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安少
安儒秋:“讓我打女人?我不幹。”
小赤:“老早給你加了個會打女人的設定是為了什麽?不就為了今天嗎?”
安儒秋:“……”
正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原本關着,并且已經上了鎖的門,竟突然被人一腳給踹飛了出去。
潘銀春從進了這「寒霜闕」之後,一直都還沒遇見過這麽大的架勢,除了此時正跟她一起躺在床上的安兆浔以外,更沒見過「寒霜闕」中,誰還有這麽牛掰的武力值。
而安兆浔,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似乎半點不覺得吃驚,他剛剛才因為潘銀春說的那句話,心中微有不悅,緊接着就被這聲動靜給吸引了過去,目光很是淡然的落在了來人的身上。
只見門口,一個年齡差不多也就在二十出頭,最多不超過二十二三歲的,身穿一套黑色休閑衣服的男人,在門飛出去之後,信步走進了這個房間,這會兒正神色冷淡的四下看了一眼這房間的內部構造。最終,将目光落在了安兆浔和潘銀春倆人身上。
與其說是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的,倒不如說,這視線是單獨給潘銀春一個人的。
從年紀上來說,這突然進門的男人跟她年紀差不了多少,從長相上來說,這人充分的繼承了安兆浔這個頗為帥氣的帥大叔的臉蛋。
在這「寒霜闕」裏,除了像之前蕭言瑾那般做事不顧後果,不懂思考,遇到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情就腦子不知道丢到哪兒去了的人,還有誰會在安兆浔跟一個女人單獨呆在一起的時候傻乎乎的跑進來?
貌似……還真不是沒有,至少面前這個人,他就真敢,而且潘銀春還能确定,即便他這麽做了,跟蕭言瑾和張期甚他們不一樣,即便安兆浔生氣,他也不會像對待張期甚他們一樣,直接把人趕出「寒霜闕」,因為這個人,正是他安兆浔唯一的兒子——安儒秋。
安儒秋那雙眼睛冷漠而淡然的落在潘銀春身上……
本來被這樣一張可謂是美極了的雙眼注視,就算不至于說一見鐘情,起碼臉紅一下什麽的應該都并不算誇張吧!
可是此時此刻,潘銀春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好像停了一拍,卻并不是被驚豔,被美色迷惑,而是……被吓的……
就在潘銀春也同樣擡頭,看向那雙看向自己的眼睛的時候,只是兩股視線交彙在一起,潘銀春都能感覺到這雙眼睛中所隐藏的滿滿的殺意!
緊接着,這雙眼睛的主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朝潘銀春走了過來。
潘銀春心中此刻更覺彷徨和恐懼,她的身體朝着安兆浔的方向縮了又縮,可是安兆浔卻只是看似安撫的,右手在潘銀春的胳膊上拍了兩下。
正當潘銀春覺得安兆浔這個舉動肯定就說明,他會護着自己的時候,潘銀春緊接着就覺得腦袋上方傳來一陣,仿佛被鷹爪拽住了頭皮似的劇痛!
“啊!”
一聲痛呼才剛從她的嗓子裏面洩了出來,緊接着身體就不自覺的一陣向上,之後偏移……
“啊!!”
潘銀春甚至顧不得其他,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從內心最深處開始一陣驟然變涼,頭皮上的疼痛更是無法忽視,下一秒,她就以這幅身體甚至都還沒有得到絲毫遮掩的前提下,被沖進門來的安儒秋拽下了床。
安儒秋等把人拽下來之後,很快就一副很是嫌棄模樣的松開了潘銀春的頭發。
潘銀春一身赤?裸的摔在地上,剛才所有的注意力基本上都被她集中在了頭頂,直到這會兒,她才感覺到身上,腿上,都因為剛才被安儒秋突然拽下床而磕碰了不少,這會兒已經開始隐隐作痛。
她驚恐的看了一眼此時正站在她身邊,俯視着她的安儒秋,剛才感覺到的恐懼和不安此時變得更甚,只覺得對方其實什麽都不用做,只是用這雙眼睛注視着她,就足夠把她生吃活剝了似的。
“安……安老爺……”
潘銀春求救似的看向安兆浔一眼,卻見安兆浔只是躺在床上,右手抓着左手的手指,似乎是在摳手指甲裏潛藏着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污泥,又似乎是在拔死皮,就是沒有把視線落在潘銀春的身上。
潘銀春見他都不看自己一眼,更害怕了。畢竟尤朦教她的術法,只能一點點滲透才能在不被人注意到的前提下,一步一步的讓安兆浔對自己産生依賴,漸漸的把她完全當成另一個人。
此時此刻,他對她的不忍,也只停留在,看到她的臉,想到另一個人的前提下對她産生憐惜,如果對方完全不看她,潘銀春其實也就跟其他被他用過就丢的床伴沒有什麽區別。
“你剛才說了什麽?”
