,單是他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妖孽氣質,便讓我頓時矮了幾截,所以煙月有逐漸成為這家中老大一手掌權的趨勢。

時值夕陽西下家家炊煙袅袅,所以打開門後我果然見到了一幅極為和諧安寧的家庭小生活寫實圖——殘星圍着圍裙認真地握着鍋鏟在炒菜,神情專注,兩道秀氣的小眉毛微微蹙着,白皙紅潤的小臉上隐約可見油煙和汗珠,但這一切皆為他可愛俏皮的形象上添了一絲祥和乖巧,除了忙着炒菜,殘星還時不時轉身去看看紫砂煲裏的炖湯,又時不時收拾一下廚房裏的雜物,看樣子似乎快可以上菜吃飯了。而另一邊,精巧的長形陽臺上,是背對着我們的煙月,一身休閑的裝束襯得身形越發挺拔修長,腦後碎發柔軟黑亮,風輕輕一吹變微微揚起,帶來幾分輕逸如風的灑脫,雖然煙月留給我們的是輪廓弧度皆完美的後背,但光看後背便可以猜到,那前面的容貌該是有多優雅迷人。

乍一看到我的小窩裏出現如此和諧不勝人間煙火的畫面,悠悠極為不置信地睜大了雙眼,直溜溜看着殘星柔和美好的側臉,以及煙月挺拔修長的後背,一時之間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和悠悠還站在剛進門的位置,耳邊就傳來煙月那溫軟靡麗的妖孽之音,“今天有客人。”像是疑問,又分明沒有疑問的語氣,只是整個人便伴随着這一句話語轉過身來,背對着晚霞,任憑紅綢煙紗般的霞光覆滿了整片後背,襯托出一張在暗光之下若隐若現的臉,而那張臉上,挂着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唇,以及一雙黑曜般深邃暗沉的眸子。

驚豔!又一次驚豔!我很明顯地感覺到身邊的悠悠身子輕晃了兩晃,而我的心也很不争氣地漏跳了幾拍,靜默片刻後,我才挂上欠扁的笑臉道,“給你們介紹,這是我死黨江悠悠,”說着扯了扯悠悠的衣袖,示意她回神,“這是……這是我的租客,哈哈,租客,煙月和殘星。”我真佩服自己随機應變的能力,居然能想到租客這個詞。

“悠悠,歡迎。”煙月掃了一眼仍處于花癡狀态無法自拔的悠悠,而後把目光調轉到我身上,說不清那是什麽眼神,只是一雙極美的鳳目微眯,一絲流轉的暗沉透過縫隙射向了我,我立馬意識到這是一種危險的信號,全身的汗毛即刻豎起做出保護的姿态。

此刻的殘星也熄了火,盛了菜,然後卸下圍裙來到我們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悠悠幾眼,而後帶着不屑的目光瞅着我,“暮雪姐姐,原來你一下午就和這丫頭厮混啊。”

“咳咳,什麽丫頭,你得叫她悠悠姐姐。”見殘星心有不甘還想繼續還嘴,我急忙一個鋒利的眼刀飛了過去,當即逼得殘星閉了嘴,“今晚悠悠姐姐留在這吃飯,殘星你去準備下碗筷。”

殘星收到我的指示乖乖跑去廚房準備,而煙月也早在殘星被我欺淩之際回到了松軟的布藝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坐着,我拉了拉終于回過神的悠悠,二人脫了鞋放下包包,一起落座于另一張雙人沙發上。

見悠悠的目光仍舊釘子戶般紮根在煙月身上,我有絲無奈,真是太丢臉了,帶來一個花癡不止,還一直盯着煙月看,我的一世英名全毀了,狠捏了悠悠一把,帶着威脅的表情道,“悠悠,注意點形象,來之前我說的那些話可還記得?”

“嗯嗯,記得記得,”悠悠屁颠兒屁颠兒地點點頭,看樣子整個魂似乎還處于掙紮狀态,“暮雪,你家的小薩叛變了。”

我看着悠悠手指向的地方,卻見我家可愛的雪球小薩正搖頭晃尾地緊跟在煙月腳邊,還不時地跳起去噌噌他的腳,樣子十分可恥,十分沒骨氣,跟……跟它的主人我一個樣。

憤恨啊憤恨,雖然在煙月降臨的第一天,我就發現我家小薩和那兩只常年瞟都不瞟我一眼的巴西龜叛變了,但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就等着什麽時候把大仇小仇一起報,可此刻,我卻唯有裝作一臉憂傷的僞文藝2B青年狀,輕聲哀嘆,“唉,主人長得沒租客好看,小薩自然就叛變了,那個沒有良心的臭東西。”這話絕對是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啊,可憐煙月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還要被我暗裏戳了一番。

