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秘的轉學生·下

小森裕和庫洛姆說話了。

這對小森裕來說很不可思議,她心情高漲地想要跳小熊圓舞曲,但不管怎麽說,她就是和庫洛姆說話了。

因為藤川老師的話——轉學生庫洛姆需要一位帶她熟悉學校的人,而作為藤川老師喜歡的學生,小森裕被分到了這個任務。

那個動漫裏可愛的、漂亮的、善良的庫洛姆·髑髅。

小森裕的眼睛亮晶晶起來,比夜晚的星星、晨間葉片閃爍的露珠還要明亮,沒有任何掩飾地任誰看到她這副樣子都能知道她很好的心情。

她有時候似乎複雜難懂,讓人疑惑她和萬花筒的關系一定比想象中更要親密,可有時候又是這麽簡單,簡單到只要用心去看就能将她內裏都看得清清楚楚。

“……阿裕不會是一見鐘情了吧?”

看到她的笑容也忍不住心情跟着好起來的黑川花想要逗她,結果沒想到的是,她沒有否定她的話,而是非常自豪地點了點頭,仿佛一見鐘情的對象是那位少女是一件很值得令她驕傲的事。

“畢竟她真的好漂亮啊…比星星還好看,我是普通人嘛,對于美麗的人總是會忍不住心動。”

而且那可是她之前的大牆頭呢!

作為粉絲,被人說自己對本命一見鐘情是最好的贊美。

…不遠處的獄寺隼人瞥了眼被誇贊的紫發少女,喉嚨裏憋下來的嗤笑變作臉上的冷笑,似乎對小森裕的話感到了嘲諷般的好笑——

庫洛姆迎着周圍人的目光,端坐在座位上微笑地回答他們好奇的問題,她的眼卻早就越過人群,落在了正在和朋友交談的少女身上。

但是少女一無所知,她在專注地和朋友聊天,所以很難注意到別人隐晦投過去的視線。

庫洛姆也曾經是被她這樣對待的人。

所以她很清楚少女是如何認真地傾聽每個人的話語,仿佛每個人被她一看都擁有了值得被珍視的靈魂,而只有她是發現靈魂光點的偵探。

少女的朋友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可從來沒聽到你這麽說過我和京子呢,原來阿裕也會喜新厭舊啊。”

“那怎麽能一樣啦!你和京子是另一種好看,就像是花園裏不同的花,我是不會把你們放到一起去比較的。”少女振振有詞,說到最後佯裝傷心地開始搖頭。“我還以為看在我們的默契上,小花你不用我說也會明白你和京子在我心裏都是美少女呢,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好難過哦。”

“…沒有淚水哦。”

努力擠了半天但是成效甚微,小森裕放棄地癱在了桌子上:“那沒辦法啦,要是我這樣的人都随便就能哭出來,估計生活一定是絕望到比世界末日還末日了。”

瞥見小花臉色有些不好看,怕自己被訓,她連忙補充道:“…當然當然,我可是個擅長及時止損的人,怎麽可能看着生活絕望呢…”

——啪。

班裏人氣王的山本武摸着後腦勺,笑眯眯地低下頭撿起了剛才失手掉到地上的書本。

“阿裕。”

與此同時,黑發少女抿唇打斷了她的話,“別說這個話題了,想也知道阿裕你這個笨蛋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估計就是逃避吧。”

“路人幹嘛要學勇者勇敢嘛。”小聲嘀咕完,看黑川花是真的不想再提及這個話題,小森裕壓下了試圖向身邊的人宣傳一下逃避美學的想法,提起了下午的家政課。

“…今天是做曲奇哦。”京子說。

“好耶!我準備好了!”

是準備好吃了吧。

黑川花嘆氣:“偶爾也自己嘗試一下,家政課的成績你真的不打算要了嗎?”

“學了對我也沒什麽用啊。”小森裕說。

她從來沒想過在這個世界上常待的可能,只要她能找到回家的辦法,不用猶豫和思考,她就會在兩個世界之間做出在她眼中最正确的決定。

既然如此,家政課這種東西從根本上就是對她沒有用的課。

喜歡吃美食,不代表一定喜歡料理美食。

就像她嘴上總說重要的在于過程,打心底裏其實是個結果論者。

下午,家政老師給她們從多角度提供了曲奇的學習過程,就宣布讓他們自己嘗試。

一開始自由活動,小森裕像是掉進米缸裏的碩鼠,在黑川花和笹川京子的烤箱前到處亂竄。

“嗚嗚,好吃!京子你是天才吧!為什麽這——麽好吃!”剛咬了一口,她就一本滿足地閉眼,一臉陶醉,“比商店裏剛出爐被很多人排隊等着買的限定曲奇還要好吃一萬倍,嗚嗚嗚,我太愛你們的曲奇了…不對,應該是我太愛你們了!”

