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098章
轉眼就到了收網的時間。
攝像師們扛着各自的設備, 各自将鏡頭對準了每一位嘉賓。
起吊機咔呲咔呲地運作起來,放下去空蕩蕩的兩張大網運氣地遇上了魚群,收了個滿滿當當的爆網, 連本帶利地全部賺了翻倍。
一股海鮮的鹹鮮味游離在船內, 嘉賓興沖沖地按照漁民船長的指導開始劃分物品, 等到漁船駛進了收貨碼頭——
年紀和資歷最長的雅姐才代為買賣、收錢。
收貨碼頭在新區, 福利院的地址在老區,等到‘賺錢任務’結束,大家才選擇包車原路返回。
上車時, 時洲和已經在第一排落座的南嘉打了個照面。
短暫的眼神對視間, 一切盡在不言中。
有些事情, 查總歸是要查的, 只是再怎麽急切都要等到這期錄制結束, 要不然節目組人多眼雜的, 被人誤聽去了不好。
時洲沒有說話,走到最後一排坐下,盛言聞一如既往地挨着他。
轉場間隙,氛圍一貫比正式錄制的時候更加輕松,時洲将心思重新放回到了盛言聞的身上, 低問,“還暈着難受嗎?”
盛言聞回答,“沒事,吞了藥就好了不少。”
時洲見他面色有所恢複,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車子駛出了碼頭, 眨眼路程過半。
坐在斜對面的薄揚望着窗外整齊劃一的迎海別墅, 随口贊嘆,“這新區的海邊別墅區建得好啊, 天天吹海風舒服。”
負責開車的司機很熱情,瞧了一眼後視鏡介紹道,“這片別墅區建了十幾年了,剛開始那房價就炒到了天上。”
“能買得起這片地的買主大都是外地有錢人,海市啊、帝京啊,平常有節假日過來度度假的,裏面泳池啊、花園啊一應俱全,走幾步路還有私家沙灘……”
時洲和盛言聞肩貼着肩,聽見司機的介紹後偷笑道,“何止啊,各種果樹花樹都栽滿了。”
小時候他和鹿然還偷來過一回,因為攢得三塊零花錢不夠在水果攤裏‘豪橫’,只能悄咪咪在這些有錢人瞧不上的果樹上換一些吃的。
盛言聞低笑,抵在時洲的耳畔低聲反駁,“其實裏面也沒司機那麽好,迎着海建別墅,刮風下雨就糟糕,只是偶爾度假但長期不打理,房子就潮得不像話。”
“嗯?”
時洲看了過去,用蹙眉代替問話。
盛言聞實話實說,“不怕你笑話,爸媽當年就是司機口中的‘有錢人’之一。”
時洲一驚,“盛家在這裏有房子?”
“嗯,我小時候來玩過兩三回,後來……”盛言聞眸光微晃,改口,“後來這房子怎麽處置得不清楚。
要不是看見別墅區的大門覺得眼熟,他險些就要忘記這回事了。
倒不是盛言聞凡爾賽,盛家一直以來財大氣粗,以往假期出門游玩的住宿地最不缺的就是自家房子,或者住自家投資的星級酒店。
盛言聞伸手去勾時洲細長的手指,默默摩挲把玩着,“要是知道你在這裏長大,當年我就應該多來幾趟,說不定我們能更早認識。”
時洲心尖泛起一抹微妙,口中卻說,“哪裏能那麽容易認識?阿嫲不讓我們這些小孩子随便出福利院,怕出事。”
除了抓青蟹,那就是每月中旬去碼頭采購海貨,那也都是聽話的小朋友才能跟着出門逛逛。
“會的。”
盛言聞堅持自己的看法,他趁着前排座椅的遮擋,唇側輕輕觸上時洲的耳朵。
“有緣分的人,總該遇見的,就比如我和你。”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激起的酥麻一路延伸,攪弄得心潭漣漪。
時洲瞥見兩人款式一致的婚戒,欣喜地反握住戀人的手,“嗯,總該遇見的。”
就像是什麽都還沒有經歷的他穿越到了五年後,照樣會在相處中對盛言聞心動、産生難以割舍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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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了福利院的門口,直播重新開始。
衆位嘉賓各自抽簽帶着八位小朋友聊天玩樂,最後才将賺來的錢合在一塊上交,節目組按照約定翻倍了愛心基金全權交給了崔院長。
三個小時後,最後一期的錄制任務總算結束。
盛言聞趁着時洲備采的空隙,獨自一人前往了院長辦公室。
敲門聲響起。
正在填寫資料的院長擡頭,看見盛言聞的那一剎那有些詫異。
盛言聞站在門口,低聲詢問,“院長,方便和您單獨聊聊嗎?”
