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社零」室友
小赤:“你說你幹的這都叫什麽事兒?”
蕭言瑾:“這不是我的錯!”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
蕭言瑾扭頭跟張期甚互相對視了幾秒鐘,緊接着便都很是默契的往會客室跑去,只因他們都明白,安兆浔在短時間內帶一個人頻繁進出「寒霜闕」這從本質上,就是一件異常的事情。
蕭言瑾想想都覺得心血沸騰,十倍的酬勞啊!十倍啊!這才過了一個多星期!
“對了,如果是因為亡靈磨合造成的失憶的話,這記憶要怎麽恢複啊?”一心想着那十倍酬勞的蕭言瑾問張期甚。
張期甚說:“啊?那記憶都被磨合掉了,就等于是徹底消失了,誰跟你說這可以恢複的?除非是被另外保存。可是誰沒事兒偷你記憶存着幹嘛?難道還等着你把記憶偷回去嗎?”
蕭言瑾聽完,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聽到了什麽,雙腳就先停了下來。
張期甚見蕭言瑾突然停下腳步,也停了下來,回到蕭言瑾面前。
“怎麽了?”張期甚問。
蕭言瑾一臉茫然的擡頭看向張期甚,好像有些沒聽懂,又有些懷疑的再次問道:“恢複不了?”
張期甚則依舊是一幅理所應當的模樣。或者說,像是看着傻子似的看着蕭言瑾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蕭言瑾瞬間連話都不想說了,剛剛還往會客室走的雙腳這會兒卻是邁開了,只見他一扭頭,一轉身,接着,朝着與會客室完全相反的方向,朝着「寒霜闕」出口的方向就跑了過去。
“诶!你幹嘛去啊!”
張期甚見了忙追上去,甚至動手想把他拽回來。
“我回「亡靈複仇屋」去!”
蕭言瑾倒也還不至于被氣炸,但口吻也确實顯得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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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就是忙活了半天,最後全白幹。這次更幹脆,光車費、住宿費什麽的亂七八糟的,他就填了一千多塊錢進去,而且還把作為搭檔跟自己一起出來的小黑給弄丢了,這回去要是不能帶着小黑回去,那肯定是要被處分的,可是這樣還不算,任務完成了可能還帶不回酬勞去?
白幹的事兒誰幹啊!他又不傻!「亡靈複仇屋」的那些人都是看酬勞做事的人好嗎?
“怎麽了?剛剛還說得好好的。”
張期甚還緊跟着蕭言瑾一步不落。
“誰好好的?”
蕭言瑾噼裏啪啦的就把自己弄丢了搭檔和白幹活的事情說了一通,反正意思很明顯,吃力不讨好你的事兒,他可不幹。
張期甚聽蕭言瑾這麽說,忙說:“安大哥可是我大哥!我大哥就是你大哥!這次那不知道什麽人,可以因為某件事情對他的魂體下手,下次指不定也會因為同樣的或者其他原因再向他下手,你卻因為可能拿不到酬勞,就打算放着不管了嗎?”
蕭言瑾說:“誰跟你說的你大哥就是我大哥啊?你大哥是你大哥,我大哥是我大哥!更何況,我也沒有什麽大哥!你喜歡講義氣那一套,我不喜歡!
我現在過的都是什麽生活啊?沒錢我怎麽生活?
你起碼還有個固定職業,我呢?我是拿提成的!沒提成我吃什麽?
喝什麽?你養我嗎?不對……你自己都住在員工公寓,你想養我你還養不起呢!”
張期甚見蕭言瑾說着,腳下更是沒有絲毫停頓,眼看着這都要出「寒霜闕」了,幹脆直接上手,先把他拽回來再說。
而蕭言瑾,似乎是看穿了張期甚的意圖,張期甚的手才接觸到他的手臂。同時,他手一甩,利落的躲開了那一拽。
“再說了。”蕭言瑾繼續說:“你自己不也是亡靈師嗎?「社零學院」的講師,「亡靈師協會」名下的亡靈師,你本領多大啊?
功夫比我強,手段比我高,術法用的好,在WL市都能橫着走,這些算什麽啊?
那不是你大哥嗎?你還在這兒跟我磨叽什麽?
快回去救你大哥去吧!我這要是再在這裏繼續呆下去,別說下個月的工資,就是下下個月的工資,我都得填進去!”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的欠款已經漲到一萬了,不對,是一萬一千五!手上的避靈珠還要花錢呢!
