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V]

“阿煦?”謝景琛轉眸,一雙狗狗眼不住的眨巴着。

嬴煦伸手抓起剛剛自己取出來的那兩件東西,然後擡手,準确無誤的抛回到謝景琛手中捧着的那個盒子裏。

看到嬴煦的這個動作,那雙狗狗眼瞬間就晶亮起來,撲閃撲閃的閃着亮晶晶的小星星。随後他像是忽然之間發現什麽,視線注意到剛剛嬴煦的桌面擺放的是什麽東西。

“這是……”一瞬間,謝景琛的狗狗眼亮的驚人。

看到桌上那幅雖然只有輪廓,但顯然一眼就能夠辨認出是他的畫,謝景琛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狂喜的情緒,一顆心都被難以言喻的喜悅給填滿。

阿煦竟然……畫了他。

雖然這看上去只不過是嬴煦随手的寥寥幾筆,但這便已經足夠讓謝景琛的心中彌漫起滿滿的欣喜之情。

何況他也并不敢想嬴煦認真的給他畫上一副全全整整的肖像這樣的事情。

能夠出現在嬴煦的筆下,對他而言已是極為榮幸的了。

又哪裏還敢再要求更多呢?

随後那雙狗狗眼望着嬴煦,小心翼翼的對她問道:“阿煦,這個……”他空出一只手來,擡起指了指桌上那張最上方的薄紙,小心翼翼的問道:“可不可以送給我?”

看着謝景琛這一副沒用的模樣,嬴煦豁然間就是又一次陷入失語。

忍不住擡眸瞪他,罵道:“謝景琛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

聽到漂亮的姑娘這句,俊顏的少年人垂下眼眸,睫毛抖下灑出一小塊陰影,小聲的有些委屈的說着,“可是我覺得我最近已經變得很有出息了啊。”

如果是換做以前的話,他哪裏敢這樣毫不掩飾的表露自己的心跡,瘋狂試探她的底線,看嬴煦對自己容忍的程度到底在哪裏。

想要努力的将那條線給摸索出來。然後……絕對打死也不會再去碰那條線以外的事情,只在她的容忍以內傻狗蹦蹦跳跳。

Advertisement

“所以……”他再一次偷偷的瞄向桌面,濕漉漉的小狗眼努力的眨巴着,博取着主人的同情憐惜。

只可惜主人大概是嫌自己的狗子太蠢,在那乞憐的小眼神之下,只是不點自朱的唇瓣翕張,然後無情的吐出一句讓他略有些感到失望的,“不給。”

非但不給,随後嬴煦還在謝景琛猶如小狗看着肉骨頭一樣,眼巴巴的注視之下,一把無情的取下最上方那張紙,接着團成一團,随手抛到後方幹淨的廢紙簍裏。

“好了。”嬴煦對可憐巴巴的小狗宣判下死亡詞,道:“現在它沒了,你可以不用看了。”

“阿煦欺負人。”聽到這句謝景琛,有些委屈的小聲嘀咕一句。

不過心中确實有些變态的在思索起了,要不然等到離開之前,他悄悄的去把它給撿回來的可行性。

而嬴煦就好像是料到他的想法一般,又說了兩個字,“不許!”

随後看着站在那裏的謝景琛,又兇巴巴的說了句,“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啊?去找東西啊!”

“真是的,傻成這樣,哪天死了一定是沒用死的。”

在嬴煦的這句抱怨之下,謝景琛小聲的回了一句,“其實我也還是有點用的。”

然後趕忙抱着那個盒子跑去一旁,好像這樣嬴煦就不會再罵他。

看的嬴煦朝着俊顏少年人的背影又是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都要,還敢說自己有用。”

手中卻是重新拿起了筆,準備重新認真的給他畫上一副畫像。

剛才那種随手的胡亂塗鴉,就算謝景琛不嫌棄願意要,可她還嫌那東西丢她的人呢。

——她嬴煦從小到大,從她的手裏流出去的,哪有什麽不好的東西?

不過就在嬴煦才剛剛重新拿起筆的時候,忽然之間看到宮人走過來傳報,說是祥公公來了,求見。

聽到這一句,嬴煦頓時就說了句,“那你們還不快請?”

祥公公是先帝身邊的老人,嬴煦在這位也是看着自己長大的公公面前是沒什麽架子的。

“可是……”聽到嬴煦這一句,宮人又小心翼翼道:“祥公公他,求見的人是……”說到這裏,宮人頓了一下,然後聲音變得更加緊張,才落下那個如今讓皇宮之中所有的宮人們都敬畏不已的稱呼,“漠北王殿下。”

找謝景琛的?“”聽到這一句,嬴煦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她倒是也沒有太過多想,畢竟當初謝景琛被發配之前,好歹曾經也一度皇黃伯伯最寵的那個兒子,這樣的身份,能夠和身為先皇身邊大太監的祥公公有所往來實在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

所以嬴煦也就直接的朝着謝景琛才剛剛走過去的方向喊了一聲,“謝景琛!你過來!”