院長早已經從時洲的口中确認了盛言聞的身份,連忙接話,“盛先生啊,當然方便。”
沒有了錄音耳麥的禁锢,盛言聞也沒繞彎子,“院長,洲洲算是您帶大的,如今我是他的伴侶,您對我不用太疏離了,喊名字就行。”
院長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小洲和你說了?”
盛言聞颔首,說話的态度依舊禮貌,“嗯,我前兩天剛知道的。”
院長不疑有他,關起門來說話,“小洲呢?你要不要喝點什麽?”
“小洲還在備采,我沒告訴他就上來找您了。”
盛言聞簡單解釋,表明自己的來意,“院長,有些事情洲洲沒有細說,我怕觸及了他心底的傷疤沒有直接問……”
可他實在很想了解愛人的過往,所以才不請自來。
院長聽懂盛言聞的未盡之言,示意他坐下,“小洲這孩子,是個可憐的。”
盛言聞微微蹙眉,等待着院長接下來的陳述。
“當年,我剛從上一任的院長手裏接管了福利院,小洲算是我親自接手的第一個孩子吧。”
“六歲不到的孩子,背着個小書包、手裏抱着一個空空的杏仁露的瓶子就被警方帶過來了。”
“警方告訴我,小洲的外公外婆早就沒了,他舅是個賭鬼,輸錢後的高利貸全都是拿親姐的名義借的,至于親生父親一直不清楚去向,小洲媽媽生前也不對任何人提及……”
時洲的親生母親在生前打着三份工,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人拉扯孩子本就不容易,何況遇上個不争氣的弟弟,輸了錢喝了酒就三天兩頭鬧。
母子倆人被讨債鬼逼得走投無路,連父母唯一留下的小房子都拿出來抵債了。
有時候,弦繃到一定程度就斷了。
“小洲媽媽是跳橋沒的,她給小洲的書包裏裝着孩子的身份資料,還有五十八塊五毛錢,應該是她最後的積蓄了。”
再苦再難的生活,咬咬牙就能挺過去,可實在挺不過去呢?
“……”
盛言聞說不上話,從未有過的酸澀感堵在他的心頭難消。
“小洲媽媽離開前,騙小洲坐在店門口等着,他一直從白天等到晚上。”
“頭一天晚上店主前就覺得不對勁了,但小洲警惕性強,沒等她上前就怯生生地就抱着瓶子跑遠了……”
院長抹了抹眼淚,無比唏噓,“真不知道那麽小的孩子自己一個人是在哪裏過夜的。”
“第二天店還沒開門,他又坐在了小階梯上等,店主開始以為是故意丢養,所以才選擇報了警。”
和其他小孩子不一樣,時洲進了福利院後一直安安靜靜的,不哭也不鬧,就抱着個空瓶子坐在角落裏。
“我嘗試和他交流,問他為什麽要拿着一個飲料瓶不丢。”
院長晦澀地頓了頓,依然記得當年那番讓她心疼無比的話。
——媽媽說等我把瓶子裏的杏仁露喝完,她就來帶我回家。
——空瓶子不能丢,萬一媽媽不要我了怎麽辦?
“後、後來呢?”
盛言聞下意識地追問,才發現自己的聲線早在不知不覺間浸上了濕意。
“後來啊,小洲自己就知道了,再也沒有追問過他媽媽為什麽不來接他。”院長唏噓不已。
進了福利院的孩子懂得都多,時洲一直就不愛講話,吃飯睡覺都喜歡縮在角落。
“他從小就長得水靈好看,又沒身體和智力上的缺陷,按理來說,應該是很容易找到新的領養家庭的,但我瞧出他壓根不樂意,甚至還故意養長頭發遮臉。”
曾經的時洲不說,院長也猜得出,他還期盼着自己的家人還能來接他,所以一直不願意和陌生的所謂的‘養父母’離開。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在福利院裏待的日子長了,時洲自己也就明白了——
不要他的人,永遠都不要他了。
“後來,小洲願意跟着時氏夫婦走,我比誰都覺得意外,這養了六七年,我早把他當自家孩子看待了,所以私下偷偷問過他——這回為什麽願意被領養。”
盛言聞低問,“洲洲怎麽說?”