這會兒,安兆浔還一個字都沒有說,才剛把潘銀春從床上拖下來的安儒秋,倒是再一次将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同于一開始雖然看似憤怒,實際上卻還頗為清冷的神情,這會兒見潘銀春當着他的面試圖向安兆浔求救,安儒秋的臉上,可就只剩下憤怒了。
“我……我……”
潘銀春驚慌失措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她剛才是說了什麽了嗎?不就喊了一聲安老爺而已嗎?
這三個字得罪他什麽了?又沒有喊老公!至于這麽大驚小怪的嗎?
當然,這樣的話她敢想,卻也還是不敢說。此時此刻,潘銀春甚至有一種自己就是一條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一樣的感覺,而安儒秋,像那只随時都可能伸頭給她一爪子,将她拆吃入腹的貓,卻又更像一把殺魚刀,只等着伸手就突然給她一刀。當着他的面,她哪兒還敢多說一句話啊?
而這時候,身為提問的人的安儒秋,這會兒卻沒有再繼續維持那副垂眼俯視她的姿态,而是半蹲了下來,再一次拽住了潘銀春的頭發。
“啊!”
潘銀春再一次被吓的驚叫出聲,頭皮處也随着這一拽而一陣痙攣,整個頭皮似乎都在因為對方手上的力度而發疼發熱,傳來一陣一陣,似乎正随着心髒跳動而跳動一般的,一跳一跳的痛覺……
“我剛才好像聽見你說……要我「寒霜闕」的弟兄給你做保镖?聽你差遣?”
安儒秋難得沒有嫌棄她的這張臉,跟潘銀春靠的極近。
這一刻,潘銀春才終于明白過來,自己到底是哪裏招惹到這位小爺了,原來她在安儒秋沖進房間之前說的那句話,正好被這位小爺聽了去了。
只見安儒秋再次很猛拽了一下潘銀春的腦袋說:“你是個什麽東西?也配差遣我「寒霜闕」的弟兄?不過是個主動貼上來的婊?子!下作東西!不把你放在眼裏,你還真把自己當根兒蔥了嗎?”
潘銀春心中腹诽:我從來就沒把自己當根蔥!我是人!
潘銀春雙眼疼的滿是水光,眼白上更是泛着紅色的血絲,當聽到安儒秋的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更是不自覺的閃過一絲憤恨。
而安儒秋,在說完那句之後,卻又一次放開了潘銀春的頭發。緊接着,擡起就是一腳,踹在了潘銀春的下巴上。
潘銀春吃疼,卻連喊疼都來不及喊出來,就覺得自己的牙齒磕到了自己的舌尖,随之留下滿口的血腥味,剛才還頗為頑強的,忍在眼眶中沒有落下來的那點兒淚水,此時被踢得不自覺的自己滴落了下來。
她的下巴因為剛才那不留情的一腳,被踢得瞬間泛起了青紫色,舌頭破了不說,嘴唇更是破的滲出了鮮血。
她知道,如果真的就這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位「寒霜闕」的大少爺,安少,光憑她跟了安兆浔這麽多天還沒有被換掉這一點,他就能活活把她打死!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安兆浔的身上,盼着他,求求他能看自己一眼,只要有這一眼,她肯定就能活!
“安老爺……安老爺……”
她下巴疼的幾乎張不開嘴,眼眶中生理性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她一邊忍着疼開口,一邊往安兆浔的方向爬過去,扒着床單希望安兆浔能看她一眼。
“安老爺我求您救救我……安老爺……”
“啊……”
本來安儒秋都已經不打算跟這個女人動手了的,會不會把人踢死是一回事兒,踢出血來髒的是他的鞋,費的是他的力氣。
可是這個女的實在是沒腦子,以至于安儒秋一聽到她向自家老爸求救的聲音,馬上心裏又是一陣怒火湧上,那麽多天來,她過的是什麽日子?自己的母親過的又是什麽日子?
