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4章
遮光窗簾被盛言聞輕巧合上, 房間頓時陷入一片好睡的昏沉。
時洲看清盛言聞神情中的疲憊,趁機挪威給他留出空間,“過來, 你躺着陪我聊聊天。”
盛言聞怕打擾時洲休息恢複, 原本想要拒絕, 但轉頭對上他軟乎乎的視線, 理性終于還是被感性所取代。
或許是發着燒的緣故,時洲沒了以往的冷感,抱着頗有些暖意, “頭還暈不暈?”
“嗯, 有點。”
偶爾還會伴随着一抽一抽的刺痛。
時洲倒不至于難熬這點疼痛, 他主動往盛言聞的懷裏挨, 溫潤的指尖觸上硬硬的青色胡渣, 有些刺癢。
“看你急得, 胡渣子又冒出來了。”
盛言聞微微低頭,用微微發幹的唇吻了吻他的指尖,“在你沒醒之前,我哪裏有時間管這個?遲點等你睡着,我讓人送一下剃須刀刮幹淨。”
“沒事。”
時洲的指尖還流連在胡茬上, 甚至還揚起下颚抵着蹭了蹭,“我說了,你這樣也好看。”
不用多猜也知道,對方一定從自己出事後就沒合過眼。
盛言聞輕笑,瞥見時洲後頸側的紅痕淤青後, 嘴角的弧度極速落下, 連帶着眸光也充斥着複雜的冷意。
他伸手觸碰,格外小心翼翼, “還疼不疼?”
被擊出的淤青和胎記離得有些近,萬一換成別人去碰,時洲肯定要嫌惡且排斥地蹙眉,但如今觸摸的人是盛言聞——
料想中的疼意并沒有出現,反倒敏感生出一絲不着調的癢意。
時洲看見盛言聞臉上的心疼,反過來用自己獨有的方式安慰,“你多揉揉就不疼了。”
盛言聞神色緩和了不少,指尖輕柔的動作更不見停下,“洲洲,昨晚我睡下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會出門?”
“你睡着後沒多久,鄧少炀就來找我了。”
時洲暫時沒有睡意,任由大腦暈乎着回答,“嗯,我怕他吵醒你,所以關了門和他站在門口說的。”
時洲将兩人的對話簡要複述了一遍,“鄧少炀離開後,我想着找南嘉聊聊,結果走到一半就在小通道發現了李達的身影。”
“我之前看過李達的照片,對他的眼型特別熟悉,對視那瞬間我就知道是他,所以……”
時洲講到一半,就心虛地停了下來。
盛言聞将他的情緒看了個明白,“所以,你不等我醒來、也不告訴我,就獨自一人追上去了?知不知道什麽叫危險?”
“……我告訴了你的。”時洲小聲辯解,聽上去實在不像有底氣的樣子。
如今想來李達明顯是在釣魚,而他在一時沖動下也上鈎了。
“我追到一半就反應過來不對勁了,打算跑回來找你從長計議的,就、就是沒來得及躲開就被他從身後禁锢了。”
時洲回想起李達的招式力度,現在都覺得發憷。
等到這次事情結束,他抽空肯定得鍛煉鍛煉、學學緝拿術防身。
“你剛說李達已經被警方當成嫌疑人暫時拘留了?”
時洲想起這事,轉而問起自己不了解的情況,“言聞,我掉船墜海後又發生了什麽?”
盛言聞略微思考了一下,從頭和他解釋,“無論是在溫泉小館還是在收官酒宴,我那一陣子總是覺得刺痛頭疼,腦子裏記憶更是亂糟糟得混成了一片。”
原本他以為,這是酒後過敏或者暈船導致的不良反應,如今想來應該是‘記憶融合’引起的症狀。
盛言聞回到船艙後的沉睡,更像是大腦機體自發的‘應急措施’,需要一個‘自我修複’的過程。
“後來我被手機的消息提示聲吵醒了,源源不斷,都是你傳來的微信消息。”
是圖片、是文字也是定位。
說起這事,盛言聞還覺得有些奇怪,“洲洲,那個時候你應該追着李達,或者已經和他發生了争鬥,怎麽還有功夫給我發定位消息?”
