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神,白月光,心頭血

淩晨一點,世貿華庭一棟靠着湖邊的別墅內。

靠着壁爐邊的地毯上,熟睡的橘貓在夢中慵懶地翻了個身,露出肚皮上的一撮白毛,優質的木材被跳躍的火苗燒得劈啪作響,仿佛天然的催眠曲,讓大橘睡得更香。

伴随着一竄急促的腳步聲結束,「砰」的一聲巨響,吓得大橘從夢中驚醒,橘白色的毛像煙花一樣炸開,喵嗚喵嗚地逃開了。

“有本事你就在房間裏待一輩子別出來!”

講話的男人約四五十歲,雖然人到中年,但身材依舊保持得當,淩厲的五官看不出一絲歲月的痕跡。

“你們父子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放下手中修剪到一半的百合花,女人從沙發上站起身,杏眼圓瞪着丈夫。

裴屹氣不打一處來,合着剛被兒子氣完,還要聽妻子的訓斥。

裴屹怒道:“你看他是想好好說話的态度嗎?還不都是你慣的?”

這種場面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在裴家上演一次,裴屹慶幸自己的三個孩子裏面,只出了這麽一個不争氣的,要不然他早晚得被氣死。

裴母将桌子上的剪刀放進工具筒裏,再将剪下來的花枝丢進垃圾桶,最後捧着插好的花瓶擺在長桌上,這才不緊不慢地提着裙子走上二樓,輕輕敲響裴昭的卧室門。

“幺兒,幺兒你在裏面嗎?給媽媽開個門。”

門內的裴昭正抱着手機坐在飄窗上,修長的小腿自然垂落,在空中小幅度晃動,蔥白的手指噼裏啪啦地在屏幕上扒拉着發送消息。

-到哪兒了?

-丁子深你到底行不行啊?

-就你這救駕速度,再慢點直接來給我收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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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條消息發送出去,不一會兒就收到了回複,為了不打草驚蛇,裴昭按下語音旁邊的轉文字按鈕。

-得了吧,就算你爸要宰你,你媽也不能同意,快到了等着吧,有點堵車。

裴太太是出了名的護犢子,裴昭的大哥遠在Y國讀書,二姐又去了澳洲留學,只剩下他這麽一個小寶貝在身邊,裴太太哪裏舍得讓裴昭受一丁點的委屈。

看見白色方框內一點點顯現的文字,裴昭笑着罵了一句髒話。

-淩晨一點半,你跟小爺說堵車?真當小爺被囚禁在深宮,沒出過門嗎?

-十分鐘後,老地方!

轟鳴的馬達聲劃過夜空,極光色的布加迪在深夜的路燈照射下,依舊綻放着迷人的色彩。

坐在副駕駛的青年墨色的眸子微眯,收回充當手機支架還幫忙按錄音鍵的手,将手機鎖屏扔進車筐裏,一氣呵成。

手機的金屬外殼和車身碰撞發出叮叮铛铛的聲響,不是自己的手機,也不是自己的車,一點也不心疼。

“所以..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把我從家裏拖出來是為了去解救裴昭?”沈渡狹長的眸子下,挂着一對兒黑眼圈,本就歐式的雙眼皮因困意來襲,顯得更加深邃。

因為骨子裏帶了四分之一的歐洲血統,沈渡的五官不同于大多數亞洲人一樣扁平,也不像歐洲人一樣過于立體,将兩種血統中和得恰到好處。

丁子深瞥了一眼被随意丢棄的手機,朝沈渡谄媚地笑道:“意外意外!本來是約好直接在酒吧見面的,這不是裴昭被他爸堵在家裏出不來了嘛。”

丁子深和裴昭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幾天前他們共同的朋友回來,約了幾個好哥們包場去酒吧接風,誰知碰巧趕上裴屹出差回來,撞到準備出門的裴昭直接堵在家裏。

沈渡沒心思聽丁子深胡謅,靠着車門閉眼淺眠。

他昨晚為了設計禮服趕了個通宵,剛沾枕頭就被丁子深給拽出門了,要不是看在好朋友多年沒回國的面子上,他才懶得湊這個熱鬧。

尤其是需要和裴昭碰面這件事,讓他極為頭痛。

“等會兒見到老裴你可別出聲。”丁子深叮囑道。

認識裴昭的人都知道他跟沈渡不對付,當年因為寧知的事兒,兩個人從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到現在的反目成仇,看對方跟看殺父仇人似的。

就連寧知出國的事,都被裴昭一起算在了沈渡的頭上。

雖然寧知再三和裴昭強調,他只是想出國學習并沒有其他的原因,可裴昭就是不願意相信。

“你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嗎?”沈渡問道。

丁子深茫然搖頭。

“算了,等會兒讓裴昭告訴你吧。”将外套衣領立起,沈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着車門開始補覺。

車子開到世貿華庭門口,門衛擺放的識別機器确認車牌後,閘門自動打開。

丁子深成年後就搬出去住了,他的父母一直住在這裏,就在裴家隔壁的那一棟。

将車子開到距離裴家別墅的不遠處,丁子深将車子停穩給裴昭發了條消息。

-開始交易!