院長看着盛言聞,一字一句,“小洲說,願意領養他的那麽多人裏,她最像自己的媽媽。”
樓可芩給時洲的第一眼,最像他記憶中的親生母親,所以他願意信任對方所言都是真心的。
盛言聞不着痕跡地攥緊了拳頭,心髒抽痛更盛。
院長語氣複雜,“小洲被領養的那一陣子,正是我們福利院資金最拮據的時候。”
年紀小的孩子不懂,但時洲懂事。
他知道省下自己一口飯,再有時氏夫婦愛心捐贈的領養善款,院裏就能緩過來一陣。
“我瞧着時氏夫婦都是知書達理的溫和性子,交上來的領養條件挺不錯的,他們還說要帶小洲去國外生活。”
院長送走每一個孩子的初衷,都是希望他們能過上正常人的安穩日子,時氏夫婦的領養條件在她看來已經是上等了。
“小洲出國後還給我打過兩次跨國電話,前三四年也能收到他寄來的信件,再後來就沒有聯系了……”
院長平靜回憶着,言語間沒有半點埋怨,“我知道他好,心裏就開心。”
盛言聞看清院長眸底的光亮,沒有多說。
誰能想到呢?
樓可芩會透過時洲去懷念另外一位已經逝去的孩子,還以愛之名在他成長的道路上施加各種壓力。
盛言聞忍着酸澀和複雜,改變話題,“院長,你有洲洲小時候的照片嗎?我想看看。”
院長回答,“有幾張的,但去年福利院重新裝修後,很多照片相冊都被我帶回去了,我們先加個微信,等過段時間我回老房子找出來給你看。”
盛言聞點點頭,“好,那麻煩院長了。”
“不麻煩。”
兩人順利交換了微信。
盛言聞估算着時洲備采快結束了,禮貌示意後正準備離開。
“言聞,等一下。”
“嗯?”
院長擡頭對上盛言聞的視線,略微遲疑了兩秒,“說句心裏話,這些年我帶過那麽多孩子,看得比大多數人都看得明白。”
像時洲這樣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他們打從心底對身世和家庭都有一定的自卑心理。”
“小洲這孩子打小心思就細膩,很多話藏在心底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說的,要是你們以後鬧了矛盾,千萬別和他鬧冷戰。”
盛言聞看出院長對時洲的真心關切,微笑以應,“院長,你放心,我明白的。”
院長識人無數,瞧着盛言聞不像是個花花腸子,她微微定心,“就當是我偏心自家孩子,盛先生,請你一定好好對他。”
盛言聞毫不猶豫地接話,“會的,這次錄制比較突然,等到春節假期有空,我帶洲洲來給您拜年。”
聽見盛言聞默契說出和時洲類似的話,院長笑了笑。
“好。”
…
盛言聞回到一樓時,發現備采結束的時洲正在走廊上觀望。
四目相對,兩人同步朝着對方疾步而去。
“言聞,你這是去哪裏了?我找了你好半天,我和你說……”靠近的時洲沒等口中的話說完,就被盛言聞攔腰摟緊了走廊邊上的一間活動小教室。
啪嗒!
房間門利落上鎖。
盛言聞單手就将時洲抱上了一張小課桌,然後以從未有過的力度牢牢抱了上去。
“……”
時洲慢了好幾秒,才從突如其來的擁抱中回過神。
他擡手觸上了戀人緊繃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撫着,“言聞,你、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想抱抱你。”
盛言聞聲線裏壓着一絲不明顯的顫抖,擁抱的力度卻沒放松,“洲洲。”
時洲縮在他的懷中沒掙紮,“嗯?”
