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風險誰承擔?
潘銀春:“你幹嘛删我戲份!”
小赤:“跟誰說話呢!什麽态度?!不肖女!我為啥删你戲份你自己心裏沒點兒數?”
「寒霜闕」的某個客房中,潘銀春一臉乖巧的窩在安兆浔的懷中。
她面上帶着笑,右手貼在安兆浔的胸膛上,左手則已經順着脖子的弧度攀上了安兆浔的臉頰。
伸手輕輕摸了摸那下巴上剔過之後,留下來的短短的胡茬。
安兆浔被潘銀春的舉動弄得有些癢癢,眉頭微微皺起,突然伸手抓住了下巴上那只不安分的手,神情頗有些不耐煩。
潘銀春顯然沒有想到自己這樣一個簡單的舉動也能激怒他,手被安兆浔捧上之後,她不自覺的就感覺到了心中一陣驚慌失措,望着安兆浔對着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點兒微怒,更是顯得不知所措。
只是就在兩人如此互相瞪視了幾秒鐘之後,原本神情還有些惱怒的安兆浔的眉頭卻又突然松開了,為什麽明明愠怒,一對上這張臉又發不出火了呢?真要問的話,連他自己也說不上是為什麽。
來自這個女人的這樣那樣的小動作,他其實是不喜歡的,撓的癢癢不說,還有那麽點兒煩人,可是總也有這麽一個人是例外的……嗯?一個人?總有一個人,卻并不是這個人?那個人是誰來着?
算了,既然已經不記得了,那也就說明那個人在自己的心中并沒有過分重要,忘了,也就這麽忘了吧!
而從那個被他遺忘的人身上失去了什麽之後,原本好像被禁锢起來了的這份感情,漸漸的也就開始溢出來,然後,分散給其他人。
就像此時,對于懷中這個女人的舉動安兆浔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可是這會兒見到對方微擡的面孔,略帶恐懼和試探的目光,安兆浔原本還有些惱怒的心,卻漸漸的又被放到了原處……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安兆浔已經擡起那只已經被他拽在了手心中的左手,在自己的唇上湊了這麽一下。
這算是吻嗎?潘銀春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有些茫然……
她呆滞片刻,嘴角上卻突然揚起一絲笑意。
當然算啊!這個結論讓她突然覺得很開心,剛才的那點兒驚恐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甚至還有那麽點兒有恃無恐了起來。
“安老爺……”潘銀春嗲聲嗲氣的沖着安兆浔說話。
只聽到這種說話的語氣,安兆浔的眉頭莫名的就又皺了起來,更甚至于突然有那麽點兒想要把懷中這個,制造了他并不喜歡的聲音的人也扔得遠遠的,可是等他再垂頭看一眼懷中的女人,剛才的那點兒想法,突然就又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叫什麽安老爺?叫我兆浔。”
雞皮疙瘩……雞皮疙瘩……
肉麻歸肉麻,別扭歸別扭,潘銀春卻又強迫着自己的嘴角咧得更開,甜滋滋的喊道:“兆浔……”
這聲音甜得簡直齁到膩!這簡直是對方說一句話讓你起一身雞皮疙瘩,你也不讓對方好過的說一句話讓對方也起一身雞皮疙瘩啊!
只能說,既然彼此都互不喜歡,又何必互相傷害呢?
這要是換成平時,別說是有個女人用這麽膩味的聲音,這麽惡心巴拉的跟他說話,就是随便聽到一個字不順心,那人都得被他一腳踢飛。
可是偏偏,面對這張甜絲絲的注視着自己的雙眼,安兆浔莫名的竟然就狠不起這個心。
“又沒錢花了?”
安兆浔甚至都不等潘銀春說什麽,上手就去掏床頭櫃上的錢包,那錢包裏放了好幾張卡。
“诶!”潘銀春見了,忙上手拽住他說:“沒有,上次的我都還沒花完呢!”
