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092章

一周後, 海市藏鋒酒閣。

車子駛入了地下負二層的停車場,在經過嚴格的身份信息核對後,才由專門的保安指引到了對應的停車位上。

時洲環顧着四周牆面上的裝飾, 心生感嘆, “這家酒店的老板是誰啊?停車場都設計得那麽富麗堂皇。”

真是夠有情調和財氣。

盛言聞從容地将車子倒入車位, 和他解釋, “還記不記得《亂世》開拍前我們偶遇的那家酒店?”

時洲點點頭,當然記得。

那時,華域的藝人部部長徐傑被宋明宴收買, 将他‘哄騙’去了那場特殊酒局, 前後經歷過兩次, 時洲想要忘記都難。

唯一慶幸的是, ‘重刷’經歷的他終于明白——當年在他被下藥後伸出援手的人是盛言聞。

盛言聞繼續說, “宋明宴和其他投資商在酒桌上的錄音外洩後, 又有員工趁機透露了監控視頻給媒體換錢。”

“這幕後的老板是個聰明人,知道那家酒店可能不再被客戶們信任……”

于是,複制黏貼地設計了這家藏鋒酒店。

只不過在服務人員的篩選上、在餐廳的保密措施上作為更為嚴苛的升級。

盛家在這兒本就是頂尖級別的會員,考慮到了盛言聞和時洲目前的人氣和關系,溫如蘭才做主将這回見面安排在了藏鋒酒店。

盛言聞将車子熄火, 看了眼時間,“走吧,爸媽他們應該到了。”

時洲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鴨舌帽,“那我就不戴了?”

“嗯。”

盛言聞指了指他的口罩,笑道, “待會兒進門還有侍者迎接, 要是你怕被人認出來,那口罩先戴着, 等快進包廂了再摘下。”

“好。”

話落,盛言聞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時洲見此,幹脆戴好口罩先下車活動了一下手腳。

與此同時,一輛白色豪車駛入,停在了他們斜對面的車庫裏。

前排的車門打開,走出了三位體格健壯的男人。

即便穿着統一的制服,但也不妨礙人想象到那藏在布料下的誇張肌肉,看着就是進行過統一培訓的貼身保镖。

時洲沒由來地冒出這個想法,目光不自覺地瞥向了離得近的一人。

從副駕駛位下來的西裝保镖長相很普通,只是那雙微眯着的、倒三角的眼睛讓人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還沒等時洲細想,接完電話的盛言聞就開了口,“洲洲,我們進去吧。”

“好。”

時洲的注意力當即挪了回來。

盛言聞靠近他伸手示意,哪知時洲并沒有向往常一樣牽住他的手,而是用指尖在他的手心裏勾了勾。

“這裏不牽手了。”

分明說着拒絕的話,但因為這個舉動游離出了一絲勾人。

盛言聞心緒微飄,“嗯?”

“萬一被侍者認出來了怎麽辦?再說了第一次見父母,牽着手去總有點……”

時洲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意思,“太孩子氣?顯得不成熟。”

盛言聞輕笑一聲。

時洲湊近,“笑什麽?”

“我們在長輩面前本來就是小孩,你想成熟到哪裏去?”盛言聞沒有勉強他牽手,“時洲小朋友,你可得緊跟我了,別走丢。”

才說要顯得成熟,這會兒就喊他小朋友。

時洲聽見戀人的調侃,哼唧,“走不丢的,賴上你了!”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往電梯廳走去。

斜對面的車窗在他們走後落了下來,裏面彌漫聚集的煙霧争先恐後地從車窗裏逃了出來。

半分鐘後,等待煙味稍稍散去,才露出後座人的面容——

對方看上去得有四五十歲的年紀,狹長的眸中透出一股不好招惹的邪氣,他的嘴裏含着一根還在染着的粗雪茄,嘴右側連帶着脖頸處有着一道十分明顯的疤痕。

不能想象出當初造成時的致命傷害,如今給他的臉更添了一份駭人的威脅感。

男人深吸了一口雪茄,這才用沙沙的嗓音問,“他人呢?到了嗎?”

