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森裕的憂郁
結束了天臺的午餐時間,小森裕最後還是決定參加了體育測驗。
得過且過是她在體育上的唯一标準,反正她沒有想過要拿高分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只要不是零分她就很滿足了。
而體育課是今天課程的最後一節,回家社的小森裕在鈴聲一響就立刻去更衣室換回了校服,打算回家安靜地做個不出門的鹹魚。
游泳測試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她沒有任何心情交際、思考,回家看漫畫或者打游戲就是她最想做的事了。
最好是能速度再快點,和在男生組那邊的主角三人組錯過,讓她今天能一個人安靜地回家。
主角組實在是今天太奇怪了,不管是什麽原因導致的他們的異常,小森裕都認為還是和他們适當地保持一點距離比較适合她這種沒有雄心壯志的家夥。
不然牽扯得太多,像是京子她們那樣的話,以後她被一不小心拉入主線劇情去,再被他們當作不能放棄的同伴,那對于以後離開就有些麻煩了。
但是,自認為自己想得很對的天真小森裕根本沒想過在世界上還存在着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是他們預判了她的預判。
她在這邊剛走進教室沒多久,就發現了那三個人慢她一步從教室的另一個門走進來。
…?
“…呃,你們蠻快的嘛。”剛嘟囔着這次絕對不會再遇到的小森裕頓感尴尬,她幹咳了聲,掩飾內心尴尬的擺了擺手,就準備若無其事地從離她近的那扇門離開,“我先回家了,明…”
“不一起嗎,阿裕?”說着和中午拽她去吃飯時一樣的話,山本武笑眯眯地問道。
他臉上的笑容透露着一種篤定不會被拒絕的自信,這種絕對的自信令叛逆的小森裕蠢蠢欲動起來,想要拒絕一次看看他的反應,但是還是直覺上傳來的對危險的預感阻止了她。
她左右看看,獄寺隼人和沢田綱吉在她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再偷着離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她就莫名其妙地還是跟他們一起離開了學校。
她是應該産生不滿情緒才對,今天過于強勢的他們令性格原本就偏向于弱勢的小森裕有一種仿佛是被當作獵物圍困了的壓迫感,她感到不适,卻又因為他們在之前還都是自己喜愛的動漫角色而後退了一步。
然而她根本不明白有的時候一旦後退,那麽就會被最會乘勝追擊、得寸進尺的獵人搶走一切能夠逃跑的機會,最後就只能在茫然不知中落入被細密修飾過的陷阱中。
可能是剛體育測驗了的緣故,小森裕有些精神不濟,一路上和他們聊天也提不起精神,所以她拒絕了沢田綱吉提出去他家吃晚餐的邀請,表示現在她只想抓緊回家睡一覺。
而到了家,她匆匆沖了澡就癱倒在床上,在襲湧來的困倦中迷糊地睡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窗外的夕陽被月亮吞吃,沒開燈的房間裏一片昏暗。安靜的房間裏,觸目黑暗,只有微弱的月光從半開的窗戶向裏灑下。
窗外的蟲叫聲還在一聲高過一聲地喊,但房間裏卻寂靜得就像這個世界裏只剩下她一個人。孤獨感鑽進了她的眼睛裏,順着神經包圍了她,想要将她拽下海中。
大海廣闊深遠,倘若她被淹沒,浪花濺起的聲音便會掩蓋住她掉落的聲音,然後她就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眼皮越發的沉重,大腦昏昏沉沉。
沒來由地,小森裕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壓抑。
沒人會意識到她離開,因為她與這個陌生的世界格格不入。
要是她的中二病還沒痊愈,小森裕認為自己甚至會說出諸如她作為世界的外來者,不被世界意志承認,因此她便是夾在兩個世界之間的游魂——這類話,來表達自己沉浸在黑暗帶來的孤獨感而無法自撥的情緒。
但她現在沒有這麽想,只感到難以言明的空洞感。
小森裕拉起被子擋住臉,蒙住頭想要自欺欺人地再睡過去,但是門外面響起了按門鈴的聲音。
她原本想要裝作不在家,但是想了想,又覺得讓他人等待不合适,所以她艱難地起了床,扶着門,搖搖晃晃了出了房間去開門。
而開了門,一擡眼,小森裕就看到了提着一個飯盒的沢田綱吉。
“…”
看到她開門剛要開口說什麽的沢田綱吉在看見她的臉色後驟然皺起眉,他擔憂地問道:“…你怎麽了嗎,阿裕?”
