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追妻火葬場(前端)
陸懷澤和鹿啾啾在陸家別墅受襲的事情, 很快就在顧家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能潛入陸家,避開所有人, 還能知道藥劑放到了書房裏,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陸家出了內鬼!
陸家一共就這麽兩個心肝寶貝,差點兒一起栽在了別墅裏邊兒,還是因為他們陸家本身出的問題,誰聽了誰不窩火?
三爺震怒,下令徹查陸家上下,但是不管陸家人怎麽找都找不到第二箱藥。
偏生這個時候,鹿啾啾的身體又出了問題。
在遇襲當晚,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已經過去的時候,鹿啾啾突然發起高燒。
這場高燒來的又兇又猛,陸懷澤匆匆把鹿啾啾送到了藥劑師公會, 藥劑師在經過簡單治療之後, 發現鹿啾啾出現問題的誘因并不是因為受傷和生病,就去請了一個專家。
“請問病人的雙方父母在哪裏?”在給鹿啾啾簡單治療過之後, 一位專家藥劑師推着眼鏡框問陸懷澤。
陸懷澤看了一眼病房, 病房裏的鹿啾啾還處在昏迷狀态。
“雙方父母都失蹤了,找不到。”陸懷澤敏銳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跟父母有關系嗎?是基因方面的問題嗎?”
“目前還不好說, 但我們認為這個病人的臨床表現是在進行血脈覺醒。”
血脈覺醒着四個字一出,陸懷澤都跟着怔了一瞬:“你是說, 鹿啾啾是混血種?但他有精神體!”
“混血種不一定沒有精神體。”這位藥劑師說:“大部分的混血種沒有精神體, 是因為血脈和基因沒有融合好, 但是有一部分的血脈和基因融合好之後, 這個混血種是可以同時擁有精神體和體貌特征的。”
“而且一般來說, 混血種的精神體和體貌特征都會有一定的聯系, 比如一個混血種體貌特征是貓之類的動物, 那他的精神體就有極大的可能是貓貓。”
陸懷澤一瞬間想到了鹿啾啾年到18才覺醒出的精神體。
“我建議你先聯系一下他的父母親人,然後過段時間我再給他做一個仔細的基因篩查,拿他的基因和現有基因庫裏邊的數據對比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覺醒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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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藥劑師繼續說:“有一些物種在覺醒的時候,需要特定的環境以及特殊的物品,如果這些準備沒有做好的話,可能會導致他的覺醒失敗,混血種覺醒失敗的話,對身體會造成極大的損傷,這個需要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目前我們給他打了基因穩定劑,暫時穩定住了他現在的情況,但是他遲早還是要覺醒的,各位家屬最好能夠在他覺醒之前,弄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麽血脈。”
藥劑師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陸懷澤站在走廊裏思考了許久,才擡腳走進病房裏。
鹿啾啾還倒在病床上昏迷,陸懷澤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燙的要命。
正在陸懷澤收回手的時候,突然發現鹿啾啾的口袋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微微露出一個白色的紙質尖角,陸懷澤擡手一夾,夾出來一張報告單。
一看到這張報告單,陸懷澤立刻意識到鹿啾啾已經進行過一次缜密的檢查,而且這個檢查方向是專門針對鹿啾啾的精神體和鹿啾啾的基因的檢查。
陸懷澤蹙眉盯着這張報告單看了片刻後,在他看報告單兒的時候,鹿啾啾在床上悠悠轉醒。
鹿啾啾剛剛醒來的時候,大概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先是啞着嗓子喊了一聲哥哥,然後才追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你之前發高燒昏迷了,現在感覺怎麽樣。”陸懷澤給鹿啾啾倒了一杯水,喂鹿啾啾喝下之後,才拿起那張檢查單兒問鹿啾啾:“這個是從哪裏來的?你之前檢查過身體嗎?”
“檢查過。”鹿啾啾把自己之前産生異變,去850檢查,但是850藥劑師說他是幻覺,然後紀沉江又把他帶回自己家檢查的事情都和哥哥說了一遍。
在聽到紀沉江的名字的時候,陸懷澤的眼眸中冷光一閃,繼而不動聲色的繼續詢問道:“紀沉江和你在一起多久了?”
鹿啾啾人被燒的有點兒糊塗,小臉兒通紅,乖乖的捧着一杯溫水小口小口的啜飲,聽見陸懷澤問他的時候,他先是捧着水杯茫然了一會兒,然後不好意思的低下小腦袋,摳着杯壁說:“還沒有在一起啦,是他在追我,多久了...”