倒三角眼的保镖回複,“家主,趙先生已經在包廂裏等着您了,我們随時可以上去。”

被稱為‘家主’的中年男人微微颔首,将還沒吸完的高昂雪茄随手丢在了地上。

倒三角眼的保镖見此,一點兒也不痛心地踩了踩煙頭,将其踢進了車底,這才畢恭畢敬地給他開了車門。

--

盛言聞和時洲進入電梯廳,很快就有專門的侍者迎了上來。

侍者在看見盛言聞的面容後,眼中一瞬爆發出的驚嘆,随即又端出職業侍者才有的面貌,“兩位先生好,請問預定的是什麽包廂?”

盛言聞淡然回答,“臨溪間。”

侍者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微微彎腰帶領着他們進了電梯,“在五樓,請跟我來。”

藏鋒酒閣的裝修維持了原先的風格,鎏金浮雕的裝飾鑲在兩側的走廊,每個幾步就能看見純天然的檀木裝飾,暗香彌漫浮動。

侍者在一個拐彎處停了下來,她指了指走廊盡頭的包廂,“盛先生,那邊就是包廂,有需要随時可以按桌上的服務鈴。”

“好的。”

盛言聞簡略應答,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侍者沖他們禮節性地點頭,轉身拐回去後才在無人處露出了自己死死壓抑的激動——

天吶!天吶!天吶!

這不是在做夢吧!自己剛剛這是接待了誰?

最近,侍者小樓追《亂世》追得正起勁,上班之外的空閑時間幾乎都泡在了微博上。

和其他追劇狂熱的粉絲們一樣,她也深陷在了追妄和盛世的絕美愛情裏不可自拔!

小樓一直都知道,自己工作的酒閣經常會有明星光顧,但她沒想到今天居然撞大運接待了聞哥!

還有邊上那個戴口罩的小可愛!洲寶,你別以為這樣子麻麻就認不出你了嗚嗚嗚!

盛世一起吃飯欸!在談了!在談了!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臨溪間裏不久前還進了一對中年夫婦?我去!聞哥和洲寶這不會是見家長了吧!

侍者小樓越想越激動,握成拳頭的手正因為激動而輕砸着電梯間的門板,一時間覺得難熬又興奮——

嗚嗚嗚該死的工作保密協議!

啊啊啊盛世小情侶甜美的愛情秘密就由她來守護了!

此刻,站在包廂外的時洲完全不知道侍者快要蹦跶上天的心情。

他看着緊閉的包廂門,久違的緊張感湧了上來。

盛言聞正準備推門,結果就被身側的戀人輕聲拉扯住了,“言聞,你、你等一下。”

“怎麽了?”

盛言聞側頭看去,捕捉住了時洲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安和局促。

反應過來的他主動牽住了戀人的手,用玩笑的方式調節對方的情緒,“說好的不緊張呢?”

“沒緊張。”

時洲否認,但是說得很小聲,“我只是、只是有點不适應。”

他太久沒見過盛世夫婦了,回想起記憶中的第一次‘見家長’,是在兩人決定領證前。

那時的盛氏夫婦早知道了他們兩個孩子的關系,也看見了盛言聞在時洲車禍後的痛苦煎熬,于是也把時洲視為了另外一個兒子看待。

但這回的他們才交往沒多久呢,情況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盛言聞摘下時洲的口罩吻了吻。

淺嘗辄止的吻太過溫柔,讓時洲忍不住想要繼續粘上去,可他想起包廂內坐着的兩位大家長,立刻止住了這點缱绻念頭。

盛言聞用指腹蹭了蹭他的唇,繼而十指緊扣,“洲洲,別怕,我已經和我爸媽說清楚了,如果不是百分百地肯定這次見面的結果,我不會把你帶到他們面前。”

