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保镖完全服從主人的命令,脫下外套,快步走到唐軟身旁,低聲致歉,“不好意思了,小夫人。”協助唐軟脫掉潮濕的羽絨服,再換上外套勉強抵禦寒冷。
唐淩則撲過來,一臉委屈朝沈顧訴苦,“顧哥你誤會了,我哥身上的水是意外潑的,我還跟他道歉,把自己的羊絨毯給他披上......”
說到此,果真被寒冷侵體,雙手抱臂冷得顫顫巍巍,一張可愛的臉幾乎發生某種程度的扭曲。
沈顧輕笑,“我看見了,小淩你也別着涼,快讓傭人拿一件外套,我先帶你哥走。”
雖說是寬慰的說辭,唐淩卻感不到一絲松懈。
沈顧的壓迫感變得越來越強,有時候連他也很難猜透對方的表情與內心是否朝截然相反的方向發展。
他請來的那群烏合之衆都是蹲家裏啃父母老本的,與成熟穩重的沈顧絕非一種檔次,尤其沈顧在天城的盛名在外,很多人哪有機會親眼所見。
今天,真是一場別開生面。
躺在地上的李傑唯恨意難消,半掙紮身體指沈顧臭罵,“知道我是誰嗎?!你居然敢叫人打我,跟你講,沈顧你完蛋了,我要讓你全家倒黴!!”
保镖将凍得蒼白的小夫人扶到少爺背後,原本唐軟又冷瑟又羞愧,連頭都擡不起來,再一聽身後人的威脅,慌張的瞳孔驟縮。
沈顧反而從容不怒,抛出話道,“我倒是挺想領教領教能讓我害怕的報複。”
拉住唐軟的手,那截手腕冰得森骨,身強力壯的人也扛不住如此折騰,何況是虛弱的軟糖?
“坐我腿上來。”
衆目睽睽,沈顧把人強硬拉坐在腿上,又取下搭配在脖子上的圍巾,把某軟糖的頭顱包裹起來。
“原來兩人挺恩愛的嘛......唐淩這一出弄得自己也要下不來臺......”
“誰讓他之前那麽晾着沈顧,如今把好男人讓給一個笨蛋,啧啧啧......”
有些知情的人開始小聲議論。
唐軟在沈顧懷裏掙了掙,低聲讨饒着,“我把你要坐濕了,你的腿不好呀。”
“沒事。”沈顧的話鋒鬥轉,冷得意外兇劣,“回去我再收拾你。”之前都是僞裝。
唐軟吓壞了,以為自己給丈夫丢臉,要挨打了。
但兩者互動在外人眼中,皆是無形中秀恩愛,氣得唐淩雙拳緊握,咬牙切齒道,“顧哥,顧哥!”
你不是喜歡我的嘛!喜歡我為什麽偏要叫我難堪!
沈顧大約猜透他眼神中迸發的怒意,顧左言右道,“軟軟的東西,勞煩你親自送我們家來,今天就這樣吧。”全然不想在肮髒的地方多呼吸一口空氣似的,領着人揚長而去。
一路上唐軟都不敢惹到沈顧,雖說在關鍵時刻是丈夫将他從水深火熱拉出一把,俨然又推人進了更可怕的冰窟,簡直弄不清自己哪裏得罪了他。
記得小甜番裏的沈顧,不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人啊?
性格還能搖來晃去?