“那你今天這一出,又是為了什麽?”
他問的當然是主動找上他,兩個人滾着滾着就滾進客房裏了的這一出。
要知道,即便此時潘銀春在「寒霜闕」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是個小弟都知道她跟安兆浔睡了多少次,而且直到現在安兆浔對她都還是照單全收,一個個的看她的目光也從最初的跟看其他女人沒有什麽區別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
可是即便是兩人的進展可謂是非常的順利,原本以為安兆浔肯定會毫無障礙的愛上自己的潘銀春,卻發現安兆浔原本怎麽碰其他女人的,現在還是怎麽碰其他女人。
這說明什麽?要不就是安兆浔這個人本身對于女人的需求就是這麽回事,毫無節制可言。要不,就是這個人根本就不會真的愛上任何一個女人。
但是……反正潘銀春本來也并不是真要得到安兆浔的心,他跟多少女人怎麽樣,她其實都并不甚在意,只要自己是特殊的就夠了。
能夠永遠的靠上這個年齡上足夠當她父親了的長期飯票,潘銀春顯然對于現在的狀況很滿足,如果那兩個礙事的人徹底乖乖的呆在他們的WL市,別再打擾自己的生活了的話,潘銀春其實并不介意直接中斷,跟那個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幫她的紅衣女人的交易。
可是就在昨天,這個女人卻突然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
“蕭言瑾和張期甚已經又往Yh市來了,我攔不住他們,你自己解決吧!”
“什麽?”
那一刻的潘銀春整個腦子都覺得像是被埋了一顆炸?藥,在聽到尤朦的這句話之後,更是直接被點燃了引線。
她的腦子在那一刻不自覺的就想痛罵了尤朦一句。
“廢物!”
但是腦子裏想的,卻是絕對不能直接沖着尤朦說的,不為別的,就為今天她的一切,都是因為尤朦的術法得到的,雖然她并不覺得,這個時候尤朦撤手,這個術法就會消失不見,已經這麽依賴自己了的安兆浔就會不要她,但是那兩雙時時刻刻盯着自己的眼睛不解決掉,她怎麽能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
她可以在确保自己的利益的前提下将尤朦一腳踢開,卻不能在現在這種帶着太多不确定因素的情況下,推開自己的盟友。
“怎麽回事?你不是說交給你不會有問題的嗎?”
她說的話是質問,但口吻卻盡量表現的很是溫柔和緩,好像只是在照例詢問一些再平常不過了的事情。
“我本來是打算用最直接的方法快刀斬亂麻的,只要把這兩個人一人一刀給剁了,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什麽?”
聽到尤朦要殺蕭言瑾和張期甚兩個人,潘銀春的腦子在那一瞬間好像被什麽沖撞了一下,畢竟那兩個人,一個是她的同學,一個是她的老師,雖然她現在已經知道了蕭言瑾其實是個男人,甚至因為他一個男人,竟然溜進了女生宿舍住了一晚,覺得非常憤怒,但這份憤怒,也完全沒有達到想要殺人的程度。
不對……不行……現在可不是擔心敵人的時候……
潘銀春馬上又冷靜了下來。
這兩個人現在是要拆她的臺,搶走她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如果他們有方法能夠解開安兆浔身上的術法,那落到她頭上的會是什麽?安兆浔會放過她嗎?不會的!
而這時,尤朦又開口了:“可是這件事現在又牽扯進了另一個人,我這邊,怕是不方便動手了。”
潘銀春一聽就急了,她說:“那現在怎麽辦?你想扔下我不管嗎?我本來不想做這些的,是你拉我入夥,你讓我這麽做的!
你現在什麽意思?想拍拍屁股走人?扔下我一個人獨自面對嗎?
我警告你,如果我真的在安兆浔的面前被這兩個人拆穿了的話,我肯定不會隐瞞你的事的,我肯定會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你指使我的。”
尤朦聽完只覺得可笑得很,這麽一個在她眼中空有一張長得還算不錯的臉蛋的這麽一個人,這是在威脅她嗎?可笑,太可笑了!
