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女人的戰争

小赤:“打打打!打起來才熱鬧。”

張期甚:“幸災樂禍的夠了沒?”

“安兆浔!”遲筱穗猛然擡頭,憤然的看着安兆浔說:“我們二十多年夫妻……你就是這麽想我的嗎?”

安兆浔原本是聽了潘銀春的話過來的,因為潘銀春跟她說,不想像現在一樣,名不正言不順的,想要真的跟他在一起。

當時,安兆浔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對,甚至還覺得理所當然,他喜歡潘銀春,潘銀春也喜歡他,為什麽要讓一個自己已經不喜歡了,并且都已經癱瘓了,連睡都睡不到一起去的癱子霸占着他妻子的位置?這難道不是很可笑?

所以今天從進門開始,甚至是進這個屋子之前,潘銀春跟安兆浔就已經說好了,不管裏面的男人是誰,只要一口咬定他就是她遲筱穗的姘?頭就是了。

可是這會兒,當他再對上遲筱穗那張冷漠中帶着痛惜的神情的時候,心卻還是忍不住被揪了一下。

他看着遲筱穗,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傻傻的看着,等着遲筱穗跟他說些什麽。

遲筱穗雙眼晶瑩剔透,似乎含着淚一般。但實際上,現在的狀況還完全不足以讓她哭出來。

她對安兆浔說:“二十多年前,我跟家裏斷絕關系,出來的那一天……我就跟你說過,如果有那麽一天,你看上別人了,不喜歡我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只要你說,我可以扭頭就走,一分鐘都不多糾纏你。

當年,我之所以能說出這種話,并不是因為我堅強,什麽都可以承受,而是如果有一天,我們發展的關系發展到,你要親手對付我的時候,我怕我會承受不起,我怕我會發瘋!

你那時候跟我說,永遠不會有那麽一天……可是今天……你這是把你曾經說過的那些話都給喂了狗了嗎?

如果你現在已經厭倦我了,我還是當年的那句話,只要你跟我說,讓我走,更甚至更狠心一點,直接給我丢一句……你滾!我馬上就從這「寒霜闕」離開,我給你身邊的這個人騰地方,可是你怎麽能用這樣的方式來侮辱我!”

安兆浔啞口無言,看着遲筱穗那明明心緒看似平穩,但目光中卻滿是痛惜的樣子,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了。

他搜刮了自己的整個腦子,試圖尋找跟這個女人曾經在一起的,美好的回憶,也試着去尋找她口中說的場景,可是卻什麽都想不起來,可是即便想不起來,這種心痛的感覺卻還是真的存在。

安兆浔茫茫然站在原地,這個女人不都說了嗎?

只要他說,她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可是每當安兆浔想要開口的時候,卻總覺得好像有這麽一雙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耳邊,似乎有一道聲音不斷的在對他說:“你別說!你說了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一輩子!”

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他什麽都說不出來,什麽都不敢想,只要一想,心裏就很酸,很難受很難受……

他甚至有種想要捂着自己腦袋,逃離這裏的沖動,他不想面對此時的遲筱穗,一點兒都不想。

“媽!”

而相比安兆浔那聽到了只想當成沒聽見的心态,聽到遲筱穗這麽說的安儒秋,直接激動的沖着自家老媽喊了出來。

他就從來沒對自己的母親如此大聲說話過。他的媽媽從他很小的時候,看起來就是那樣的堅強,即便是最初癱了的時候,她也還能笑着安慰他,說媽媽沒事,你也不用自責,不是你的錯……

可是安儒秋卻知道,他的母親并不堅強。相反,她很脆弱,別人對她怎樣,她根本不在乎,因為這些都傷害不了她,觸動不了她的內心。

但她受不了一點點自己親人,自己愛人的背叛,哪怕只是對方心情不好的時候,稍微跟她大聲一點說話,吼她,她都會受不了。

但同時,她卻又可以為了家人的快樂,默默忍受除此之外所有的痛苦……

“你給我閉嘴!”

遲筱穗聽着自己兒子的聲音,開口打斷,目光卻始終落在安兆浔身上不曾離開,似乎是在等着他給她最後的宣判。

被打斷的安儒秋就這麽靜靜的看着自家老媽這麽不争氣的的模樣,他的忍耐也已經快到極限了。

他咬咬牙,最終還是強忍不下,沖着安兆浔說:“爸……你心裏應該一直都有數,我媽是個什麽樣的人,難道你會不知道?偷人這樣的罪名,用在別人身上,也許可行,可她是我媽啊!

你看她那個腿腳,如果她還有這個能力偷人的話,又怎麽還能放任你在外面亂搞?

她的這雙腿是因為什麽癱的,為了誰癱的?

是!毫無防備的被人抓走那是我的錯!

這難道不是為了給你擋子。彈直接造成的嘛?!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七年了,因為日子久了,時間淡化了那時候的感覺,你就可以當什麽都不存在了嗎?

你看看我媽!再看看你身邊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為你做過什麽?又為你付出過什麽?你當真要為了這個女人,抛棄我媽嗎?”