盛言聞偏頭又喊,“洲洲。”
時洲聽出他孩子氣的執拗,“我在呢。”
盛言聞沒說話,只是陷在院長的回憶中出不來,他以往不會去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可現在沒由來地想要見一見小時候的愛人——
無論是在臺階上孤零零等待的時洲,還是抱着空瓶子縮在角落的時洲,又或者長發遮面的時洲。
一切成長路上的時洲,他都想要見到。
在福利院的短短三日,時洲把為數不多的關于童年的好回憶都分享了給他,卻對那些痛苦和不安只字不提。
就像異國的那兩年,明明被養父母‘壓迫’得難以抽身、臨近絕望,卻不願意和忙于拍戲的他傾訴一絲一毫的煎熬。
時洲越是這樣,盛言聞就越心疼。
盛言聞覺得喉嚨難以遏制地哽咽了一聲,輕卻堅定,“洲洲,以後有我了。”
兩人相識五六年,情啊愛呀的話他們早已經說了很多很多,但第一次像這般——
夾雜着難以消弭的心疼,千言萬語都落為這句最簡單的承諾。
時洲終究還是猜到了盛言聞‘情緒化’的原因,眼眶莫名跟着發酸,“我知道。”
我一直有你呀。
時洲曾經暗中思索過,如果真到了系統所說的時間節點,自己應該怎麽取舍?
如今,答案很了然——
時洲願意留在現在,和盛言聞攜手去過未知的人生,但他也願意回到五年前最開始的起點,真正去把握從相識到相愛的每一刻。
因為只要終點是盛言聞,他就能無畏無懼。
也不知道是誰的微信震動響了起來。
盛言聞終于松開時洲,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臉怎麽那麽燙?”
時洲哼聲埋怨,“是你抱得太緊了,喘不過氣。”
盛言聞沉重的心情終于破開一絲輕快,“那剛剛不掙紮,還任由我抱着?”
時洲反過來吻了他一口,坦然又勾人,“我想被我老公這樣抱着,不行嗎?”
“行。”
盛言聞撫摸了一下他的胎記,“我家洲洲想怎麽樣都可以。”
微信的來電震動停下,沒幾秒又傳來了消息提醒。
時洲拿出手機才發現是南嘉發來的,未能及時接通的電話下留了一條文字,透着彼此才知道的隐秘。
——時洲,我還有個推不掉的舞臺通告要馬上趕飛機離開了,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盛言聞沒有窺視時洲的微信屏幕,只是後撤半步打開門鎖,“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得去機場。”
時洲從桌子上跳下來,主動提及,“南嘉發來的消息。言聞,等今晚到家後,我正好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好。”
…
十點剛過,飛機準時在海市機場落地。
盛言聞和時洲上回是自駕前來的,私家車還停在負二層,憨憨和其他工作人員包車回市區,離開前特意交代。
“洲哥,安姐說元旦前後都沒有通告,讓你好好休息!《游戲人生》節目組五號要舉辦游輪殺青宴,提前一天我們再和你對接。”
“好。”
時洲揮手和自家團隊告別,跟着盛言聞回到了車中,車門一關,又是兩個人的獨處空間。
時洲如釋重負地嘆了一聲,“總算沒外人了。”
下一秒,盛言聞的手機就傳來了文件資料,他看清附帶的內容文字,神色驟然變得嚴肅起來,“洲洲,你等一下。”
時洲瞧見戀人的神色,不打攪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腦海中的系統也在這個時間點上線,【洲寶,我已經查到李達和他幕後雇主的消息了!】
李達,就是當年《骨鑒》道具組的實習助理,在劇組的化名是李一石。
時洲立刻重視起來,【嗯,你說。】
很快地,虛拟面板上就多出了一疊資料,為了方便時洲在短時間內徹底了解,系統盡職盡責地開啓了解說。
【洲寶,李達六年前從海外的地下黑拳管被人花錢‘贖’出後,沒多久就去考了職業保镖的資格證,但奇怪的是,他的資料并沒有輸入到任何一家安保公司。】
所以,系統五天前才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找到全部的相關資料。
【長時間深入追蹤後,我發現他的‘工作’信息轉了好幾次,像是故意的,最後才出現了一個叫‘賽奧’的華裔身邊。】
系統通過公共場合監控的面貌截圖,高清化後和資料庫的比對發現——
這位叫‘賽奧’的華裔的中文名是秦易。
秦易?