想到這裏,安儒秋這一腳可謂是近乎本能的踹上了潘銀春的腰。
這一腳下去,潘銀春當即趴在了地上,好半天才喘出來一口粗氣,「嘤嘤」哭了起來,她想再起來來着,可是她起不來了。
也直到這個時候,安兆浔才不自覺的擡眼看了一眼,然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趴在這兒裝可憐給誰看呢你!”
安儒秋顯然不覺得自己剛才這一腳踢得有多厲害,一定要說的話,還不如剛才下巴那一腳踢得更重一些,可是這會兒,這個女人竟然幹脆倒地上不起來了?
這是吓唬誰呢?他安儒秋安少,是被這些女人吓大的嗎?
如果她老老實實從這兒出去,走了就別回來,安儒秋肯定不會再打,更不會追出去打,可是如今這女人這麽不要臉的賴在這裏裝可憐,這可算是觸了他的逆鱗了,他最讨厭的就是這種纏人到了極點的牛皮糖!癞皮狗!
“夠了!”
正當安儒秋又一次拽上這女人的頭發,打算把她扔出去的時候,原本坐在一邊,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這邊的安兆浔卻突然開了口。這倒是讓安儒秋覺得有些意外了。
從七年前開始,他們父子兩人的關系就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這七年來,雖然他看每個爬上自己父親床的人都百般看不過眼,不管男女,只要是在情?交的時候被他抓到,不說直接把人打死吧!
一頓打那是肯定有的,有的時候斷條胳膊斷條腿也都是常事。
而之所以即使如此,他們父子倆的關系也都沒有再進一步惡化,安儒秋也還經常在「寒霜闕」出現,除了她媽還住這兒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管安儒秋在安兆浔面前怎麽毒打他這些情人,他都置若罔聞。
這讓安儒秋覺得,至少他這個父親心裏放在首位的那個人,還是他這個兒子和他的母親,可是這會兒,他的這位父親,卻主動開口為另一個女人,叫他住手?
安儒秋的眉頭更蹙,但可能是因為這麽點兒時間,還不至于讓他把這層關系理清楚,他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心中的這絲不悅出自哪裏,就已經不自覺的住了手。
“還起得來嗎?”
算不上關切的語氣,但只是主動問出這句話,就已經說明這個女人在安兆浔的心中有一定位置了。
要不然,他根本不會問這句話,就算是為了保她的命,他也只會喊周助過來,讓周助帶着人,把人連着衣服,連穿都不給她時間穿的,直接扔出「寒霜闕」,這樣安儒秋自然就不會為難她了。可是現在呢?
“唔……”潘銀春疼得倒抽着氣的擡頭看向安兆浔,可憐兮兮的應了一句:“嗯……”
這才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一邊爬還一邊捂着腰,并且也很自覺的抓過一邊的衣服,卻只是遮擋着自己的大半身子,卻沒往身上穿的就往外面走。
她其實也知道,如果她敢再磨磨蹭蹭的不出去,哪怕只是穿件衣服的時間,安儒秋下一次踢過來的腳,肯定會比前面兩下都更重。
而看着主動離開的潘銀春,眉頭緊皺的安兆浔還是沖着外面喊了起來。
“阿助!”
随後,早就已經沒了門板了的門邊上便出現了周助恭敬的站在門框旁邊的身影。
“老爺。”周助站在門邊應道。
“派三五個人跟着銀春,好好保護她,就說是我說的。”
這一句話,不光是潘銀春和安儒秋,連周助這張從來都很鎮定的臉都有些繃不住了。
“爸!”
安儒秋一聽更是嚷出了聲。
他剛剛才打了潘銀春一頓,他這當老爸的馬上就當着他的面這麽吩咐周助,這說明什麽?
擺明了就是讓他別為難這個女人!就是要當着他的面給這個女人臉!
這個女人到底什麽來頭?竟然讓他一向不把其他女人看在眼裏的老爸把她放在了心上?
潘銀春聽了心中歡喜,但再一對上安儒秋那張好像随時都要吃人了的臉,馬上連笑都來不及笑一聲,忙不疊的就跑了。
而安兆浔,在被安儒秋這麽吼了一聲之後,剛剛舒展開了一些的眉頭又馬上蹙了回去。
“你突然蹿進來,應該不會只是為了打我的床伴一頓吧!”
“床伴?”安儒秋橫眉怒目的盯着自家老爸說道:“你也還記得這只是一個床伴而已?你剛才當着我的面跟周叔說了什麽?你讓你的弟兄去保護一個連件衣服的算不上的東西?!老爸……你腦子是不是有坑!”