鹿啾啾想了想,報出了一個日子。
應該是在哥哥和紀沉江打完架的第二天吧。
陸懷澤潋滟的丹鳳眼微微眯起,眼底裏閃過幾絲了然,他的手指輕輕的敲着那一張紙,繼而又将那張紙舉起來看。
如此細致且針對的檢查,在打鬥之後突然示好、完全不合常理的紀沉江,以及鹿啾啾身上的混血種,這幾個因素糾纏在一起,指向了一個明顯的答案。
他冷冷的盯着那張紙,看了片刻後,又擡起頭去看鹿啾啾。
鹿啾啾的臉還燒着,嘴唇發幹,頭發亂糟糟的堆着,這次高燒險些要了他的命。
每一個混血種血脈覺醒的時候都十分危險,很多混血種都會在這個時候暴斃。
陸懷澤随意找了個理由糊弄鹿啾啾繼續躺下休息,然後起身離開病房,走到走廊裏拿起光腦給紀沉江撥過去了一個號碼。
不到半個小時,紀沉江就匆匆趕到了藥劑師公會的專屬醫院裏。
作戰靴踩在走廊的轉角處,傳來一陣陣腳步聲,在即将走到目的地的時候,作戰靴的主人似乎刻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走出來,正面向等在走廊裏的陸懷澤。
紀沉江想過無數個上位現場,但從沒想過他第一次和陸懷澤單獨會面,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鹿啾啾受傷了,發生了什麽?”
紀沉江從遠處走過來,目光落到了對面兒的陸懷澤的身上。
就在剛剛,陸懷澤撥打了他的光腦,說鹿啾啾受傷了,讓他來這個醫院來。
聽陸懷澤的語氣聽不出來什麽不同,紀沉江也不太清楚是不是他們之間的奸情暴露了,但是看陸懷澤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有這個苗頭。
紀沉江下意識的調整狀态。
能不能上位,就看今天晚上了!
“我們今天晚上遭遇了一場襲擊,不過這都不重要,我有另一件事情想問你。”
陸懷澤開口說。
紀沉江挑眉望過去,等着他的下文。
他也是第一次做奸夫,沒什麽經驗,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做點兒什麽才能占據上風。
一會兒吵起來了,他該說什麽呢?
紀沉江的腦海裏面閃過了一片狗血臺詞。
“愛情裏邊兒沒有先來後到,不被愛的那個才是插足的人。”
“他要是真愛你,就不會跟我搞在一起。”
“我都為愛做老婆了,你能嗎?”
“識相的趕緊分手吧,現在整個帝國都在磕我和鹿啾啾的cp。”
“鹿啾啾跟我在一起更快樂。”
“如果你愛他,更應該放手。”
這些臺詞兒真要說起來好像還有點兒羞恥——紀沉江舔了舔唇線,難得的有那麽一點兒抹不開臉。
雖然說他确實期待尚未已經期待很久了,但是見到了弦上,難免又覺得這事兒幹的不太地道。
當小三兒這種缺德事兒還幹的這麽明目張膽反以為榮的,應該也就只有他一個了吧。
算了,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位該上還是得上。
就在這個時候,陸懷澤突然開口。
“你接近鹿啾啾,就是為了治好你的精神體,對吧?”
