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林月芽頓時驚住, 白皙的小臉更加蒼白,她裝作聽不懂李蕭寒在說什麽的樣子,搖了搖頭。
李蕭寒冷笑道, “你口中救治你的郎中,正是陸淵, 你覺得我會猜不出來?”
見林月芽想否定,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模樣,李蕭寒譏諷道:“你真當我是老張後院的豬麽?”
便是頭豬, 也看得出。
林月芽緊張地抓着身旁的床單, 垂眼不敢再去看他,方才那股要和李蕭寒較勁兒的氣勢也瞬間沒了大半。
李蕭寒将她下巴松開,理了理衣袖, 順勢坐在林月芽身側,似乎是真的很感興趣,又眯着眼問她:“你同陸淵一起時,也會這樣?”
林月芽搖搖頭。
李蕭寒又問:“那你說說, 你們每日都會做什麽?”
林月芽看了李蕭寒一眼,還是垂眼不回答。
李蕭寒審人的時候, 有絕對的耐心,可不知為何, 一面對林月芽時,那份耐心便很容易喪失。
他深吸一口氣, 再度開口:“是做了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事, 為何不回答?”
林月芽擡頭看向李蕭寒,氣惱地開口:陸淵是我的救命恩人, 侯爺不要這樣污蔑他!
這個反應李蕭寒不意外, 他望着林月芽, 又道:“所以呢,你們都會做什麽?”
林月芽又将嘴閉上,目光也落在了別處,就是不說,她怕她哪句沒說對,給陸淵惹了麻煩,李蕭寒這個人做什麽事她都不會意外。
她的心思真太容易猜了,李蕭寒便是想裝糊塗都裝不了。
他蹭地一下起身,走到桌旁倒了盞茶,拿起來準備喝的時候,又忽然停下動作轉身對林月芽道:“你真以為我會因為你和陸淵反目?你究竟是高看自己,還是低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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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這樣出言貶低她。
林月芽被他這樣一激,剛消下去的火氣頓時又冒了上來。
她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怎麽了,很容易控制不住情緒,便是現在,輕而易舉因為李蕭寒一句話,她就忍不住想發脾氣。
李蕭寒一邊喝着茶,一邊看着她。
林月芽揚起下巴,沖他道:既然侯爺知道了,奴婢就直說了。
李蕭寒擡了下手,讓她說。
林月芽坦率道:陸淵如君子,侯爺如……
“如什麽?”李蕭寒将茶盞端在手中,聲音略微發沉。
林月芽一時啞然,其實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麽來形容李蕭寒,總不能是瘋狗吧……
李蕭寒見她忽然不說話,便知道她腦子裏沒想什麽好詞,他将茶盞放下,走到林月芽身前,又将她下巴捏起,聲音平靜到令人毛骨悚然,“你覺得我是什麽?”
林月芽閉嘴不說,便是再氣再急,她也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李蕭寒一定會生氣,他要是真的生起氣來,被折騰的還是她。
李蕭寒再問一遍:“你今日說了這麽多,不差這一句,說吧,你覺得的我是什麽?”
還真有人着急挨罵。
林月芽別過臉,就是不說。
李蕭寒忽然俯身将她緊緊抿住的兩瓣唇含住。
林月芽愣了一瞬,還未來及做反應,就見李蕭寒翻身而上,直接将她推倒在床榻上。
他舌尖沒有費太多力氣,就鑽進了她的口中。
林月芽的掙紮在李蕭寒面前不值一提,他一掌就能捏住她兩只手腕,另一只手,已經趁她不注意時溜進了裙擺裏。
這哪裏是人的行為,前一秒還在笑她不自量力,後一面就将她壓在身下,這是畜生的行徑。
林月芽氣不過,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頓時在二人口中蔓延。
李蕭寒蹙眉撐起身子,看着眼前雙眼都氣得通紅的林月芽,不可以思議道:“林月芽,你是瘋狗麽?”
林月芽也直接道:我是瘋狗,那侯爺親一條狗做什麽?
