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險境中的暧昧
似醒非醒間,感覺右肩膀處一陣涼意,是冰涼的劍尖輕輕觸在皮膚上。朱琳下意識地神經緊繃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卻模糊地感到劍尖只是放在那裏并沒有向下刺入,割開皮肉。
MyGod!陳王同學啊,現在可不是猶豫的時候,再晚點我的小命就危險了。唉,當時怎麽忘記交代這件事了,難道要一着不慎,小命搭進?
正在大腦亂轉時,肩膀處突然傳來劇烈疼痛。她眉頭緊蹙,痛得開口尖叫。然而,轉瞬間她的大腦短路,不轉了。
因為一個吻,堵住了她微張的丹唇,混雜着些許血腥味的清涼落在唇上。他這是要做什麽?乘人之危,非禮?腦袋轟的一聲,亂成一團,連肩膀上的疼痛都被忽略了不少。
好一會,朱琳才明白過來,韓業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減輕尖刀劃破皮肉的痛楚。這可是自己的初吻呢,雖然前世已經不小了,可是作為一個從未談過戀愛大學生而言,她還是相當的純潔滴。
韓業的身子緩緩壓過來,溫熱的呼吸落在臉頰,銀色的面具輕觸有微微的涼意。朱琳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比任何時都要快速有力,感覺不出一點瀕死的跡象。額……滿頭黑線,大腦繼續空白中。
“噗”,弩箭從肩膀處拔出,朱琳的身子不由被這股力帶起來,韓業适時地将唇緊覆,身軀壓緊微微有點顫抖的她。
完了,完了,便宜被占大了,某琳在心中哀嚎。雖然自己不排斥觀賞美男,但只是局限在觀賞的境地,沒有更深入的想法,并且還是自己的初吻,初吻啊。因為中毒就沒了,淚奔!
有粘稠的液體從肩膀上緩緩流下,疼痛快速地沖擊這全身的神經,她悶哼一聲。肩膀火辣辣的疼痛,似乎融化了劍尖的冰涼。它繼續深入,皮肉向兩邊翻轉。
一陣強烈的銳痛,直刺心底,某琳不由自主掙紮起來,口中發出“唔,唔”的抵抗聲。韓業她壓得更緊,颀長健碩的大腿緊緊箍住某琳的雙腿,兩人額頭上一層密密的冷汗覆蓋。
某業的思想感受:那個某琳,這也是我的初吻,初吻啊(捶牆)。雖然為解血誓我一定是要吻你的,可是不是現在,也不是目前的情況。某琳,你就不要再掙紮了。這個姿勢我也很不舒服啊。
某琳:痛死,你直接打悶我不就結了。
某業:你完全沒有認清現實,現在這個情況,一棍子下去說不定就你真的要挂。
某琳:我為毛要跳出來英雄救美……
劍尖每在骨頭上劃一下,朱琳痛得直抽冷氣,唇被霸道的吻住,只能發出低低的極其破碎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她感覺自己要崩潰掉了,撕裂心肺般的痛楚,猶如電流一陣陣傳遍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身體發冷,頭皮發麻。再也忍不住,開始下意識地極力掙紮,用柔軟的小舌去頂開韓業的雙唇。
韓業卻不容她有一絲的異動,壓着她的身子又用力一分,清涼混着些許血腥味的氣息全部湧入她口中,野蠻地搜刮,用力的撕咬。于是,不出所料,某琳的掙紮出現了片刻的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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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業手中卻不含糊,迅速而準确地又刮了幾下,将骨頭上的箭毒悉數去除,細心包紮完畢。但是他卻沒有馬上從朱琳身上起來,而是将她唇上的血跡溫柔地舔舐盡,緩緩将唇移開。她深呼吸,剛才一陣,現在估計都要缺氧了。
“沒事了,琳兒,”韓業在她耳邊輕喃,“沒事了,不要動。”
朱琳心中一松,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制地順着眼角流下,一滴、兩滴、三滴……
一只溫暖略帶薄繭的手掌輕輕撫上臉頰,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她心中瞬間好像有千般委屈,眼淚嘩嘩地落下,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每次遇到韓業,身體好像會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生出留戀與感傷。
