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醉酒
誇官之後,循舊例皇帝要在宮中賜宴新科進士,即所謂的瓊林宴。
今年的宴會就設在聽風殿。
聽風殿以池水為中心,環水而建,四面回廊環繞,連着假山流水,是個名副其實的水殿。殿前是一株枝繁葉茂的千年古槐,殿內布局精巧,雕梁畫棟,又兼四周楊柳依依,微風拂水而過,帶着絲絲涼意,在夏日竟是十分難得,倒不愧是皇家園林!
參加宴會的除了新科進士,還有幾個皇子并皇帝的親随大臣,林如海自然也在其中。瓊林宴規矩衆多,具體到每一品菜都是有例可循的,真正能下口的倒沒幾樣。兼之聖駕降臨,衆人就更不能盡情了。對新科進士們來說更多的是一種榮耀,還真沒人能指望着填飽肚子!
林如海正襟而坐,不多時就已魂游物外。
蕭哲麟看着愛人這般,不由好笑,擡眼一瞟,陳忠馬上會意附耳過來,蕭哲麟悄聲吩咐了她幾句。陳忠便趨步至林如海身邊,恭敬的低下身,耳語道:“萬歲爺說林大人若是覺得無聊了,不妨先去內殿休息片刻!”
林如海瞟過對面的幾位皇子,又看了禦座上的皇帝一眼,見他正望着自己,微不可查的搖搖頭,也低聲道:“不妨事,勞煩內相了!”
陳忠連道:“不敢不敢!”
一時狀元代衆進士謝恩敬酒,蕭哲麟令人接了,一飲而盡,又道:“吏部尚書林大人早年也是一甲出身,算來也是你們的前輩了,狀元郎也去敬他一杯吧!”
“臣遵旨!”孫标正要端杯去敬林如海,不料一抹明黃的身影閃到眼前。不由詫異的擡眼,他本是低着頭的,這一擡眼不免大驚失色,猛想起那日狀元樓所見之人,不想竟是當今聖上。想到此處方發現自己未經允許,竟然窺視聖顏,忙跪下請罪。
蕭哲麟笑說:“你是無心之失,又何罪之有?就用這杯酒吧!”
好在孫标也是見過些世面的,調整好驚懼的情緒,便雙手接過,不及起身,恭敬的擎起道:“學生敬大人!”
孫标已授了翰林院修撰,從六品的官職。林如海見他此刻不稱“下官”而稱“學生”,便知他是以後生自居,不免多了一分好感。勝而不驕,并沒有因中了頭名狀元而自鳴得意,倒是個好苗子!
林如海吃了狀元的敬酒,蕭哲麟又道:“林愛卿近來主持吏部,勞苦功高,朕也要敬你一杯!”說罷便令陳忠另置了杯盞,拿出一精巧的玉瓶,滿斟了一杯端過去。
林如海推辭不過,只得接過,輕抿了一口,只覺入口醇香,回味無窮,比方才的竟強了百倍不止,便細細的吃完。
蕭哲麟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見他果然吃盡,唇邊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細看之下竟有些期待。那酒可非凡品,名為龍泉釀,不僅材料難得,制造也極為困難。他這宮中統共也沒幾瓶,常人就是連問個味兒的機會也沒有的。此酒入口極好,美味無窮,但後勁兒也非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如海的酒量他是知道的,這麽一杯下去,用不了多久……
他這些日子雖借着各種緣由,占了不少便宜,可是如海還是防他的緊。稍微親密一下就得挨幾次拳打腳踢 ,深入的發展竟是一次也沒有,這整天能看不能吃的,還不把人急死?某人笑得一臉邪惡,這次趁醉酒的機會能更進一步也未可知啊!
陳公公微不可查的抽抽嘴角:主子,您笑起來的樣子很淫/蕩啊!
這一切林如海均不知曉,此刻他還在回味方才那杯美酒。不多時就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恍惚間仿佛聽到皇帝吩咐陳忠扶他去側殿休息。感覺飄飄然的,一時竟倒在一個柔軟的大床上,好似徜徉于流水之間,渾身都舒暢不已。便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蕭哲麟進來,看到的就是一副美人沉睡圖,原本浮躁的思緒竟瞬間沉靜了下來,心早已軟成了一灘水。輕手輕腳的脫了繁雜的禮服,便側着身子躺在床邊,輕撫了撫林如海的墨發,傾身在其額上落下一吻,便将人輕輕攬在懷裏,反複撫摸着修長的脊背。他的如海啊,要是能永遠這麽乖巧該多好!不過現在也挺好的,能每天看到他,此生已了無遺憾!
