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越掙紮我就越興奮（捉蟲）

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倒, 花崗岩地面在眼前無限放大，裴昭來不及做出反應，認命的閉上眼睛。

沒有預想中撞擊地面的疼痛, 鼻子也沒有被撞得凹陷進去，裴昭慢慢伸展開扭曲成一團的包子臉, 鴉羽般的睫毛顫抖，緩緩睜開。

花崗岩地面近在咫尺, 裴昭可以清晰的看見地磚的縫隙裏, 蹲着一只螞蟻, 頭頂上不知道抱着一團什麽東西，急三火四的尋找回洞的路。

再往下低頭看着自己兩只小毛爪，裴昭瞬間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應該是在落地的瞬間，又變成了那只該死的貓。

回頭望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裴昭頭皮麻了麻。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搞的惡作劇, 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變成了一只貓不說，關鍵是衣服竟然不能回收, 每次都要裴昭親自收拾爛攤子！

上次還算幸運, 直接藏在沈渡的床底下，這次變身可是在樓梯間，牆壁光禿禿的毛都沒有，這讓他怎麽藏？

一路從樓上走下來都沒看見什麽東西, 裴昭只能硬着頭皮往樓下走，好在走到二樓和一樓之間的時候，電箱和消防栓的中間，有一個布滿灰塵的小箱子。

裴昭走上前用爪子費力的将箱門打開, 裏面空蕩蕩的看起來還很幹淨, 就好像是專門用來給他裝衣服的。

回到三樓的樓梯間, 裴昭咬着衣服一件一件的拖進箱子裏，然後再吃力的将櫃門關好。

将衣服掩藏妥當，裴昭背靠牆壁，像人一樣攤直雙腿，一只爪子搭在胯間，一只垂在身側，眼皮無力的半遮着瞳孔，小胡須無力的垂下。

他大概是一只廢貓了。

短短幾天裴昭就經歷了從人變成貓，從貓變回人，再變回貓。

而且這幾次變身似乎都沒有什麽征兆，以及規律可循，讓人十分摸不清頭腦。

唯一能讓裴昭有些信心的就是，他可以确定自己不會一輩子都以貓的身份生活，至少他還是有機會變回人形的，只不過他現在還找不到變身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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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兩次變貓的情況在腦海中回憶一遍，裴昭并沒有發現什麽共同點。或許是有的，只不過是因為他醉酒昏睡不記得了。

之前有過幾天做貓的經驗，這次變身後裴昭适應的還挺快，不知道這次會貓形态會維持多久，裴昭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回到沈渡家比較安全。

——

順着樓梯向上跑到沈渡家門口，裴昭曲起後腿蓄力，猛的向上竄起，小爪子用力地拍在門上。

和爪子一起拍在門上的，還有剛剛險些撞扁的臉。

「砰」的一聲，裴昭感覺鼻尖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股酸意直沖腦門，整只貓貼着門滑落，柔軟的癱在地上。

金光閃閃的小星星圍着裴昭的腦袋轉圈，耳朵嗡嗡嗡的像是開過一臺拖拉機。

甩甩腦袋從地上爬起來，裴昭擡起小爪子，用軟軟的肉墊安撫差點撞扁的鼻子。

正當裴昭揮舞着爪子，努力往門鈴上蹦跶的時候，身後的電梯門叮咚開啓。

裴昭停下跳躍的小身子，回頭往電梯口看，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迎着光朝他走過來。

沈渡穿的還是剛他離開時那套衣服，看樣子應該是剛從樓下上來，身上穿着單薄的衣服，沒有外套，腳上随意的踩着雙左右腳不一致的鞋子，肩膀上的衣服被雪水打濕，烏黑的發絲也被融化的雪水粘合在一起。

看起來好像比他這個「在外流浪一夜」的貓，還要狼狽。

沈渡低着頭往前走，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一擡眼見到蹲在門口的小貓怔了怔，随後像是怕驚擾到小家夥一樣，提着褲腳輕輕蹲下身子，然後朝小貓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輕輕勾了勾手指。

唇片輕啓，沈渡口中發出逗弄幼崽的聲音。

裴昭埋着頭，朝沈渡靠過去，盯着他泛白的指尖看了會兒，猶豫着伸出布滿倒刺的舌頭輕舔。

任由小崽子在指尖舔了會，沈渡反轉手心，輕輕揉着他頭頂的毛。

從眉心順着往下摸，沿着頭頂滑向後頸，長而有力的手指驟然收攏，死死捏住裴昭的後頸。

“..”

