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敢爬我的床,你還怕他看嗎?
紀沉江回到了他們住宿的倉庫裏。
今晚的軍營忙的熱火朝天,所有人都在外面,倉庫裏邊根本沒有什麽人,所以進倉庫的時候,鹿啾啾一眼就看到了紀沉江。
紀沉江還穿着那一身沾着血的作戰服,潦草的倒在木板床上,鹿啾啾一路走過去的時候,看見地上都滴了一路的血。
鹿啾啾看的心裏邊兒揪揪的疼。
他在距離紀沉江的床鋪幾米外的位置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蹑手蹑腳的走了過去。
紀沉江的床鋪是靠在倉庫牆壁旁邊的,是距離門口最遠的位置,所以這邊也最昏暗,只能看見紀沉江朦朦胧胧的輪廓。
直到鹿啾啾走到床邊,才清晰的看見紀沉江的臉。
紀沉江大概是受傷過重,所以才昏睡了過去,但是他昏睡之中的眉頭也是死死的蹙着的,他鼓着淡淡青筋的脖頸上還沾着血,血跡幹涸後像是被風幹後的玫瑰,糜爛中帶着灰敗的色彩。
鹿啾啾一時沒有忍住,伸出手去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脖頸。
指尖擦過發幹的血跡,鹿啾啾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在他的後脖頸上也有紀沉江的血。
那些血跡像是某種不祥的烙印一樣,印在他的後脖頸上,讓鹿啾啾一想起來就覺得渾身難受。
“紀沉江?”鹿啾啾蹲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喊他的名字。
如果紀沉江這個時候睜開眼看,就會發現鹿啾啾像是一只淋了雨的小狗狗,可憐巴巴的縮在躲雨的屋檐下,不敢叫也不敢跑,只拿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但紀沉江沒有睜眼,所以鹿啾啾只好一點點,鼓動着自己的小爪子,悄咪咪的去解開紀沉江的作戰服扣子。
他想看看紀沉江的傷有沒有包紮。
被血跡浸潤的作戰服顯得黏膩又沉重,他把作戰服一扒拉開,一股血腥氣直直的沖上他的腦門兒,黑色的作戰服下是猙獰的傷口,鹿啾啾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自己的胸口也跟着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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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啾啾小心翼翼的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藥包,沾了一點兒藥膏去擦紀沉江這個傷口,但是這些藥膏對于紀沉江的傷勢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雨衣又去藥包裏翻找,想要找到一些藥劑,但是他的藥包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在他打開夾層的時候,卻在裏面摸到了一個小創口貼。
是一個粉色的創口貼,上面還有小熊的頭像,鹿啾啾拿起那個小創可貼的時候,一下子想起來,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創可貼的時候了。
那時候他還縮在溫暖的被窩裏邊,一醒過來,手邊兒就被塞了一包滿滿熱熱的兔肉油紙包,在兔肉油脂包旁邊,放着一雙新襪子和創口貼,他拿起來後,還能再拽出來一張小紙條。
鹿啾啾鼻尖兒一酸,突然間覺得自己好過分,而且又笨又沒用。
紀沉江對他那麽好,他當時卻只想到了哥哥,現在紀沉江受傷了倒在這裏,他卻只有一個小創可貼。
如果他也有精神體,也有精神力,是不是就能治好紀沉江身上的傷?
突然間,鹿啾啾覺得一股夾雜着微痛的熱流從腳底心襲來,在他的四肢百骸間游走,像是電流在擊打脈搏,打的他整個身體突然僵硬起來,手指不由自主的發抖。
他的身體裏似乎有某種力量在翻湧,在碰撞,呼嘯着撞上某種屏障,鹿啾啾的手臂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像是被一把大刀在切割他的手臂一樣,他的經脈都能感受到利刃的摩擦,他痛的哀嚎着撲倒在了紀沉江的身上,與此同時,鹿啾啾突然看見自己的指尖亮了起來!
就在他的指尖亮起一點點昏黃的光芒的時候,他經脈裏的痛苦一下子就消失了,反而有一股暖暖的暖流,順着他的身體緩慢的游走,他可以指揮着這股暖流,随意在身體內走動,他的手指一串指尖上突然凝聚出來了一陣白光,然後從白光裏面掉出來一只小——哎?一只墨綠色的小烏龜?