“……”
時洲沉默了兩秒,最終還是決定将系統的存在告知了盛言聞。
在一番長話短說後,盛言聞意外接受迅速,他都已經經歷過了‘記憶交錯、融合’這樣非常規可以解釋的事件,哪裏還會去詫異系統的出現?
自家戀人能多出這麽一個‘金手指’,關鍵時刻能起到作用挺不錯的。
“我追着定位消息跑出去後,正好遇到了出門的南嘉。”
兩人幾乎同時奪步跑到了時洲定位最終消失的甲板邊緣。
大概是系統在關鍵時刻的助力,游輪的警報聲徹底響起,原本在船頂三百六十度循環的轉向燈也定格在了時洲掉落的那片海域。
“把你救上來之後,我第一時間選擇了報警。”
盛言聞知道,李達肯定會選擇在靠岸後的第一時間逃走,甚至不等靠岸、只要臨近海岸就會想辦法跳海離開。
當務之急,不僅是要确保時洲的安危,還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李達。
時洲大半夜的突然墜海昏迷,一聽說有可能是人為,別說是嘉賓了,就連總導演周泉都恐慌到不行,立刻找召集人手配合。
盛言聞和随行醫生忙着照看時洲,章許溪、南嘉等男嘉賓自發負責在警方趕到之前搜尋李達。
“李達是個練家子,你們這樣搜尋也太冒險了,萬一他破罐子破摔發狠怎麽辦?”時洲聽見衆人的行動,心有餘悸。
盛言聞回過頭來也覺得自己考慮不周,但當時的他一心惦記着嗆水昏迷的時洲,哪裏還有心思去安排妥當其他事。
“好在男嘉賓裏有應哥在。”
盛言聞口中的‘應哥’,就是在《聞風》中跟他有過合作的演員應備,對方早年是軍校出身,這些年泡軍旅劇中,但私下沒荒廢這一身本事。
一對一,李達或許能占據上風,但應備加上其他人對付他一個,顯然還是勝券在握。
“李達被警方帶走後就是不認,具體情況可能要等你這位當事人醒後再詳細了解,常規的三天拘留時間,估計最遲明天警方就要派人來問情況了。”
警方辦案講究證據,在人證物證尚且不明确的情況下,李達只能拘留、不能判刑。
時洲深知這個道理,思緒有些遲緩地分析,“既然你敢在船上就對我動手,肯定事先排查過那個地方?”
“嗯,沒有監控。”
這艘小型游輪安裝的監控本來就少,聽靳松的意思,一直沒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唯一和當晚相關聯的,就是時洲最後急匆匆地跑向了走廊盡頭的小通道,然後就沒了任何可以佐證的畫面。
時洲沒說話,但細思極恐。
先把人擊暈,再丢掉海裏一了百了。
要不是有系統加持,要不是時洲一直以來就會游泳,要不是盛言聞等人趕到及時,恐怕換個人都得遭此厄難了。
“對了,李達拖拽我到甲板邊緣的時候,我摳拽了一下他的小臂,應該會留下一些痕跡……至少能證明我們當時肯定發生過争執?”
盛言聞眼色微變,“遲點我和靳松說一下這事,但單憑這點還不足以定罪。”
時洲也發愁,蹙眉。
盛言聞想到愛人剛剛經歷了一場大難,不願意讓他多費神,“洲洲,別操心了,好好休息,先把精力補回來。”
時洲的頭還暈得慌,可還是好奇,“言聞,你們怎麽把我救上來的?我差點以為我要死在海裏了。”
即便有船頂照明燈固定,但夜裏的可視範圍也不大,說起來,時洲在手腳冰涼、意識喪失前也有過瞬間的絕望念頭。
“……”
盛言聞聽見這話,摟在腰部的手明顯一重,他直視着時洲的雙眸,“我等不及其他人趕到就跳下去了。”
“你……”
時洲聽見這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答案,感動并着懼怕齊發,“你、你不要命了?太胡來了。”
盛言聞昨晚事發前的身體同樣不舒服,就算平時再有能力,但畢竟不是專業的救援人員,何況又在未知水域,怎麽能這麽冒險?
