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忘機,你在想什麽?”藍曦臣走出房門,就看見藍忘機負手執劍,立于院中。

藍忘機聞言,轉身看見藍曦臣站在臺階前,便走上前去行了個常禮,道:“倒也沒有什麽,只是很疑惑本次金氏辦清淡會的原因。”

藍曦臣道:“你也看出來不對勁了?”

想了想,藍曦臣繼續道:“金宗主膝下還有秦素和綿綿兩個女兒,已經到适婚年齡,都還沒有定下合适的人家,為兄猜測,他舉辦清談會多半想趁此為兩個女兒挑選合适的公子。”

藍忘機聞言,沒有任何表情,依舊冷冷淡淡的。藍曦臣見狀,嘆了一口氣,道:“我和你嫂子也不逼你成親,姑蘇藍氏還不需要聯姻,忘機,等你看中哪家小姐,再來與為兄說,兄長再為你作主。”

藍忘機聞言,依舊沒有什麽表情,等了片刻又突然道:“兄長,雲夢江氏,可和我們有什麽來往?”

藍曦臣聞言,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藍忘機,道:“為何有此一問?來往倒是沒有,不過清淡會上,總會寒暄幾句。雲夢江氏的大小姐江厭離,聽說許給了蘭陵金氏的金子軒,不過也只是聽說,兩家還沒有過明路,不好提。”

藍忘機道:“今日遇上了雲夢江氏的魏無羨,聽說他是江氏的家臣,可是我總覺得,他的言談舉止不像家臣。而且,他似乎對我頗為熟悉,可是我不記得自己見過他。”

藍曦臣道:“魏公子确實不像家臣,言談舉止之間,似乎都在主導地位,江少宗主都要他意見行事。”

藍忘機道:“早年夜獵時曾聽聞,江宗主有一入室弟子,但是卻從無人見過。”

藍曦臣有些意外道:“你是說,魏公子可能是江少宗主的大師兄?如此就能說得通了。此事暫且不提,清淡會明天是最後一天,明晚的宴席你要謹慎一點。

這個金宗主,行事風格可是有些讓人不敢茍同,到時使什麽下作手段讓你不得不娶金氏女,那就麻煩了。”

藍忘機聞言,眼神閃過厭惡,道:“兄長,忘機先退下了。”

藍曦臣點了點頭,道:“早點休息。”

蘭陵金氏的客院都是以牡丹命名,比如藍氏住的“玉樓春”,指的便是牡丹品種“白雪塔”。

白雪塔花初開是綠白色,盛開時如雪如玉,剛好和姑蘇藍氏的藍白色系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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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院子裏有主客房一間,次客房五間,裏面配有起居室、花廳、浴間,随從房間五間,仆役客房五間,随從和仆役房間皆配有浴室,後面配有廚房和後院,前院也有十分寬敞的地方。

也給岐山溫氏準備了“洛陽錦院”,和“玉樓春”一樣的大小格局,可惜岐山溫氏沒有來。

清河聶氏住的是“青龍墨池院”,指的是牡丹品種“青龍卧墨池”,雲夢江氏住的是“魏紫院”。每個院落都和玉樓春一樣的格局,不過是前後院略小一些。

江澄和聶懷桑從小就認識,和魏嬰也是從小玩到大,自然知道魏嬰是什麽身份,只不過江楓眠沒有對外宣布,他也不好透露。

兩人看魏嬰心情似乎有些不好,便約了一起去蘭陵城裏的酒樓大吃大喝一頓。

不過魏嬰想到如果大家都出去了,就只有江厭離一人在,便謝拒了,讓他們給他帶一壺好酒回來便好。

魏嬰在院子裏陪師姐江厭離閑聊,見到時間晚了江澄和聶懷桑還沒有回來,便讓江厭離先回去休息,自己獨自在院裏等着江澄,不久就接到江澄的傳訊,說和聶懷桑遇到朋友,晚上要在蘭陵城裏住一晚,讓他早點休息。