李蕭寒冷笑一聲,片刻後才低頭對她道:“因為我也是瘋狗。”
林月芽徹底啞然。
李蕭寒說完,直接俯下身開始吻她,他氣息越來越粗重,動作比之前還要強硬。
林月芽這次說什麽也要将他推開,整個身子來回扭捏不說,還手腳并用。
若不是怕傷到林月芽,便是兩個她也從李蕭寒手中掙脫不了。
一時間床上亂作一團,也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就聽一聲悶響,林月芽的額角重重地撞在了李蕭寒臉頰上。
林月芽痛得腦袋發懵,李蕭寒臉頰紅了不說,且上面的肉還在隐隐發顫。
兩人都在此刻停了下來。
李蕭寒面色陰沉地松開林月芽胳膊,翻身下床,臨走時冷冷地丢下一句:“我看你是想喝老張那藥了。”
林月芽愣了一下,随後委屈地抓起被子大哭起來。
李蕭寒一出去,季嬷嬷和碧喜就跑了進來,看到床榻上一片狼藉,林月芽抱着被子大哭不止,兩人互看一眼,最後還是季嬷嬷慢慢上前,坐到林月芽身旁,在她身後輕輕摩挲。
很快小桃端着一碗冰塊進來,她拿帕子将冰塊包住,季嬷嬷接過帕子,對林月芽道:“姑娘,起來讓嬷嬷看看,是哪裏碰到了?”
林月芽又哭了幾聲,這才擡起頭來,她額角紅了一塊,眉眼和鼻尖也紅紅的,唇角還沾着李蕭寒的血跡,看得直叫人心疼。
碧喜忍不住跺腳道:“侯爺怎麽回事,怎麽又對姑娘下手!”
碧喜還當是李蕭寒打了林月芽,季嬷嬷也是這樣認為的,只有小桃蹙起眉頭一臉困惑,“侯爺以前打過姑娘?”
碧喜沒好氣地點頭道:“姑娘的腿就是侯爺打斷的!”
林月芽哭得筋疲力盡,木怔怔地擡眼沖碧喜搖頭:腿不是侯爺打的。
“啊?”碧喜愣住,“那是誰,夏河動得手?”
林月芽又搖頭:是我自己騎馬摔的。
碧喜沉默了一瞬,随後氣道:“你這腿不是侯爺打的,那你頭上的傷,嘴角的血呢?”
這……
林月芽總不能和他們說,是李蕭寒嘴裏的血吧,她說不出口,索性不說了。
這落在三人眼裏,便是默認是李蕭寒幹的。
季嬷嬷拿着包了冰塊的帕子敷在林月芽額角上,挨上去的時候,林月芽蹙了下眉頭。
季嬷嬷嘆氣,讓碧喜和小桃先下去。
林月芽接過帕子,自己敷着,季嬷嬷起身幫她倒水,見她這會兒情緒緩和些,才開口問她:“到底是怎麽了,不是說帶你去清月樓麽,怎麽搞成這副模樣回來?”
不提還好,一提起清月樓,林月芽頓時又覺得委屈起來,她哽咽了兩下,将今日在清月樓發生的事簡單道出。
季嬷嬷也驚訝不已,沒想到林月芽竟能在清月樓遇到葉默。
她忽然想到什麽,拉住林月芽着急道:“侯爺可知道你和葉默的那些事?”
林月芽嗔怪地看了季嬷嬷一眼。
季嬷嬷也反應過來不該這樣問,這樣問倒顯得林月芽和葉默真的做過什麽似的。
她作勢在嘴上拍了兩下,随後又問:“那侯爺知道你和葉默認識麽?”
林月芽搖搖頭。
季嬷嬷松了口氣,點頭道:“切莫要侯爺知道了。”
見林月芽垂眸不出聲,季嬷嬷嘆了口氣,又道:“葉默那孩子我知道,是個安分守矩的,如今前途大好,你可是因為這個,心裏難受?”
