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醋
對不起,沒關系。
不過再怎麽個盡量法兒都是之後的事了,他們的當務之急是把三個人的臨時舞臺排練好。
首先是選曲。于越對此搓了搓手,提出的主張是:“咱們好不容易上個熱門節目,給自己新專的标志曲打個歌呗。”
洛聞對此沒什麽異議。但盛琰聞言卻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毛,只問:“五個人的齊舞,三個人跳好看嗎?”
于越聽完沉默了一瞬。
他本來想說那畫面其實也還行吧,但是一考慮自己那充其量也就剛過愛豆及格線的舞蹈實力,自覺只和洛聞、盛琰一起上臺的三人表演怕不是得拖大後腿,于是讪讪地改口了。
他轉而提議道:“那咱們唱第二主打呗?需要營造的舞蹈氣場沒那麽強,而且讓觀衆在周五的晚上輕輕松松地聽聽小甜歌也不錯。”
“就是……”于越不動聲色地偷瞥了一眼洛聞,轉折道,“可能洛聞的舞蹈實力不太容易表現出來了。”
已經大致浏覽過節目流程單了的洛聞對此不甚在意地搖頭,表示作為一個團體,肯定總體呈現最重要。
“反正後面還有随機舞蹈和倍速舞蹈之類的挑戰,所以開場秀唱《風筝》也挺好。”洛聞說。
沒說的是他本來就是個坐順風車前往目的地的旅客,本來就不該挑三阻四地提這這那那的要求。
更何況那歌是盛琰寫的。洛聞想,四舍五入就是多給盛琰宣傳一撥。
于越沒覺出洛聞那些敏感的小心思,只是輕易就被說服了地「噢」了一聲,接話說:“也對。”
順帶着正中靶心地跟洛聞感慨了一波,“有一說一,雖然《風筝》這歌主要是盛琰寫的,但是真的挺适合你的。”
“就,甜但是又沒那麽甜,不至于賣萌讨巧,但是就是能讓人覺得這人有反差萌地唱的好乖……哎,反正就是适合你。”自覺越說越說不清楚了的于越最終含含糊糊地收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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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聞卻理解了于越的意思地紅了臉。
——盡管他知道自己不該自作多情,但歌詞裏寫到的某些小事,他确實和盛琰曾經一起經歷過,連帶着他開口唱那些詞的時候都是發自內心的微笑着的。
洛聞如是想着,心裏的那杆天平又歪了幾分。
而盛琰看着眼前這兩位再度達成了共識的人,嘆了口氣,這回倒是沒再提出異議地接話說:“那就定《風筝》吧,剛好和那期節目青春洋溢的主題還挺搭的。”
敲定了開場秀曲目之後的工作就是把原本屬于江嘉和莊思逸的詞平均地分到三個人身上,以及簡單舞蹈動作的再編排。
關于前者,盛琰有商有量地敲定了;後者則直接交給了隊伍裏毋庸置疑的大舞擔洛聞;于越全程都只需要乖乖地負責執行。
而總的來說,這次表演對于盛琰他們而言并不難。畢竟這首歌只是名義上很新而已。
對于新專裏攏共就沒收錄幾首歌的他們來說,這幾個月以來早就反反複複地練習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熟練到哪怕不是他們的詞,他們都能準确無誤地跟着音樂哼唱出來;熟練到聽着音樂時的每個擡手頓足都是肌肉記憶能維持的最好狀态。
唯一需要練習的也只是一些新加進來的簡單動作和走位而已。
但盛琰他們還是沒有絲毫的松懈心理。每天都重複着白天兢兢業業地跟着大團練習,晚上則三個人留下來繼續加班加點地練習的忙碌作息,以至于一周後的節目彩排現場,他們三位完全不虛地一遍過了。
負責盯彩排情況的導演對此還挺驚喜的。
——不管是盛琰他們認真對待舞臺的态度,還是他們最終呈現出來的成品都挺讓他驚喜的。
“怎麽說呢,感覺是蹭對熱度了。”他看着舞臺上做着絕美ending pose的幾位,跟身邊的工作人員小聲說道。
他頭頭是道地點評着:“不至于讓不磕CP的觀衆罵這期質量差不說,保不齊還能等他們大紅大紫了之後再蹭波熱度,說他們正兒八經的電視節目首秀就是咱們這節目。”
就站上導演邊上的那位工作人員聽了,點頭跟着附和道:“您說的對。”
并且伸手虛指了下一波要上臺彩排的人,順勢舉例道:“就跟spring這幾位差不多,蹭到就是賺到。”
盡管作為spring的代表來到現場的大三角彩排得并不順利。