鹿啾啾人傻了,張着嘴巴,愣愣的看着那只小烏龜。
這是怎麽回事兒?
他和那只巴掌大的小烏龜大眼兒瞪小眼兒互相看了一會兒之後,小烏龜突然慢騰騰的轉了個身,然後趴在了紀沉江胸口處的傷口上。
一陣昏黃的光芒從小烏龜的身上亮了起來,鹿啾啾眼睜睜的看着紀沉江身上的傷被漸漸的治好。
鹿啾啾倒吸一口冷氣,一陣狂喜湧上了他的小腦袋,他一時之間高興的說不出話,只會用手啪啪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根兒。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這是他的精神體覺醒了!
帝國人口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能還發出精神力,但是只有30%的人能夠覺醒出精神體,而且這30%的精神體力還分等級,等級劃分為sss,ss,s,a,b,c,d,e。
在e等以下的精神體和沒有沒什麽區別,因為精神力等級越低,召喚出來精神體的時間就越短,e等級以下的精神體,每天大概只能存在幾分鐘。
帝國軍校招收學生的精神體等級标準是A,只有這個等級的精神體,才能在戰場上發揮比較大的作用。
在過去的18年裏,他一直期待自己的精神體覺醒,本來他以為自己就是那一部分沒有精神體的天才,卻沒有想到,居然也有覺醒的一天。
鹿啾啾高興的恨不得當場旋轉兩圈兒,原來剛才他身體的異樣,就是因為他覺醒了精神體呀。
雖然帝國內部大部分人覺醒精神體的時間都在幼年的六歲到十歲,但是像是鹿啾啾這種到18歲成年以後在覺醒出精神體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只是比較少見而已。
鹿啾啾想,也許他能覺醒精神體,是因為之前他打了一針精神力藥劑的原因。
鹿啾啾越想越高興,甚至忍不住在原地轉了個圈兒,然後趴在床邊,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去摸他的精神體。
好硬的殼兒啊,給它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小烏龜正慢吞吞的治療着昏迷中的紀沉江,随着一陣昏黃的光芒漸漸的滲透在紀沉江的身體裏,損傷過度的身體在漸漸的被治愈,緊繃的神經被安撫,狂躁的精神海逐漸平息,紀沉江從昏迷中緩緩醒來。
他之前在暗河中重傷,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來,又懶得去醫療倉治療,所以幹脆回到住宿倉庫,找了個地方,自己縮着。
他每一次受傷都不愛被別人治療,因為大部分的人的精神體只能治療他的外傷,但他對別人的精神力特別敏銳,當他被別人的精神體安撫精神海的時候,他的精神體巨獅會被刺激到,只會讓他更加不舒服。
所以大部分時候,他都是自己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自己療傷,等着傷好再出去的。
就像是一頭脫離族群的獅子,受了傷也只會在昏暗的岩洞裏獨自舔舐。
但是今天不同。
他能夠感覺到一股奇特的精神力在他的身體裏游走,緩緩的安撫他狂躁的精神海,舒緩他暴戾的精神力,他的傷處也被人細細的治愈,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指尖在他皮膚上游走時候的小心翼翼。
五感逐漸恢複,紀沉江聽見自己的耳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碎碎念。
“叫小綠帽怎麽樣?和你好配呀,綠油油的。”
“等你長大了,就叫大綠帽吧,聽起來就環保。”
紀沉江活生生被氣的當場睜開了眼。
暈不下去了,再暈就要被人當成綠帽奴了。
這頂綠帽子他媽的到底戴在了誰的腦袋上?
你以後幹脆去賣帽子吧,我一頂陸懷澤一頂,見一個發一個,滿世界都是你鹿啾啾的森林,誰見了都要豎起大拇指,喊一聲環保小衛士。
紀沉江睜開眼的時候,鹿啾啾甚至都沒有看到,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放在了小綠帽的身上。
這是他第一次擁有精神體,整個人都新奇極了,時不時摸摸戳戳,小綠帽脾氣還挺好,被鹿啾啾戳了個仰倒,四腳朝天的在原地滾了兩圈兒也不着急,被扒拉回來之後就繼續趴在紀沉江的胸口上,任勞任怨的給紀沉江治傷。
鹿啾啾順手扒拉開紀沉江的作戰服,解開了紀沉江的褲腰帶,讓小烏龜在紀沉江的身上盡情的爬,看到什麽傷就去治什麽,最好把紀沉江所有的傷全都治好。
小綠帽在治療紀沉江的時候,鹿啾啾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精神力在飛快的流失。
原來這就是治療別人的感覺,怪不得以前總聽一些醫療兵說,每次治療結束都覺得自己被榨幹了。
不過當他看到紀沉江身上的傷一點點變好的時候,他的心底裏就跟着湧出來無限的得意和驕傲來。
這就是他鹿啾啾的精神體!
