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浴中美男
這兩天總算把殘星那個超高智商的變态神仙送去了大學,家裏空出了一個房間,我雀躍着終于不用再和煙月同床共枕眠,原本想一腳把煙月踹到客房,結果就是煙月抱着被子,露着一半香肩呈慵懶姿态地對我道,“我這人有認床的毛病,要不你就去客房睡,要不你就繼續和我睡。”話的尾音還該死的無限拉長,帶出暧昧的語調和連篇的遐想。
而我當即捂住了鼻子抱着自己的枕頭就狂奔到了隔壁房間,天可見憐,在和煙月一起睡的一個月裏,我是天天都睡不好,明明身邊有一個極品絕色美男,卻不敢下手,要麽就是難得鼓足勇氣準備下手,卻被抓個正着,這讓我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絕色嘗不到,而我又是個血氣方剛擁有正常需求的成年女性,每晚都得壓抑自己澎湃的熱血,最後差點搞得神經衰弱精神虛脫,所以在這個選擇當中,我果斷地舍棄到不了手的美色,轉而去安撫自己受壓迫的幼小身軀和心靈。
這一天因着雜志社和我稿子的一些事情,我在那邊忙活了很久才疲憊地回來,到家時已經近十二點了,我小心翼翼地進了門,脫下高跟鞋,赤着腳就想直接去浴室洗個熱水澡,看屋內黑漆漆一片,估計煙月也睡了,所以我也不擔心會有什麽春光外洩的情況。
摸黑着往浴室走去,盡量地輕手輕腳,因為疲憊,我的精神比較渙散,整個人有些無力,甚至沒有注意到浴室裏淡淡氤氲着的暖意,直至習慣性地伸手開燈,視線當中便出現了一副窮奢極致的美男沐浴圖,一如染上了皎色光華的月,撥開烏雲石裂天驚之處,盡是缥缈迷離妩媚妖嬈。
白璧光滑的浴缸內裝滿了水,清澈的水面漂浮着乳白色的泡沫,煙月正雙目輕阖地享受着,絲毫沒有因為室內突如其來的燈光而睜開眼,一頭墨黑的長發散亂在身側,有的沾染了水意緊緊粘膩在白玉般的肌膚上,有的漂浮在泡面缱绻的水面,一捧青絲,恍若被詩人打翻的墨盒,水色浸染,墨意疏狂,讓人有忍不住掬一捧的沖動。一雙阖着的鳳目,眼角處微微上揚,睫毛濃密而纖長,一如蝶翼般在眼睑上覆下一片陰影。整間浴室內彌漫着濕濕的熱氣,氤氲着那白皙若瓷的肌膚,為絲綢般順滑的白玉添了幾分紅暈胭脂,就連那人道薄情的薄薄唇瓣,也因着溫熱而鍍上了桃花般的紅潤,鮮潤欲滴,堪比春風下的華光。
我的視線停留在煙月那張神祗般完美無瑕的臉上,只覺得造物者似乎太過偏愛他,為何獨獨給了他如此震撼人心風華絕代的美,若将此人放在古代,定是要引起一番軒然大波,從此紅顏盡禍水。可是,這回把煙月安置在我的身邊,又何嘗不會引起我內心的軒然大波?我靜靜地看着煙月,耳邊傳來自己略微紊亂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聲,視線順着張揚的發絲緩緩往下,便看見露在空氣中精致的鎖骨,以及白玉般細致的肌膚,似是最為上乘的絲綢,一看之下竟甚冰肌玉骨雪膚凝脂,美如谪仙,妖若精靈,我的腦中轟然落下八個字,整個人似乎失去了意識,有點兒呆呆地愣在當場,只一雙明眸依舊一眨不眨地看着浴缸裏美豔絕倫的煙月。
“你還想看多久?”一絲慵懶随意的語調響起,像極了江南落下的翩翩煙雨,清甜之中添了軟糯,細膩之中又偏偏嵌了妩媚,而伴随着這句話的,是煙月忽然睜開的雙眼,狹長的鳳目,恍若萬籁俱靜中一顆閃亮的黑色水晶,波光流轉,耀眼勝過天上繁星,兩顆黑漆漆的寶石,一如畫卷中的龍睛,目中淩厲不容人忽視,轉瞬卻是流光覆滅,只餘一縷淺淺的幽光,幽若鬼魅,光可鑒人。
煙月慵懶恣意的話語傳入我的耳畔,我這才從适才的怔忪中醒轉,臉色有絲不自然,像是雪白的牆面被刷上了紅色塗漆,甚至一直紅到了耳根子,我一副目瞪口呆扭捏的小媳婦樣站在煙月面前不到兩米處,心頭裏一只小鹿突突地活蹦亂跳,此情此景,雖然被煙月逮個正着,但所謂輸人不輸陣,我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而後堂而皇之地雙手叉腰,紮穩馬步屏息看着煙月理直氣壯道,“誰看你了?你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
