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收拾東西走人

小赤:“啊啊!把媳婦兒弄哭了!”

張期甚:“我的錯。”

蕭言瑾:“我沒哭!”

張期甚顯然是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麽一個答案,登時楞在了門口,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畢竟不管怎麽說,他們也算是當了那麽多年的兄弟,有什麽意見,以前他們基本上也都是當面談,談得妥就改,就算談不妥,大不了彼此氣幾天,等火氣消了,原本該怎麽樣,之後還是怎麽樣。更何況,安兆浔也不是那種聽不進話的人。

不光是張期甚跟安兆浔之間,就是他跟其他弟兄,安兆浔也一向如此,可是今天這鬧得算哪一出?

他們都已經從「寒霜闕」離開了,過去了那麽多天了,他還要把他們從Yh市趕出去?這算什麽意思?

“這是安大哥說的?”張期甚又問道。

那人回道:“是。”

張期甚倒是沒吃驚多久,只是回了一句:“我不相信。”

說着略過這幾個人就往外面走。

“張先生!”

那為首的人見他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的,忙伸手攔住他。

“你幹什麽?把手放下!”

張期甚畢竟跟這安兆浔混過好些年,即便是面對面前的這六張熟面孔,他也是妥妥的「老人」。

不管是在這六個人面前,還是在其他「寒霜闕」成員面前,一向也都很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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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身又是那麽一張嘴,也一直給人一種很有威嚴的感覺,包括現在,這麽扯開嗓子一吼,還真就把面前的這幾個人震得手抖了三抖。但最終,那人卻還是堅持着沒有把手放下。

“張先生,請不要讓我們為難。”那人說道。

張期甚反問道:“為難?如果我說我就為難你們了,你們想怎麽樣?”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單純的只是想知道,他要是賴着不走,他們幾個,會怎麽做,怎麽對待自己這位老前輩?

可是張期甚等了好半天,就看着面前的這人嘴唇顫動了兩下,糾結的就差咬唇了,眼睛上雖然帶着那麽大兩片墨鏡,但光是一些細微的動作,也能看出這人此時心中的為難。

最終,那人說:“老爺說了,如果張先生您不願意離開,我們可以使用強制手段,強制驅逐……”

張期甚沉默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那人在說完這些之後,也沉默了一下。

又許久之後,那為首的才再次開口說:“張大哥……我們不想跟你動手。”

他特意将原本的「張先生」換成了曾經稱呼的「張大哥」,試圖用曾經的那點情分去軟化張期甚的堅持。

當然,他們也是真的不想跟張期甚動手,打不打的贏是一回事,他們六個人呢!就算張期甚身手再好,那都是雙拳難敵四手!

但畢竟都這麽熟的人了,張期甚跟着安兆浔多久,他們也都知道,現在就算他們老大一時氣憤要趕人走,事後怎麽樣還不知道呢!指不定一回頭人家就能追究他們跟他動手的這件事。

而實際上,在聽到這幾個人這聲「張大哥」之後,原本還有幾分堅持的張期甚也确實心軟了一下。可是難道他真的就應該帶着蕭言瑾離開這裏?

對蕭言瑾來說,也許這只是一件委托和十倍委托金的事情!錢的事情!說穿了就是利益!

可是對張期甚呢?這是關照了他許多年的大哥!

如果他真的是做錯了什麽事情,惹惱了他,人家暫時不想看到他了的話,那麽他到外面呆一段時間也沒什麽,等他氣消了,回來道個歉就是了。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啊?

安兆浔可是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啊!

而且失去的記憶,除了跟這個委托本身有關以外,還有可能跟他的家人有關。

他連曾經那樣深愛的家人這會兒都已經不怎麽去接觸了!