二樓窗口的暖黃色燈光亮起,丁子深抻着脖子,激動地用胳膊捅了捅一旁拉下臉的沈渡。

“來了來了。”

沈渡被他吵醒,不耐煩地跟他一起看向眼前的別墅。

一道熟悉的身影縱身躍上飄窗,跟蜘蛛俠似的扒着窗子,賣力地往外爬。

沈渡眯了眯眼,狐疑道:“他不是要跳下來吧?”

二樓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算矮,如果不是受過訓練,普通人直接跳下來摔個殘廢還是有可能的。

就算不殘廢,至少也能斷胳膊斷腿。

“他又不是傻子,”丁子深嘿嘿一樂,不等他往下說,只見裴昭靈活地從窗口翻出來,扒着窗沿試圖踩腳下圍在窗口下的一排牆磚。

“快看快看!”丁子深激動道。

沈渡面不改色地望向窗口時,裴昭已經成功踩在牆磚上,挪動着小碎步往左邊正門的方向移動。

正門外有一處避雨棚,裴昭爬到避雨棚上時高度已經降下來了,他蹲下身子輕輕一躍,輕松地落在地面上。

這一番操作下來,從熟練度上來看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沈渡縮回挺直的脖子,裹了裹外套繼續靠着車門睡覺。

落地的裴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小跑着朝布加迪跑過來,丁子深激動地下車迎接。

“老裴!”

“嘶——”裴昭恨不得給丁子深的嘴巴封上,“小點聲!你他媽生怕我爸聽不見是不是?”

丁子深笑得傻裏傻氣。

裴昭翻了個白眼,雙手插進上衣口袋,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朝副駕駛走,剛邁了沒兩步似乎瞧見車子裏正睡着一個人。

“車裏有人?”裴昭皺眉道。

“嗯!”丁子深樂呵呵地點頭。

“你有病是不是?”裴昭偏頭看向丁子深,後槽牙咬得咔咔作響。

“咋了嘛?”丁子深還沒反應過來裴昭的話是什麽意思。

裴昭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努力壓制住肚子裏的怒火道:“你他媽開布加迪來接我,副駕駛還帶了一個人,我坐哪兒?跟車屁股後面跑嗎?”

布加迪威龍只能坐兩個人。

丁子深撓了撓後腦勺,突然明白剛才沈渡說的是什麽意思,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

裴昭看丁子深的眼神跟看傻兒子似的,無奈的搖搖頭,徑直走向駕駛位,拉開車門道:“委屈丁少爺叫個滴滴吧。”

娴熟地發動車子,裴昭一腳踩下油門。

随着轟鳴的馬達聲傳進耳朵,等丁子深回過神來的時候,連布加迪威龍的尾燈都瞧不見了。

“靠!你好歹把我帶到門口啊?你家小區戒嚴得跟監獄似的,出租車也進不來啊!”

丁子深孤零零地站在寒風中咆哮。

布加迪一路飙到酒吧門口,将車子停穩,裴昭按下按鈕将飛飛門升起來,下了車後一扭頭,只見副駕駛裏坐着的人依舊在睡覺。

繞到副駕駛,裴昭俯身将頭探進車內,支起胳膊搭在副駕駛的椅背上,吊兒郎當的說道:“嘿!哥們兒還睡呢?起來了起來了,真拿我當滴滴司機了?”

因為臉被衣服遮着,裴昭看不清副駕駛的人長什麽模樣,也不知道兩個人以前有沒有見過面,不過既然是去參加接風派對,那就一定是寧知的朋友。

只要是寧知的朋友,那就是他裴昭的朋友,畢竟寧知是他從高中追到現在,至今都沒能如願的夢中情人,是裴昭的男神,是白月光,是朱砂痣!

只要一想到寧知,裴昭就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其實從裴昭上車以後沈渡就醒了,只不過是因為他不想在裴昭開車的時候打擾他。

所以才悶着頭沒有出聲,鬼知道裴昭見到他以後會做出什麽事來。

确認周圍安全無誤後,沈渡大方的将外套領子拉下來,木着一張臉,轉過頭看向裴昭。

沈渡道:“你好?”

正在給自己加油打氣的裴昭,盯着沈渡的臉愣了兩秒後,大叫道。

“卧槽!”

怎麽會是這個狗男人?!

裴昭被沈渡突然湊近的臉吓得向後閃了一步,忘了是探進車內的姿勢,一頭撞在車頂,磕得他眼冒金星。

布加迪威龍就是不一樣,磕出來的星星都比平時亮。

猛烈的撞擊産生回彈,讓裴昭縮着身子往回躲。

由于布加迪威龍的車門是向上開的,所以裴昭的手撲騰半天,也沒找到一個能扶住的東西。

沈渡眼睜睜地看着暈頭轉向的裴昭,雙手在兩側跟游泳似的在空中劃了幾圈,然後一頭摔進他懷裏。

“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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