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09章

海市第一人民法庭。

登記完成的時洲和盛言聞還沒等進入審判庭, 就在門口遇見了同步前來的時氏夫婦。

自從回國起訴完秦易後,時仁清和樓可芩就暫時留在了海市,日複一日地跟進案件的進展, 總算熬到了今日的審判。

不到兩個月, 時仁清又清瘦了不少, 就連樓可芩也沒了以往的精氣神。

‘失蹤’多年的兒子終于有了結果, 真相卻遠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加殘忍,時隔将近二十年,心裏的傷疤又一次被狠狠揭開, 這事擱在哪個父母身上都不會好受。

目光相對, 沉默在無形之中彌漫。

時洲想說話, 但對上樓可芩的目光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盛言聞察覺到時洲的緊張, 第一時間握緊了他的手, 主動打破沉默, “爸,媽,我和時洲今天都沒通告,所以趕來看看。”

時仁清點點頭,向來溫和的眸中溢出一絲難消的痛恨, “我和你媽就等着這一天,不看到秦易這幫人繩之以法,我們、我們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樓可芩的眼眶又鑽出一抹酸澀,緊捏着手裏的照片不松手——

那是一張他們夫妻和兒子時晝的合照,照片中的一家三口都笑得極其燦爛。

時洲瞥見合照的一角, 默默回握緊了盛言聞的手。

時仁清察覺到時洲這細微的變化, 溫聲喚他,“小洲, 咱們進去吧,差不多要開庭了。”

“嗯。”

四人前後腳踏進了審廳。

樓可芩恨不得将秦易等人剝皮拆骨,直奔第一排而去,時仁清看了一眼兩個孩子,怕妻子待會兒情緒過激,跟着過去陪伴。

盛言聞看着邊上目光追随的時洲,低聲喚回,“洲洲,你要坐哪裏?”

一般來說,這樣的審判是會全程錄像的,也會攝影拍照存證,可能順帶拍到旁聽席上的聽衆。

畢竟是公衆人物,盛言聞怕有網友發現傳播到網上,再通過蛛絲馬跡扒出時洲的真實身份,給他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時洲環視了一圈,突然在左側首排的角落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南嘉?”

“嗯?”

盛言聞順着時洲的視線看了過去,“好像是他。”

時洲和他默契對視一眼,走了過去。

大概是出于對身份的考慮,南嘉特意戴上了帽子和口罩,一言不發地坐在位置上,甚至都沒察覺到邊上有人靠近。

時洲見此,只好出聲,“南嘉?”

“……”

南嘉後知後覺地擡眸,露出那雙布滿了紅血絲的眼。

他看了看突然出現的時洲以及跟在身後的盛言聞,沙啞開口,“時洲,盛老師,你們也來了?”

時洲順勢坐在南嘉的邊上,低聲和他交談,“嗯,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

南嘉半張臉被口罩遮着,但時洲能感覺到他苦笑了一下,“如果說我大清早就來了,你信嗎?”

說得更明确一點,是天不亮就已經開車過來了。

南嘉獨自一人坐在車內,看着天色從陰蒙蒙的昏沉,再到一點一點地破曉,仿佛籠罩在心底十幾年的陰暗也跟着驅散了。

作為第一個進入旁聽席的人,南嘉直接選擇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首排角落。

“至于為什麽坐在這裏……”南嘉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定定說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下午兩點整,庭審正式開始。

在簡潔明了的開場流程後,左側旁聽席前的緊閉的小門終于由內而外打開。

只一瞬間,時洲就明白了南嘉坐在這個位置的原因——

帶着手铐的秦易、趙彥青等人在法庭警員的扣押下走了出來,和他們首排隔着僅僅不到三米的距離。

不到兩個月,秦易和趙彥青都已經沒了往日的風采,消瘦的面色微微發黃,眼下更是布滿了明顯的烏青。

唯一不同的是,秦易還存着一絲不怕死的傲氣,而趙彥青已經憔悴耷拉了。

——嘭!