把才剛過去的謝景琛給重新喊到這邊來。

聽到嬴煦的呼喊,謝景琛自然是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小狗找尋主人的快速跑過來。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找他的并不是嬴煦。

在謝景程過來的一瞬間,就見嬴煦指了指剛剛向自己通報的宮人,道:“祥公公找你。”

“找我?”一聽到不是嬴煦,謝景琛的反應肉眼可見的冷淡了許多,皺了皺好看的眉,有些興致缺缺的說着,“他找我能有什麽事?”

“那我怎麽知道?”嬴煦頓時就是說了這樣一句。随後指着出去的方向,道:“反正你快點去看看。”

“那好吧。”

聽到嬴煦讓自己去見完全不知道為什麽會找他上門,而他也不是很想見到對方的人。

謝景琛垂着腦袋,就和剛剛來通報的宮人一起走了出去,一股被主人給抛棄了的小狗氣息一覽無餘。

随後在自己整個人徹底脫離嬴煦的視線範圍內,坐在桌前的漂亮姑娘的目光再也無法看到他的身影之後。

跟在宮人身後,剛剛還顯得像是個被主人給送了人又不想跟着主人以外的其他人,所以變得無家可歸的落魄大狗狗的謝景琛瞬間就挺直了身體,身體挺拔,帶着兩分貴氣的雍容。

薄唇輕抿,眼中的光也再也不見,看上去顯得幾分冷漠,氣質殺伐難以接近。

一瞬間就把感受到身後之人氣場明顯變化成了很可怕的宮人給吓的身體輕抖了抖。

随後在出了未央宮的宮門,見到門外站着的祥公公以後,被謝景琛那仿佛随時都會取人性命的殺伐之氣給吓到的小宮人趕忙施了一個退下的禮,之後拔腿就跑。

而謝景琛也沒有管這小宮人,而是看向在一旁等待自己的祥公公。

語氣随意道:“不知公公找我是所為何事?”

看着明明是幾年未見,可身上那股張揚銳氣似乎是仍然一如四年以前的謝景琛,祥公公不禁晃了一下神。

一瞬間,當真以為自己還在四年之前,謝景琛不曾被發配到西北,嬴煦不曾嫁人,而先皇和嬴大将軍也是都還在的四年以前。

随後在片刻的微微晃神之後,祥公公看着謝景琛,對他開口道,“老奴今日求見殿下,是忽然之間想起一些往事,覺得或許殿下應當知道這些。”

“什麽往事?”謝景琛懶懶的問着。

祥公公道:“關于四年以前陛下為何會立六皇子而流放您之事……”

祥公公的話才剛打了個頭,謝景琛就皺起眉。

一瞬間有些恍惚回到先前他給謝六毒藥時的瞬間,戀愛腦的小狗心中只覺得這些人好像腦子都有些不大正常,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皇位皇位,而沒個別的正事。

所以他直接擡手打斷祥公公的話,表示道:“如果只是這件事的話,公公不必再開口了,我沒興趣知道什麽所謂的真相。過去都過去了,現在還重新提又有什麽用呢?不過多此一舉罷了。”

随後他也不給祥公公說話的機會,直接語速很快的自顧自的說着,“如果公公今日找我只是為了這件事的話,就請回吧。我還在忙,就不親自送您了。”

一句話音落下,他就直接要轉身朝着未央宮走回去,也不再去管原地的祥公公表情如何。

反正怎麽樣也和他沒有什麽關系。

看着謝景琛這股不減當年的誰也不給放在眼中的勁兒。祥公公倒是也不生氣,反而還是笑了一下。然後對着頭也不回,就直接走了的俊顏少年人的背影,都屬于宦官的略尖的聲音緩緩沖他道:

“即便是這件事情涉及到了小小姐,殿下也仍然不在乎?”

随着這句話音的落下,正在往回走的謝景琛,腳步頓時就是不由自主的停駐下來。

随後在頓住了片刻之後,剛剛還張揚而又嚣張的傲的完全不想理人的少年人緩緩向後退。

他并沒有轉身,而是就原路着向後走着,直到走到了與祥公公相平齊的位置。

眼眸朝他望過去,剛才還是漆黑一片深不見底的一汪幽潭一樣,淩厲而滿是淡漠的眸中,目光變得灼灼。

整個人也是變得有禮貌了許多,一副虛心請教的謙謙君子模樣,顯得溫文而又有禮。

聲音也柔了下來,道:“公公請講。”

看到一聽到嬴煦的名字就變得這般乖巧模樣的謝景琛,祥公公倏地就嘆了口氣。

然後有些不明所以的說了一句,“陛下眼拙了啊。”

随後在謝景琛有些奇怪卻又不乏虛心讨教的目光之下,祥公公緩緩地講述起了四年前的一段往事。

——有關于謝景琛被先皇給流放到西北,而原本并不算出衆的六皇子冊封太子終繼承皇位,登基大典的真相。

作者有話說:

戀愛腦的小狗能有什麽其他心思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