——先是隊裏年紀最小的rap擔快嘴表演的時候嗓子劈了叉,接着又是隊裏的舞擔唱歌差點跑了調。
唯一一個确乎其實地能稱得上是大Vocal的倪洋還把舞蹈動作做得軟綿綿的,和邊上的兩個人一對照就像是個業餘的。
對此,spring到場監督的經紀人給出的理由是:“這幾個孩子最近趕場趕得太累了,狀态不太好。”
那位導演聞言也給足了面子地笑笑,連聲表示:“理解,理解。畢竟他們正當紅嘛,沒空練新歌很正常。”
但他心裏暗戳戳想的卻是:要是這幾位正式表演的時候也是這個狀态的話,他們推波助瀾地買個黑熱搜炒炒熱度也不錯。
畢竟到時候唯粉CP粉一下場,他們想不要收視率都不行。
而與此同時,已經彩排完了盛琰他們也無聲地坐在底下看着spring那幾位成員的表演。
“嗯……”于越率先拖長了尾音地打破了沉默,只是一時不知道該評價點兒什麽,在幹笑兩聲之後自黑道,“倪洋這舞跳的,感覺跟我差不多哈。”
說完之後,又像是怕被哪個藏在角落裏的設備錄音了地補充道,“不過他唱的還是比我好太多太多了,高音和轉音之類的都挺自如的。”
盛琰聽着,不禁失笑着回複道:“不至于。”
于越聽着,一時摸不準盛琰說的「不至于」指的是倪洋這舞跳的不至于比他爛呢,還是說對方的唱功不至于高他好幾等。
但洛聞卻真真切切地聽明白了盛琰的意思,最終還是本着當初多年的舊隊友情,随口替倪洋解釋了一句。
他說:“或許他的通告真的太多了,所以沒什麽時間練習。外加每個人的天賦點都不一樣,努力了不一定就能收到等價的回報。”
于是盛琰無聲挑了下眉毛,語氣輕松地說了句「或許吧」,之後就沒再開口接話。
洛聞起初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照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于越讨論着其他人的表演。
他聽着于越誇fired的陳宣舞跳得好好,仿佛每一個點都卡在了他的心上的誇張說辭,微笑着地跟着附和了幾句。
只是當于越開口誇葉晨這rap說得也不錯,就是嗓子稍微有點偏清亮挂,和一般的rapper不太一樣。
不過綜合長相啊、身高啊,總體來說還是可可愛愛的很招人喜歡的時候,他終于遲鈍地意識到了某些事情。
于是洛聞側目,悄麽聲息地瞥了一眼盛琰稱不上明朗的表情,心領神會地讀懂了對方在spring的那幾位表演過後沉默了良久的理由。
他聽着于越照舊叭叭地在說舞臺上在排練的人這好那好的話,微涼的指尖卻讨好似的搭上了盛琰的。
他動了下嘴型,無聲地跟盛琰道着歉。
他說:對不起。
是我沒能夠再優秀一點,所以才被原公司當做壞棋子地丢下了。
是我軟弱地沒和公司抗争到底,最終還是沒骨氣地接受了他們給的Plan B。
是我假裝堅強和自以為為你好地沒告訴你我和公司鬧掰了的事,離開得匆匆忙忙,沒把事情跟你說清楚,甚至忘了要跟你鄭重其事地說再見。
是我沒有給你對等的關心,以至于在你離開那個公司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還在幻想你以spring的成員身份出道的模樣。
是我害你從頭來過,浪費了一年的時間,也失卻了龐大的公司背景和原本觸手可得的坦蕩星途。
洛聞想道歉的事太多太多,多到他每多看倪洋他們的背影一眼,都會清晰地意識到:本來挂着spring隊長的名號,坐在所有成員中間的人會是盛琰。
本來那個受到各大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和一衆熱情粉絲追捧的人也該是盛琰。
但是這一切都被他毀了。
——現在的他們,正一起在不見天日的泥沼中躺着。
而眼看着洛聞無聲地說了句「對不起」就沒了下文的盛琰,看着對方的眼尾和鼻尖處慢慢彌漫的紅,大致也能猜到對方又在自責。
于是他嘆了口氣,回應說:“沒關系。”
盛琰如同撥雲見日般地擡手替洛聞理了一下那長長了不少的劉海,啞着嗓子說的是,“非得給我現在的嚴肅找個理由的話,大概是我在吃醋。”
“吃你還在為一個過期舍友說話的醋。”
作者有話說:
自顧自地誇了半天,但是忽然發現沒一個人理他的于越:扭頭,結果發現邊上兩個人正手拉手地在說一些諸如「吃醋」這種他聽不懂但是他大為震撼的話。
于越:打擾了,我忽然不确定前幾天挂在熱搜上的CP是哪對了。(小黃臉揮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