季嬷嬷這番話說得不算隐晦,卻也沒有那樣直白,葉默對林月芽的心思,季嬷嬷一直都知道,林月芽一開始不知,半年前和葉默最後一次見面時,她才知道。
“那好,我等你。”
葉默的這句話再次出現在她腦中。
若是那日她沒有成為李蕭寒的解藥,也許她會有個不一樣的未來,也許那個未來裏,會有葉默的影子。
可如今這些已成過往,現在想這些沒有絲毫用處。
林月芽抹了把眼淚,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季嬷嬷是怕她心有不甘,做出什麽傻事來。
其實她已經在做傻事了,倒不光是因為葉默,還有這半年來對李蕭寒積壓的情緒,單是一兩件事,都不至于如此。
此刻漸漸平靜下來,林月芽便有些後悔,可垂眸看到身下淩亂的裙擺時,林月芽的悔意頃刻消散。
她沒有高看自己,也沒有低看李蕭寒。
只是她清楚的知道一點,不管你是否喜愛一個人,你都不該這樣待她。
林月芽咕咚咕咚灌下兩杯水,這一日她太過疲乏,此刻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軟軟地靠在床頭。
季嬷嬷忍不住又來勸她,讓她好好和侯爺一起,林月芽實在聽不下去,便讓季嬷嬷回去休息,叫小桃進來。
她知道若是碧喜過來了,肯定又要當着她面罵李蕭寒,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想提起李蕭寒。
小桃是個機靈的,她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不該說話。
就如現在,她幫林月芽打水洗漱時,一句廢話也沒有。
見林月芽一臉疲憊,打算歇下,小桃問道:“晚膳前叫姑娘起來?”
林月芽擺擺手,躺在床上。她好累,就想好好睡一覺。
小桃沒再說什麽,幫她将驅蚊的香點上,又将床帳放下,林月芽忽然想起什麽,拉了一下小桃。
小桃扭過臉來看她。
林月芽指了指額頭,慢慢道:你怎麽知道我頭碰傷了?
小桃道:“侯爺出去的時候說的,讓奴婢取冰進來給姑娘敷一敷。”
林月芽點點頭,轉身沖着床裏側,輕不可聞地嘆了一聲。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月芽聽到院外幾人說話的聲音,迷迷瞪瞪睜開眼。
此時屋外已經暗下,林月芽搖了搖床頭的鈴铛,碧喜應聲推門進來。
“姑娘醒了?”
林月芽撩開床帳,起身道:什麽時辰了?
“戌時。”碧喜上前挂床帳,“小桃說姑娘不讓叫晚膳。”
林月芽當時是沒有胃口,可睡這一覺起來,便又覺得餓極了。
碧喜笑道:“就知道姑娘起來會餓,小桃已經去給姑娘熱菜了,一會兒就能吃。”
林月芽點點頭,起身去淨房洗臉。
出來時又問:方才院裏說什麽呢?
碧喜拉下臉道:“春蘿姐姐來了,送了一堆紙筆,說侯爺要姑娘練字靜心,他……”
林月芽問:他什麽?
碧喜沒好氣道:“侯爺他晚上要過來檢查。”
碧喜以為白日裏二人鬧成那樣,侯爺這半月估摸都不會來春和堂了,卻沒想他晚上就要過來。
碧喜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這不是折騰人麽……”
見林月芽咬着唇不說話,碧喜又低聲道:“姑娘別急,一會兒先用膳,等吃飽了咱們再練字。”
林月芽愣了片刻,忽然沖她一笑:我不練。
碧喜愣住,“那侯爺……”
林月芽沒有去接碧喜遞來的帕子,而是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一臉輕松道:什麽侯爺,李蕭寒是瘋狗,他自己承認的。
碧喜一時驚愣,蹙眉望着笑容甜美的林月芽,她暗暗猜想,一定是林月芽剛才口型太快,她看錯了,不然林月芽怎麽可能說侯爺是瘋狗?
一定是她看錯了,一定的……
夏日裏屋中悶熱,天色一暗,院裏反而最是涼快,林月芽用完晚膳,手裏拿着一把大蒲扇,坐在藤椅上,吹着夜晚涼風,好不快活地前後搖晃着。
小桃在一旁講起家鄉的一些趣事,聽得林月芽唇角彎彎。
季嬷嬷和碧喜便沒那好興致了,兩人急得團團轉。
碧喜拉拉季嬷嬷衣角,“嬷嬷,姑娘最聽你的話,你快勸勸她,若是一個字都不寫,一會兒侯爺來了可怎麽辦啊?”
季嬷嬷也沒有辦法,只得嘆氣道:“她要真聽我的,還能鬧到這個地步?”
兩人嘀嘀咕咕一陣,最後還是季嬷嬷開口勸她,“姑娘,休息夠了沒?”
林月芽蹙了一下眉,沖季嬷嬷搖搖頭。
季嬷嬷笑着哄道:“姑娘,碧喜進屋給你點燈,你好歹寫上一兩個字,侯爺來了便說天黑,姑娘眼睛難受,咱們白日裏再練,如何?”