張期甚雖然還依舊追着蕭言瑾,但心裏卻因為他說的這幾句話越來越寒心。
他曾喜歡過的「言小五」是個男的,他接受了。「言小五」還是他找了這麽多年的弟弟,他也強迫自己接受了。
甚至「言小五」見自己的時候一天到晚穿着女裝,十足的女裝大佬,更甚至于他都不願意承認他是張钰璟,是他張期甚的弟弟,張期甚也都接受了。
可是他卻有些無法忍受自己的弟弟一天到晚就盯着那點兒提成和工資,不管是親戚關系,兄弟關系,乃至其他什麽,在他的眼裏似乎都不重要。
會讓他貼錢的事情他不幹,不管是誰的面子都不給。但是偏偏,張期甚還就不能放他這麽離開。
「亡靈複仇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張期甚雖然并不太清楚,畢竟他又沒在哪兒呆過,在光這五個字,是「亡靈師協會」內部的人聽到了,都會直接聯想到虎狼之地的地方,總之就不是一個好地方。
這兩次起碼蕭言瑾接的工作都還不是什麽大奸大惡的事情,甚至還屬于正能量的那一類。
可是這次是這樣,下次呢?下下次呢?以後每一次呢?
他真的擔心将來有一天,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完全處于對立面了,對立到再見到他的時候,自己不得不動手去抓他。
“不就是十倍的酬勞嗎?我給!我來給還不行嗎?”
張期甚這次倒是不再繼續追着了,停下腳步沖着蕭言瑾後背就喊道。
果不其然,其他的說多了都是空氣,但這句話一出,就完全不一樣了,蕭言瑾果然停下了腳步。
“你給?你一個月工資多少啊?”
張期甚說:“我多少還有些存款,而且,如果亡靈真的被驅除了,也不需要真的我給錢,十倍的酬勞,我幫你向安大哥要,總之,少不了你的。”
蕭言瑾在原地遲疑了沒幾秒鐘。果然,一轉身,又重新往會客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吧!還站在那兒幹啥?”
張期甚一時心情複雜,對于剛才的蕭言瑾,他肯定是失望的,可是這會兒見蕭言瑾一聽談妥了,往會客室跑去的腳步飛快,似乎晚了那十倍的酬勞就飛了似的,又不禁覺得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最後,也還是搖了搖頭,跟着蕭言瑾同樣走得飛快,幾乎跑起來。
兩人來到會客室門口的時候,會客室門口一如既往的站着許多人,也因為這會客室的門板其實隔音效果做的一般,遠了倒是聽不見什麽,可這會兒他們兩人就站在門口,就算想聽不清楚,也聽得非常清楚了。
張期甚本來一路追過來,已經趕超在了蕭言瑾前面,這會兒一聽那裏面的動靜,臉上就是一紅,本來都已經幾乎撞上門板了,這會兒腳下繞了一圈,又撤到了一邊。
“你先進去。”
張期甚說完灰溜溜的就站到了一邊,因為張期甚跟安兆浔的關系的原因,這會兒張期甚和蕭言瑾兩個人這番舉動,倒也愣是沒有人阻止。
蕭言瑾知道,張期甚雖然嘴巴毒,但實際上就是個連姑娘的身體都不敢看的處男。
當然,其實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要說他唯一哪一點要比張期甚強的話,也就是臉皮比他厚!
怕是張期甚的臉皮再加一堵城牆都沒他的厚,要不然怎麽人家讓穿女裝,他就能這麽心無挂礙的穿上了呢?而且還不止一次!而且還穿了那麽多天!
而現在,當蕭言瑾感受到張期甚有些為難,甚至可以說是求救的目光的時候,蕭言瑾則是擡腿就是一腳……一腳還沒踹開……
行吧!他從小擴容鍛煉出來的體力,貌似在正常情況下不怎麽能發揮得出來,那竟然踹不開,那就動手呗!
好在因為安兆浔也從來不怕被人圍觀,一般也壓根沒有人敢圍觀,也為了方便自己在裏面的時候,「寒霜闕」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都可以随時處理,所以連門也都是不鎖的。
蕭言瑾上手把門打開的時候,可能因為剛才那一腳已經給裏面的人提了個醒,以至于這會兒開門進去的時候,裏面的兩人皆是一點兒都不意外。
張期甚見門打開了,也蹑手蹑腳的往裏面探頭看了一下,一見沙發上兩個少兒不宜的身軀,此時正一臉平靜的看着他和他身邊的蕭言瑾的時候,張期甚的臉又是一紅,一下子竟是更不知道應不應該進去了。
而蕭言瑾,那就直接多了,看見了也跟沒看見一樣。不就是個女人的身軀嗎?