沈顧對司機說,“不回家了,去附近的酒店開一間套房。”
神來之筆。
唐軟被帶進豪華套間,頭發已經被車裏的暖氣烘得半幹,身體依舊瑟瑟發抖。
沈顧沉冷,“衣服脫了,進去泡澡。”
這句話于軟軟來講,簡直是逃避無形壓迫的一種極好的借口。
等他整個人沉澱在熱水的包裹中,沈顧打開門,駕駛輪椅徑自破門而入。
唐軟被他突如其來的闖入驚呆了,想往水裏躲,沈顧也便是膝蓋不好,若不然身手尤其靈敏,靠近浴缸邊沿大手一把捏住唐軟纖細的後頸,從水裏扯出半截身軀來。
飽含着水意的肌膚被浴室明亮的燈光照射,泛出一種剔透的白,粉的粉,軟的軟,腰線因為顫抖而不斷收緊單薄的肌肉,愈發使那逆天的嬌軟處細的誘人。
沈顧用力捏住脖頸的脆弱,仿佛變身無情的羅剎,只要再用一點指力,唐軟便會香消命隕。
“那些男人......”
沈顧的眼神極不對勁,本來就又黑又沉的眸子仿佛含了殺意,積蓄許久的陰鸷全然不受控制,瞬間爆發出來。
“我聽說你結婚前一直身邊不怎麽缺人,剛才那個摟住你的男人,怕不是你以前的相好?”
其實沈顧趕到時,只看見李傑唯摟住唐軟,那種令人不快的畫面,再聽見李傑唯的話後,瞬間侵襲了他的理智。
謠言也并非空穴來風。
沈顧的眼睛不斷游走在唐軟濕漉漉且白軟的身軀之間,那些顫巍巍的粉白肢體,包括泛着淡青色的血管,都是男人們争相追逐的豔品,足令他發酸生氣的源頭。
唐軟是他的東西。
沈顧的腦海自私地想。
“你真的為了考試,出賣過自己的身體?”
唐軟好痛,雙手緊抓浴缸的邊緣,他不知沈顧哪裏來的火氣,害怕極了,“沒......沒有......我根本不認識他的......”
“反正你們唐家人都愛撒謊。”
沈顧松手的空隙,唐軟重新跌落進溫熱的池水,但他身體依舊冰涼,持續替自己辯解,“我......我以前在......在學校根本......沒人理睬我的。”
他的眼前濺起一層水花。
沈顧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仿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陰狠解開襯衫兩顆紐扣,抓住浴缸的邊緣,用盡全身的力氣翻進浴缸,如同去死一般毫無懼怕。
唐軟怕他溺水,伸手把人從水裏撈出來。
沈顧的腿腳不便利,大口換氣,嗆入口腔的水使得他劇烈咳嗽。
但他依舊扯住唐軟的手臂,謹防對方會擅自逃離。
唐軟的下颌撞在浴缸圓滑的壁面,嘶嘶倒抽着涼氣。
沈顧借助水的浮力,失控得掐死對方的腰肢。
軟軟瞬時只能在激蕩的水裏沉浮。
波光粼粼映襯着唐軟那對漂亮精致的蝴蝶骨,在狩獵者爪牙下不斷掙翅欲逃。
唐軟只能感受到沈顧突如其來的憤怒,結結巴巴懇求道,“老公......老公......我真的只有你一個人.......你別生我氣......”
沈顧嚴肅問他,“你叫我什麽?”
“老公......”
“誰是你的老公?”
唐軟被他吓到,斷斷續續抽泣,“你。”
(此處僅是攻受的對話)
沈顧從浴缸裏勉強坐直身軀,扯住唐軟的手臂逼問,“說名字。”
“沈顧。”
“以後還敢讓過去認識的男人随便接觸你嗎?”
唐軟委屈,“我......我只有......老公。”
沈顧狠狠咬他會對別的男人媚笑的嘴角,留下自己專屬的執念。
唐軟哭道,“再不敢了。”
......