但是……怎麽說呢?她本來費心費力的在這女人身上費了那麽多力氣,本來也就是為着能利用安兆浔出事兒,利用安兆浔身上的那張名片,把蕭言瑾給弄出來。
這絕對不是偶然,「亡靈複仇屋」跟「寒霜闕」之間有利益往來,相互合作,若非如此,就憑十年前,「寒霜闕」都還被其他勢力按在地上摩擦,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護不住,又怎麽會在十年內壯大成現在這樣?背後更有政?府勢力撐腰?
「亡靈複仇屋」不過一個全成員不過十人,接的委托又如此有限,又要怎麽養活表面上員工上百人的表公司?
她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安兆浔,通過他聯系「亡靈複仇屋」,而在設定這個計劃之初,尤朦幾乎就确定了,在Yh市做這種事情,勾出來的那個「亡靈複仇屋」的成員,肯定會是蕭言瑾。
為什麽呢?正如這件事情被擺上「亡靈複仇屋」會議的桌面上的時候一樣,為什麽明明是十倍的酬勞,不管是謝天謝地謝謝,還是本來腦子就沒幾個鐘頭正常的四小天鵝都沒人來?
還不就是因為在市外?沒有靈力維持的亡靈師,不管是引靈入體還是咒術都會受到限制,嚴重的怕是跟一般人也沒什麽區別,正如她現在用的這些咒術,其實也都是打折之後的效果,有些不穩定。
這種時候,只有蕭言瑾的烏鴉嘴才是戰鬥力,而她之所以看似不求回報的幫潘銀春,說穿了就是為了把蕭言瑾弄出來。
不用讓「亡靈複仇屋」的人知道對手是誰,只要讓他們望而卻步,來的那個人,就肯定是蕭言瑾。
她可從來都不是聖人,會主動幫什麽小可憐改變命運,更不懂得什麽叫乖乖聽話,上頭說不許動蕭言瑾,她就真的乖乖不動了?
好奇心害死貓這是不假,可她偏偏就是那只好奇心重的貓。
正如那個明知不可為,她就偏要這麽做的命令一樣,閣主因為她推蕭言瑾下水而扣她酬勞,她就越是想要試探蕭言瑾在他們閣主心中的分量到底幾何?
做到什麽程度之內不會受到懲罰?做到什麽程度的時候,又會有怎樣的懲罰?
這不是她這個人喜歡受虐,這只是她查探別人底線的一種手段。
原本他們「寒霜闕」是沒有規矩的,可是有這個人之後,唯一的一條規矩,竟然是為他定的,已經習慣了自由的人,就算只是受到一丁點兒的束縛,心裏都會覺得不舒服。
她只有在知道了這個底線在哪兒,她才能控制在這個底線的基礎上,盡可能的将這一丁點兒的束縛虛弱化……
她本來也沒指望着潘銀春能幫她什麽,人被引出來之後,剩下來的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為此,她甚至到現在都還沒有動,現在都還在潘銀春身體裏的那點兒安兆浔的記憶,為的就是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天,光憑潘銀春身體裏的那點兒魂體,她都能讓潘銀春做這個替罪羊。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自始至終都被她看作棄子的東西,竟然敢威脅自己,再加上發生在WL市郊區小木屋的那件事,更是讓這一切都發生了變故。
那時候張期甚的神态,語氣,乃至說話方式,都讓她覺得跟那個人無比相似。像誰?這還用說嗎?當然是他們解憂閣閣主啊!
他們這個閣主,從來都是一身黑衣一罩到底,全身上下連根手指的皮膚,都不暴露在外,唯一能夠看到的屬于他的部位,也就只有兩顆眼珠兩個鼻孔一條嘴唇縫兒!
這要真有人光看這五個洞就能判斷出對方長什麽樣的話,那這人辨人的修為……那可真就相當高了就!
