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7-28-29
27
“你曾經，喜歡過誰麽？”
“那現在，喜歡着誰麽？”
“喜歡的，是同一個人麽？”
“這以後，還會喜歡他麽？”
“啊。”
“啊。”
“啊。”
不是喜歡過。
是一直喜歡着。
同一個人。
千石任亞久津大力的把自己扣在懷裏，一直低低的用單音節回答着自己。
他聽見他說“啊。”
在這樣寒冷的冬天亞久津仍然只是在黑色的襯衣外面加了一件黑色的風衣。
千石推開了亞久津，擡手去解亞久津的襯衣扣子。
亞久津抓住了千石的手。
皺眉不解的看着千石垂着的臉龐。
“你不想要我麽？”
千石的手被亞久津抓着停留在襯衣的第三顆紐扣，語氣聽不出一點慌亂，亞久津看不到千石的眼睛。
然後千石又動手去解第四顆紐扣。
亞久津仍然緊緊抓着他的手。
他知道，千石只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宣洩。
壓抑，痛苦，無奈，疑惑。
以及他帶給千石的一切。
襯衫的紐扣全部解開的時候，亞久津健碩的胸膛映入千石的視野，還有左胸口處一道明顯的傷疤。
舊傷，但絕不輕。
千石猛的擡頭去看亞久津。
亞久津放開千石的手，去拽自己的襯衣，再把紐扣一顆一顆扣好。
亞久津又輕嘆了一口氣。
千石看到他眼中不明顯的尴尬。
千石沒有開口。
于是亞久津不解的看到千石又伸手去解襯衫的扣子。
一顆一顆，小心翼翼。
然後低頭，用舌尖輕觸着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亞久津抓住千石的頭發，把他的頭拽離自己的胸口。
“千石。”
他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只是想看着他的眼睛，然後喊他的名字。
“阿仁不想做麽？”
阿仁。
他又聽到了這個只有千石會用的稱呼。
他還沒有開口，千石就吻了過來。
只是輕輕碰觸着雙唇，千石用舌尖舔着亞久津的唇角。
有啤酒的味道，有煙草的味道。
是亞久津的味道。
千石突然的就勾住了亞久津的脖子，胡亂的吻着亞久津。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千石在胡亂的咬着亞久津。
亞久津皺眉，任千石亂咬。
“對阿仁來說，我是特別的吧。”
“對，特別的笨。”
“阿仁才是笨蛋，特別的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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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這個詞用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一點也不合适，他們既沒有吵架也沒有冷戰，但是除了這個詞我實在語言貧乏。
一切看似都仿佛回到從前那般美好。
當然在千石去亞久津家裏的時候，亞久津還是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千石站在亞久津的床邊，不可抑制的笑的東倒西歪。
他看到那滿地雜亂的堆着的，都是關于他的新聞報道。
他甚至看到最高的櫃子上面，平時亞久津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放着那瓶讓他一夜成名的香水。
“阿仁其實也覺得我很帥氣吧。”
亞久津仿佛聽見了那句句尾上揚的“LUCKY~”，忍不住握拳的手關節泛白。
一切都比從前那般還要美好。
千石那種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工作嚴格說來并不是十分辛苦。
平時曬網的時候，他就窩在家裏和亞久津一起看着他始終沒搞明白如何積分的越野車賽，然後肚子叫了就擡頭眼巴巴的盯着亞久津看，看的亞久津心裏發毛只好一把把人推開去廚房做飯。
不要問我為什麽他們倆不是那個看上去應該很溫柔持家的橘子頭幹家務，我只能跟你解釋說千石一口咬定亞久津做的飯最合他胃口。
而亞久津自從因為千石過上了一天三頓飯的正常生活後倒是基本沒有胃疼過了。
晚上的時候，大明星橘子頭就把全身重量毫無形象的壓在亞久津身上，時不時的擡頭去輕咬亞久津的下巴，然後笑的一臉燦爛。