有他貼的這身矽膠輪廓好嗎?另一個也不過就是個中年男人的身軀嘛!
他有的,自己脫了矽膠也都有,而且比他年輕有活力!有什麽了不起的?
不就是一男一女交纏在一起嗎?網上多的是,一定要說區別的話,也不過就是3d和2d的區別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給自己洗腦了一番之後,蕭言瑾視線只默默的瞥了一眼,然後就往那被扔了一堆的衣服走去。
此時此刻,沙發上的兩人都已經停下了動作,安兆浔雖然人到中年,但體力一向不錯,這會兒雖然額頭上略有些薄汗,面色略微有些泛紅,但是心跳正常,也沒怎麽大喘氣,倒是他身下的女人,這會兒呼吸略有些急促。
那女人見從外面開門進來的人啥事兒沒有,也不說點兒什麽,也不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路被安兆浔這麽盯着看了一路竟然也不道歉,臉色漸漸的就有些不怎麽好看了。
再仔細看看這進來的這人的面孔,這怎麽看着還有些眼熟啊?
蕭言瑾感受到沙發上兩人的視線,他內心其實是有些頭皮發麻的,就算他再怎麽自我安慰,但畢竟他自己也是個未涉人世的雛兒,那些東西見多了,這會兒也避免不了尴尬,但是沒辦法,要是這女人身上真藏了鎖魂珠什麽的,萬一再被撞破了什麽,他再直接把安兆浔給弄死了,十倍的酬勞找誰去?
于是,他雖然被那兩股怪異的視線盯得頭皮發麻,也還是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的強裝鎮定的,開始在那女人脫下來的衣物上上下翻找。
那女人看着心裏就更不舒服了,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蕭言瑾的那張臉,沒過多久,原本還有些傻傻分不清楚的腦子,突然一下子倒是清晰了不少。
“是你?言小五?是你嗎?”
蕭言瑾一聽有人叫他,當即擡頭看了過去。其實如果對方這會兒直接喊他蕭言瑾的名字,蕭言瑾都還不會有什麽反應,關鍵是他這會兒就是一副言小五的打扮啊!
而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叫這個名字的人,要不就是「亡靈複仇屋」的成員,要不就是這「寒霜闕」的員工,再不然就只能是「社零」的老師學生了。
蕭言瑾帶着考量的目光看向沙發上那姑娘。
臉蛋……沒印象……沒辦法,他臉盲,這女的要是不叫他的話,他甚至都不會把視線定在這人身上三秒,這會兒看着這姑娘那頭金黃卷曲的頭發……卷曲的頭發……頭發……倒是還真的讓他看着有些眼熟……
“诶!你!”
蕭言瑾眼睛瞪大了看着那姑娘,那姑娘的名字更是脫口欲出。
“叫什麽來着?”蕭言瑾問。
張期甚:“……”
安兆浔:“……”
那姑娘:“……”
一時間,門口的張期甚,同樣在沙發上的那姑娘和安兆浔都是一副極其無語的模樣。
那姑娘更是因為蕭言瑾連她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心裏頗有些為難,那表情,說苦澀嘛……也不是,說失落……倒也沒有。
只兩秒鐘之後,她就将心情調節了過來,說:“是我啊!潘銀春!你雖然沒在「社零」上兩天學就轉校了,但我們那會兒還是同寝室的室友呢!你怎麽就不記得我了呢?”
蕭言瑾這才想起來,還真有這麽回事,那會兒他住的是女生寝室,室友三四個呢!
是三個還是四個來着?哦!三個!一只短毛貓!一個馬尾巴!還有個黃卷毛!沒辦法,這樣記他更好記一些。
“對不起,我這人臉盲。你是那卷毛是吧!我想起來了。”蕭言瑾說。
潘卷毛銀春頗有些怨怼的看了蕭言瑾一眼,卻愣是說不出下一個字來。
蕭言瑾雖然臉盲,但也不至于連一點兒察言觀色都看不出來,這會兒見潘銀春這麽看着自己,看得他雞皮疙瘩都忍不住一個接着一個的爆起,忙解釋道:“不是……你別這麽看着我啊!臉盲也不是我的錯啊!”
不是你的錯算誰的錯?
其實此時此刻,想吐槽的人其實很多,近到身處會客室內的潘銀春、安兆浔、張期甚,遠到現在都還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的那群看門的,可是愣是沒有一個人真的開口。
反倒是蕭言瑾,似乎是覺得被熟人指出來頗有些尴尬,還上去把張期甚也拉了進來。
“你躲這麽遠幹嘛?讓我開門進來的人可是你!我臉盲不認識人也就算了,這姑娘可是你學生,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一下?”