“魚逐水草而居,鳥擇良木而栖,小薩也一樣,誰真正對它好它就跟誰。”煙月輕飄飄擲出一句話,卻是連一眼都沒看我,只顧着電視裏那什麽相親綜藝節目。

真是惡趣味,和我一樣惡趣味,我在心裏腹诽了煙月一番,轉頭就看到悠悠一臉奸詐的表情,那額頭上明明白白寫着幾個大字——金屋藏嬌,捉奸在床,我抽了抽嘴角,決定不解釋,“嘿嘿,我這租客性格比較怪異,悠悠你別在意啊。”

“沒有沒有,”悠悠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眼珠子直溜溜往煙月身上打轉,又不時地徘徊在煙月和殘星之間,“煙月和殘星是什麽關系啊?”

此話一出,我立馬意識到悠悠那腦子裏的不良想法,雖然我也一直有這種猥瑣的想法,可此刻還是得打住,“他們是兄弟,”為保悠悠不再亂想,我又加了一句,“親生的。”

聽到我的後半句,悠悠才不死心地暗了暗神色,可繼而又充分發揮八卦精神道,“他們在這裏住多久了,一共要住多長時間?”

悠悠瞬間化身為我的母親大人,開始問長問短問東問西,我撫着額頭,一臉無奈,按捺着想扁人的沖動,“住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吧,估計得住一年。”

“哇,一年啊,”悠悠的眼睛嗖得猶如點亮了一盞明燈,“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的時間夠你……”後面的話語被我洶湧澎湃的咳嗽聲淹沒。

“他們住那麽久了你怎麽不和我說?”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

“我為什麽要和你說……”我感到很無力,很無法自拔,“難道我家裏來了一只老鼠小強什麽的也得和你報備嗎?”繼續帶着人畜無害的無辜表情含沙射影指桑罵槐。

“老鼠小強就免了,帥哥美男的話就必須得報備。”悠悠一臉正直地看着我,順帶用手戳着我的鼻子,用慈禧太後命令太監的神情給我下達指示。

我可憐兮兮地摸摸遭殃的鼻子,“是帥哥美男的話你還想吃了不成?”說這話的時候我确實差點忘了煙月的存在,只在話音剛落之際,身上就莫名多了一道寒冷徹骨的視線,直盯得我渾身打顫,“當……當然,還得看你吃不吃得下。”

什麽叫說多錯多,我這回可是真實體驗了一把,身上視線越加寒冷,只凍得我小心髒都要颠出來了,無奈之下只有轉換話題,“殘星這小子動作怎麽那麽慢,還在磨叽什麽。”

“他們倆晚上睡一起?”悠悠湊近我耳旁小聲說道,眼裏閃着賊兮兮浮想聯翩的光芒。

還沒等我賊兮兮浮想聯翩地謊報信息,煙月的聲音又不适時地飄來,“殘星睡客房,我睡主人房,”話到此故意停了好長一段時間,任由悠悠展開一系列撲與反撲色女與美男的豐富遐想後,才繼續道,“小雪睡客廳。”說着還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欠扁地瞟了瞟自己屁股下面的布藝沙發。

“啊?啊?啊?”一連發出三聲感嘆,悠悠的表情由激動變成失落。

我的唇邊溢出一絲詭異的笑,不知是該感謝煙月還是該痛扁他一頓,明明事實就是我和煙月一起睡,呃……光明正大啥也沒做純粹睡覺,想到這裏,我唯有無恥地對悠悠道,“所以你今晚不能在這裏留宿了,我說過沒有地方容納你這尊大神,除非你願意睡廁所。”我裝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裏就怕悠悠真寧願睡廁所也要留下來。

“這樣啊……那算了吧,我還是乖乖回家面對我媽的鍋碳臉。”某悠神色黯然,語氣低沉,“你這主人當得真不容易,我體諒你。”

“謝謝,”我感激地看着悠悠,就差一臉的眼淚和鼻涕橫流,“黨和人民都理解我,我感到我的犧牲是偉大的,是值得的。”我鄭重地點了點頭,悲壯萬分。

“吃飯了。”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悲情演繹之中時,殘星那略有些稚嫩的青澀聲音傳來,打破了我的無盡遐想,也解救了我繼續被煙月冷不丁一個眼刀射死的悲慘命運。

于是,下一秒,我拉着悠悠噌的起身,嘴裏吧唧着口水,“去吃飯,殘星的手藝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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