“哦?既然不是看我,那你在這裏做什麽?”繼續端着慵懶低沉的語調,那嗓子經過濕意浸潤,似乎也沾染了些意亂情迷般的沙啞誘人。
“這裏是浴室,我來自然是要洗澡了,”話的确是說的理直氣壯,理由也是無懈可擊,可我怎麽就覺得自己底氣不足呢?難道是因為剛才被煙月那厮的美态誘惑到,唉,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我頓時有點懊惱,好歹自己是經過小說美男大風大浪洗禮過的彪悍色女,怎的在現實中偶然狗屎運見到一回,卻是無福消受呢,看着煙月猶豫着的樣子,我又畫蛇添足道,“誰知道你大半夜的不開燈在這裏脫光光洗澡的,這事兒說到底還是你自己的錯!”
一兩句話便企圖四兩撥千斤地把責任推到煙月身上,哪知煙月道行那不是一般的深,即刻揪住我話裏的敏感字眼發作,“難道你洗澡是穿着衣服的?”說着還意味深長高深莫測地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遍,那目光如狼似虎堪比探照燈顯微鏡,直看得我雙腿有些打顫。
“咳咳咳……我沒那麽變态穿着衣服洗澡。”我的臉紅了紅,看着煙月那張近乎妖孽的絕美臉龐,以及那雙波光流轉明鏡剔透的鳳目,登時有點兒想敗下陣來。
“哦,原來是這樣,”話的尾音語調上揚,帶出悠悠的暧昧氣氛,妩媚婉轉,妖異誘惑,“那你趕緊脫了洗澡吧,那麽晚了。”
最後那句話似乎是很真心誠意的關心,一般被迷得鬼迷心竅的笨蛋肯定會當場順着煙月的意脫衣洗澡,可我雖然被煙月迷了,但神志還是可是勉強用八匹馬拉回來的,我頓了頓,額上滑下三根黑線道,“你在這裏我怎麽洗?”目光掠過那冰肌玉骨的胸膛,胸中一口氣血上湧。
“咦?難道你要用浴缸?你不是喜歡淋浴的麽?”煙月帶着疑惑和天真無辜地看着我,似乎是一臉不解,唇角微微抿着,勾勒出無限風情。
可惡,煙月這厮太陰了,居然假裝無辜!天知道他那雙美目無辜天真起來甚至比妖嬈妩媚更能撼動人心,我那個懊惱啊懊惱,什麽叫要用浴缸喜歡淋浴?分明就是有他一顯眼的大男人在場而導致我無法洗澡,他居然把白的說成黑的,壞的說成好的,還一臉天真無暇地誘惑人,果然是道行高深的妖孽,我反駁的話語還沒滑出口中,就見煙月準備起身把浴缸讓給我,這一個簡單動作立馬把我吓得魂飛魄散氣息紊亂,雖然我是色女,但我當下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拔腿就跑,于是,我真的頭也不回就嗖的跑回了客房,還順帶嘭一聲把門給關了。
一系列動作極為迅捷,我回到客房後就把自己扔在大床上,趴在柔軟舒服的棉被之中,心裏那是憋屈又憤恨,憋屈的是煙月他欺人太甚,料是吃定了我有色心沒色膽的軟弱性子才敢來的這一出,而憤恨的當然是自己,怎麽就那麽沒出息沒骨氣,不就一小小神仙嘛,雖然長得是秀色可餐風華絕代了點,但也不至于把自己吓得拔腿就跑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見了鬼呢……
許是忙碌了一天疲憊萬分,剛又和煙月來了那樣一出,這下一沾着松軟的大床,登時卸下了所有緊繃的神經,一邊憋屈又憤恨,一邊也在默默想着下回定要農民翻身做地主,把煙月這只窩邊草給吃幹抹淨,當然,這樣的想法是美好的,但實踐起來的确是有一定難度的……