正好張期甚還聽說這段時間,他兒子安儒秋那邊的狀況也不太好。似乎是第三者插足,跟女朋友分手了。

上次在「寒霜闕」跟他遇見的時候,他都還在糾結是要把新女朋友帶回家給老媽看,還是應該遲些告訴遲筱穗,他跟那個叫淩秋司的女人分手了的事情。

可是就是這麽一個曾經把自己的父親當英雄的這麽一個人,這會兒在個人問題上出現問題的時候,除了想着怎麽跟自己母親解釋以外,竟然提都不想提一句他的父親!這說明什麽?他的家庭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

如果正如蕭言瑾說的,如果安兆浔真的是因為某個不知名的人對他出手,才造成了他的家現在這幅局面的話,那麽在這個普遍沒有亡靈的Yh市裏,能夠幫助他,能幫他驅逐那個害他的人,消除他記憶的亡靈的人的,就只有他跟蕭言瑾了。

一旦他們離開,誰知道對方會肆無忌憚到什麽程度?

更甚至,這次他們被安兆浔逼走,很可能就是那個背地裏的人的決定。

張期甚眉頭緊皺,所有的擔心在腦子裏轉悠了一圈。最後,他更是堅定的一擡頭,越是這種時候,他越不能走,他不會走!

“我……”

只是……他連後面的「不走」兩個字都還沒能從嘴巴裏說出來,一雙手就突然沖着他伸了出來。

他身後那向他出手的人,左手抓住了他的側腦,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讓他說話,因着這動作太過突然,手還略微偏上了一些,連鼻子一起捂住了……

只是張期甚并沒有因此放棄了說話,而是将視線擰到了身後這個突然捂住他嘴巴的人的身上,然後滿臉質問的一邊上手打算扯下來一邊說:“你……汗森麽(幹什麽)……”

好好的一句話,因為對方捂得太緊而完全變了樣,而明明已經感受到了張期甚口吻中的憤怒,也聽清了張期甚到底想要說什麽了的蕭言瑾,則越是看張期甚掙紮,越是不松手。

他笑眯眯的對那六人說:“我們知道了,請放心,我馬上就收拾東西,連着他的一起收拾,我們馬上走,馬上走……”

“你說什……”

張期甚憤怒的抓住蕭言瑾的手往下扯,試圖再沖着蕭言瑾說什麽,可是他越是如此,蕭言瑾捂着他口鼻的手就更捂緊一分,死不撒手。

“唔……”

再捂緊一分……

“唔……壞(快)……蹿不過去(喘不過氣)……”

再捂緊一分……

“唔!!”

張期甚劇烈掙紮……

再捂緊一分!

張期甚:“……”

這下張期甚徹底安靜了。

六人:“……”

那六個人見此狀況,生怕自己再不走,蕭言瑾就要把他們張大哥直接給捂死了,幾乎是連客套話都沒有再說一句的擡腿就跑了。

等看着那六人走了,蕭言瑾才松了口氣似的松開了捂着張期甚口鼻的手。

張期甚本來已經被捂得有些缺氧了,這會兒空氣乍一鑽進他的身體裏,張期甚不禁嗆了一口氣,因着腦子缺氧略久了一些,這會兒他腦子裏都還暈暈乎乎的,重新得到空氣之後,腳下更是踉跄了一下。

此時,反而是被作為罪魁禍首的蕭言瑾扶了他一下,才穩住了身形。

“怎麽樣?沒事兒吧?”蕭言瑾狀似關切的問道。

“噗啊!沒事個……屁!差點兒……憋死我……”張期甚一句話分了好幾口氣才回答完。

蕭言瑾:“……”

沉默幾秒,張期甚總算是緩了過來,反應過來剛才因為蕭言瑾的所作所為,他對他曾經的那些個兄弟默認答應了什麽,剛剛從窒息中清醒過來的腦子馬上就轉動了起來,随之而來的就是一陣濃烈的怒火!

“蕭……言……瑾!!”