恰在此時,林如海不舒服的推了推某人,呢喃了一句:“熱……”
蕭哲麟忙将人放開,摸了摸額頭,果然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頓時懊惱不已。忙叫來陳忠,又往殿內多加了幾個冰盆,随後取了一把折扇,一手攬着愛人,讓他伏在自己胸口上,另一手緩緩的打扇。感受着胸口處呼出的暖暖氣息,蕭哲麟心內熨帖不已。
突然林如海一翻身,正躺在蕭哲麟的頸窩處,溫熱的氣息撓得脖頸心口都癢癢的。
蕭哲麟呼吸一窒,不由氣血上湧,這磨人的妖精,真真能挑戰他的自制力!想着便再也抑制不住,張口便貼在了那散發着酒香性感誘人的薄唇上。溫熱的氣流,帶着醉人的香氣,緩緩擦過唇齒,流過咽喉,直達心底,擴散到四肢百骸,帶來無上的愉悅享受,飄飄乎而不似人間。
小腹處湧起陣陣的熱流,蕭哲麟瘋狂的在愛人口內掃蕩,舌尖掃過上颚、牙齒,直達咽喉,并不住的糾纏林如海的,從舌根舔至舌尖,邀之共舞。瘋狂的汲取着對方口中帶着酒香的津津甜液,竟覺比甘霖還要甜上幾分。他瘋狂的沉迷于感官的享受之中,只覺自己也醉的不輕,不知今夕是何夕,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二人唇齒交接之處鳴咂有聲,來不及吞咽的唾液順着林如海的嘴角溢出,又被某人舔去。大手開始不安分的四處亂摸,所過之處驚起陣陣的顫栗。蕭哲麟瘋狂的掠奪着,似乎在發洩從前世積郁到如今的癡念。心中一時安寧,一時又狂躁,只為眼前這人……
“唔……”醉夢中的林如海只覺呼吸不暢,用力往外推,蕭哲麟溫柔又不失技巧的将他雙手制住。又吻了一會子便抽口出來,沿着下巴一路吻到胸口,拖出一道長長的水線,甚是淫/靡,另一手穿過薄薄的一層單衣沿着脊背向上撫摸。林如海身子顫了顫,難耐的哼了幾聲,嘟囔了句:“別鬧,要睡了!”
蕭哲麟一愣,繼而又是好笑,醉酒的如海,還真是,可愛呢?
見到剛掙脫了束縛,翻身就呼呼大睡的某人,他洩憤似的在那挺翹的兩個渾圓上狠揉了幾把。哼,今兒就先放過你,下次可就沒這麽容易了!不過,都到了這個地步,就算不能做到底,便宜還是要占一些的。如此想着,蕭哲麟便七手八腳的将兩人的衣服扒了個精光,滿意的抱着愛人睡了。
一覺醒來已是午夜時分,察覺到觸感的的詭異,林如海下意識的要坐起,不想一下子跌到一極富彈性之處,這才驚覺原來自己正被人攬在懷裏,關鍵是竟還一、絲、不、挂!不用想也知是誰的作為,敢對他林如海如此的,也只一人罷了!
“如海,你醒了,可還難受?”蕭哲麟含笑問道,臉上是缱绻的溫柔與淡淡的寵溺,說着便又将林如海攬在懷裏:“你醉了酒,又剛睡醒,不能這麽大動作的,犯了宿醉可不是玩的,快躺下再歇會兒!”
“你……”林如海氣得火冒三丈,指着蕭哲麟罵道:“混蛋,我怎麽會在這?”
“你喝醉了,我就留你在宮內歇息一下,有何不對嗎?”
不對,當然不對!林如海怒急之下一腳将某人踢下床,混賬,留在宮內也不用脫光他的衣服吧,還同床共枕,太過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想着不由又上去踹了幾腳,起身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蕭哲麟看出他是要走,便一把拉住他:“如海,現在都過了三更了,宮門早落鎖了,你出不去的!倒不如就在這歇息一夜,明早上朝也方便,我保證不碰你可好?”
“這可是你說的!”林如海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随手抓了幾件衣服,道:“穿上!”
蕭哲麟不敢違拗,只得穿了,便要往床上蹭,卻被林如海單手推開。
“你說了不碰我的,還請去別處安寝吧!”林如海如是說。
不是吧,這也不行?蕭哲麟欲哭無淚,涎皮笑臉的道:“如海,這都半夜了,各處宮門都落鎖了,你讓我上哪去啊?再說了,這深更半夜的被趕出來,在奴才們面前,我這面兒上也挂不住不是?”
林如海想想也是,畢竟他是皇帝,私下裏怎麽都行,在外人面前還是要顧及他的面子的,便道:“你睡這,我去偏殿如何?”
“……”蕭哲麟一愣,他可不是這意思啊!眼看林如海要走了,只得拉住他道:“如海,這麽晚了,你就別折騰了!這樣如何,你睡床,我睡腳踏,我保證不越雷池一步!”
林如海審視他半晌,點點頭。
是夜,蕭哲麟躺在腳踏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雖然愛人近在咫尺,心裏暖暖的,可是這腳踏太硬了,硌得人骨頭疼啊!
而此刻林如海也沒睡着,聽着蕭哲麟的聲動,心也在微微松動。這人乃是中宮嫡子,從小便是錦衣玉食、金奴銀婢、高高在上的,兩輩子加起來也沒受過如此委屈吧,也難怪他不适應!前世或許他還以為這人對他只是一時情迷,離得遠了也就淡了。可今生他再也不能如此認為,一個人若真能為另一人做到如此地步,甚至不顧尊嚴,又豈僅僅是一時情迷?何況這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可僅是這些就能讓他放下身為男人的尊嚴嗎?自然不可能,可為何又會于心不忍?林如海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他本就是随性之人,一切遵循本心也就罷了。想到此,便往裏挪了挪,輕聲道:“上來睡吧!”
蕭哲麟初時還以為自己神志不清聽錯了,待林如海說了第二遍,不由心中一樂,一翻身躺在榻上。剛要有所動作就聽到愛人冷冷的警告:“老實點,要不還去睡腳踏!”蕭哲麟不動了,能同床共枕誰還樂意睡腳踏?
林如海勾唇閉上眼,不自覺的瀉出一抹笑意。由于夜深晦暗,蕭哲麟未曾看到。
一夜好眠,二人都覺舒暢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