黑川花嘴角上揚,明顯被她的話逗笑了,但是為了防止某個家夥因為太得意變成氣球飄到天花板上去,她還是繃住了笑容,嘴上依舊不饒人:“吃了甜東西,果然連阿裕你說話都變得甜起來了。”

“哪有,我平常說話也很好聽嘛——小花故意欺負人可不行,達咩達咩,高興就要笑出來啊!”

小森裕抱住她的胳膊開始哼哼唧唧地嘟囔她在故意打擊她,黑川花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果不其然,阿裕的臉上如她所料地也露出了非常誇張的得意。

然而,應該會得意很久的阿裕突然斂起了臉上的表情,奇怪地向後左右看了看。

…怎麽感覺好像有人在看她…

小森裕皺起了眉,但看了一圈,大多數人都在忙着看烹饪書上的指導說明,連擡頭都很少擡頭。

難道是錯覺?

她困惑地撓了撓頭,視線不經意地看到了那邊依舊被很多人圍着聊天的庫洛姆,美麗的少女若有所覺,隔着無數人對她揚起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Suki!

小森裕宣布她心動了!

她永遠喜歡亞撒西類型的美女!

沒想到的是,她剛在心裏發表了愛的宣言,被她稱為亞撒西美女的庫洛姆就起身向她的方向走過來了。

那些人被她遺落在了身後。

庫洛姆垂眼凝視坐在位子上,手上還拿着半塊曲奇的少女,仿佛世界上其他人都被人用橡皮擦抹去了痕跡,她的眼裏只剩下小森裕一個人的身影。

而被這樣注視的小森裕感覺自己已經飄飄得要成仙了——沒有鳳梨頭壓顏值,美女程度翻了兩番不止!

dokidoki,嗚嗚嗚,無論遠看還是近觀,庫洛姆都是一樣的好看,不愧是KHR的96大美女!

“…小森同學,你要嘗嘗我做的曲奇嗎?”庫洛姆微微側頭,露出了傳說中的pikapika發光笑容,小森裕捂着狂跳的心髒,覺得自己被徹底擊中了。

“叫,叫我阿裕就好啦!”她接過曲奇,手忙腳亂地擺手表示稱呼不用這麽生疏——她林裕有一個黃金般的夢想,那就是要和見到的美女們都成為朋友。

到現在為止,戰況都非常喜人。

“那阿裕覺得味道怎麽樣?有哪裏需要再改進一下嗎?”庫洛姆從善如流地改了熟稔的稱呼。

“沒有!很好吃噢,甜度也剛剛好,庫洛姆你一定很擅長烘焙。”怕她的誇張吓到對方,小森裕這次沒有選擇無腦的彩虹誇誇,而是用了非常樸實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感受。

但這就足夠了。

庫洛姆很欣喜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真的嗎?阿裕你喜歡那就太好了。”

小森裕的血條,徹底清空。

她迷迷糊糊,暈暈轉轉地被庫洛姆的笑容和親近俘獲,而黑川花和笹川京子兩個尚還稚嫩的中學少女也是連一回合都沒能在成熟老道的黑手黨幹部面前堅持住,等到這節家政課結束再提到庫洛姆,三個人的印象都整齊地從今天轉來的新同學變成了友善溫柔的朋友。

而且經過庫洛姆隐晦的精神引導,小森裕對她的信任度直線飙升到了和黑川花她們差不多的程度,全然沒有一開始的畏首畏尾,兩人親密距離遠遠甩出其半個月了仍然沒有半點進展的同僚們一大截,

家政課用的教學室并不在教室所處的那棟教學樓上,下課後來上課的女生都要從回廊穿過半個學校回到教室去進行下一節課。

小森裕每次走每次都要後悔當初為什麽要選擇這門課,她明明既不喜歡烹饪也不喜歡手工,只是因為好奇日漫裏出現頻繁的家政課真面目這種膚淺的理由就每周都要走繞堪比操場一圈長的路,真是一時失足千古恨,一次好奇周周悔。

但今天,她罕見地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說。

貓咪都是液體。

四舍五入,喜歡貓咪的人也是液體是合理的。

比如自诩貓貓第一守護神的小森裕現在正賴在庫洛姆身上,仿佛是失去了骨頭一般和少女黏在一起——

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和喜歡的美女貼貼。

之前和京子小花貼貼,今天就和新認識的庫洛姆貼貼。

就算這可能是鴿子的糖衣炸彈,小森裕也無所謂了——能和本命貼貼,值了!