南嘉的手擡拍在欄杆上,發出一聲短促的動靜,秦易步伐一頓,敏銳地朝聲源探去了視線。

雙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

“……”

秦易沒能及時認出口罩下的南嘉,但認出了他身邊的時洲和盛言聞。

秦易原本還算平靜的眼色驟然發沉,狠狠咬緊了後槽牙——

他之所以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一切都是由時洲和盛言聞引起的!

秦易被內心的陰鸷和沖動裹挾着,腳步才剛往外挪了一步,立刻被邊上敏銳的警員給喝止了,“秦易!注意紀律!磨蹭什麽!”

跟在秦易後方的趙彥青聽見這聲,疲憊擡眼後也看見了最眼熟不過的時洲和盛言聞,只不過表現截然相反——

他的瞳孔猛地一顫,似乎在躲避什麽連忙低頭。

秦易被警員呵斥了兩聲,原本就不痛快的面色越發陰沉,可手上和腳上的鐐铐叮咚作響,似乎每一聲都在提醒他已經成為階下囚的現實。

坐在庭上的法官意識到了什麽,用最嚴肅的口吻出聲警告。

秦易咬得牙槽都要出血,但只得強迫自己往前走。

跟着他身後的趙彥青等人皆是一言不發,但神色無一例外的難看。

因為案件的複雜關聯性,這場庭審持續了很久才有了最終答案——

所有參與當年非法組織賣淫等行為的罪犯都判了五到十年不等,在這些人裏,有的還活躍在娛樂圈幕後,有的已經退圈有了家庭。

他們或哭喊着忏悔,或憤怒地拍砸着自己的腦袋,但沒有人心軟理會他們的眼淚和羞愧,曾經犯下的過錯終究得到了遲來的報應!

李達在《骨鑒》劇組制造車禍故意殺人,買兇殺人的趙彥青按共同犯罪處理,被判無期徒刑。

判決出口的那一刻,李達面如死灰,過慣了肆意好日子的趙彥青更是沒出息的當場軟了手腳、差點癱倒在地上。

他想要大聲喊着悔改,但嗓子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連一個字都喊不出來,滿腦子只剩下遲來的悔恨——

早知道會有今天,他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招惹時洲?這是硬生生斷送了自己的一輩子啊!

最後輪到了一切案子的核心主謀,秦易存在多種犯罪事實,數罪并罰,一審決定處以死刑!

死刑兩個字從法官的口中說出,帶着前所未有的份量狠狠砸在了每個人的心裏。

坐在旁聽席上的時洲等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南嘉在內心積壓了許久的怒意和怨恨終于洩出,坐在前排中央的樓可芩更是直接失聲哭倒在了丈夫的懷裏。

秦易向來狠厲堅硬的心房像是被這句話砸出了一道無法彌補的口子,‘死刑’兩字仿佛淬了毒,一點一點順着裂縫、腐蝕着心髒。

秦易原本還鐵青陰沉的臉色終于繃不住了,竟然也漸漸顯出蒼白,他戴着鐐铐的手撫上額頭,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滲出了冷汗。

死?

他居然會以這種方式死去?

不,不行!

秦易高聲抗議,但法槌已經敲下,一審判決已是板上釘釘。

在被警員強制代離法庭時,秦易再度和時洲、南嘉等人對上了視線,這一次,兩人都取下了遮臉的口罩。

秦易看着兩人的眉眼,沒由來地想起當年在郵輪上的那一幕——

那個名叫南瑤的女孩跪在他的腳邊哭喊,請求他放過,求饒不成後在掙紮中跳了海,另外一個叫時晝的男孩子,同樣被他無情地踹了下去。

秦易看着海浪将兩個人的身影一點一點吞沒,奪走了兩條鮮活的生命,現在這股海浪再度從時洲和南嘉的眼中刮起,最終将他徹底吞沒了。

一審結果已出,任誰都知道秦易罪惡滔天,即便不滿判決再上訴,也難更改這個結果,只不過多了一些茍延殘喘的日子。

可待在終日待在牢飯中,面對終究到來的死期,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折磨?