溫和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沈渡冷着臉将「裴昭」拎起來，壓着怒氣眯眼打量。

毛發柔軟幹淨，四肢看起來倒是沾了不少灰塵，若是扒開毛發仔細觀察，你還會發現這些灰塵只是沾在外層，毛發根部依舊是幹幹淨淨。

這麽一對比，沈渡更像是在外流浪好幾天的樣子。

沈渡木着臉将手裏的小崽子拎進屋，徑直走到衛生間，反手将門反鎖。

裴昭被捏住後頸動彈不得，只能任由沈渡拎着自己，不過就算是他能動彈，這會兒也不會掙紮。

畢竟他還要裝出一副「嗚嗚嗚我終于找到家了」的可憐兮兮樣子。

主要是他怕沈渡拿鞋底抽他。

不過沈渡也沒有理由抽他，畢竟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沈渡自己忘記關門」，才導致他「跑丢」的，總不能讓他一個人背黑鍋吧。

抱着貓在衛生間裏轉了一圈，沈渡從毛巾架上，取下一只晾襪子用的塑料夾，夾在自己的胳膊上。

裴昭狐疑的瞧着沈渡，心裏嘀咕着：這人怕不是等會兒要拿出小皮鞭和蠟燭吧？

身後窸窸窣窣半天，預想的小皮鞭和蠟燭沒見到，只感覺後頸被一塊柔軟的毛巾包住，下一秒，捏着後頸的手指就變成了..剛剛的夾子？

沈渡輕輕松開手，被夾子夾住後頸的裴昭，四肢僵硬的躺倒在洗手臺上，一動也不動。

“你先在這反省反省。”

确定小貓咪不會逃走，沈渡冷冷的丢下一句話，轉身去浴缸放水。

裴昭躺在洗手臺上疑惑，明明是你自己沒有關好門，怎麽就變成他躺在這裏反省了？

靜靜地聽着水聲，裴昭長籲一口氣。

別說，這聲音還挺催眠的。

眼皮慢慢粘合在一起，意識游離之際，裴昭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突然從水流聲中分辨出一陣不一樣的聲音。

就好像..脫衣服的聲音？！

脫衣服？？

！！

裴昭想要掙紮，身子卻像是被人點中穴位一樣動彈不得，直到一雙溫和有力的手，托着腋下和腹部将他抱起來。

緊接着，後頸的束縛松開，裴昭迅速甩了甩頭，把毛發甩開。

“小祖宗，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找了你一宿？”抱着懷裏的「裴昭」一起坐進浴缸，沈渡忽然發覺，懷裏的小家夥一日不見，好像長了不少。

“喵！”

【小爺就是知道，所以才對你這麽客氣，要不然早就抓花你了。】

裴昭在內心翻着白眼，身體卻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回個頭，瞧見什麽美男沐浴的景象，萬一沒把持住就不好了。

臉上緊繃的表情被熱水融化，熬了一夜的沈渡臉上顯露出疲憊，眼底的烏青看得讓人心疼。

裴昭眨着圓溜溜的大眼睛，背對着沈渡輕輕擺動尾巴尖。

沈渡顯然是不知道裴昭的小心思，捏着他的胳膊，将貓轉過來和自己面對面的按在浴缸裏。

浴缸裏的水放的不多，裴昭趴下去剛好淹到胸口處，挺着腦袋在水面上還能保持呼吸。

只是他現在這個高度，正好對着沈渡的胯間。

黑色的平角短褲将所有秘密包裹，某種呼之欲出的力量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就在裴昭猶豫着要不要幹脆豁出去，和沈渡來個魚死網破，直接在那玩意兒上狠狠咬一口時，一捧熱水從頭頂灌下，緊接着還被人用手搓了搓。