紀沉江脊背一僵。
陸懷澤站的筆直,以一種審判的姿态,一字一頓的說:“你的精神體在戰線上受傷,前些日子被趕回軍校,在被趕回軍校之後,你一直在尋找治療精神體的方法。”
“最開始你是很讨厭鹿啾啾的,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你突然開始喜歡他,對他表示好感,一直糾纏着他,在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麽。”
“按照我的推測,你在鹿啾啾還沒有覺醒出精神體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同。”
“你開始追求他,在和他在一起後,把他誘拐回你家,對他進行全面的身體檢測。”
“你想通過對他的精神體和基因檢測,檢測出他的混血種基因,知道他到底為什麽能治療你的精神體。”
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陸懷澤的神色已經冷成一片了:“你根本就不喜歡鹿啾啾,你只是為了利用他的精神力,你想讓他做你的捆綁醫療兵,治好你受傷的精神體。”
原先被藏着的,被他自己都遺忘了的秘密,現在被人一層一層的剝開,醜陋的真相□□裸的攤在兩個人之間。
陸懷澤的每一句話都是一盆冰水一盆一盆的澆下來,将紀沉江胸口的火熱全都熄滅不知是哪兒吹來了一陣冷風,竟然吹的紀沉江一陣輕顫。
紀沉江微微動了動發麻的唇角,臉上帶起了一絲笑。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紀沉江輕聲開口:“我帶他去檢查,是因為之前在海底岩洞裏,我親眼看見了他的身體産生異變,至于什麽捆綁醫療兵,我沒有這個想法,我在追求他的時候,他連精神體都沒有。”
捆綁醫療兵是帝國內部一直比較流行的一種風向,因為帝國內部醫療兵稀缺,所以大部分單兵都是沒有醫療兵在旁輔助的,有一些單兵就會專門挑選一個醫療兵組隊,讓對方成為自己的捆綁醫療兵。
意思就是說這個醫療兵從頭至尾只會治療他一個人,帶着明晃晃的霸占意味。
“陸懷澤,你不能因為我和你之間的矛盾,就質疑我對鹿啾啾的感情,我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捆綁醫療兵看待。”
陸懷澤早就猜到了紀沉江不會承認,他的指尖探進自己的兜裏,夾出了那張紙,慢條斯理的攤開,清冷的燈光打在那張紙上,像是照亮了某種明晃晃的真相。
“如果你給鹿啾啾做的只是簡單的身體檢查,那你的檢查單兒上就不會出現鹿啾啾的基因對比序列,這張檢查單兒鹿啾啾看不懂,但我看得懂。”
“在這次檢查之前,你一定還給鹿啾啾做過其他的針對向基因檢測,這一次還将上一次的結果互相對比過,如果不是知道鹿啾啾的不同,你又怎麽會三番兩次的做這些檢查?”
提到基因對比序列,紀沉江的眼眸裏閃過幾分冷。
他确實給鹿啾啾做過兩次基因對比,第一次是他拿了鹿啾啾的鱗片拿到了實驗室去,第二次是他把鹿啾啾本人帶到了實驗室去。
在這個檢查單兒上,也确實将兩次基因都互相對比過。
原來他的疏漏點在這裏。
“就算是不提這三番兩次別有用心的檢查,我也有其他辦法證明,你是為了鹿啾啾的精神體而來。”
陸懷澤沒給紀沉江思索辯解機會,他用一種篤定的姿态說道:“你說你喜歡他,那他身體出現異變,他有可能是混血種的事情,你有告訴過他嗎?”
紀沉江唇線逐漸抿緊。
“你當然不會告訴他。”陸懷澤微微勾唇,臉上浮現出了幾絲笑:“因為你還沒有弄清楚鹿啾啾到底是什麽混血種,你摸不清鹿啾啾的底,自然不肯讓鹿啾啾知道這些,你寧可混混沌沌的捏着鹿啾啾,也不能允許鹿啾啾有任何掙脫開你的控制的可能。”
“哪怕這是他自己的基因,是他自己的血緣,也不行。”
“紀沉江,在你想着如何隐瞞這些事情的時候,恐怕給自己找的理由還是怕吓到鹿啾啾吧?鹿啾啾膽兒小,人笨,所以你理所當然的隐瞞他,替他處理,但實際上,這不過是你掌控他的理由罷了。”
陸懷澤直直的看着紀沉江的臉,聲線冷漠的問:“混血種基因的危險,整個帝國人沒有不知道的,你如果真的喜歡他,又怎麽可能隐瞞他?”
陸懷澤話音剛落,一股勁風已經襲面而來,他向後退了半步,避開了紀沉江抓向報告單的手掌。
“怎麽,你難道還想毀屍滅跡嗎?”陸懷澤望着紀沉江已經變得赤紅的眼眸冷冷一笑:“除非你殺了我。”
紀沉江一言不發的甩過去一個膝踢,豔麗的眉眼裏一片殺意。
陸懷澤早就料到了紀沉江的反應,紀沉江性子太傲又暗藏偏激,一旦戳穿了他的假面目,他也不會因此而退縮,只會破罐子破摔的進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随時都會爆炸的炸藥桶,誰沾了他誰倒黴。
早在戳穿紀沉江的時候,陸懷澤就做好了跟他不死不休的準備。
但就在陸懷澤側身躲避的時候,病房的門被紀沉江踢開,發出了一聲巨響,陸懷澤想要回身關門已經來不及,他眼睜睜的看見那扇門被踹開,在門後露出來一張因為高燒而通紅的臉。
“紀沉江...?”病房門後的鹿啾啾的目光茫然且無助的,在哥哥和紀沉江的身上繞了一圈兒,最後看向了渾身僵硬的紀沉江。
“混血種和基因檢測是什麽?我聽不懂,你...你騙了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