林月芽還是搖搖頭,并示意小桃繼續。
季嬷嬷是真的着急了,她擡手将藤椅穩住,彎腰貼到林月芽耳旁,用着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姑娘,你還想不想離開侯府,若是想的話,不要和侯爺對着幹。”
林月芽愣了一下,随後笑盈盈地沖季嬷嬷開口:嬷嬷,我想開了,無所謂的。
離不離開無所謂的。
季嬷嬷拉住林月芽的手,懇切勸她:“月芽,想想以後。”
林月芽點頭認真道:想了,所以才無所謂。
李蕭寒進來的時候,小桃正在給林月芽唱曲,是一首極為簡單的童謠,林月芽聽得無比認真,就好像下一瞬她也能跟着一起唱似的。
小桃是背對着外面的,所以并沒有看到李蕭寒走進院裏,而林月芽是正對着院門的,在李蕭寒第一腳踏進來的時候,她就看見了,可她裝作沒看到,笑着沖小桃鼓掌,讓她再來一遍。
小桃樂呵呵地喝了口水,準備再來一遍時,忽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立即回頭,見是李蕭寒,連忙行禮。
屋裏季嬷嬷和碧喜早就做好了準備,筆墨紙硯鋪得齊整,燈也點的通明。
聽到外面行禮的聲音,兩人一前一後從屋裏出來,出來時,季嬷嬷還裝模作樣地沖林月芽喊:“姑娘,燈夠亮了,這會兒再練眼睛就不會疼了!”
碧喜跟着應和。
說完,他們又假裝才看到李蕭寒,連忙行禮。
李蕭寒的目光直直落在林月芽身上。
季嬷嬷這才反應過來,林月芽還在那藤椅上歪着。
她拿胳膊肘碰了一下碧喜,兩人又趕忙過去扶林月芽。
碧喜喊道:“诶呀姑娘,你腿腳有傷可千萬要仔細着,奴婢扶你起來行禮。”
林月芽板着臉被碧喜硬拉起來,不冷不淡沖李蕭寒行了一禮。
黑夜中李蕭寒的張臉冷得吓人,他大步朝屋裏走去,看到桌面上白紙上一滴墨水都沒有,也沒揚聲斥責,而是直接坐了下去。
夏河手裏提着朝服,仔細地挂進櫃中。
林月芽慢吞吞跟進來,瞥了眼正在喝茶的李蕭寒,搖了搖手中蒲扇。
李蕭寒将屋中人揮退,這才擡眼将林月芽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林月芽道:葵樹蒲扇,季嬷嬷的。
“你覺得我會不認識蒲扇?”李蕭寒蹙眉道,“你的團扇哪去了,拿這東西像什麽樣子?”
這哪裏是林月芽該用的東西,他記得林月芽前幾日還拿過一把玉炳的團扇,是李老夫人送她的。
林月芽卻笑着道:蒲扇葉子大,涼快,奴婢就喜歡蒲扇。
什麽人配什麽扇,她從小用的就是蒲扇,比那團扇不知好用多少。
李蕭寒合眼長出一口氣,擡手敲了敲身旁的白紙,“為何不練字?”
林月芽如實道:不想練。
李蕭寒沉聲道:“讓你習字是害你?”
林月芽抿唇,不打算回答。
李蕭寒耐下性子道:“你可曾想過,若是能提筆寫字,你與人交流會方便許多。”
林月芽點點頭,可一開口,又将李蕭寒氣個半死:不必,我不喜歡與陌生人交流。
至于和她相熟的這幾個人,交流起來又不費勁兒。
李蕭寒聲音又冷了幾分,“你的意思,你永遠只和這幾個人說話?”
林月芽當真點頭。
李蕭寒起身,走到林月芽面前停下,許久後,他才開口:“不管你是否存心與我置氣,這字總歸也是要練的。”
林月芽仰起頭,在看到李蕭寒臉頰上的紅腫時,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可随後她恢複神色,态度堅決地道:侯爺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奴婢不會練字的。
李蕭寒将手背在身後,兩個拳頭瞬間握住,“林月芽。”
他念她名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着牙根念的。
林月芽不怕是假,可她就是豁出去了,便直接道:奴婢身份卑微,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侯爺若是不悅,便去找何表姑娘,她們什麽都會。
“你想我去找她們?”李蕭寒陰沉着臉。
林月芽點頭。
又是一沉默,李蕭寒倏然擡手,林月芽紋絲未動,只是睫毛輕微地顫動了幾下。
很好,連怕都不知道怕了,怪不得敢這樣和他說話。
李蕭寒将手放在她額角上,用力一點。
林月芽痛得一連退開好幾步,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她惡狠狠地瞪着李蕭寒。
李蕭寒見她這副模樣,那張冷冰冰的臉忽然浮出一絲笑意,“林月芽,我對你是不是太好了?”