“撲哧——”

裴昭吐着嘴裏的水，拼命甩頭。

“別亂動，都髒成小花貓了，洗不幹淨今晚不準你跟我一起睡床。”沈渡的語氣讓裴昭胸口湧上一股無名之火。

“喵嗚哇嗚哇嗚嗚喵嗚！”

【小爺才不稀罕跟你一起睡，你這人哪兒來的自信？】

裴昭張開爪子拼命的想要往浴缸外面跳，可惜浴缸表面太光滑，每次撲上去，都會自動滑下來，沈渡沒費多少力氣，裴昭倒是先體力不支了。

沈渡一手按着亂動的「裴昭」，一只手不停的往他身上潑水，努力把毛發打濕。

“乖，聽話。”

沈渡擔心把小崽子吓到，以後會對洗澡變得更加恐懼，只好放慢動作，讓他看着自己往身上潑水的樣子。

“你看，就是洗澡，熱水而已，不怕的。”

裴昭擡頭，見沈渡捧起一捧水淋在胸口，晶瑩的水珠從頸項劃過胸肌，沿着腹部肌肉緊實的線條，落回浴缸裏。

裴昭吞了吞口水。

沈渡見小家夥呆愣的樣子，以為他看懂了，立刻笑彎了眼睛，再次嘗試往他身上澆水。

“你看，不害怕吧？”

把「裴昭」身上的毛全部打濕，沈渡回過身按下兩下貓咪專用沐浴露，開始在裴昭的身上四處搓泡泡。

五指微微屈起，柔軟的指腹貼在毛發底部反複打轉揉搓，雖然裴昭心裏始終覺得別扭，卻也沉浸在沈渡娴熟的指法中，逐漸平複下來。

沈渡沾着水，輕搓裴昭的肚子。

腹部是小動物最柔軟的地方，同時也是要害部位，只會在最信任的人面前展露。

沈渡怕驚到裴昭，刻意放輕動作，一點點撫摸，見到裴昭沒有太大的排斥反應，這才放心的在肚皮上搓泡泡。

別說，沈渡搓澡的手法還不錯。

裴昭眯縫着眼，喉嚨裏發出一串呼嚕呼嚕的低鳴聲，感受細膩的指腹沿着肚皮往下滑，然後飛速向上勾起；

等裴昭回過神的時候，沈渡已經在他胯.間搓了好幾下。

一不小心就被人吃了豆腐，裴昭心裏不爽，嗚嗷地撲到沈渡胸口，揮着爪子猛錘了好幾拳。

「裴昭」這種憤怒的行為，沈渡早就已經做好心裏準備，知道貓大多怕水，洗澡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裴昭」能安靜的堅持到這一步，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任由裴昭把泡泡蹭到自己身上，沈渡也不吭聲，垂着眸子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把渾身泡沫的「裴昭」沖洗幹淨，又抱到淋浴下反複沖洗好幾遍。

雖然浴室裏開着浴霸，可沈渡還是會擔心「裴昭」受涼，用大毛巾擦幹淨水漬，抱到洗手臺前，小心的将吹風筒插電，然後将距離拿到最遠，開啓最小檔。

若是換作一般的貓，早就在踏進浴缸的時候就炸毛了，可裴昭畢竟不是一般的貓，對于這些流程他非常熟悉。

可還是在沈渡打開吹風筒的瞬間，驚得哆嗦了一下。

對于聽力敏銳的貓星人來說，吹風筒的聲音，如同有人點枚二踢腳，扔進他的耳道，「咣」的一聲炸穿耳膜。

“喵嗚！”