“吶，阿仁，跟着我念哦。‘清~純~’。”
“。。。。。。”
依然白癡的讓亞久津無言以對。
也就只好把整個人拽上來吻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而偶爾去打漁的時候同事們都發現千石不再是和仁王雅治出雙入對，那輛從來沒有停留過的拉風重機總是把人放下就揚長而去。
在家裏可以肆無忌憚，在外面就小心再小心。
亞久津知道，千石那種公衆人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反正他們都不介意。
而當亞久津看到娛樂新聞的頭版頭條大字報一樣的寫着千石清純四個字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打千石的電話，關機，仁王的電話，關機。
亞久津只好緊緊抓着報紙，仔細的來回看那篇八卦消息。
就像一般八卦新聞那樣，标題永遠都是會讓人感興趣的噱頭，什麽當紅模特千石清純同性愛人啊之類沒有品位的文字，然後下面就是一張模糊的噪點無比嚴重的偷拍，亞久津還清晰的記得那就是昨天晚上，他送千石回家的時候。
他也不得不感嘆那些記者還真無孔不入的敬業。
他雖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也明白這樣的事情會對千石的事業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第二天他就看到娛樂新聞說剛剛和千石簽約的公司單方面解約，自然是因為鬧出同性戀這種緋聞的千石不符合他們公司要求的形象。
第三天他又看到記者們把仁王雅治堵的水洩不通逼迫他陳述事實，他看着電視裏仁王疲憊的神情就知道千石一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而當事人卻從來不曾露面。
亞久津心裏很着急，但是他仍然聯系不到千石。
他這些天所作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讓自己接受，千石對着全世界否認他們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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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之後亞久津再次看到千石，依然是通過電視，依然是娛樂新聞頭條。
那是千石個人的新聞發布會。
他看着千石如往常一樣帶着微笑眯着溫綠色的眼睛走進會場自在的坐下，好像這些天發生的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
千石等着閃光燈瘋狂的轟炸過後擡起頭來，環視了在場的所以記者。
“大家問吧，我一塊回答。”
千石的聲音很輕快，就像他一貫的那樣輕松。
接着記者們蜂擁而上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亞久津都有點聽不過來。
他緊張的坐在電視機前面，皺着眉頭看着屏幕中的千石。
終于等記者們不再說話的時候，千石勾起了嘴角的弧度，又一次綻開了燦爛的微笑。
亞久津聽着千石語氣平靜的開始感謝讓他一夜成名的仁王雅治，一直都支持着他的朋友，一直都關注着他的記者，還有一直都喜歡着他的人們。
毫無重點，也完全沒有在回答記者們的問題，會場又一次騷動起來。
亞久津已經做好準備，親耳聽到千石好聽的聲音親口否定他們之間被公之于衆的關系。
他看着千石示意大家安靜，他又接着感謝了和他一起工作過的人們，還有他這麽多年賴以生存的舞臺。
最後，千石收斂了笑意，平靜的話語一字一字的落進亞久津心裏。
“謝謝大家，我想我要退休了。”
如果他賴以生存的舞臺不能允許他的存在，那麽他就離開。
亞久津才構建的心理防線就因為這樣一句話全部崩塌，他現在就想抱住千石，狠狠的用全部力氣抱住他。
所以當千石真的出現在亞久津家門口的時候，亞久津就這麽抱住了他，也顧不上是不是仍然有人再偷拍。
“其實沒有必要。。。”
千石打斷了亞久津的話，雖然沒有公之于衆的必要，但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否認他們的關系。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猶豫過。