“要是救不了你……”盛言聞的手越收越緊,低頭窩在了時洲的肩膀上,“那還不如跟着你直接葬在那片海裏。”
盛言聞從不是會說假話、會誇大其詞的人,時洲感受到他這番話的份量,一時間五味雜陳。
“言聞,我……”
“時洲。”
盛言聞連名帶姓地喊斷他的勸阻,落在肩上的氣息都含着失而複得的顫栗,“以後別吓我了。”
無論是熱戀期《骨鑒》劇組的車禍,還是異國兩年後重新相愛後的墜海,這兩起意外都近乎扯斷了盛言聞的心弦。
盛言聞沒辦法去想象那種後果,那是比時洲不愛他還要來得更絕望的事。
“再也別吓我了,求你。”
從出生起就習慣了矜傲的盛言聞,在這一刻徹底将自己落在了塵埃裏。
時洲的心髒像是被無形之中的手攥緊,疼得近乎窒息,忽然間,他感到自己的肩頭多了些許溫熱濕意——
時洲一怔,想要查看時卻被盛言聞死死按住。
無奈又心疼之下,他只能伸手繞到戀人緊繃着發顫的後背,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安慰,“不會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再也不會了。”
“言聞。”
“……”
“別哭。”
兩人緊緊相擁着,誰也沒打斷這份意外之外的靜谧。
守了一夜的盛言聞的精力早已經超了負荷,竟就這樣摟抱着時洲睡了過去。
時洲聽見他綿延的呼吸聲,準備調換一個姿勢入睡,但盛言聞鎖在腰間的手在睡夢中沒放松,僅動了兩下就有了不安轉醒的趨勢。
“別動。”
“……”
時洲連忙頓住動作,難得像哄小孩地開口,“呼嚕呼嚕毛,你乖乖睡吧,我不動就是了。”
“嗯。”
下意識的回應聲裏透着一絲少有的乖巧。
時洲輕笑一聲,忽然覺得連大腦的昏沉感也沒那麽難熬了,他回抱着盛言聞合上眼,腦海裏就傳來了熟悉的機械上線聲。
【——叮!】
時洲提起精神,【十五?小十五?】
系統蹦蹦跳跳地上線,【洲寶!你的親親系統更新完回來啦!】
時洲想起自家系統這段時間的不在線,略微反應過來,【更新?】
系統早知道他會有此一問,一本正經地解釋,【洲寶,大小十五本來就是擁有同一套編程碼的系統。随着宿主本人的記憶融合,兩套代碼數據載體也要合二為一!】
時洲正想要追問這事,【那你一開始說的‘時間節點’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會突然在這個契機點自動融合?】
系統繼續揭秘,【洲寶,‘五年前後’的兩套實驗數據搜集都是圍繞‘宿主’本身的意願展開的。】
這場實驗的初心本就是搜集各位宿主在應對人生抉擇點時的态度,而不是要求宿主利用系統金手指去拯救世界。
換句話說,宿主的前後意願只要達成一致,那就是到達了所謂的時間節點——
穿回到五年前的時洲,在盛言聞的愛意和鼓勵下重新擁有了面對一切的自信;而穿越到五年後的時洲,也在盛言聞的陪伴和包容下擁有了直視過往人生的勇氣。
時洲不再懼怕過往,也不怕迎接未來,更重要的是他依舊堅定地選擇了盛言聞。
眼前人是心上人,更是攜手餘生的人。
【按理來說,到達時間節點後,宿主有自主選擇的權利,但因為墜海意外屬于非常規的情況,為了确保宿主安全,也為了确保世界線不徹底崩盤,所以我才啓用了自主融合模式。】
時洲明白過來,【就是說,五年前在溫泉小館的那個我是被連帶的?】
靈魂本就是共同體,時洲在五年後出了事,系統啓動了融合模式,再因為時間是不可逆轉的既定原理,才會強制性地把五年前的他帶了回來。
系統翻找出‘心虛笑’的語音包,哼哼唧唧,【洲寶,因為我瞧着盛老師和你求婚後,你不在意時間早晚這事嘛,情況緊急,保大保小都得保。】
時洲被系統這不恰當的比喻逗出一聲笑,沒有真怪罪的意思,【是沒事,我只是意外,言聞居然記得這一切。】
系統的Q版小人立刻驕傲挺胸,【這是實驗完成後的附帶技能獎勵哦,在不違規産生世界線崩盤的情況下,我特意向中心申請的!】