裴昭罵罵咧咧地弓起身子。

沈渡拿起剛才給「裴昭」擦水的毛巾，繞着圈的幫他包住頭，希望能阻擋一些吹風筒的聲音。

看着「裴昭」的情緒還算穩定，沈渡一點點試探，從尾巴後腿處慢慢往前吹。

給貓洗澡全程沒用上十五分鐘，吹水花了沈渡快兩個小時！

浴室裏熱氣蒸騰，吹到最後柔軟的毛發摸在手裏潮乎乎的，也不确定到底幹沒幹。

沈渡聽說吹不幹會得貓癬，又拿着吹風筒，抱着貓跑到客廳吹了十多分鐘，這才徹底結束戰鬥。

柔軟的小團子逐漸顯露大貓的胚子，身子骨明顯比同齡貓的體型要大出一些，脖子上的毛色也開始泛白，底部的灰毛較短，白毛較長，隐約有種要長出圍脖的架勢。

之前沈渡每天和它呆在一起，連小家夥偷偷長大了他都沒有察覺。

屈起手指在它下巴上抓了抓，沈渡忍不住湊上前，想要偷吸一口，結果被身手敏捷的「裴昭」一腳踩在臉上。

裴昭踩着沈渡的臉用力推開，擺出一副奮力抵抗的樣子，冷漠的臉上寫着四個大字——

莫！挨！老！子！

五指穿入毛發，從後頸一直順到尾椎，沈渡厚着臉皮裝作沒看見「裴昭」抗拒的樣子，笑嘻嘻的捏住「裴昭」的小爪子，故意拖着腔調說道：“掙紮吧，你越掙紮，我就越興奮！”

在裴昭的記憶裏，沈渡一直都是低調溫和，外表看起來高冷難以親近，實際上接觸後你就會發現，他是一個溫柔到骨子裏的男人。

然而，就在剛剛他才真切的領悟到，這個男人竟然還有如此不要臉的一副面孔！

裴昭連抓帶撓的阻擋沈渡靠近自己，誓死捍衛清白，兩只前爪輕而易舉的就被沈渡單手束縛住。

“小？貓？咪？”沈渡一字一頓的說道。

裴昭心裏一驚，甩出兩只後腳瘋狂往沈渡身上蹬，沒等他蹬幾下，後腳的下場就變得和前腳一樣。

沈渡左手捏着前爪，右手捏着後爪，将整只貓橫在眼前，笑的邪魅又得意。

“嗯？還想反抗？”

逼近的臉孔靠近臉側，裴昭羞恥的轉過頭，發出怒吼。

“喵！”

“好了，不強迫你了。”沈渡松開捏着裴昭的手，在他肚皮上胡亂搓了幾下，把他抱到沙發上，“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哭着求我吸你。”

裴昭飛快的跳到酒櫃上，支棱着腿，埋頭舔舐腹部被搓亂的毛。

既然貓已經找到了，沈渡便給物業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不用再找了。

因為耽誤大家的時間感到抱歉，他還特意用手機叫了許多份外賣送去物業。

一些是拜托物業送給那些被打擾到的業主，一些是送給物業的。

把所有事情安排妥當，沈渡湧上一陣疲憊，早在剛才給幺兒洗澡的時候，他就感覺眼皮快要撐不住了。

“阿嚏——”沈渡放下手機，掩着口鼻側頭打了個噴嚏。

剛才從浴室出來時，他就只穿着一條濕內褲，眼下折騰半天，內褲都快要幹透了。

搓搓胳膊上驚起的雞皮疙瘩，沈渡走回浴室把浴缸裏的水放出去，清洗幹淨，重新放了一缸熱水，靠坐在裏面，舒服的閉上眼睛。

冰冷的身體被熱水包圍，困意陣陣襲來，沈渡歪頭靠着浴缸邊緣，陷入淺眠。

裴昭從沈渡打噴嚏時就打起了精神，目送他進入浴室洗澡後，就悄咪咪的從酒櫃上跳下來，側耳聽着裏面的動靜。

不管怎麽說，在找人和找貓這方面，沈渡出了不少力，就算裴昭和他有些陳年舊怨，他也做不出那種忘恩負義的事情來。

守在浴室門口半天聽不見裏面的動靜，裴昭小心的用爪子撓了撓門。

“喵？”