時洲盯着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随即聽見系統補充,【洲寶,我暫時沒辦法确定李達出現在《骨鑒》劇組和秦易有沒有關系,但我發現秦易和趙彥青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關系。】
“趙彥青?”
時洲看着這個陌生又聽着耳熟的名字,下意識地低喃了出來。
話音落地,盛言聞就看了過來,“洲洲,你知道了?”
時洲的思緒拉扯回來,“什麽?”
“趙彥青。”
盛言聞重提這個名字,幹脆将剛剛拿到手的調查資料遞給他看。
“我想着你的記憶還沒完全恢複,應該不太記得趙彥青這號人物。”
盛言聞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将當年和趙彥青相關的事情大致說給時洲聽——
宋明宴利用趙彥青對時洲下套的酒局、趙彥青對時洲的龌龊心思,以及趙彥青砸錢虧本的影視項目,樁樁件件。
時洲聽見盛言聞的提醒,漸漸反應過來。
穿越至今,他沒和趙彥青有過正式交鋒,唯一的印象就是查找當年‘酒局風波’的新聞上看見過,怪不得這名字給他陌生又眼熟的感覺。
時洲重新低頭看起手機屏幕,意外發現盛言聞調查到的內容和系統給予的相差無幾。
“言聞,你覺得《骨鑒》的車禍是趙彥青對我的意外報複?李達是他雇來的?”
盛言聞微微搖頭,以直覺說,“比起空有花花心腸的趙彥青,還有一人更值得懷疑。”
時洲領悟,“秦易?”
盛言聞不否認,“是,趙彥青是被下半身控制的投資商,專門靠資源包養情人。”
“當年投資連虧幾個億,還被我偷查出稅務上的問題,前後糟心事連在一塊,眼看着都到了要破産清算的地步。”
他頓了頓,在三岔路口轉彎,“反觀這個秦易在國外的影視投資圈裏混得風生水起,但在國外沒有一點兒水花,你不覺得奇怪?”
時洲想起資料上的籠統內容,“秦易在國外待了少說有十五六年了?如果他有心隐藏,再往前的資料能查到嗎?”
當年網絡消息沒現在那麽發達,就算是系統要查,恐怕都還要費一些功夫。
盛言聞看了他一眼,斷定,“有人會知道的。”
時洲好奇,“誰?”
盛言聞微微勾唇,加快車速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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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盛家書房。
穿着睡衣的溫如蘭将水送了進來,隐隐擔心,“言聞、小洲,大晚上的怎麽跑來了?沒出什麽事吧。”
“沒,就是有個影視項目,孩子們來問問。”盛叢雲接過妻子遞來的溫水,給出一個稍顯心安飯理由。
“你明天不是要去舞蹈大賽當評委嗎?早點睡吧。”
溫如蘭明知道是借口,但還是壓下了疑問,微微示意後離開了書房。
既然孩子不方便直說,她就暫時不打聽,只要不給他們添麻煩就好了。
房間門被重新合上。
盛叢雲眉眼間的嚴肅一瞬攀升,示意盛言聞和時洲坐下聊天,“你們剛剛說得是真的?當年小洲劇組的車禍是人為?”
盛言聞回答,“還不能完全确定,只是深入調查後發現很多事情太巧合了。”
盛叢雲眉心隆起,直言不諱,“我知道你們說的這個秦易,比我小了沒幾歲,以前在圈子裏也算個狠角色。”
盛叢雲接管北鬥影視将近三十年,對華娛圈幕後的人物了解甚多。
“你們知道二三十年前,除了北鬥影視,還有哪家影視資本在圈子裏吃得開嗎?”
時洲和盛言聞對視一眼,不太清楚。
他們的年齡就擺在這裏,哪裏能事事都掌握?
盛叢雲也沒打算從兩個孩子的口中得到答案,告知,“皓龍影視資本。”
“雖然這家明面上的法人寫着趙隆豐的名字,但幕後真正掌控管事的人是秦易。”
“……”
話音落地,時洲的臉色跟着一變。
他的腦海中頓時冒出南嘉不久前的懇求——
“時洲,我想請你們幫我查個人!”
“當年皓龍影視資本的執行董事,當初晝哥和我姐的經紀公司是挂名在皓龍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