總之,因為他們閣主的這一騷操作,從來就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麽樣,可偏偏就在這次,尤朦似乎突然在張期甚的身上,窺探到了關于他們閣主的一些秘密。
雖然這還只是一個沒有證據的想法。甚至于,尤朦都不敢去找他們閣主證實,更甚至于,就算找了,他們閣主也絕對不會給她一個明确的答案,更甚至于因為這個懷疑,她還真就不敢當着張期甚的面對蕭言瑾怎麽樣了。
所以說這個時候,她還真就不能馬上把潘銀春這個傻蛋丢掉了。
“我又沒有說我這就當甩手掌櫃,甩手不幹了。”
尤朦壓下心中對潘銀春的嘲諷說道:“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從你進了「寒霜闕」開始,動手幫你的人一直都是我,我可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得到的。
包括現在,我其實完全可以甩甩手不管,任憑張蕭兩人回來,找到安兆浔身上術法的破綻,讓他恢複正常,然後你就等着死吧!
可是我這麽做了嗎?我沒有。憑什麽啊?半點好處我都拿不到,責任卻要我來擔?”
“你想要什麽?”潘銀春問道。
其實,面對尤朦這個人,潘銀春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怎麽會有人真的一心幫你還不求酬勞?
對方又不是你媽!不收錢就有人幫你辦事兒,一次兩次還好,久了,終歸還是不安啊!
只是可能也有白拿成習慣的因素在,這會兒潘銀春聽到尤朦向她要什麽,她心裏卻在不禁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不舒服起來了。
“我想要什麽啊……”
尤朦也知道潘銀春對自己的顧慮,可是她要做的事情,敢随便透露給棋子知道嗎?
“那……這樣吧!不如你把上個月安兆浔劃到你名下的那棟別墅給我?”
潘銀春聽了倒吸了一口氣,那個地段,那樣的別墅價值不菲啊!
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了,潘銀春頓時有一種自己被別人捏在了手裏的感覺。
但現在的重點不是別墅,只要安兆浔還在,房子也好,現金也好,卡也好,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打算怎麽解決這兩個人?”
尤朦說:“我現在不方便出面,你去找安兆浔要幾個人,能要幾個要幾個,只要是他的命令,即便他的那些個手下不願意,也肯定不會拒絕,你再讓那幾個人把張期甚引開,剩下的蕭言瑾,我來解決。”
“你……你讓我去找安兆浔?”
潘銀春不自覺的心裏就有些犯慫,她可以在明知道尤朦要對她的老師和同學下死手的情況下當成什麽都不知道,但讓她自己也成為這其中的幫兇……這就……
尤朦說:“怎麽?不願意嗎?我們兩個可是共犯,利益是相互的,風險那當然也得一起承擔,你總不會是想,所有風險我來擔,稍微出點兒什麽事兒,直接把我推出去了,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一走了之了吧!”
……
想起當時尤朦那咄咄逼人的架勢,潘銀春那顆不怎麽靈活的腦袋想破了頭,最終也只是束手無策,現在的狀況對她來說就等于是內憂外患,這個時候,她要是再跟尤朦崩了,她就只能等死了……
潘銀春心裏咬牙切齒,躺在安兆浔身邊,頭枕在安兆浔的胸膛上,臉上帶着試探和掩飾內心真實想法的嬌羞,一根手指輕碰在安兆浔的胸前,心裏沒底的打着轉轉……
最後還是咬牙開口道:“安老爺……我想跟你要幾個人當保镖,随時保護我,聽我差遣,可以嗎?”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啊!!”
“安……安老爺……”
“我……我……”
我從來就沒把自己當根蔥!我是人!
小赤關掉。
小赤:“今天我本來是想寫小劇場的,想了一天呢!然後今天早上終于想到今天要寫什麽了。”
蕭言瑾:“你說。”
小赤:“然後我給忘了……”
蕭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