遲筱穗依舊一臉淡漠,對于剛才安儒秋說的那些話,她就好像全都沒有聽見似的,只是注視着安兆浔,似乎還在等待剛才就等着了的那句話。

見安兆浔許久不開口,她甚至還催促道:“安兆浔……你說啊……”

安兆浔瞠目結舌:“我……我!”

卻是多餘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潘銀春憤恨的恨不得把自己十枚手指甲都咬下來。

面前的氣氛實在太過詭異了,他明明應該一點兒都不記得遲筱穗了的,可是為什麽當着這個女人的面,他還會這樣?

不行,不能這麽放任他下去,前幾天尤朦的所作所為讓她印象深刻,她甚至有那麽瞬間覺得,就算是被做成生傀,那說不定都還算好的,她就怕有一天尤朦會直接把她抛棄,讓她自生自滅。

要是不能成為這「寒霜闕」正經的老板娘,真要有這麽一天到來,她還能剩下什麽?

她只能趁着安兆浔現在對她的态度還與別人不同,盡可能的争取到更多利益,之後到底是一走了之,還是還有其他路可走,那都還兩說!

想到這一點的潘銀春再次出口挑撥說:“诶?還真別說,剛才安老爺就說這人長得像張老師,現在看着,這還真是挺像的呢!”

安兆浔聽着聲音,突然就像聽到了下課鈴聲的孩子一樣,注意力很快又被強行扯了回來。

雖然遲筱穗此時依舊注視着他,可是從他的目光收回的那一刻開始,安兆浔突然就覺得,好像沒有那麽難受了,再看到潘銀春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剛才自己還是個什麽樣的心情,他一下子也都全忘了。

安兆浔看着潘銀春問道:“你想說什麽?”

潘銀春說:“我之前聽說,我們張老師以前也在您這兒幹過?還是您的左膀右臂,以前跟夫人相處的時間應該也不少吧!”

安儒秋一聽這賤女人說話,火氣就一個勁的上漲,這會兒更是憤然罵道:“你給我閉嘴!這兒哪有你個婊?子說話的份兒!”

潘銀春一聽,臉上馬上露出怯懦的模樣,像是被安儒秋打怕了似的往安兆浔身後躲。

她一邊躲,一邊還說:“哎呀……您看少爺好兇啊!他們自己敢做,還不敢聽人家說哦!”

“你到底想說什麽!”

安儒秋簡直被這個女人惡心的夠嗆,他怕人說?他怕人說什麽?

潘銀春說:“沒想說什麽啊……我不過是聽說,之前張老師跟夫人相處得很不友好,聽說這兩個人一見面,不是吵架就是吵得更兇,永遠都是一副要掐起來的模樣。

可是我又聽說,夫人人一向待人都非常和藹,雖然有的時候會習慣性的有些嘴毒,但從來就沒有跟「寒霜闕」的其他什麽人起過争執,可是為什麽這樣的夫人,只要一見我們張老師就忍不住掐啊?怕不是……打是情罵是愛吧……”

“你要是再說話,我撕爛你的嘴!”

“你給我閉嘴!”

還不等安儒秋上去撕了潘銀春的那張臭嘴,安兆浔卻率先對安儒秋吼了出來。

“我以前倒是從來沒想到過,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一番深意啊!”

安兆浔說着又将目光落在了張期甚的身上。

此時,他已經分不清楚,他這到底是按照一開始跟潘銀春商量着來的,還是真的以為自己目睹了妻子跟別人私通而憤怒了。

此時再看面前這張跟張期甚像極了的臉,他甚至不自覺的把剛才自己跟潘銀春虛構出來的,「奸夫」一事都當了真,再加上剛才潘銀春所說,擁有這麽一張臉的這個人,不就是張期甚的最好替身嗎?

如此想着,他突然就覺得心中一陣怒火直竄而上,合着自己就這樣被綠了這麽多年,直到現在才剛開始起疑?

雖然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腦補出來的……

“外面的人都是瞎了嗎?”安兆浔突然沖着門外喊道。

緊接着,十幾個守候在外面的守衛推門走了進來。

安兆浔一指張期甚,說:“把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給我拉到地下室去!”

被送進地下室意味着什麽,只要是「寒霜闕」的人心裏都清楚。

“張期甚現在就在Yh市,馬上召集人手給我把他找出來!死活不論,不……死了最好!直接把屍首扔到海裏去喂魚!還有這個女人!”

安兆浔說着一手指向了遲筱穗。

“把她也給我一起拖下去!”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沒有被制成尤朦生傀的「寒霜闕」其他成員,誰又敢真的去動遲筱穗?

“我看誰敢!”遲筱穗也怒了,再一開口,已經直接跟安兆浔叫起了板。

一時之間,原本還有幾個動手要去抓張期甚的人,此時也不敢過去了。

剛才進來的十幾個人僵持在原地,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遲筱穗憤怒過後,再次看向安兆浔的時候,才發現他再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甚至連剛才還注視着自己的,最後的一絲柔情也都消失了……

這麽多年來,安兆浔的身邊換過幾波女人?

