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某業來襲
朱琳的《上熠風華錄》在第二天便流産了,因為學院裏來了一位故人,讓她着實“激動”地顧不上其他的事情。
這位故人就是陳王韓業。
韓業來時,身邊有院長陪着,氣勢非常像國家領導人視察,呃,其實還真是國家領導人,畢竟人家現在是陳王。朱琳、莫翰和元康正在武學課間,非常有創意地爬到樹上乘涼。朱琳在一番苦練後,現在上樹像猴子一樣,“蹭蹭蹭”地就爬上去了。自我感覺非常良好,時不時就會使用這項技能,反正除了耗點體力外也沒什麽損失。
莫翰站在一根粗樹枝上,四處張望,仿佛在尋找什麽新聞材料。突然,他的視線停住,直直盯着慢慢走近的人群,面露狐疑:“阿琳,那個人是不是你說……”
“哈,是陳王。”元康朗聲打斷莫翰的話,滿是興奮之意。
“啊?”朱琳急忙轉頭,成功地看見對方也正往她的方向看來。“啊——”她心中一慌,腳下不留神從樹上直直摔下來。
“阿琳——”耳邊是莫翰和元康萬分焦急的呼喊。
“點背不能怨社會。”她自由落體時,腦子裏忽然閃過這樣一句話。
一道白影閃過,聽得一聲悶哼,顯然有人接住了自己,只是,周圍安靜地似乎有些不正常,大概很驚險吧。
自己這些日子在書院天天鍛煉,估計挺重的了,還從那麽高的地方落下,對方一定接的很吃力。不知道是莫翰還是元康,欠了個人情,看來今天又要替他寫作業了。某琳有點郁悶地想。
話說她都想了這麽多有的沒的,怎麽對方還沒有把她放下來的意思呢。莫不是被自己砸傻了?
她納悶地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泛着冷光的銀色面具,鼻子以上的部位嚴實地遮住,一雙眼眸清冷無波,正興味盎然地看着她,帶着似混不在乎的随意,雲淡風輕的超然,還有一絲篤定。
篤定?篤定什麽?難道他認出了自己不成?想及此,某琳心中大駭。他應該不會跟自己計較吧。
這些日子,有莫翰這位百事通,自己對熠國的情況大致了解。
韓業是當今帝王的第五子,本來與前丞相齊明正的小女兒齊宛然定有婚約,但是不久前齊明正以通敵賣國罪誅,雖然齊宛然逃脫了死罪,但與陳王的婚約只能作廢。皇上為了彌補這位兒子,将京城第一才女,當朝禦史大夫的女兒白俞清指給他,并親自為他挑選吉日成親。
韓業性格冷淡,銀色面具讓他又多出了幾分神秘。有的人說陳王面貌兇惡醜陋,只好以面具掩飾,有的人說陳王煞氣過重,需要用銀色面具來約束,否則會克死身邊的人,還有的人竟猜測,這面具是陳王一生下來就有的等等。幾乎沒有人見過陳王韓業的真面目,不過從這些衆說紛纭中到有一個共同點,陳王是個不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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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事人,竟然不顧性命,試圖夜探陳王府。他們覺得陳王晚上睡覺時,總會把面具摘下來吧。如果沒有摘下來的話,他們可以用迷香将他迷倒,然後就可以一探真假。朱琳聽到時,差點笑出聲來,沒想到好奇和八卦精神在每個時代都不缺。
陳王與其他皇子向來不甚來往,只與十三皇子韓源走得近些,因為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比其他人親密也是必然的。不過,令人不解的是,府上的另一位常客卻是熠國大富商令狐嘯天之子令狐燕。這位令狐公子以揮金如土和終日流連花叢出名,行為放蕩不羁,簡直是纨绔子弟們的榜樣。一向孤傲冷漠的陳王與這位榜樣青年相交,讓衆人踏踏實實地大跌眼鏡。
兩人有今天這樣一段八卦,多歸功于那位榜樣青年比城牆還要厚的臉皮。帶着名酒美女每天往陳王府跑,每次都被趕出來,但卻絕不灰心,第二天又尾随而來。衆人一致認為,令狐燕榜樣小青年一定是某天腦袋被驢踢了,從而有了斷袖之癖。最後終于有一天,韓業同學崩潰了,只把名酒美女送了出去,令狐燕留了下來。也有人認為,那天發生了一些意外,令狐燕關鍵時刻挺身而出,舍命救君子,感動了韓業同學。正當衆人認為兩人要喜結連理時,令狐燕同學又開始流連花叢,讓那些八卦民衆當即一口老血噴出。