門裏面似乎沒什麽動靜。

“喵？！”

裴昭有些着急，站起身用兩只爪子拼命撓門，裏面依舊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連洗澡的水聲都聽不見。

這似乎有些不正常。

沈渡家浴室門的把手是橫着的，開門時向下壓然後往裏推就能打開。

裴昭擡頭估算地面與門把手的距離，然後猛地向上竄起。

這個高度比按門鈴容易多了，裴昭只竄了一次就成功的抱住門把手，蹬着後腿往上爬，利用自己的體重壓在把手上，将門推開。

門鎖打開，浴室門緩緩開啓，裴昭縱身跳到地面，從縫隙裏擠進浴室。

棚頂的浴霸烤的人暖洋洋的，沈渡胳膊搭在浴缸的邊緣，頭枕在胳膊上輕輕打鼾。

“喵！”

裴昭乖巧的蹲坐在地上。

“喵！！”

接連叫了好幾聲，沈渡才悠悠轉醒，眼神迷離的盯着「裴昭」看了好半天才回過神。

“你自己開門進來的？”沈渡看着門口敞開的門，心裏有些吃驚。

之前他也在網上看過一些視頻，有的人家裏養的貓會開門，有的會自己開籠子，還會看顏色，聽人話，甚至有的還會「說人話」。

看來他家幺兒也是非常有潛質的小貓咪，他可得好好喂養，千萬不能耽誤了他以後「上大學」。

确定沈渡沒事，裴昭又恢複了高傲的姿态，灰色的大尾巴高高翹起，甩着尾巴尖端的一撮白毛，搖搖晃晃的走出浴室。

沈渡被叫醒後，将浴缸的水放掉，走到花灑下将身體沖幹淨。

這會兒他也沒力氣再去洗浴缸了，換好睡衣走出來後，連飯都懶得吃，只想回卧室好好地睡上一覺。

“幺兒，想跟爸爸一起睡覺嗎？”沈渡路過客廳時，朝酒櫃上趴着的裴昭拍了拍手。

“喵！”

【不想，快滾！】

聲音剛落，裴昭就被一雙大手托起，夾在腋下抱進了卧室。

“我現在不用翻譯器都知道你在說什麽。”沈渡看起來自信心知足的樣子。

“..”

——

沈渡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要不是被餓得前胸貼後背，他還能繼續睡。

懷裏的小貓咪睡得四仰八叉，沈渡摟着毛茸茸的小家夥醒了醒神，起床準備早餐，順帶着還得給這位祖宗準備食物。

大概是覺得一個人吃飯太無聊，想讓「裴昭」陪着。

沈渡把「裴昭」的用餐地點，從牆角改到了餐桌上，還特意搬出來一把高腳凳，讓「裴昭」站在椅子上就能夠到桌面，吃起來也不會顯得很費力氣。

一人一貓面對面的坐在餐桌前，你吃你碗裏的，我吃我碗裏的，誰也影響不到誰。

桌子上的手機顯示有一條新的消息通知，沈渡放下筷子，拿起手機劈裏啪啦的按着屏幕，不知道在和誰聊天。

“那我等一會兒過去吧，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沈渡按下語音錄制鍵，對着話筒說道。

裴昭好奇的豎起耳朵，并沒有聽見對方回複的聲音，看沈渡的動作，對面應該是一直在打字溝通。

“好，你把地址發給我。”

放下碗筷，沈渡看着坐在對面悶頭吃東西的「裴昭」舔着唇笑。

“幺兒趕緊吃，吃飽了等會兒帶你出去玩。”

