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愛情的模樣（2）

翌日，唐一菲不小心睡了懶覺，直到快中午十二點才醒來。

她急急忙忙地洗漱穿衣，然後迅速下樓，傭人鐘姐已經做好一桌子的午飯，但盛海生不在，唐一菲知道他在哪，迅速穿過客廳，走到外面的花園去。

果然，盛海生就在那。

他坐在輪椅上，細心地給植物淋水，臉上的神情特別溫柔，像在對待自己心愛的戀人一樣。

這座綠色王國依然龐大茂盛，唐一菲想，如果突然把盛海生的眼睛蒙上，選其中一棵植物問他，他光是聞到氣味，也一樣可以立刻回答出植物的品種名、栽種日期跟照料方法，沒有一次出過差錯。

“海生……”唐一菲剛想張嘴叫他的名字。

然而，老別墅的厚重大門忽地從外面打開，唐一菲最熟悉不過的聲音驀地響起。

“海生，中午好啊！”是恩娜的聲音。

恩娜施施然走到盛海生身邊，低下頭跟他說話。

唐一菲站得很遠，伸長耳朵也聽不清他倆在說什麽，忽地，她只看到盛海生笑得眉眼彎彎，兩邊肩膀微微抖動着，似乎聊得很愉快。

仿佛被各種綠植染成綠色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氣息。

唐一菲也沒瞧見自己此刻的模樣，用手理了一下頭發，還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敢走過去。

“恩娜，你來了？”

她親切地跟恩娜打了一聲招呼。

“一菲！”恩娜聞聲擡頭，也很熱情地跟她打了一聲招呼。唐一菲總感覺最近恩娜來盛家別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但願是她想多了。

坐在輪椅上的盛海生看了看恩娜，又轉過臉看了看剛起床不久的唐一菲，明亮的眸子深邃漆黑，聲音很輕地道，“我們進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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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在飯桌旁落座，鐘姐給他們分別盛了飯。這時，恩娜往前傾身，主動給傭人鐘姐也盛了一碗湯。

鐘姐是後來到老別墅跟專業的鐘點工一起照料盛海生，也是盛爺爺生前的一個好友。她也很疼惜盛海生，把他當自己親兒子一樣對待跟照顧。

“恩小姐，你太客氣了，我自己盛湯就可以了。”鐘姐受寵若驚地說道。

“沒關系的，鐘姐，”恩娜臉上的笑容真奪目閃亮，像粘上去一樣，她很禮貌地跟鐘姐說，“我跟海生還有一菲，也一直把您當是家人一樣看待。”

鐘姐一聽這話，十分受用，眼角眉梢都流露出驚喜的神色，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然後沉默喝湯。

再然後，恩娜也幫盛海生盛湯，盛海生點點頭接過飯碗，笑容很暖，如沐春風。唐一菲坐在他倆的對面，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

她見盛海生的飯碗空着，準備夾一塊排骨到盛海生的飯碗裏，卻被恩娜捷足先登，眼睜睜看着她先她一步把排骨夾到盛海生的飯碗裏，“海生，你能給我點面子，多吃點菜嗎？”她這句話的語氣莫名帶幾分嬌嗔。

唐一菲忍不住輕咳了一聲，也沒引起對面兩人的注意。

“我知道啦，”盛海生溫柔地看向身側的佳人，也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茄子到恩娜的飯碗裏，“你喜歡的茄子，我特意叫鐘姐燒的。”

“哎呀，你還這麽有心！”恩娜心花怒放地笑着，笑聲在整座宅子裏久久回蕩着。“你還記得你跟我打賭過的哦，說下個月你如果不成功增重十斤，你就要完成我一個願望。”

這幾年，唐一菲眼睜睜看着海生跟恩娜的關系一天比一天熱乎熟絡，可一個是她最愛的男孩，一個是她最愛的女孩，看到他們的關系變得這樣好，她應該開心才對的。

“嗯，”盛海生一邊慢慢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我自己親口答應的事情，怎麽可能反悔呢？”

他說話的口吻比平時要更寵溺一些，更溫柔幾分。

恩娜甜甜笑着，像是被人放到一個蜜罐裏，又甜又暖。

唐一菲感覺心髒位置無端刮過一陣大風，大風輕易把所有東西都卷走，只剩下空蕩蕩的外殼。

她艱澀地笑了笑，然後把飯碗推向前，聲音響亮地說，“我吃飽了，我去圖書館還書。”

盛海生跟恩娜聞言，有點詫異地擡起眼睛看着唐一菲。

“就吃飽了嗎？”盛海生關心地問道。

“嗯。”唐一菲飛快地跑回三樓的房間，胡亂地抓了幾本書然後又跑下來，經過飯桌的二人，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出老別墅。

她并沒看到，身後有一道目光緊緊地膠在她的後背上。

唐一菲一走，他仿佛也沒有任何的食欲，整個人也蔫蔫的。

“海生，你待會有空嗎？”恩娜細心觀察真他臉上的表情，小聲詢問。盛海生側過頭，輕點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呢。嗯，等吃完飯再說。”

盛海生沒細心想恩娜要跟他說什麽，他們這幾年變成很好的朋友，對盛海生來說，恩娜是難得一見的知己，他們倆有很多共同話題，她又是讀心理學的，相處起來無比輕松愉快。

飯後，恩娜從後面推着盛海生重新走到外面的花園。

空氣清新，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恩娜的聲音從頭頂緩緩落下，準确無誤地抵達他的耳朵，“海生，其實我想跟你說，我喜歡你。”

恩娜說這句話的時候淡淡的，沒有一絲緊張，平常得就像他們平日讨論熱愛的書籍故事一樣。

盛海生的身體僵了一下，不知所措。

“我一直沒有跟你說，是因為我以為你早晚會看出來……但很抱歉，我憋了幾年，這真的不像是我的作風，我現在必須要告訴你，不然我以後不能好好的面對你。”

盛海生還是一動不動。

恩娜徑自從後面繞到他的身前，彎下身，雙目灼灼地看着他的臉。

“你為什麽會喜歡我……”盛海生難以置信地問，他從來都沒有奢望過，會有一個正常健康的女孩子能看得上他——殘疾人的他。

“我為什麽不能喜歡你？”恩娜大膽地把手放在他的肩上，然後捏了捏他的肩，“你博學、溫和、細心、謙虛……我都數不清你身上有多少閃光點了，”她啞然一笑，眼睛始終緊緊看着他，似要把他看穿一樣。“那你呢，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