秦易陷入一種從未有過的惶恐中,那是比小時候父母離婚還要來得更大的恐懼,他終于還是意識到——

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原來真有将他送上死路的這一天!

旁聽席中突然驚起了一陣慌亂的騷動,時洲等人的視線同時挪了過去,還是盛言聞先分別出來人。

“好像是趙隆豐?”

時洲跟着反應過來這個名字,“秦易和趙彥青的父親?”

“嗯。”

趙氏這多年打下的基業毀于一旦,庭外的賠償讓趙隆豐連棺材本都快賠出去了,現在又接連聽到兩個兒子被審判定罪。

趙隆豐活了大半輩子,眼看着人到老年,不僅沒有兒子能養老,現在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極度的悲怒之下,猛地心髒病犯栽了下去。

南嘉冷着臉色,口吻嫌棄,“活該!生了兩個兒子都不是什麽好貨色,可見他這個爹當得有多失敗!”

時洲和盛言聞對視一眼,沒有多說。

趙隆豐當年‘騙婚’又離婚的事,他們有所耳聞的,對方年輕時期說聲‘渣男’也不為過。

得益于網絡上的輿論發酵,這場審判的結果原比設想中的還要重、還要果斷,出終于以大快人心的方式宣告了結束!

時洲等人走出法院時,陽光正好,春色拂面,一切都結束了,一切又是新開始。

時洲深呼一口氣,主動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南嘉,學着為自己而活吧,南瑤姐肯定不希望你一直背負着仇恨。”

“……我知道。”

南嘉拿出貼身的那張合照,心頭有些說不出的空落落。

從親姐姐失蹤的那一天,他都是背負着同一個目标而活,進娛樂圈也是為了找出真相報仇——

如今真相大白、壞人得到懲治,這是最好的結果,但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盛言聞看出南嘉的猶豫,代替愛人追問,“你接下來什麽計劃?還能在這個公司裏待下去嗎?”

南嘉現簽約公司的高層手腳不幹淨,同樣被卷入了這次的事件,聽說最近內部亂成一鍋粥,很多藝人都在找門路跳槽。

“我大概會解約吧。”南嘉嘆了口氣,“一時半會兒沒找到下家,打算暫停事業喘口氣,休整小半年再決定。”

盛言聞眉梢微挑,“盛娛最近有計劃向音樂市場推近,如果你願意,我代表盛娛集體歡迎你的到來,待遇方面不會差。”

“至于解約方面的問題,盛娛法務部可以出面代你解決。”

時洲聽見這話,有些驚訝地看向盛言聞。

他們一開始認識南嘉,愛人還吃着酸溜溜的不着調的醋呢,現在居然以公司老板的名義抛出邀請?

盛言聞默契對上他的視線,轉而又等南嘉的回複。

南嘉沒料到盛言聞會在這種場合抛出橄榄枝,但比起其他專業的音樂公司,他寧願更相信對方手底下的盛娛文化。

“盛總,可以。”

應答中,連稱呼都跟着變了。

盛言聞不是拐彎抹角的人,“那好,我到時候讓公司的人聯系你,你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提。”

“如果後續想法計劃有變動,也可以直接說明,不會有人為難你。”

南嘉點點頭。

話音剛落,一輛重型機車就沖停在了他們的跟前,卷起的沙塵差點迷人眼。

張揚霸氣的頭盔摘下,露出盛越澤過分醒目的頭發以及那張傲氣逼人的面容。

“哥,嫂……”

盛越澤對上盛言聞帶有警告意味的視線,連忙撤聲改口,“洲哥。”

時洲習慣了他的嘴上胡鬧,“越澤,你怎麽來了?”

盛越澤擡起下颚,擡手指向南嘉,“我來讨債的,要是不認,正好進庭讓法官幫我也判判。”

盛言聞眉心微蹙,以兄長的身份說,“好好說話。”

“不是你們讓我幫着南嘉找證人?他欠我一頓飯呢。”盛越澤視線對向南嘉,“是吧,南……朋友。”

“……”

南嘉無奈,卻也認下,“嗯。”

盛越澤靠近,仗着身高優勢一把勾住南嘉的肩膀,“走,現在走去,免得你心口不一又反悔,後天我就得出國集訓了。”

南嘉想要甩開他的手,但偏偏身高和體型都處于弱勢,反倒被盛越澤強制性地扣上了備用頭盔。

“哥,洲哥,我們先走了!”