“我退休咯，所以以後，阿仁要養活我了。”
千石在亞久津懷裏，頭靠在亞久津的左胸口，喃喃自語。
“哼，不是一直都是我養活你。”
千石聽着語氣裏藏不住笑意的聲音擡頭去看亞久津的臉，他看着他一邊的嘴角微微的勾了上去，真的是微微的，小小的角度，頭也随着嘴角微微的擡起一點，看上去有些傲慢惹人惱怒。
千石記得，他一直一直都喜歡着這樣的亞久津。
亞久津雖然仍然覺得千石就這麽退休有些遺憾，但是他并沒有再追問，就像當初千石沒有追問他這些年來的事情一樣，他們之間有些事情并不需要那些蒼白的解釋。
當世界都不再提起“千石清純”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和亞久津收到了一份包裹。
是仁王寄來的，寄給他們兩個人。
那是仁王最新出版的攝影集。
封面的感覺有些似曾相識，夜晚明亮的街道，重機上的人在給身邊站着的人扣安全帽，兩個腦袋都被頭盔遮着，但是他們認得出。
那是千石和亞久津。
冬天的夜晚使的封面整個色調有些壓抑冷清，沒有任何文字。
千石坐在亞久津身邊，翻開。
封二是一張白紙，印着一行手寫體的漂亮文字。
千石認得那是仁王的筆跡。
“溫綠色的太陽金灰的月光”
然後下面還有一行。
“幸福。”
整個集子裏的照片全是千石所熟悉的場景。
山吹的校園，網球場。
全國大賽關東分賽區的舉辦地。
他曾經練習拳擊的俱樂部。
東大的校園。
數學系的教室。
他和仁王的宿舍。
亞久津的重機。
還有那張讓仁王捧回大獎的人像。
仁王拍過的唯一一張亞久津。
和新聞發布會上，他說着“我想我要退休了”的微笑。
最後是仁王自己的一張照片，千石自然不會忘記，那是他幫仁王拍的。
千石始終覺得比起被拍他一點都沒有拍照的天賦。
那張仁王他覺得還沒有仁王本人的十分之一帥氣。
照片上有些色差，仁王銀白色的頭發微微泛着橘色，咧着嘴笑的無比開心，毫無形象可言。
那張照片上印了一句話。
“我想我要退休了。”
千石一直一直坐着，反複看着這本攝影集中的每一頁。
“千石。”
“千石。”
。。。。。。
“清純。”
不知道亞久津喊了幾遍他的名字，直到他聽到那聲他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清純”時，他才猛的回過神來，擡頭去看亞久津金灰如月光般的雙眼。
他愣愣的看着亞久津擡手撫上他的臉，眼裏是很多很多年前，純粹不帶一絲瑕疵的溫柔。
直到感覺到亞久津有些薄繭的指腹拂過臉頰時帶來的粗糙質感，他才發現，眼淚不知何時流了下來。
END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這個文完結了，不過還是不能說我的亞千圓滿了啊。還有很多很多關于亞千關于感情關于人與人之間的想法沒有表達出來。當然整篇文就情節來講我也有很多沒有寫詳細的部分，大家就根據自己的理解和喜好腦補吧~
其實這個文一開始有個很腦殘很白癡的名字叫溫綠色的太陽金灰的月光，後來果斷改成流水日記了，我覺得還是流水日記比較符合一點，個人覺得很符合他倆的性格，而且我也只是很平鋪直敘的記述了他倆之間大概十年左右的事情，其實大家仔細想想整篇文也沒什麽情節可言吧。。。果然還是我寫文太任性了啊，而且劇情又很廢柴。
我的初衷是不想寫一個簡單粗暴的亞久津，也不想寫一個主動誘惑的千石，更不想寫一段轟轟烈烈的死去活來。我印象中的亞久津粗暴，但絕對不沖動，而且感情一定也很細膩，從原作裏也有很多體現，而千石在我印象裏就是個看上去大條實際上也很大條的人，因為喜歡漂亮女孩子所以潛意識裏會拒絕承認自己對亞久津的感情吧，亞久津又絕對不會去說破，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關心着千石，就因為兩個人在這方面都有些別扭所以才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斷斷續續的吧。
至于仁王，他對千石的喜歡很純粹，我之所以會選擇仁王第一是因為我待見他，第二是他和千石數學都很好，最重要的是，我覺得如果有什麽人會喜歡上千石但又不是愛，會對千石好但又不在乎千石心裏有誰，這個人一定就是仁王了吧。
總之能把它看完的親~謝謝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