沈顧雙腿不便,只能摟着唐軟在浴缸裏将就一晚,幹涸的白色玻璃鋼分外冰涼,沈顧将整個浴室牆壁挂着的毛巾全部扯下來裹住妻子。
我昨天一定是瘋了,才會跟軟軟發脾氣。
沈顧揉揉脹痛的太陽穴。
為了能更好的完成複仇計劃,即使是對唐淩露出愛慕的意圖之後,都沒有使他堅毅的決心随便動搖過。
只不過是一條狗靠近唐軟,轉了個圓圈。
他便氣的要命。
仿佛骨子裏最深的某部分一直隐藏着強烈的占有欲,被他遺忘之後猛然發作,以至于失控到自己都彷徨害怕的程度。
沈顧對什麽都是要求極致,且唯一的。
如果有了極致的恨,便很難有極致的愛。
提醒自己,他并不打算在複仇成功之前,肆意允許什麽人幹擾他的生活規劃,瓦解他的意志。
唐軟絕對是不行的。
沈顧下午便去醫院探望那個叫李傑唯的家夥。
對方的律師很有工作效率,邀請小沈總務必親自去解決一下軟組織損傷病患的民事訴訟。
沈顧大概調查了一下對方的背景,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角色,居然敢犾犾犬吠。
李傑唯的家人并不在現場,畢竟只被打了一拳而已,又不是打得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估計并沒有通知家裏,而是拿腔作勢地躺在醫院裏想威脅沈顧。
沈顧并沒有帶任何人進病房,這令躺在病床上的人格外高興,以為自己占據主導權,說了一大堆要求沈顧道歉與賠償的相關事宜。
沈顧安靜聽完,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夾在修長的二指間晃了晃,折射出寒涼入髓的驚悚感。
“給李公子買點補品,但是道歉我不會。”
李傑唯氣急敗壞,從病床坐起來大聲呵斥,“不要以為你們沈家在天城一手遮天,我舅舅可是某局的局長,要弄死你一個區區分公司的CEO簡直易如反掌。”
沈顧被他的威脅逗笑了。
“那萬一我先讓你舅舅下馬,再整你,又如何?”
對方的腦子愚蠢至極,還不至于能聰明到能安裝錄音器的地步。
何況沈顧這句話講得意味深長,仿佛先下手為強,早已經掌握了李家舅舅的某些秘密。
李傑唯确實被唬到了。
整日花天酒地的闊少除了會吃喝玩樂,哪裏會有什麽真手腕。
尤其沈顧臨危不亂的一抹冷笑,簡直叫人毛骨悚然。
寥寥數語,他便站在上風,鄙睨腳底伏塵。
來這裏耗費時間是有目的的。
沈顧問,“唐軟以前在貴族學院,與哪些人交往過?”
話題轉移速度太快。
李傑唯哈哈大笑,“唐軟那個小賤人可厲害了,我偏不告訴你,他背後到底有多麽y亂。”對于這件事情,他也只是受到唐淩的拜托。
但是能令沈顧感到惡心,簡直不要太美妙。
李傑唯故意編造,“我偏要說,我跟你老婆之前也睡過,你信不信!”
沈顧确實臉色驟變。
李傑唯愈發大膽道,“你老婆又美味,又騷,主動求艹,你簡直不知道他在人前人後是兩副面孔,尤其他背後有顆小痣,晃動起來誘人極了。”
反正每個人背後,不都會長一兩顆痣,誰還會真的去在意這個,能惡心到沈顧今天就是賺了。
哪知他最後一個字音落地。
沈顧的輪椅倏然靠近,把他手上打點滴的針頭拔下來,又原模原樣地刺進骨頭裏。
又狠又快。
所以痛感尚未蘇醒,沈顧已經朝他笑道,“你的造謠水平真是劣質,但也讓我放心多了,可以給你兩點提示。”
“無論你周圍的人包括你,誰再敢随便污蔑我的老婆,我都會把你的嘴巴縫起來,就用這根針。”
故意把針往血肉深處戳了戳,逐漸浮上心頭的恐懼感比疼痛更叫李傑唯害怕。
還有。
沈顧說,“謝謝你提到了痣的事情,讓我輕易看破你的謊言。軟軟确實有顆痣,不過長在只有我能看見的地方。”
沈顧的笑驟然餍足起來。
軟軟的臀尖有顆嫣紅的桃心小痣。
他已經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