他的小綠帽能治療這麽多傷痕,怎麽說也是一個A等級的精神體吧?
啾啾膨脹了!
鹿啾啾的小尾巴當場就翹起來了,恨不得把這個消息昭告天下,從今天開始他在也不是拖油瓶了,他是一個堂堂正正的醫療兵!
正當鹿啾啾蹲在地上抓着床單兒搖頭晃腦的時候,宿舍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鹿啾啾聽見了一陣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外傳來。
“啾啾?啾啾!”
是哥哥聲音,哥哥怎麽找來了?
鹿啾啾一個激靈,猛地站起了身,下意識的心虛,想跑。
如果被哥哥看到他跟紀沉江走的這麽近,哥哥一定會很生氣的!
他還記得當初紀沉江欺負他和哥哥的事情呢。
雖然紀沉江和他道歉了,他也不在意紀沉江對他做的那些事兒了,但是紀沉江還沒跟哥哥道歉呢,哥哥一天不原諒紀沉江,他就沒辦法在各個面前跟紀沉江在一起。
鹿啾啾想往自己的床邊兒上跑,但是紀沉江的床尾距離他的床位實在是太遠了,哥哥這個時候已經走到門口了,他現在往回跑,會正好撞上走進來的哥哥。
鹿啾啾的腦袋裏立刻掀起了一場頭腦風暴,在長達半秒鐘的手足無措之後,鹿啾啾腦子裏精光一閃,突然閃過了一個絕佳的好主意。
既然跑不回去,那直接找地方躲起來不就行了,哥哥進來之後看不見他,不就去別的地方找他了嗎?
鹿啾啾快速環顧四周,整個倉庫裏幹淨整潔的什麽都不剩下,只有一張張鐵床,而鐵床上又一個人都沒有,他壓根兒就沒有藏的地方。
情急之下,鹿啾啾的目光定在了紀沉江的床上。
他一咬牙,一狠心,直接掀開紀沉江的被子,整個人往床上一鑽,像是個小鹌鹑一樣,緊緊的縮成一團,藏在男主的腿間和被子之下,最後又把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被子蓋下來的時候,鹿啾啾還在心裏沾沾自喜。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鹿啾啾前腳剛躲進被子裏,後腳就聽見一陣越走越近的腳步上。
陸懷澤走進來的時候,目光直接定在了紀沉江的臉上,整個宿舍裏邊除了紀沉江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陸懷澤看的微微蹙眉。
剛才給他指路的同學分明說親眼看見鹿啾啾走進住宿倉庫裏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的,現在鹿啾啾人去哪兒了?
目光環顧四周之後,陸懷澤轉身就打算走出倉庫去繼續找鹿啾啾,但是他才剛轉過半個身,突然間聽見倉庫那頭的紀沉江輕輕地笑了一聲。
“陸懷澤。”
陸懷澤聽見紀沉江在那邊叫他,那聲線裏暗暗藏着幾分嘲諷,低沉沙啞的響起,聲音很輕,但是語氣裏卻帶着一股咬牙切齒的勁兒,像是正咬着誰的肉,在跟誰較勁兒一樣。
陸懷澤回過頭,正對上紀沉江的視線。
他看見紀沉江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後背懶散的靠在身後的鐵欄杆兒上,隔着老遠兒微微擡起下巴,明明他是躺着的,但是那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卻像是居高臨下一般睨着他,又薄又紅的唇微微一勾,輕笑着問他:“是不是要找人啊?”
在紀沉江坐起來,跟哥哥說起話的時候,躲在被子裏的鹿啾啾人都傻了。
紀沉江這是要幹嘛呀!