盛言聞不想讓父母勉強接受自己的性取向,但同樣也不會讓戀人在父母面前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在這場見面前,他就已經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并且得到了長輩們的認同。

或許是盛言聞的眼神太過堅定,給足了時洲想要的安全感,他心尖的那點緊張感迅速消滅,繼而幻化出了無窮無盡的勇氣。

盛言聞湊到他的耳邊,以輕吻作為鼓勵,“寶貝,自信點,你最讨人喜歡了。”

時洲笑出聲,不由晃了晃兩人緊扣的手,“好,那我們快進去吧,別讓爸媽久等了。”

盛言聞見他又下意識地喊了‘爸媽’,眸底笑意濃了些,敲了敲門後推了進。

包廂裏暖氣正盛。

正在交談的中年夫婦聽見動靜後,默契地停下對話,朝着門口看去。

盛言聞牽引着時洲進入包廂,将門關緊後,這才正式開口,“爸,媽,這位是時洲,也是我正在交往中的戀人。”

戀人兩字說得坦誠又堅定,在承認時洲身份這件事情上,盛言聞做得毫不含糊。

要不是顧慮着兩人的交往時間還太短,怕時洲本人不适應,盛言聞還想着用‘愛人’這詞來更明确地稱呼。

盛言聞的這份斷然,暗中給了盛叢雲和溫如蘭不小的殺傷力。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看懂了對方的想法——

盛言聞從小就是這樣,面對自己認定的選擇從來沒有反悔的時候。

原先只是聽他坦誠性取向和戀情,夫婦兩人還存着一絲疑慮。

如今看見他帶着時洲來見面,又這般信誓旦旦的介紹,恐怕對這段感情是想得再清楚不過、再認真不過了!

“來了啊。”

溫如蘭起身,目光不自覺地被兩人相牽着的手吸引。

時洲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的視線停留,迅速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縮回了爪。

兩人在包廂門口逗留的一小會兒,盛言聞就鑽空子和他牽了手,時洲平日習慣了這樣的接觸,一時半會兒居然忘了拒絕。

結果倒好,進門就被家長抓了個正着。

時洲不好意思地紅了耳垂,但還是禮貌地打招呼,“盛董、溫老師好,我是時洲。”

沒有上來就喊伯父伯母拉關系,但這兩聲稱呼也很合适。

溫如蘭婚後一直專注在舞蹈領域,雖然她在學生們面前能被喊一聲老師,但由着盛氏財權和丈夫的緣故,出門在外的她大都只能聽見‘盛夫人’。

雖然溫如蘭并不在意這些小小稱謂,但時洲這一聲乖乖巧巧的老師,還是落在了她的心坎上,“欸,小洲,你們快坐吧。”

盛叢雲沒急着說話,只是配合妻子點了點頭。

盛言聞先安排時洲坐了下來,這才不着痕跡地挪了挪椅子的距離,和自家戀人貼得更近了些。

時洲察覺到這點,勾了勾唇。

盛言聞立刻也回了一個笑容,借着桌邊的掩飾又攏了攏戀人偏涼的手。

——別怕,有我在。

——嗯。

溫如蘭以往還不明白網上說得‘眼神拉絲’是什麽意思,現下看見兩個孩子暗戳戳的對視,終于有些明白了。

為了支持兒子的事業,溫如蘭一集集不落地追着近期大爆的《亂世》。

或許是受到了戲內角色的影響,溫如蘭在時洲的第一面就莫名湧上了母愛,她見時洲真人比電視上還要瘦不少,幹脆将電子菜單遞了過去——

“我和爸來得早些,先點了一些這家的特色菜,小洲,你們再看看要吃些什麽?”

說着說着,就把自家親兒子的名字給漏了。

盛言聞暗笑着不介意,拿起電子菜單和時洲一起商量,“看看,要不要再加點什麽?”