魏嬰吩咐了随行的江氏弟子輪值休息,自己便回到房間,只是一走進門,就察覺到了屋子裏有人。

魏嬰抿了抿唇,故作不知,打水洗漱安置。屋裏的人似乎沒有想動的意思,魏嬰也沒有動的意思,兩個人就這樣隔着床帳,皆是無言。

寅時三刻,魏嬰起身練劍,也不知道昨夜屋裏的人什麽時候離開的,江澄回來時,魏嬰已經練完幾輪了。

“回來了?看劍。”

江澄連忙拔劍迎戰,心裏不免叫苦連天,他就知道回來要挨訓,但是絕對會挨揍。果然幾圈下來,便落了下風,狠狠地挨了幾腳,摔倒在地。

“魏無羨,你輕點,很痛的。”

魏嬰點了點頭,道:“痛就對了,不通不長教訓。”

江澄自知理虧,便道:“師兄我錯了。”

魏無羨伸手,将他拉起來,道:“知道錯了?劍法三十遍,開始吧!”

江澄摸了摸肚子,幸好他墊了一點底回來的,不然餓着肚子三十遍,那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江厭離梳洗完出來,便看見江澄大汗淋漓地練着劍,便笑道:“挨罰了?”

江澄悶着聲,手裏的劍不停,江厭離道:“到別人家做客還出去夜不歸宿,阿羨不罰你我也不饒你。”

江澄道:“姐,親姐,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這還有十幾遍呢!你等我練完再訓我吧!”

江厭離笑眯眯地道:“你繼續練,我去喊阿羨吃早膳。”

然後蘭陵金氏的“魏紫院”的前院裏,就出現了江厭離和魏嬰坐一桌,随行和仆從坐了四桌,都在慢悠悠地吃着早膳,唯有江澄,只能聞着香味苦哈哈地練着劍……

吃了早膳練了快三十遍的劍也感覺很餓啊!特別是他姐姐做的早膳好香啊好香啊!聶懷桑那個混蛋,明知道他不回來會被罰還拖着他不準回來。

真是識人不明!

清談會的最後一天,魏嬰并沒有去,只是待在“魏紫院”自己的房間裏,等着江澄和江厭離回來。

江澄和聶懷桑約好了一起去,而江厭離被金夫人請了去,既是當家主母邀請,必然不會有人不知禮數怠慢師姐,他倒不必時時跟在身邊。

畢竟外人不知道他和師姐的關系,只知是家臣。即便是是姐弟也是男女有別的,更何況是家臣。

趁着現在左右無人,魏嬰拿出随身乾坤袋裏面攜帶的話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等到他看完,已經餓得饑腸辘辘了,卻不怎麽想吃飯,突然想起江澄帶回來的酒,就着早膳還剩的幾個包子,一口包子一口酒,吃得好不痛快。

蘭陵的名酒,名喚“國色天香”,據說是金氏的酒窖釀出來的,是用牡丹花提香的一種白酒,幽雅細致,酒體醇厚,回味悠長,清澈透明,色澤微黃,屬于醬香型白酒,和他慣喝的清香型白酒“荷風酒”不一樣,也和……姑蘇的“天子笑”也不一樣,天子笑是适度的醬香型,有些偏清香。

喝着喝着,一壺酒便見了底,魏嬰見眼前的字有些模糊,便知道這酒後頸十足,現下太陽快下山了,他先小眯一下醒醒酒,否則等下江澄和師姐回來看見,那可太不妙了。

江澄今天好不容易沒有魏嬰看着,也沒有江楓眠管着,別提有多開心了,完全忘記要早點回去,在酒宴上和聶懷桑推杯換盞,随從見狀,連忙偷偷跑回“魏紫院”,準備找魏嬰來。

金子勳見狀,連忙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人把人攔了下來。

他早看魏嬰不順眼,一個家臣,怎麽雲夢江氏這些随從都得聽他的,連江氏姐弟也以他的意見為先。

江厭離在宴席上看見江澄喝得豪氣幹雲的,眼神微眯,溫溫柔柔地笑了笑,緊緊跟在金夫人的身邊。

阿羨在外是家臣的身份,若是讓他來宴會,免不了被金子勳奚落受氣,她也不想他來。

金子勳和各個世家子弟喝了一輪,才發現姑蘇藍氏的兩位公子安靜地坐在一邊,事不關己地喝着茶。

金子勳見狀,便勾了勾唇,拎起酒壺,拿起酒杯,走到藍忘機面前,道:“素聞藍二公子有‘澤世明珠’的美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敬你一杯,我先幹為敬。”