她早就不知道吃醋為何物了,如果他睡一個女人,她就要醋一醋的話,她怕是早就被淹死在醋缸裏了。

可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不是被扔進了醋缸,而是被扔進了醬缸!

還是那種混了醋和辣椒,還有其他十七八種佐料的醬缸,又酸又辣又痛……

她從來就不相信張期甚的那一套,什麽被人所控?

什麽亡靈?她之所以相信,也不過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盼頭,一個念想,可是現在,她只覺得自己連最後的一點念想,都被面前的這個人給敲碎了……

直到此時此刻之前,她甚至都還跟自己說,也許這一切都不是安兆浔希望的,也許他有什麽無論如何都不能跟自己說的苦衷……

苦衷?呵呵……他能有什麽苦衷?!

說穿了,曾經年輕的她,本來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愛情,那個時候喜歡,所以結婚了。

這麽多年了,婚姻也好,愛情也罷,早就在瀕死的邊緣不知道盤旋了多久,早在七年前,從她這幅身體廢了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無法維持當年原本美好的婚姻了!

如果不是這七年來,至少安兆浔看着自己的時候,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原來的目光,她早就撐不下去了。

而現在,從這一絲目光終于也消失殆盡的時候,她終于真的撐不下去了……

“阿秋……”

心灰意冷之間,遲筱穗終于喚了自家兒子一聲。

“把人帶上,我們走。”遲筱穗說。

“媽!”

“我不想再呆在這兒了……帶我走。”

安儒秋心中憤然,但見自家母親此時狀态似乎不對,一時也不敢再說什麽。

他走到張期甚身邊,本來因為安兆浔的命令,已經有四個人走過去,打算控制張期甚了,這會兒那四人見夫人開口,也老老實實的放張期甚走到他們身邊,安儒秋更是再那之後伸手抓過遲筱穗所在輪椅的椅背,推着輪椅打算離開。

“慢着!您就這麽走了?”

正在此時,原本還一副已經被剛才那幅劍拔弩張的模樣,吓得躲安兆浔身後了的潘銀春又露出半張臉來。

遲筱穗偏頭,說道:“你還想怎樣?”

潘銀春說:“夫人今天從這「寒霜闕」出去,以後可就不是「寒霜闕」的女主人了,這「寒霜闕」的一切,也都将跟夫人您無關了,那這屬于「寒霜闕」的東西,夫人您是不是也應該留下啊?”

東西?她本來就連行李都不打算收了,還要留下什麽東西?

這一身首飾發飾?還是她座下的輪椅?難不成還要把她這一身都扒光了,才算是淨身出戶嗎?!

安儒秋本來就忍到了極限,聽到這句,終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手狠狠一巴掌向潘銀春揮了過去,用了他幾乎十足十的力氣!

“你夠了!你這惡毒的女人!”

潘銀春沒想到自己半邊身子躲在安兆浔身後,安儒秋都敢不怕誤傷的揮巴掌就打。

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力氣更是大得一下将她扇出一米多遠,整個腦袋更是好像有「嗡嗡」聲在腦子裏回蕩。

疼是真疼啊……這哪裏是一巴掌?這簡直就像是一悶棍,怕是被打出腦震蕩都并不奇怪。

潘銀春整個人都傻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之後,眼眶中生理性的淚水已經落個不停。

“銀春。”

安兆浔見了,第一個反應就是把潘銀春扶起來。

潘銀春眼淚掉個不停,想停都停不下來。她眼睛又瞥了一眼安儒秋,對上的還是那張氣急敗壞,像是随時都可能再沖上來給她一巴掌的男人的面孔,頓時吓得她又忍不住往安兆浔的懷裏縮。

安兆浔這可心疼壞了,再看一眼被自家兒子護着的遲筱穗,只覺得這張在自家兒子面前「裝柔弱裝可憐」的面孔前所未有的面目可憎!

他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憤然對他手下的那幾個人命令道:“還等着看什麽?新夫人說的話都不管用是不是?還不把這賤女人給我扒了?!”

遲筱穗:“!”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那什麽……我沒想逃跑……你那窗戶實在太矮了,我就想看看星星來着!然後就從窗戶上掉下來了……”

“啊!!噢唔!別……別扯……脫臼了……又脫臼了……手……放開……”

“啊!!別別別……咱輕點……輕點兒成不……哦!!”

“額!!”

小赤……額……關掉……

小赤:“你這下章這是什麽戲份啊?這什麽動靜?”

蕭言瑾:“嘻嘻……反正不會少兒不宜。而且對象是尤朦,能有什麽?”

小赤:“行吧……”

蕭言瑾:“不過話說回來,我跟尤朦在這邊兒折騰,你把張期甚給我弄哪兒去了?”

小赤:“哦!在「寒霜闕」呢!”

蕭言瑾:“「寒霜闕」那邊有他什麽戲份?沒他也照樣打起來,換個誰都一樣,你為什麽沒讓他來英雄救「美」,從那五個「寒霜闕」的爪牙中把我救出來,反而讓他去了「寒霜闕」客串?他在那裏有什麽存在意義?”

小赤:“怎麽沒有?「奸夫」的戲份也是很重要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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