【當然,最根本的原因你們本身就相愛!盛世夫夫永遠滴神!】
說着說着,CP粉語錄就冒出來了。
時洲無奈失笑。
現在的世界線已經融合恰當,對于普通民衆來說的變化并不大——
時洲和盛言聞因為合作了《亂世》生情戀愛,又遭遇了《骨鑒》劇組的車禍、出國兩年,再回國上綜藝複出。
至于各別網友民衆會發現一些小細節點變動的內容,都可以用最經典的‘曼德拉效應’充當解釋。
當然,最真實的記憶和經歷,時洲和盛言聞才是共同的擁有者。
系統繼續透露小秘密,【洲寶,其實在這樣的世界融合下是存在邏輯悖論,就比如——因為你穿越到五年前提前預防,所以你養父現在才能穩住病情、好轉。】
當然,這種細小的轉變都是有益的,沒必要深究鑽牛角尖。
時洲明白這個道理,微松一口氣,【系統,抓緊時間調查秦易、趙彥青和李達之間的聯系,這回在船上沒有監控作為附證,我們得……】
時洲還沒把話說完,系統就跳起來攔斷,【洲寶!我可以!】
總歸是朝夕相處了大半年,時洲僅憑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就明白了自家系統所想,【十五,你能弄出來?】
系統昂首挺胸,【可以!我可不是一般的系統!】
【行,你最厲害。】
時洲捧了自家系統兩句,轉而有些難熬地問,【小十五,有沒有什麽技能點,能讓我現在不頭疼就睡覺?】
系統犯難,【洲寶,你現在的情況是記憶融合後的正常反應,沒辦法阻止這種疼意哦,最多最多只能屏蔽高燒在身體上帶來的不适感。】
【……那你也不是特別厲害。】
時洲難掩失望地低哼,轉而就省力氣睡覺去了。
被‘冷落’的系統原地發愁地搖了搖頭,暗忖——
哎。
都怪它太寵了。
洲寶怎麽越來越矯氣了!
…
時洲再醒來時,窗簾縫裏的天光已經完全暗下了,沒等他反應過來,病房的門就被盛言聞從外推開了。
“洲洲,你醒了?”
“嗯。”
時洲的嗓音有些發幹,這一覺睡得他渾身脫力,“幾點了?”
“快九點了。”
盛言聞扶着時洲坐起,又把移動的餐桌推了上來,“先喝點溫水潤喉,再吃點東西墊肚子。”
“言聞,你什麽時候醒的?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時洲暗中觀察着盛言聞面色,對方的狀态比睡前好了不少。
“五點多,護士正好進來打針。”盛言聞将溫水遞給時洲,又拿自助體溫計測了一下,“看來打針有效果,這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時洲是不愛喝溫水的,但在這種時候也不任性,乖巧喝了小半杯。
“爸媽六點多的時候來了一趟,看你睡得深就沒打擾。”
盛言聞将父母帶來的食物依次擺開,坐在床尾替他舀起小米粥,“餓不餓?”
時洲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點點頭。
盛言聞陪着他一起進餐,順帶開口,“對了,你下午不是說李達的手上可能有抓痕?我把這事和靳松說了一下,但他說……”
時洲喝下一口小米粥,目光專注,“說什麽?”
盛言聞如實回答,“李達的手臂上只有很嚴重的燙傷,說是準備晚宴時不小心被翻到的熱菜淋到的。”
“……”
時洲不說話,只和盛言聞對視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
李達不愧是從地下黑拳館買過命的狠人,為了銷毀傷痕,居然還能在短時間用更深層度的燙傷來掩蓋。
盛言聞眉心微蹙,“他就是拿準了我們找不到證據,拘留到點又必須得放人。”
時洲夾了一口自己最愛的小菜,眸光微晃,“如果說,我能拿出視頻監控附證呢?”
盛言聞一愣,“洲洲?”
時洲滿是自信地勾唇,“言聞,你忘了我睡前和你說過什麽?”
他有系統。
旁人做不到的事情,系統都能做到,它甚至還能根據時洲的設定和需求,勾畫出相對應的視頻視角。
盛言聞不确定地追問,“真的可以?不會被相關機構鑒定出來?”