裴昭聽語氣就知道沈渡等下要出門，只是沒想到沈渡會帶他一起。可是如果帶他一起出門，除了寵物醫院還能去哪兒？

回憶起上次去寵物醫院的不美好經歷，裴昭心裏一百個不樂意，轉身跳下餐桌，連飯香噴噴的雞胸肉都看起來不合胃口了。

外面冰天雪地的，除了寵物醫院，他實在想不出沈渡還能帶他去哪兒。

“哎？你吃飽了嗎就走了？”沈渡對着「裴昭」的背影叫道。

裴昭坐在地面上望着沈渡，臉上是壓不住的怨氣。

“還記得上次來家裏陪你玩兒的寧知叔叔嗎？爸爸今天帶你去找叔叔玩兒好不好？”沈渡把「裴昭」當小孩子哄，殊不知這位「小孩子」，聽見寧知的名字，瞬間兩眼放光。

去找知知怎麽不早說？不出門還等什麽？快走！

裴昭望了眼牆上的時鐘，急的在門口直跺腳，這會兒他只恨沈渡沒早點把他叫起來。

沈渡看出他一副着急出門的樣子，只當作他年紀小貪玩，出去外面野過一次，就惦記着外面的世界了。

換好出門的衣服，沈渡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個方方正正的背包，背包背部有一處圓形透明天窗，底部鋪着柔軟的小墊子，看着厚實又暖和。

“進去呆着吧，專門給你準備的。”

沈渡剛打開拉鏈，裴昭就特別自覺的跳進背包，緊張又充滿期待的看着他。

“還真是一只貪玩的小野貓。”沈渡笑着說道。

擔心保暖度不夠，沈渡把他平時蓋着睡覺的小毯子取過來，一起裝進背包裏面，然後拉上拉鏈，将包背在身後。

裴昭躺在沈渡給他準備的外出背包裏，透過透明小天窗看着外面的雪景，思緒飄回還在讀高中的時候。

高中時期的沈渡，總能收到許許多多的情書，一封封粉色的情書，包含着少女懵懂的心意，裴昭也有，只是數量遠遠沒有沈渡收到的多。

“憑什麽你的情書比我的多？”從書桌裏搜刮出可憐的幾封情書，裴昭轉過身看着坐在後面的沈渡。

“轉過去，馬上要上課了。”沈渡從筆袋裏取出水筆，整理剛剛抄錄的筆記。

“這裏面有你覺得合适的嗎？”距離上課還有幾分鐘，裴昭幹脆轉過身跨坐在椅子上，雙臂撐着桌面，用巴掌擋住筆記，強迫沈渡和他聊天。

“沒有。”沈渡木着臉，淡定的在裴昭手背上，畫了個四腳朝天的小王八。

“你別老往我身上畫畫成嗎？”裴昭擰着眉說道。

尖細的筆尖劃過白皙的肌膚，留下一條深藍色的印記，幾條簡單的線條組成圖案，團集在胳膊上。

之前學校還是兩個人一座的時候，裴昭和沈渡是同桌。

沈渡一言不合就往裴昭胳膊上畫畫，一開始裴昭還掙紮，後來覺得他畫得還挺好看，也就由着他去，反正回家洗個澡就幹淨了。

每到放學後，丁子深都能看見裴昭甩着「花臂」，大搖大擺的從學校裏走出來。

沈渡将筆帽扣好放回筆袋裏面，擡起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裴昭。

“你呢？”

裴昭被問愣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些人裏面有你喜歡的嗎？”沈渡用下巴指了指裴昭抽屜裏的幾封情書。

裴昭垂下嘴角搖了搖頭，看起來有些興致不高。

“沒有。”

繃直的唇線松懈下來，沈渡搭在桌子上的手指輕叩桌面，發出令人愉快的敲擊聲。

“明明是我先問的！”裴昭突然反應過來，他好像又被沈渡給轉移話題了。

就好像剛認識沈渡時一樣，原本他是想幫丁子深打探敵情的，結果一條也沒問出來不說，還把自己的家底給吐了個幹淨。

“沒有。”沈渡輕聲道。

“為什麽？”裴昭不解。

難不成沈渡和他一樣不喜歡女孩子？

“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沈渡望着眼前滿臉好奇的裴昭，慢悠悠地說道。

作者有話說：

電腦桌下有一只蚊子抓不到，我的兩條腿快被吸幹血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