“嗯,可能有點着涼吧…”小森裕撐在門上,頭沉得她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有什麽事嗎…”
“原本是媽媽讓我來給你送些天婦羅,但…”他注視着小森裕,伸手撐了一把快要摔倒的他,“現在看來你沒辦法吃了。”
“…你發燒了,阿裕。”
沢田綱吉在碰到小森裕的手時,被她肌膚上的高溫驚了下,他沉下臉,架住了意識都有些迷糊的她。
“嗯…是嗎?怪不得我好…暈…”小森裕迷迷糊糊地呢喃着,沢田綱吉有些吃力地把走路有些搖晃的小森裕半抱回了房間裏。
然後,他聯系了還在他家等待他的獄寺和山本,簡單地說明了下現在的情況。
Reborn在他們下午回來的時候就不在家了,發的短信沒有回,聽碧洋琪是說去見他的老朋友了,具體回來的時間不清楚。
沢田綱吉大概是猜到了一二他的去向。
而沢田綱吉在等待他們到的時候原本是打算找到些感冒藥,讓小森裕先吃上退燒,但小森裕家裏着實是幹淨的過頭。
他找了一圈,別說藥了,連冰箱都是空的。
…她在她的家裏,留下的生活痕跡也稀少得就像是她只是個過路人。
換而言之,這裏說是她的家,可能在小森裕心裏就是一個随時可以抛卻的地方,她似乎從來沒有真正地停下來過。
體溫計也沒有,看着睡過去的小森裕,沢田綱吉的情緒控制不住地有些發壞。
中午時那個烏鴉給他們看到的未來、和他們說過的話,這些原本就讓沢田綱吉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态中,如果不是小森裕還在,沢田綱吉完全不清楚自己能做出什麽。
現在,因為發燒所以安靜到連她的呼吸都輕得仿佛不願意留下聲音一般,沢田綱吉忍不住地想她平時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到底是怎麽生活,而他們之前又到底忽視了多少細節。
這種問題根本不能細想,一旦開始想,那些構築的冷靜就會全然崩塌。
沢田綱吉閉了閉眼,很快地平複好了翻湧的心情。
不管那個自稱是神的鴿子和烏鴉到底背後有什麽目的,但他們的确是因此有了回到在一切還沒開始前的機會,能夠趕在阿裕再一次的絕望前挽回這一切。
…不,不是挽回。
他棕色的眼眸眼中發深,沢田綱吉離開了小森裕的卧室。背對着門,他神情晦暗地對獄寺和山本說留下個人看着小森裕,防止有突發情況,而其他兩個人則出門去買藥。
成為黑手黨首領已經六年了,沢田綱吉不得不承認,過于天真的确是一種殘酷,所以他偶爾也會認同白蘭的想法。
如果想要留下什麽人,那就必須是竭盡全力,不擇手段地去做才行。
不過他倒是沒有白蘭那麽極端,畢竟連沢田綱吉自己都是個在有的方面天真得惹人發笑的人。
就像是Reborn曾經教導過他的一樣,手段這種東西,要光明正大地去用,讓其他人即使一清二楚也沒有辦法。
……
被廚房裏傳來的聲音吵醒的小森裕昏沉地看到了廚房裏的獄寺,她大腦清醒了一半,露出了極為驚恐的表情。
她用力地揉了揉眼,脫口而出:“你是被什麽附身了嗎,獄寺!你真的是獄寺嗎?”
獄寺隼人臉上原本的擔憂在小森裕的話落下後瞬間就消失不見了,他額頭蹦出青筋,沒有用力地敲了下她的頭。
他看着她,大聲地說:“你這家夥的話是什麽意思,對我在廚房有什麽不滿嗎?”
“…唔,好痛!竟然學得這麽像!果然是我還沒睡醒嗎,都出現幻覺了。”
小森裕捂着頭,震驚地說。
“給我滾回房間去睡覺啊你這個笨蛋!再多說一句我就真的讓你出現幻覺!”獄寺隼人不可抑制地暴躁起來,他把小森裕提回了房間,表情惡狠狠地倒了杯熱水給她放到桌上後,關上了門。
被他威脅了半天不能再出門的小森裕在房間裏深深地感受到了憂郁,她願意稱自己的今天為小森裕的災難。
人,尤其是非酋,立flag必倒。
這句話一直是衆多非酋認同的一大至理名言,但是作為曾經以十連三超稀有榮登歐洲人寶座的小森裕從來沒想到這句話居然有一天也能出現在她的生活。
獄寺不知道為什麽出現在了她家,還試圖給她做飯…
小森裕滿面惆悵地注目着緊閉的卧室門,她此刻無比地期盼自己能突然有透視的特異能力,能夠讓她的眼穿過那扇門直達廚房。
這樣她就能對廚房裏即将端出來的東西,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碧洋琪的烹饪水平是什麽樣,即使小森裕和她是很熟悉,只是說過幾句話的關系,但是無論是之前在另個世界從漫畫上看,還是之前家政課和在沢田家的近距離觀摩,她的廚藝都讓小森裕印象極為深刻。
那可是堪比生化武器,在小森裕看來指不定哪天就會被基金會收容的神奇天賦。
而獄寺隼人…
作為她血緣上的弟弟,就算是同父異母,讓他進廚房那也讓人…有些心裏發虛啊。
小森裕嘆氣,深切地擔憂自己可能沒因為感冒暈過去,就要因為食物中毒進醫院了。
所以說,一切都是體育測驗的錯啊!!
她嘆了口氣,在心裏大聲地喊着。
如果不是因為體育測驗,她也不會下水游泳,不下水游泳她也不會因為泡水裏嗆到,不嗆到的話器械體操測驗的時候她也不會因為腦子不清醒忘記拿毛巾,不忘拿毛巾她也根本不會着涼感冒啦!
而不感冒她也不用在這擔驚受怕,擔心一會吃到獄寺的黑暗料理!
萬惡的源頭果然就是體育測驗的錯。
小森裕縮在被子裏,越想越郁悶地…打了個噴嚏。
她明明中午吃午餐的時候剛說了不要感冒,結果還是沒逃過這個flag。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沒有幾件幸運的事,這些都要去怪那只讨厭的鴿子,可惡的始作俑者!
小森裕揉了揉鼻子。
她嘆了口氣,癱趴在床上,卷着被子翻了個滾。
頭,好,暈,啊!
她想吃鴿子火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愧是我,昨天寫了一萬三的情況下今天也沒有咕。
但有錯字之類的,等我把大腦休息一下再來改,隔壁不知道為什麽總裝修,我被吵到想要大聲放放肆愛和隔壁Battle下誰更吵了。
不過這邊的大綱我搞好了,結局是He!終于想出了HE的結局,不容易…嗚嗚嗚,不過不是常規的HE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