時洲雖然挑食,但也分場合,“沒事,我都可以。”

盛言聞知道他這是在故作矜持,仔細瞧了兩眼後才開口,“巧了,都是你愛吃的。”

時洲追去目光,發現提早下單的菜色确實都是他慣愛吃的。

心知肚明的溫如蘭小飲了一口溫水,盯着兩個孩子越看越有滋味——

其實,這些菜色都是盛言聞提前囑咐過她的。

當初,溫如蘭接到盛言聞要學做菜的電話就覺得蹊跷,如今秘密徹底揭開。

自家兒子果然是為了時洲才倒騰要下廚房,這倆孩子就是在劇組培養出感情了!

盛言聞又添了兩道菜色,才聽見主位上的盛叢雲問,“要喝點什麽嗎?酒?”

這話是看着時洲,刻意問的。

盛叢雲做慣了領導者的位置,對家裏的兩個兒子的要求算得上嚴苛,眼下他沒有刻意收斂氣場。

盛言聞和溫如蘭面色微變,內心都有些怕盛叢雲吓到了時洲。

時洲對上盛叢雲的注視,從容又禮貌地回答,“言聞對酒精過敏,我聽說他說過盛董和溫老師都喜歡喝茶,要不,我們就點些茶水?”

“也好。”

應話的人是溫如蘭,說着,她還用埋怨的視線瞪了一下丈夫——

一句話問得這麽嚴肅,就不怕吓着人家孩子!

盛叢雲接收到妻子的視線,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他聽見時洲把盛言聞擺在了首位,回答同樣落落大方,眉眼間的嚴厲稍稍淡去。

“你們兩人有想過公開戀情嗎?我聽說,華域高層不允許藝人在上升期戀愛?”

時洲知道盛叢雲還是在問自己,繼續回答,“既然是認真談的,到了合适的時機自然要公開。”

“華域是不允許藝人談戀愛,但我和公司的合約也快到期了,說實話,我已經在考慮成立個人工作室了。”

盛言聞一怔,“你怎麽沒和我說過這事?盛娛……”

時洲笑着打斷盛言聞的未盡之意,“這不八字還沒一撇嗎?想要在娛樂圈站穩腳跟還是得靠自己的實力和作品,我想等确認了再告訴你。”

言下之意,他不想依靠着盛言聞上升地位。

盛叢雲喝了口水,掩蓋住眸底的滿意。

自從聽說了盛言聞和時洲的戀愛關系,他就暗中派人去打聽了時洲,得到的答案是——

時洲出道至今都專注于拍攝,一點兒不涉及那些混亂的娛樂圈關系,有且僅有的一次擦邊,還是因為趙彥青和宋明宴的牽連。

都說相由心生。

盛叢雲自覺看人很準,時洲和那些一心想要靠着床上關系走捷徑的小年輕是不一樣,心智通透又沉穩。

盛叢雲不是迂腐的性格,也沒必要學着其他父親棒打鴛鴦。

只要盛言聞和時洲都是抱着認真在一起的想法踏實走下去,能走到哪一步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如果真有進入婚姻的那一天,他自然會祝福。

在一番暗自思量後,盛叢雲撤銷了那點審視意味,飯桌上的氣氛自然就變得輕松了起來。

對于時洲來說,盛叢雲和溫如蘭早已經是自己的長輩,他摸透了對兩位該有的相處态度,所有的應答都很自如。

溫如蘭越看時洲越喜歡,最初聽見盛言聞性取向的那點錯愕感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反倒覺得自家兒子挑人的眼光挺好。

“原本怕外面的隐私不好,想讓言聞帶你回家吃飯的,但他怕我們初次見面,你會緊張就否決了這個提議。”

走到門口的溫如蘭有些遺憾,總覺得兩小時不到的飯局太短了,但她也充滿了期待——

“小洲,等下次有機會來家裏吃飯,阿姨聽說你喜歡杏仁露?到時候給你做杏仁奶酪嘗嘗?”