這一聲吼得可謂震耳欲聾,可聽了張期甚這句話的蕭言瑾,卻顯得非常的淡定。

“我不是聾子,你不用喊那麽響,我也聽得見。”

張期甚一聽蕭言瑾還能跟他嗆聲,心下更是惱怒,沖着蕭言瑾再次吼了起來,距離之近,聲音之響,就差一口口水直接噴到蕭言瑾臉上了。

“你還知道你不是聾子啊!那我剛才那麽跟你交流你聽了嗎?”

“嗯?”蕭言瑾說:“你剛才說什麽了嗎?”

張期甚說:“現在跟我裝聾子了是不是!我想說什麽難道你心裏就沒點兒數?要不是你一直捂着我的嘴巴,你現在還能裝作什麽都沒聽見嗎?

平時不管你愛怎麽鬧騰我随便你怎麽鬧騰,可這次的事情是能随便你折騰的嗎?

我知道,在你眼中,安兆浔對你來說就是十倍的委托金,如果他不願意付款,他是死是活對你來說那都不重要,可是那是你的思想,不管你想什麽,試圖做什麽樣的決定,但至少你不要把我一起搭上,并不是所有人的思想都跟你一樣!”

蕭言瑾似乎也有點兒被張期甚的話傷到了似的,雖然神情上并沒有太大的變化,眼神中卻隐隐的浮現出了一絲心痛。

有那麽一瞬間,張期甚甚至看到了蕭言瑾的雙眼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

蕭言瑾說:“跟我一樣怎樣?龌龊嗎?”

不同于之前一開口就能把張期甚氣死那樣潑婦般的氣勢,反而是這麽一句弱弱的話,一下子将張期甚從暴怒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的神情瞬間變得有些別扭,又略微思考了一下剛才自己說了什麽,瞬間,張期甚都被自己說的話給吓到了。

“我……我沒這意思……”

張期甚試圖解釋,結果卻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然後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沒這個意思是有哪個意思?”

不同于言語中的咄咄逼人,蕭言瑾的語氣非常的平靜,平靜的好像并不是在質問,而是好像只是在說「你好」,「吃飯了嗎」之類的日常用語一般。

“我……”張期甚猶豫着開口。

蕭言瑾打斷說:“我剛才為什麽要這麽說你心裏就一點兒數都沒有?不是吧……只是你對我的成見太過于根深蒂固,根本就不願意把我說的任何話往好的方面想。

在你看來,我就是這麽一個貪財,把利益放在了最高點的這麽一個人,其他的什麽情分,生命,在我面前都是個屁!”

“我……我沒……”

“沒這麽想?你剛才可是連話都說出口了,就差指着鼻子罵我了!不對……你已經在罵我了,只是沒有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而已!”

蕭言瑾說着扭頭,轉身,再不看張期甚一眼。

張期甚見蕭言瑾真的是說到做到,真的開始收拾行李了,這下還真就有些慌了,他這是真打算回WL市?

“不是……你真要走?”

蕭言瑾說:“不走留在這裏幹嘛?等着你那個安大哥親自來趕我走?還是等着你拿着笤帚把我掃地出門?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心态調整能力就非常之差,任何人對我說一句重話我都受不了,更不稀罕呆在這裏受你的脾氣,當你的出氣筒!”

張期甚見他口吻平靜,但言語中滿是怨怼,完全是氣到了極致,連火氣都不願意發了的狀态。

有的時候人家願意跟你生氣,至少還說明你在他心裏是有位置的,就算每次見了面都吵吵鬧鬧,至少人家還願意跟你下次再見,可是如果一個人連吵都懶得跟你吵了的話,那情況可就危險了……

“我……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張期甚主動服軟的上前拉住蕭言瑾三兩下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的行李箱,只是被蕭言瑾無視了。

“不是……你還真走啊!”