怎麽辦,怎麽辦?某琳思維開始短路,從以上傳聞可以看出,韓業并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半路拉來替白俞清出嫁,會不會就此放過自己?可是萬一他更加憤怒堅決不放過自己怎麽辦?自己的小命現在可是脆弱堪比螞蟻。
而此時的場景對衆人而言則是,被救人某琳和救人者某業四目相視,久久不移,一往情深……
“謝陳王相救,”莫翰喘着氣,點頭哈腰地向某業致謝,不着痕跡地将某琳拎出,“有冒犯陳王之處還請見諒。”
韓業看了一眼莫翰,淡淡地說:“無妨。”
莫翰表情沉痛,一臉小弟有了錯,做哥哥的難辭其咎的悔恨。博得衆人的同情後,不由分說将某琳拖走。
“朱琳?”韓業低聲重複道,清冷的眼眸中依舊看不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衆人心裏卻是各異,有的人在為朱琳擔心,對方雖然現在表示的極為淡定,但是剛才朱琳的表現真是大不敬。有的人從兩人的對視中推理出個一二三來,莫非是陳王對朱琳有意思,衆所周知陳王性情清冷,為人疏離,那刻奮不顧身沖上去的身姿令在場之人為之動容。再說,之前不是還有令狐燕那檔子事嗎?世傳陳王有短袖之癖,難道竟是真的?不過,朱琳那小子長得真不咋樣,要真的是第二種猜想,陳王絕對虧了。大家總結性地評論。
某琳苦着臉:“怎麽辦,莫翰?”
某翰深吸一口氣,恨鐵不成鋼:“什麽怎麽辦,你現在可是易了容的,只要你自己保持淡定,告訴自己從不認識這人就行了,就像你對韓源那樣。”
某琳憂心忡忡:“可他不是韓源啊。我在陳王府的時候,因為不會講這裏的言語,和他可是每天用眼神交流。我雖然易了容,但眼睛會露出馬腳。”
某翰一口氣卡在喉嚨中,大怒:“就算他認出了你又能怎樣?帶你回陳王府?你又不是白俞清憑什麽帶你走,何況你當時代嫁完全是被迫的。就你那點出息,我們現代人的臉都被丢盡了。”
某琳委屈兮兮:“哦。”
某翰揉了揉太陽穴,意識到話說重了,語氣轉為柔和:“好了,別這麽垂頭喪氣。有大哥我在,保準你沒事。”
“對,對,”元康從門外走進來,點頭同意道,“有我們在一定護你周全,阿琳不用擔心。”
果然,某琳的擔心純屬多餘的。晚飯時元康過來告訴她,韓業已經回去了,并沒有追究什麽。某琳讨好地仰視某翰,似乎要與他分享這喜悅。
某翰滿頭黑線,伸出手在她頭頂揉了揉:“乖,我說過沒事的。”
某琳目光瞬變為崇拜,就差“汪汪”地叫出來了。
陳王府門前
“就你一人?”令狐燕将轎子前後左右內外打量幾番,發現裏面只有韓業後,很是狐疑。
“我有說過要帶她回來嗎?”韓業緩步入門,嘴角稍彎,萬年不變的冷清神情中挾着一絲戲弄。
“你故意的。”令狐燕扁扁嘴,郁悶地跟着後面嘟囔,“這樣真的好嗎?放在外面總歸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保險……”
“是嗎?”韓業止步,一陣清風吹來,寬大的袖袍翩飛。
“能支開你我,從陳王府中将人劫走,對方手段實力絕不可小觑。把人放在府中,只會引起更多危險,不如暫時放手,看看到底是誰在觊觎。”韓業目光變得凝滞,似乎其中清冷的水正在慢慢凝成寒冰。
他緩緩擡手,撫上那半月形的銀色面具,流露出幾許苦澀,似自言自語:“母妃,你一定不喜歡這樣的我,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我終有一天會解開血誓,取下這恥辱的銀色面具,終有一天會成為最高位上俯瞰天地的唯一,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所有啊。
母妃,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