時洲望着她溫柔的目光,心尖不可避免地泛起暖意,“好。”

盛言聞見父母和時洲相處得來,高懸着的大石頭終于落回到了肚子裏,“爸,媽,我先送你們回停車場。”

盛叢雲颔首,“也好,讓時洲坐在這裏等等,遲點你們在一起走。”

要不然,他們四個人同時下樓,萬一被被餐客和侍者認出來,多少也會有些麻煩。

“好。”

時洲對着盛叢雲和溫如蘭道別後,目送着他們出了包廂門。

直到确認盛言聞等人進了電梯,時洲才戴上了新的口罩,跟着引路牌前往了同層的衛生間,結果就看見了一道還算熟悉的身影——

是晚餐前在停車場裏遇到的那位制服保镖。

對方的背影顯得很壯實寬闊,他的頭發被剃得聊勝于無,類似于光頭的腦袋在洗手臺的頂燈下照得有些亮。

再然後,時洲就注意到了後腦袋斜側的一條醜陋至極的疤痕。

“……”

一瞬間,腦海中的記憶炸開。

時洲及時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步伐下意識地拐到了右側的公用洗手臺,和那位保镖背對背地站着。

很快地,對方疾步離開。

等到腳步聲輕到再也聽不見,時洲才停下了裝模作樣的洗手動作。

存在于腦海中的系統感知到了時洲的情緒欺負,【洲寶,怎麽了?】

時洲望着早已沒有人影的方向,坦白,【我見過剛剛那個保镖。】

在地下停車場的第一眼就覺得眼熟,只是沒來得及想起來。

系統追問,【見過?飯前在停車場嗎?】

它作為最先進、最智能的系統,可以說是過目不忘。

時洲搖了搖頭,揪出記憶裏的一環,【不,我是說在《骨鑒》見過他,他是道具助理。】

如果說,平平無奇的面貌、倒三角眼的特征不能證明這是同一個人,那麽對方後腦勺斜側的疤痕肯定是最獨有的特征。

時洲記得有一回午休時,道具組的人就坐在他的不遠處聊天,話題就是新來的助理——

“哎喲,你們是不知道啊,小陳養長頭發就是為了遮後腦勺那條疤痕啊,可吓人了!我問他,他說是小時候在河邊耍時滑了一跤,磕在石頭尖上弄的,所幸撿回了一條命。”

“這人長得和瘦猴似的,能吃得消劇組的活嗎?”

“我跟你們說好了!人家小成是鄉下人,性子悶不愛說話,就是因為家裏窮,所以月三千的工資都肯幹!”

“咱們道具組現在缺人,他手腳又勤快,你們別把他給欺負跑了。”

“害,組長,瞧你說哪裏的話?我們怎麽會呢?”

當時的時洲對他們口中的道具助理沒什麽印象,後來有回收工時碰巧遇上——

對方正在收拾道具用品,散着的長發有點淩亂,但露出的、不能長發的醜陋疤痕讓他記憶猶新。

現在離《骨鑒》開機拍攝還有将近小半年的時間。

眼前這人一看就是身手不錯的職業保镖,怎麽會在短時間內瘦成那樣,還改頭換面得差點讓他認不出來。

“……”

時洲沉默蹙眉。

自從上回重新夢到《骨鑒》的車禍後,他一想起這部劇的相關內容,心跳就抑制不住地發慌發快。

手機振動聲響了起來。

時洲回神,接通電話,“喂,言聞。”

盛言聞隔着手機問,“洲洲,你在哪裏?”

時洲随手将紙巾丢在了垃圾桶內,往外走去,“洗手呢,馬上,在電梯口碰面吧?”

“好。”

電話挂斷。

時洲暫時不想再盛言聞面前流露出異樣,但直覺又感到不對勁,保險起見,他幹脆囑咐自己萬能的小系統。

【十五,幫我查一下這個人的身份信息,還有……他現在替誰在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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