“…那是沢田他們吧?”

走在前面的黑川花發現了距離他們并不遠的幾人蹙了蹙眉,語氣有些不善。自從那天和獄寺有過争吵後,她直接将這股不爽殃及到了他們三個,見到他們連招呼都不願意打了。

她微微眯眼,看到那三人對面少年手上的浮萍拐,忍不住又道:“對面那個是雲雀委員長嗎……又是誰要倒黴了?”

“不知道欸。”小森裕忙着貼貼,大腦暫時托管了,“沒有好奇心世界就一片和平,所以我們走吧,我好累啊。”

京子笑着看她:“下節是音樂課,阿裕你沒辦法睡覺哦。”

“又要聽入鹿老師安利莫紮特了嗎?”小森裕大聲嘟囔,“救命啦,我的畢生音樂細胞都交給音游了,聽一百遍我也還是聽不出來她說的那堆複雜東西啦!”

黑川花瞥她:“這就是你上次交了白卷的原因嗎?說起這個,我還沒和你說呢,你下次再交白卷,藤川老師就要找你單獨談話了。”

“嗯?藤川老師不是數學…”

小森裕勉強找回了一點大腦,想起來藤川除了是數學代課老師外,還是班主任。

但就算想起來,她也一點都不在乎:“找嘛找嘛,他每次都說一樣的話,偏差值啦,申請大學啦,這些對我都相當無所謂的。”

“阿裕你是真的一點規劃都沒有啊。”

“對哦。”她點點頭,“未來這種事誰知道會怎麽樣呢,萬一什麽規劃都做好了,明天忽然就世界末日不是全都白做了嘛。”

“不要什麽都扯出世界末日啊,笨蛋!”

被敲了腦袋的阿裕賴在庫洛姆懷裏裝死,嘴上不放棄地道:“人倒黴起來的話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啊,游戲都能跳票,世界為什麽不可以末日啦!今早新聞我還看到有人倒黴地被淹死在那條髒兮兮的鶴見川了呢——咦(↓),不是倒黴的話,誰自殺會選擇那種地方嘛。”

“……”

是啊。

誰會選那種地方離開呢?

無聲地似乎有人在問每個知情的人——鶴見川裏埋葬過的魂靈原來也讨厭渾濁的河水啊,那她被河底的冰冷吞噬時有沒有絕望過、恐懼過,她會後悔嗎?

無助地,卻沒有一個人能在聽見她的呼救。

誰會選擇那種地方離開呢?

為什麽會選擇那種地方離開呢?

為什麽,一句都不願意告訴他們呢?

還有。

——當初他們為什麽沒有多關心一句?

可能只要一句。

又或者,只要誰能夠仔細地觀察一下,普通人粗糙的掩飾手段怎麽能夠騙得了他們這些詐騙的高手。

當時沒有人注意,以為只是正常的情緒起伏。

于是這些問題沒有了答案。

永遠也沒辦法得到答案。

過去能回答的人離去了,而他們不允許能回答的未來再度重演。

所以,他們永遠、永遠、永遠都要背負着愧疚和後悔去一遍又一遍地反問自己。

是誰的錯?

不重要了。

是他們每個人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

——神明的下午茶時間——

“這不是我安排的罪人身份哦。”鴿子說。

烏鴉:“難道你要說是他們的負罪感嗎?人類的情感真是奇怪啊——但一如既往的有趣。”

夜莺:“才不是負罪感這種簡單的東西,林裕那孩子可是向日葵噢,就算枯萎了,但是那些閃爍着的光屑還留在回憶裏,這對一群由正面走向暗面的人類來說可是比真正的光還要璀璨的寶物——。”

蛇鹫:“啧,人類的劣根性。”

鴿子:“無所謂噢,反正這次還是我會贏,他們根本不可能成功救下林裕——嘎嘎,那種愚蠢的夥伴情只會讓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自以為是——林裕有多無情,只有神明才知道。”

夜莺:“你真是惡趣味呢,鴿子。”

鴿子:“一點點小手段而已。”

烏鴉:“戲還沒到最後,你們可不要先吵起來噢?”

……

***

昨天小區整個大停電,大晚上上演了一場恐怖片在線,所以沒寫完嗚嗚嗚…

我最近瘋狂摸夏油傑的短篇(就是那篇漫無止境的夏日)!嗚嗚福祿壽的歌真的太好聽了,從歌詞裏能看到我自己也能找到傑哥的影子——走啊走啊走啊,沒有歸途,自生自滅吧。

嗚嗚。

傑哥你好慘。

獨眼貓你好狠。

同樣,爹咪也好慘。

咒回裏就沒有快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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