說完,自顧自地将一杯酒喝完,然後将剛剛自己喝過的酒杯倒滿,遞了過去。

藍忘機視若未見,完全不搭理,藍曦臣見狀,才道:“金公子,姑蘇藍氏禁酒,非常抱歉擾了你的好意。”

金子勳聽了,便道:“艾,這又不是在雲深不知處。再說,一杯薄酒而已,藍二公子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我蘭陵金氏吧?”

金光善聽了便道:“子勳說得也有道理,不過聽聞藍二公子好潔,來啊!給藍二公子換一個酒杯。”

仆從端上來一個趕緊的酒杯,金子勳斟滿了一杯,笑着遞上。

藍忘機微垂的眼眸閃了閃,冷冷地看了金光善和金子勳一眼,再看向藍曦臣,見藍曦臣微微點頭,這才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金子勳見狀,接過空杯,道:“禮數為三,既然藍二公子喝了這第一杯,那再喝兩杯,如何?”說完,再次斟滿一杯,遞了過去。

藍忘機看了酒杯一眼,接過,面不改色地連喝三杯,金光善見狀,便道:“這酒要慢慢喝,藍二公子連喝三杯,想來會有些酒氣上頭,不如我讓人帶你去院子裏走走,散散酒氣?來啊!給藍二公子引路。”

藍曦臣聽了,剛想阻止,便聽見金光善道:“澤蕪君可聽聞暮溪山有個山洞,近日怪事連連。聽附近的村民說,那裏面似乎有個什麽妖獸,許多人進去了都再也沒有出來。”

藍曦臣見藍忘機神色還好,便放下心來,道:“金宗主這是聽誰說的?消息可靠?”

藍忘機随着引路的仆人走出宴會,擡頭看了看月亮,見月色極好,便道:“我就在這裏走走,退下吧!”

仆人還想說什麽,卻被他凜然的神态吓得不敢回聲,只好看着他越走越遠。仆人見狀,立即回去抱消息,只是等他回來,完全找不到藍忘機的影子。

魏嬰睡得迷迷糊糊的,便感覺身邊有一團火焰,灼熱的溫度讓他慢慢清醒過來,便看見床上,他的身側躺了一個人。

“你唔唔唔……”藍氏禁言術,這個混蛋。

藍忘機趴在他頸側,輕輕道:“為什麽,為什麽我昨天晚上,會夢見這樣的情景?明明,明明我不認識你,為什麽……”

說完,他輕輕地在魏嬰的頸側咬了一口,魏嬰氣得推了他一把,卻發現這人紋絲不動。記憶裏,他好像從來沒有推開 過他。

藍忘機的呼吸有些急促,只是趴在魏嬰的身上,一動不動。

魏嬰卻覺得寒毛都豎起來了。他說不認識自己,卻偷偷跑到自己的床上,這樣親密地貼着自己。

他記憶裏的藍湛,是守禮的君子,即便兩人在床上他過于瘋狂,也沒有不顧他的意願強行與他歡好。

可是這個藍湛,不是他的藍湛。魏嬰偷偷運靈氣與手掌,準備擊出,誰知他剛一擡手,就被藍忘機鉗住手腕,一起将他的兩支手壓制在枕頭上。

“魏嬰,我難受……”說完,伸手去扯他的腰帶……

“唔……”魏嬰驚恐地睜大眼睛,被禁言的嘴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那陌生的炙熱像一把無情的劍,劈開了他的身體,藍忘機摟着他,抱着他,只管放肆掠奪無情地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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