時洲相信系統的能力,低聲,“雖說僞造視頻不可取,但非常時期也只能采用非常手段了。”
至少時洲敢保證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拿僞造的視頻故意陷害人。他們要是在三天之內不拿出證據,讓李達到點離開,說不定後續會發生更嚴重的事件。
再匪夷所思的事件,從時洲的嘴裏說出,盛言聞都願意相信。
“那好,我已經讓靳松和警方那邊溝通過了,如果明天你的身體情況允許,我們一起去警局。”
盛言聞頓了頓,又說,“你墜海的事情,我和節目組一直都決定對外先封鎖消息,如果後續需要和秦易等人打輿論戰,我們再放出消息。”
時洲完全信任盛言聞的安排,“嗯,聽你的。”
盛言聞輕笑,“快吃吧,吃完還得吃藥。”
時洲聽見‘吃藥’兩字,故意轉移話題,“有換洗的衣服嗎?我待會兒想要稍微沖個澡。”
高燒退了之後,他總覺得身上黏膩膩的不舒服。
盛言聞看破不說破,微笑回答,“有,但你剛剛退燒,最好就擦拭一下,真要沖澡的時間也不能長,免得着涼複發。”
“嗯。”
時洲入住的是私人醫院的高級VIP病房,除了醫療設備,其餘設施和酒店房間差不了多少。
身體不難受,住着算舒心。
臨近十一點,淋浴收拾完的盛言聞走了出來,看見時洲靠在床上發呆,“想什麽呢?睡不着?”
“嗯,白天躺太久了,現在睡不着。”
時洲見盛言聞靠近,一點兒不害臊地橫跨坐在了他的腿上,“趁着你洗澡的時間,的确想了很多事。”
即便房間裏有暖氣,但盛言聞依舊怕時洲着涼,拿起一側的被子裹住他,“想什麽?怎麽愁眉苦臉的?”
時洲舉起自己空落落的無名指,蹙眉,“我的婚戒呢?不會掉海裏了吧?”
“別怕,沒有弄丢,你昏迷的時候要做腦部檢查,我替你收起來了。”盛言聞湊近含吻了一下戀人的唇。
他剛剛在浴室刮了胡茬,這會兒總算不怕會戳得時洲不舒服。
說着,盛言聞就從床頭櫃裏拿出了那枚婚戒,牢牢套回到了時洲的無名指上,還不忘親吻一下無名指。
“這下安心了?”
時洲揚唇,他伸手圈住盛言聞的臂膀,“言聞,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雖然我之前說過,以後都不準提起‘離婚’兩字,但唯獨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你要聽嗎?”
盛言聞神色微變,“什麽事?”
時洲察覺到了他隐藏在平靜外表下的緊張和不安,主動吻上他的薄唇安撫,輕聲卻明白地告知,“回國前的那份離婚協議,是我媽背着我寄給你的。”
“言聞,從始至終,我都沒想要和你離婚。”
“這段時間的相處,不是讓我重新愛上你,而是我一直一直很愛你。”
盛言聞呼吸一緊,深壓在心底的最後一縷不安随着時洲的話語徹底消散。
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
等到再反應過來時,唇齒已經在密不可分地糾纏。
偶爾溢出的悶哼和嗚咽回響在耳畔,激得周圍的空氣都跟着升溫,兩人長期壓制的情愫臨近溢出。
時洲微微後撤喘息,潮紅色的眼尾似害羞又似勾引,“你在洗澡的時候,我就已經鎖門了。”
“……”
盛言聞的理智和欲望拉扯,明明追着時洲的唇而去,卻還說着好聽的體貼話,“不行,你的病還沒好全。”
“睡醒就不難受了。”時洲低哼,“你、你不想要嗎?我們好久都沒……”
在互穿開始前的異國兩年,兩人聚少離多。
在互穿開始後,兩人也沒來得及将某件貫徹落實到最後。
盛言聞壓制着內心蓬勃的躁動,艱難尋找着言不由衷的借口,“沒那些東西,會弄髒。”
時洲忍着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害羞,主動湊了上去,“老公,那就弄髒我吧。”
獨屬盛言聞才知曉的那面欲望流露,正中紅心。
苦苦維持的理智徹底崩盤,情欲急速暈染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