最後,我也不記得自己還沒洗澡的事兒,就這麽恍恍惚惚地想着些有的沒的,然後漸漸進入了夢鄉,身上是穿了一天髒兮兮的衣服,內衣的帶子也沒解……夢鄉之中是一片恬然滿足……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什麽在撩撥着我的耳廓,我的半張臉陷入到棉被之中,只剩另一半□□在外,夢也做到一半,正值香甜,可耳邊的騷擾仍舊綿綿不斷,時而毛茸茸地弄得我耳朵極癢,時而一股染了淡香的熱氣蒸熏着耳畔,讓我在半夢半醒間忍不住發出一聲呓語,随後手一拂便要弄走那搔癢物。
誰知搔癢物沒碰到,耳邊卻傳來了低低地笑聲,且不說那妖孽般的笑是多麽得誘人妩媚,單是在深更半夜出現笑聲這一點,就能把人生生地吓醒,所以,我很不負衆望地睜開了眼睛,整個人噌的咕嚕爬起,後背泛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我驚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人”,沒錯,他不是人,他是神仙,我一手捂着撲通撲通跳得亂七八糟的小心肝,一手揪着被子,一臉怒氣地沖着煙月低吼,“你不知道神仙吓人吓死人的麽?你三更半夜爬我床上幹嘛,弄我癢癢就算了,還……還對着我耳朵吹氣,靠,你是不是浴缸泡多了腦子也進水了,要不要我踹你兩腳幫你把水弄出來……”噼裏啪啦一通胡罵,由此可見我的起床氣還是頗為嚴重的,況且有這樣一個大好機會發洩發洩,我當然是不會錯過了。
煙月穿着他那身豔紅的長袍,一頭柔順的長發披散,雙眼在黑暗中依舊亮得驚人,一分妖媚兩分驚豔七分無辜,在聽了我這麽一大通合理不合理的胡攪蠻纏後,才可憐兮兮道,“這一個月和你睡習慣了,這幾天沒了你我總是睡不好……”
溫軟綿潤的聲音低低傳來,我的心裏咯噔一跳,意識到煙月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嘴角有絲抽搐,鼻血有點上湧。
“我想和你睡。”意料之中的五個大字嘭得降落下來,一如五雷轟頂,登時把我炸得外焦裏嫩思緒紊亂。
想我色女之名早早就聲名鵲起,卻還未真正實踐過半點采草大盜的賊事,這會兒有美男主動獻上,雖然我很想蠢蠢欲動,但事實證明這煙月非我輩,可遠觀不可亵玩鄢,我要能碰到煙月撈上了油水,那便是上輩子積福了,況且,即使美男在側,可看不可吃,對于我這生理需求正常的女性而言,那簡直就是一種極致的折磨,堪比滿清十大酷刑,所幸我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意志一旦堅定下來,我便堅決地看着煙月,滿臉浩然正氣,“男女授受不親,男未婚女未嫁,我是絕對不能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毀了自己清白的!”聽聽,多麽铿锵有力擲地有聲,多麽義正言辭正氣凜然,我都差點被自己感動死了。
“……”煙月沉默地看着我,眼裏似乎有受傷的神色。
“堅決不行。”我依舊堅持己見,端着架子把持住自己,就怕一個不小心直接把煙月撲了。
“……”眼神繼續受傷,表情繼續無辜,眸中流轉着清淺流瑩。
“肯定不行。”我扭頭不看煙月。
“……”煙月的視線追随着我的雙眼。
“啊!”我忽然發出一陣驚天怒吼,滿臉抓狂的崩潰神情,我懊惱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終于敗下陣來,“好吧,我和你睡,不過有規矩,你不可以碰我,只有我可以碰你。”我隐在黑暗中的臉寫着頹廢,卻是咬牙切齒說出這番話的。
“好。”煙月輕輕點頭,眸中聚集起星星點點的燦然。
“最重要一點,你不準誘惑我!”最後一句更是混合着滿腔的怒氣噴薄而出,帶了一絲嗜血的味道,要再繼續被勾引誘惑,卻又看得到吃不到,估計我真得吐血身亡了。
“好。”煙月一一應承下來,語氣輕快愉悅,扯過棉被,轉身就躺了下來,唇上一抹豔如春水的笑,似是灑滿了月色流光,魅惑之中夾雜了那麽一點點……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