盛越澤擺擺手,沒有替南嘉邀請盛言聞和時洲,“改日你們再另外約,這頓我先訛上。”

南嘉反抗的聲音跟着傳來,“別沒大沒小,我比你大,而且我開車了。”

盛越澤不予理會,“先跟我走,吃完我會負責把你送回來,車子放着又不會丢。”

直到兩人坐上重型摩托揚長而去,時洲才慢半拍地感到驚訝,“越澤和南嘉看上去好像很熟?”

盛言聞用親哥的口吻吐槽,“就他那性格,路邊的乞丐都能混成鐵兄弟。”

時洲莞爾,下一秒就聽見了身後的呼喚,是樓可芩的聲音。

“小洲。”

“……”

時洲的笑容微微凝固、落下,心尖一緊。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在面對樓可芩時就有了這種類似于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

“爸,媽。”時洲回身看向來人,說不上什麽話。

樓可芩的眼睛還泛着紅意,顯然是哭了很久。時仁清就站在她的身邊,雖然極力克制,但顯然也沒從悲憤中徹底回神。

樓可芩看見時洲不再親近的神色,後悔又自責。

她早已意識到自己在時洲成長的道路上做錯了太多,給孩子心靈上造成的傷害無法彌補。

這些年,她算不上一個優秀的妻子,也稱不上一個合格的母親。

“小洲,這些年是媽對不起,逼着你做了很多你不喜歡的事情,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幹涉你的任何決定。”

樓可芩真心後悔并且道歉,她看向盛言聞,頭一次承認,“你們倆能好好的就行,我祝福你們。”

時洲愣愣地站着,欲言又止。

盛言聞主動開口,“爸、媽,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裏?是要在海市定居,還是出國?”

時仁清攬住妻子,“我們打算回到福市生活。”

那裏曾經是夫妻兩人最不願意回憶的地方,如今亦是他們最想要回去的地方。

他們不是好父母,也不算好的養父母,當初沒能調查清楚親兒子的死因真相,現在又讓養子離了心。

即便如此,時仁清和樓可芩還是真心實意地感激時洲。

“小洲,這些年,你為我們做的、付出的已經夠多了,我和你媽從沒想着靠你養老,你不用有任何的負擔。”

時仁清比妻子更明白時洲的心結,主動剪短所謂的‘養育恩情’。

“你将來要是願意,有空和言聞回來看看我們,如果不願意,爸媽也希望你們能平安順遂地過一輩子。”

時洲眼眶微微泛酸,千言萬語只彙成一個字,“好。”

時仁清明白他們作為公衆人物的不便,沒有特意麻煩兩個孩子,只是攙扶着妻子慢慢離開了。

時洲看着他們的背影,突然就想到了小時候的一幕——

重新擁有‘家’的他待在庭院中,看着時氏夫婦相伴着一起去給他買好吃的。

那一刻的他很想要追上去抓住這個瞬間,可最終也只是目送着他們遠離。

或許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無論是他主動舍棄,還是時氏夫婦退讓遠離,時家都注定不會是他真正的家。

“洲洲。”

微涼的手重新被盛言聞牽緊,是與生俱來的心靈默契,“你的家在我這兒。”

時洲回以同樣的力度,潛藏在過往人生中的最後一絲陰霾徹底消散。

“嗯。”

兩人坐回車中,系上安全帶。

電視劇《骨鑒》今晚就要正式播出了,時洲收到經紀人笛安的囑托,趁機發了一條宣傳微博。

從秦易落網到現在的一審結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

制片人抓住了當初那一波熱度,很快就重新組織了拍攝,并且找了當年的編劇重新修改了劇本的最後兩集。

因為剩下的拍攝內容本就不多,半個月前,時洲和另外一位主演遲金源都已經順利完成了最終拍攝,等後期剪輯完成再去補錄配音就行。

唯一遺憾的是,《骨鑒》在短期內沒辦法拿回上星資格,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制片方還是打算以‘網劇’的形式上線播出。

真金不怕火煉,酒香不怕巷子深。

只有劇集質量過硬,照樣能得到該有的成績。

時洲發完宣傳微博,看着依舊‘閑’在家中的盛言聞,忍不住催問,“你找到劇本了沒?打算休息多久?”