張期甚說:“怎麽是我沒提醒你?我在「社零」才幹了幾天?我一個星期就上這麽兩天班,一天至少上四節課,還是給不同的班級,哪兒就這麽快把所有學生長什麽樣都記在腦子裏?
我不提醒你?那誰來提醒我啊?不臉盲的人腦子都必須好嗎?我記性差行不行?”
“那……那……”蕭言瑾見這鍋甩不到張期甚身上,又把重點拉回到潘銀春身上。
他說:“那我臉盲沒及時認出你,張期甚人見得多了沒認出來,你們「社零」的實戰體能老師可就他一個,你這當學生的,怎麽可能連老師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你早認出來了,你倒是早點兒說啊!”
潘銀春說:“我來這兒又不是沖着敘舊來的,再這之前,我有機會跟你們說話嗎?沒空說話又怎麽打招呼?
更何況,誰知道在這「寒霜闕」裏,我會見到自己學校的老師?
見到了一般也不敢打招呼吧!而且這張老師竟然還跟你一起在這裏,你讓我怎麽想?會覺得可能認錯人了也很正常吧!”
三個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俯在潘銀春身上的安兆浔突然沖着身下的人就是一頂。
“啊!”
潘銀春一聲驚喘,視線才終于從張期甚和蕭言瑾兩個人身上轉悠了回來,見安兆浔的臉上頗為不悅,眼眶中頓時泛起了水霧,一副剛才的一切都跟自己沒關系的模樣。
而這一聲兒,站在一邊的兩個人這會兒才終于想起來,這屋子裏還有第四個人哦!一時間竟然都說不出什麽話來了。
“說夠了嗎?”安兆浔很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能別把我當不存在嗎?”
蕭言瑾:“……”
張期甚:“……”
潘銀春也同樣:“……”
安兆浔見他們三個都不說話了,他自己開口說道:“都不說了?那輪到我說了吧!我說小張啊……”
“啊?哦!”張期甚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先咬自己,忙應了一聲。
“我今天本來心情其實是挺好的,為着我們好歹也當了一段時間的兄弟,對于你,我一向都是比較寬厚的。你說是吧?”
張期甚:“……”
“所以你們兩個這幾天,雖然嘴巴上張口閉口說着一些迷信的東西,甚至于絲毫不把這裏當別人家一樣的東找西翻,不知道找個什麽東西也好。
到處拽着我這兒的弟兄們問東問西,連我的個人隐私都不放過也好,我也都沒說什麽。
我安兆浔就沒有什麽是不能為人所知的,我幹得出來,我就不怕別人盯着,不怕別人問,不怕別人看着。
但是今天……在別人玩兒得正酣的時候突然冒出來打擾很好玩兒?
站一邊參觀不說,翻東翻西不說,還跟我的玩具在一邊唠嗑,把我當透明的很好玩兒?你們……你們知道你們今天進來是來幹什麽的嗎?”
張期甚依舊:“……”
蕭言瑾:“……”
潘銀春:“……”
安兆浔繼續說:“正如你所見,我現在心情已經很不好了。所以……請你,帶着你身邊的這位,我不管這是你兄弟也好,媳婦兒也好,帶着他,從我這會客室……不,是請你從我這「寒霜闕」滾出去,可好?”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還找什麽?快走吧你!”
“等等!”
“還……還有什麽事兒嗎?”
“把門兒帶上。”
小赤關掉。
蕭言瑾:“赤媽,你這體力也太差了,這才幾步臺階啊?就成這樣了?”
小赤:“這兩天廠裏安排跑步,每天早上二十分鐘……沒适應過來,腿軟……”
蕭言瑾:“你體力那麽差,是該好好鍛煉鍛煉了。”
小赤:“你還真別說我,還有比我體力更差的呢!”
蕭言瑾:“誰?”
小赤:“就今年新來的倉管!今天早上的跑的時候還給跑趴下了!”
蕭言瑾:“這體能是有多差?你們這些社會人士體能都那麽差了嗎?”
小赤:“不過趴下是趴下,她倒也不是跑得趴下的。其實就是跑了十分鐘左右之後,這人跑不動了,想停下來走兩步,結果她是停下來了,她身後的人沒反應過來,剎車來不及,直接就撞上去了,然後兩個人就都給撞趴下了。”
蕭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