蕭言瑾說:“不然呢?留着過年嗎?我勸你最好也早些把東西收拾了,越早走越好。”

張期甚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還以為他還在生氣,可是聽到後半句他提醒的語氣的時候,他就知道,就在剛剛他主動認錯之後,蕭言瑾對他的火氣就已經消了一些了。同時,他似乎也聽出了這其中另外的一些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

剛才被蕭言瑾阻止氣狠了,再加上他一心只想着兄弟義氣,并沒有往深了想,這會兒被蕭言瑾甩了一句極其冷靜的話,張期甚倒是反而冷靜下來了。

安兆浔突然趕他們兩人走這件事肯定是有古怪的,畢竟如果安兆浔真的是因為那天的事氣狠了的話,把他們趕出「寒霜闕」那天,他就應該讓他們離開Yh市了,可是他并沒有,這說明什麽?說明這個決定是事後起意的。

可是一個人在憤怒之餘都沒有做出比之前更狠的決定,事後反而越想越生氣?

而且還不是做出決定之後馬上反悔,而是過了那麽多天之後?

這種時候随便想想,應該都會覺得,這明顯是有人在有意煽風點火吧!

而光這個可能性基本上就可以把整個「寒霜闕」的人排除了個幹淨。

安兆浔在「寒霜闕」一向只跟周助,還有自家老婆孩子親近,其他的雖然嘴上說的還是兄弟,也并不是完全什麽話都不能說,畢竟如果真的什麽都不放心別人做的話,那他自己豈不是要忙死?

但至少,他不是那種會随便被自己小弟的言語左右的那種人。如此一來,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枕邊兒風了。

會給安兆浔吹枕邊風的人有誰?他媳婦兒遲筱穗?還有那些個床伴兒?

不對吧!安兆浔可是個從來不留人過夜的男人,枕邊兒風要吹也要有得吹才行。

而遲筱穗呢?早七年前就癱瘓了,這會兒兩人的關系,更是緊張到,張期甚他們在「寒霜闕」呆的一個多星期,安兆浔連對方一面都沒見過,一句話都沒說的地步。

可是如此一來,還能是誰呢?

張期甚的腦子裏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那天潘銀春的那張臉……

他突然就覺得,這個女人果然還是有問題。

為什麽呢?就這麽說吧!曾經他也并不是沒有見過安兆浔跟其他人情?交,甚至遲筱穗還健康的時候,對象是遲筱穗的例子也并不是沒有見過。

但唯獨一點,一般的情人,安兆浔根本就不在意對象被誰看到。

當然,除了像蕭言瑾那樣,不知道到底是有腦子還是沒腦子的人,也沒人敢主動去看,但唯獨面對遲筱穗的時候,他肯定會鎖門,就算有的時候忘記了鎖門,一旦被人看到,他的第一反應也肯定是把人遮住,然後憤怒的把人吼出去,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家媳婦兒一分一毫。

可是面對潘銀春的時候呢?這樣的舉動他是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來啊!這一點,其實沒什麽好奇怪的,這樣才是正常的。

可是在他看到潘銀春一邊在他身下承歡,一邊跟蕭言瑾說話的時候,他卻又表現出了占有欲。

這又是個什麽情況?更別說,她短時間內還去了「寒霜闕」不止一次!

如果只是這些,根本就還不足以讓張期甚覺得,這個能被安兆浔留宿的,在他耳邊說些什麽,并且安兆浔還聽了的人就是潘銀春,甚至是那個對安兆浔使用了亡靈的人就是她,但至少,足夠讓張期甚覺得這個跟他在「社零」相處過幾天的學生有問題了,并且他相信,蕭言瑾肯定也是這麽覺得的。

見張期甚完全安靜了下來,蕭言瑾反而将原本動個不停的雙手停了下來。

他扭頭回來看了張期甚一眼,問道:“想通了?”

張期甚默默的點了點頭。

蕭言瑾說:“想通了就過來收拾東西,難道還要我把你的東西也收拾好了你才肯走嗎?”

“沒!不用,我自己收拾就行。”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

沒有,下章過度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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