盛言聞無奈笑笑,“怎麽?急着趕我進組?”

“嗯,《聞風》結束到現在都快滿一年了,你也該接接新電視劇了。”時洲拿出正經理由,還有一個不正經理由放着沒說。

“不着急,我想要多陪陪你。”盛言聞用指腹摩挲着時洲溫軟的手背,提議,“你要是打算接那部懸疑劇,我充當你的經紀人陪你進組?”

時洲故作嫌棄,“不要,這也太粘人。”

盛言聞‘氣’出一聲笑,“異國的時候嫌離得遠,現在又嫌粘得緊了?”

時洲故意逗他,“是啊。”

盛言聞拿他沒辦法,改口追問,“真打算接那部懸疑劇了?”

半個月前,時洲拿到了一部S級投資的懸疑劇,制片方看重了《骨鑒》的熱度,特意邀請他出演。

說實在話,時洲不願意自己的角色雷同,怕未來會被定型,但這遞上來的劇本,确實是他現在能擁有的最好的項目。

在知根知底的愛人面前,時洲不做遮掩,“如果沒有更好的選擇,那就它了。”

盛言聞看了一眼時間,“說不定有呢?”

時洲沒反應過來,“嗯?”

“忘了我們今天約了和誰聚餐?”盛言聞發動車子,勾唇,“現在這個時間點過去差不多。”

時洲反應過來,眸底突然晃起一抹期待,“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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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音約餐廳。

盛言聞和時洲前腳踏入包廂,導演孫琮和編劇鐘南觀差不多後腳就跟了進來。

原本他們約了元旦後就見面的,但後續發生了一系列猝不及防的事,一拖再拖就耽擱到了現在。

沒一會兒的功夫,四人就點好了菜。

盛言聞接收到時洲的目光暗示,開門見山地問,“孫導、鐘老師,今晚約這頓飯總得有個主題吧?”

孫琮樂了兩聲,看向邊上的好友,“我就說了吧,這倆小年輕沒等菜上齊就得問,行了,咱們直接上正餐吧。”

鐘南觀打開随身的背包,拿出兩疊不算厚的小冊子遞了過去,“看看?”

時洲眼色一亮,禮貌性地雙手接過,“謝謝鐘老師。”

他将其中一冊遞給了盛言聞,然後迫不及待地看起了扉頁上的文字介紹——

《商獵》梗概以人物小傳。

“現代職場商戰劇,雙男主。”鐘南觀簡明扼要,“也是小說改編的IP。”

盛言聞看見原着作者的筆名,透出一抹訝異,“這是寫《亂世》的原作者?”

孫琮笑眯眯地提醒,“不止如此,你們不妨再看看兩個男主的名字?”

“任徹。”

“柏盛。”

盛言聞和時洲同時低念,神色都有些微妙。

鐘南觀喝了一口茶水,說得很幹脆,“當年《亂世》拍攝後期,原作者就開了這篇新文。”

雖然原作者在明面上沒有承認,但就沖着這個姓氏和文中細節,大部分的追文讀者都很樂意将它當成《亂世》的現代續篇。

年少決裂,巅峰重遇,針鋒相對,亦敵亦友,破鏡重圓,聯手虐渣,要素帶感又齊全,最重要的是——

這文的結局很圓滿!

“……裏面兩個男主和你們現在的年紀正相仿,角色本身和商戰劇情都很出彩。”

鐘南觀頓了頓,直接向他們抛出橄榄枝,“怎麽樣?感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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