他心底裏突然冒出來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伸出手去抓紀沉江的大腿,示弱似的,希望紀沉江不要再說話了,他不能讓哥哥發現他在這兒。
但是他才剛剛抓了兩下,紀沉江的大腿突然裹挾着怒火,重重的壓了下來。
紀沉江平時看着勁瘦,裹上作戰服時并不顯得壯,但是一扒下來那一身作戰服,裏邊兒藏着的是鼓鼓的腱子肉,又燙又硬,壓着鹿啾啾的兩肩,狠狠的将他向下一壓,壓的鹿啾啾一張臉直接埋進了被子裏,無論如何都起不來。
而這時候,鹿啾啾聽見他哥哥聲音隔着被子清冷的響起:“對,我找人,你看到鹿啾啾了嗎?”
鹿啾啾正喘不過氣兒的時候,突然身上一輕,紀沉江松開了壓着他肩膀的大腿,順勢左腿曲起,右腿頂着鹿啾啾的肩膀,把他整個人往前一頂,頂的鹿啾啾失去平衡,撲在了紀沉江的小腹上。
然後,紀沉江在鹿啾啾的小聲驚呼中,猛的掀開了自己的被子。
“看見了。”紀沉江靠着欄杆兒,一只手撐着自己坐起來,一只手有意無意的放在左側膝蓋上,重重的搭在鹿啾啾的腦袋旁,狠狠地把鹿啾啾的腦袋摁在了他自己的小腹上,摁的兩人都悶哼一聲。
鹿啾啾想掙起來,但紀沉江的手指已經插進了他的發間,用力的捏着他的小腦袋,讓他動彈不得,做這一切的時候,紀沉江都沒有看向鹿啾啾,而是昂起頭來,一雙蕩漾的桃花眼挑釁一般的望着陸懷澤,唇角一抿,滿懷惡意的輕笑:“我床上這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啊?”
紀沉江說到最後幾個字兒的時候,似乎還覺得這場面百年難遇,如果不讓陸懷澤親眼看見趴在他小腹上的這個人的臉的話,他可能會遺憾終身,所以他特意掰着鹿啾啾的腦袋,猛的一個用力,将鹿啾啾腦袋的方向轉到了陸懷澤的方向,讓鹿啾啾枕着他的小腹,跟陸懷澤直直的對上了眼。
鹿啾啾看到他哥哥的時候,整個人就慌了。
完蛋了,完蛋了,他被哥哥發現了!
鹿啾啾掩耳盜鈴一樣立刻伸出兩只手,擋在了自己的臉上,只要哥哥看不見啾啾的臉,躺在這兒的人就不是啾啾!
但他的手才剛遮到臉上,就被紀沉江用力的擰到了一邊兒去,疼得他哇的一聲喊,眼淚都在眼睛裏打轉。
“你擋什麽?”鹿啾啾手腕痛的要死的時候,聽見紀沉江在他頭頂上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低吼:“敢爬我的床,你還怕他看嗎?”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文:《漂亮笨蛋被迫綁定龍傲天系統後》《我為帝國竟犧牲至此》
完結文:《萬人嫌真少爺重生了》
時瑾出身于義務孤兒院,卻是帝國軍校最惹人眼的治愈系醫療兵。
像是一支帶刺的玫瑰,野蠻生長,張揚恣意。
直到一次意外體檢,時瑾才知道自己是時家的真少爺。
他以為自己從此有了家,滿含期待的上了門,卻發現時家更在意那個假的孩子。
他被時家所有人排斥。
“你不要兇時躍,他膽子小,不像你。”
“時躍在時家生活這麽多年,早就是我親弟弟了。”
“不要碰時躍的東西。”
甚至時瑾臨死前,二哥都不肯回頭救他,只有學校裏的瘋狗送了他一程。
重活一世,時瑾決定不争了。
他拍拍屁股,收好東西,去找他的瘋狗報恩去了。
——
聽聞時瑾走後,家中親人反應不一。
性格冷漠的大哥蹙眉:“時瑾又在鬧什麽?”
偏心焦躁的媽媽冷哼:“別管他!我看他還能走到哪!”
嫌棄時瑾的二哥嗤笑:“又變着花樣跟時躍争呗。”
就連時瑾喜歡的男生也只是點了點頭,随意回道:“吃到苦頭後,他就自己回來了。”
只是他們等啊等,等啊等,卻發現時瑾不僅沒有灰溜溜的回來,反而一路高歌,騎在了他們所有人的腦袋上。
外軟內硬做事利落受×戰鬥狂人忠犬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