“仔細搜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溫潤的聲音從下面傳上來,卻是如此冰冷的語言,兩人皆是一怔。
他們竟然追到崖底來了,若不是韓業在半途中尋到這個小山洞,兩人估計真的是在劫難逃。朱琳強忍着肩膀處傳來的陣陣疼痛,雖然遠不及拔箭去毒時的錐心之痛,但是這種細碎的疼痛慢慢滲入心底,綿延無止境,時間一長更覺難忍。
同時,她感覺到韓業的異樣,将手緩緩覆在臉頰上的那只手掌上,以示安慰之意。
朱琳緊咬下唇,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但是意識漸漸模糊,淩亂的腳步聲,嘈雜的人聲,受驚的鳥獸騰起聲以及刻骨銘心的疼痛都變得好遙遠。太累了,睡去吧,她眼前一黑,徹底的陷入黑暗,耳邊傳來低聲焦急的呼喊。
韓業撫上朱琳漸漸發熱的額頭,看着她蒼白的面容,清冷的眸子中現出擔憂神色。下面搜尋的人群漸漸遠去,韓業知道只要他們呆在這不動,對方是不會輕易找到的。
“好冷!”朱琳縮起身子,迷糊地輕喃。
韓業将自己的錦袍脫下,動作輕柔地緊緊包裹在朱琳身上,目光鎖在朱琳蒼白的臉頰上。
“好冷!”朱琳渾身微微顫抖,似乎抵不住寒氣侵襲。
韓業用目光畫着懷抱中清瘦人兒的輪廓,只見她柳眉蹙起,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上一滴晶瑩的淚珠在顫動,丹唇咬破滲出點點血跡,面上是說不出的倔強與堅韌。
“冷!”一陣微弱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心中止不住一痛,不覺手上的力道加大,仿佛要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中,同時身子慢慢俯下将她整個包圍。
突然觸到一塊硬硬的東西,韓業眸中水波微蕩,慢慢将此物拿出來放在手上,卻見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月牙形玉佩,背面的邊沿上隐隐刻着一個“業”字微弱的月光在它上面聚集,然後緩緩流動,整個玉佩泛着瑩瑩的光澤。韓業不覺嘴角上揚,勾勒出一個極輕極淡的笑容。
身體的溫度漸漸升上來。但韓業卻不敢絲毫掉以輕心,因為朱琳的情況并不好。
可是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下半夜她臉頰上一片潮紅,額頭滾燙,呼吸急促。
韓業眸中水波蕩漾,是無法不掩飾的擔憂和慌張,自從母妃去世之後,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的無法保持平靜,心好像在隐隐作痛。
“熱!”她的艱難地呻吟着,臉頰上的潮紅更甚。
韓業從錦袍上撕下幾塊來,浸在從外面帶回來的一汪水中,在手腕、小腿處敷上,等達到體溫時便更換。同時用內力将其中的小半碗水凝成冰塊,包裹在布中,敷在額頭上。
做完這一切時,他早已大汗淋漓。黑夜籠罩,四周一片寂靜,只剩下她和自己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為什麽?”她突然用力抓住韓業的手,面容上滿是痛楚,“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你可知我在等你,一直在等……”她的眼角滲出淚水,閉着的眼眸看不出其中情緒,“等着做你的妃,等着你對我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宛然,”韓業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神色複雜,“宛然。”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需要這樣懲罰。”
“我只是愛上了自己的未婚夫婿,這樣也有錯了嗎?”她喃喃,似迷茫似不甘。
“宛然……”韓業稍稍偏開目光,這樣的她讓他記起自己雙手沾滿鮮血。
其實,他都知道的。怎麽會有他韓業不知道的事情,只要他想。他知道那日回朝,她在城門的客棧等了他整整一日;他知道她為了他,學習醫術辛苦備至,經過艱難危險的考驗拜入唐門,卻只為習得醫術,置最精華的毒術視而不見;他甚至還知道她隐隐發現他的陰謀,卻一直選擇相信他。
只是她卻不是他要找的那人,只是他必須要解開血誓,只是在他還未有能力改變命運之前,只能選擇犧牲她。
只是不知道她竟會那麽傻,傻得竟甘心為他喝下毒藥,那一刻他有那麽一瞬的心動。
“宛然,對不起。”
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