安兆浔眉頭當即又豎了起來。
“有你這麽跟你爸說話的嗎?”
安兆浔氣的幾乎就想拍桌子,可是無奈他現在在床上,拍不了桌子。
“長輩的事情,不需要你去質篤,等什麽時候你學會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了再說吧!”
安儒秋聽完神情一愣,他知道安兆浔指的是他跟淩秋司突然分手的事情,并且分手的原因是他跟另一個女人出軌了。
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說他自己也是這麽一個德行,卻還要來質疑他嗎?
如果再往前倒一段時間的話,安儒秋還覺得自己完全有資格來質疑他,因為他覺得自己跟安兆浔不一樣!
他專情,喜歡誰就是喜歡誰,這麽多年「吃素」他都能忍下來,怎麽沒有資格指責自己的父親不檢點?
可是這會兒,他要是聽見以前的自己這麽說,他都覺得虧心!
過了許久,安儒秋才再次開了口。
“我媽病了……”
安兆浔聽到這幾個字,不自覺的就擡頭看了安儒秋一眼,卻并沒有馬上說什麽。
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老婆兒子就是他最重要的人,可是這幾天時間下來,直到自己的兒子當着他的面說了這麽幾個字,他才突然發現,他已經差點連自己老婆長什麽樣,住在哪兒都不記得了。
“爸……我媽她生病了……”安儒秋說:“你去看過她嗎?”
說完安儒秋沉沉的又看了安兆浔一眼,轉身走了。
安兆浔在原地傻愣愣的愣了許久,才好像反應過來剛才安儒秋都說了什麽。
最開始妻子在他心中大概是個什麽印象,這會兒他都已經想不起來了,現在的遲筱穗,在他眼中應該也就跟別的女人沒有什麽兩樣,最多就是多了一張證件而已,這七年來,很多事情其實都應該已經名存實亡了,可是即便如此。
此時此刻,聽了安儒秋的那句話之後,安兆浔還是覺得心裏莫名的憋悶,難受得很。
等反應過來,安兆浔已經沖洗幹淨了自己的身體,換了身衣服,從客房中走了出來,往記憶中遲筱穗的房間走去。
“安老爺……”
突然,一陣細膩的,似乎還帶着讨好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安兆浔還有事要做,這個時候,他最忌諱的也就是別人打斷他要做的事。
他幾乎是極度不悅的扭頭瞪了過去,可是那一眼才剛落到對方身上,安兆浔原本的怒目而視一下子就又坍塌了。
眼前,潘銀春一身衣服穿得倒是整齊了,卻眼眶通紅,也不知道哭過多久,嘴角破了還帶着血跡,下巴更是紅腫一片。
只看了對方一眼,剛才還想要做的事情,一下子就又被安兆浔不知道忘到哪個角落去了。
潘銀春緩緩往安兆浔的方向走了上來,一邊靠近,一邊說:“銀春今天好像惹安少生氣了,是不是以後都不能再來「寒霜闕」了,安老爺也再也不會見銀春了?”
這話說得何其可笑,一個都已經排遣了弟兄随時保護她了的人,又怎麽可能再也不用她過來了?
可是這會兒的安兆浔,光是看着對方,似乎就已經什麽調侃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結果,安儒秋廢了那麽大的力氣,試圖将自家父親拉回到自家老媽身邊,覺得只要他再見一面自家老媽,心肯定就會回來的計劃,就這樣被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攪得沒了下文……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你笑什麽?”
“出來吧!”
“呵呵呵……”
蕭言瑾關掉。
蕭言瑾:“我好像沒看懂下一章是怎麽回事兒……”
小赤:“沒關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蕭言瑾:“所以你老早給安儒秋家裏一個連女人都打的設定真是為了今天?”
小赤:“嗯?我這麽說你還真信啊?”
蕭言瑾:“難道不是嗎?”
小赤:“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我還在「我老公的男朋友」的時候,我就已經設想過安兆浔跟遲筱穗分道揚镳的這一幕是怎麽回事兒了,可是年歲不對,加不上去,我也很無奈啊!
這會兒輪到你,正好想寫一段黑道的,這不就現成的嗎?所以就寫到一起來了。省的起名字了還。”
蕭言瑾:“所以我三年後之所以去Yh市遇到徐笑白,完全是因為你懶得起名字?”
小赤:“嗯……差不多好像就是這麽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