這笑容再配這樣的話,竟然林月芽覺出些許詭異。
李蕭寒不給她再說那些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話,轉身朝外走去。
很快夏河又進屋将櫃子裏的朝服提走。
林月芽坐回床榻,大口喘着粗氣。
雖然每一句話都讓她害怕,可真的等她說出來後,又會覺得無比暢快。
這半年來,她活得像是死了一般,只有方才,她才覺得,她是林月芽,她是活生生的林月芽。
活着的感覺真好。
林月芽倒在床上,無聲地大笑起來。
第二日散朝的時候,葉默快步跟上李蕭寒,主動與他攀談。
“侯爺臉上是怎麽了?”
李蕭寒淡道:“練功不慎所致。”
說完,他停下腳步看向葉默,“你可懂的武藝?”
葉默頗有些尴尬地搖頭道:“不懂。”
李蕭寒略微沉吟,葉默的詩詞還是文章,他也曾讀過,的确是有過人的才華,只可惜他性子冷淡,不喜歡四處結交。
想了想,李蕭寒還是出言提點道:“下月初宮裏會辦馬球賽,屆時整個上京的達官顯貴都會去看。”
說完,李蕭寒轉身大步離開。
葉默在原地微怔,很快就明白過來,文章詩詞皆是有偏好的,有人喜歡豪放的,有人喜歡婉約的,而馬球賽不同,能進球就會贏得掌聲。
周圍傳來幾人低笑的聲音,葉默便是不聽不看,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自不量力,還想去巴結永安侯,這不是碰了一鼻子會嘛!”
葉默沒有理會,他後背挺直如蒼松,步伐絲毫未亂的朝宮外走去。
午膳時,李蕭寒去了一趟清月樓,昨日他同陸淵說好的。
二人見面時,陸淵也盯着他的臉看了又看,他哄騙別人的話陸淵是不會信的,所以李蕭寒幹脆沒說,直接坐下與陸淵下棋。
第一盤陸淵輸了,他笑了笑,沒有說話,直接就開第二盤。
第二盤場面異常焦灼,最後竟是陸淵險勝。
“蕭寒,不是只有你會隐藏自己的實力,我若是真的與你相差甚遠,怕是也入不得你的眼吧?”
第一盤陸淵之所以會輸得那樣快,便是在觀察李蕭寒的路數。
李蕭寒看着他,片刻後才問:“真元,你到底想說什麽?”
陸淵搖着扇子,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你可否是真心待林姑娘?”
李蕭寒沉聲反問:“你覺得呢?”
陸淵太了解李蕭寒了,若他從未遇見過林月芽,此刻他可以很肯定的回答,李蕭寒對那個小通房是動了心的,可偏偏他認得了林月芽,又知曉這當中的諸多事。
想了許久,陸淵望着李蕭寒道:“蕭寒,我心中你亦是君子,待我你尚且可以如此,為何待她不能?”
李蕭寒到最後離開時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
回到侯府,李蕭寒現在雲騰院歇了一會兒,才去春和堂。
林月芽正在屋裏繡東西,見李蕭寒進來,下意識就要起身行禮,這剛一站起來,便又想到了什麽,漫不經心地朝前兩步,敷衍行禮。
李蕭寒将屋中人揮退,也沒和她多說,坐在她身旁,看她繼續低頭做繡活。
不一會兒夏河端着一碗藥進來。
李蕭寒接過藥,舀了一勺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遞到林月芽面前。
林月芽警惕地看着他,沒敢張嘴。
李蕭寒眉眼冰冷,唇角卻微微勾起,“怎麽,天不怕,地不怕,老張的藥卻将你吓住了?”
林月芽蹭地一下站起身,氣憤地沖李蕭寒道:你無恥,你卑劣,你瘋狗……
作者有話說:
林月芽:擺爛第一日,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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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十喔!
我的老腰啊,今天可是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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