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0章

時洲握着劇情梗概的手微微發緊, 大概是與生俱來的直覺——

在還沒查看原着和劇本的情節下,他已經認定《商獵》必定和《亂世》一樣出彩!

盛言聞代替接話,“如果還是由我們兩人出演, 原作者那邊同意嗎?我怕觀衆看到我們出演就容易産生固定印象。”

不是盛言聞自誇——

《亂世》稱得上近些年古裝雙男主的TOP級別的電視劇, 即便放到現在, 每年依舊能吸引穩定的入圈受衆。

無論是電視劇超話還是劇內妄追CP的超話, 活躍度都還是名列前茅的。

《亂世》和《商獵》畢竟是兩部屬性不同的劇,要是再由他們兩人出演,播出後肯定少不了對比的聲音, 可能不利于劇集的發展。

“你們放心, 雖然讀者受衆喜歡把《亂世》和《商獵》當成前世今生來追, 但它們總歸是不同的內容載體, 雙男主的人設上也是有區別的。”

作為編劇的鐘南觀是和原作者對接最多的人, 他聽見盛言聞擔憂的點, 坦然解釋,“而且希望你們來出演新劇,也是原作者的第一意願。”

時洲聽見這話,眸光微亮,“原作者老師的意願?”

“嗯, 這部小說的改編版權還是由淩峰買下的,當時作者就直接表明了——”

鐘南觀喝了口溫茶,繼續說,“賣出版權的第一條件是不準魔改,第二條件是盡量争取原班人馬、特別是雙男主的出演。”

除非是時洲和盛言聞确認不接, 再去找其他合适的演員。

“也不怕告訴你們, 當年原作者寫《商獵》的時候追《亂世》電視劇追得正起勁,她直言過, 這本雙男主人設和你們本人有共同點。”

時洲和盛言聞對視了一眼,沒想到會是這樣。

“這劇本我和我的團隊改編了将近一年,上周給原作者看了最終版本,她看完的第一句話就是追問雙男主人選定了沒有。”

時洲越聽越心動。

淩峰制片、孫琮導演、鐘南觀編劇,看樣子劇組拍攝時也會采用原先班底,最重要的是和他搭檔的人還能是盛言聞!

二搭這個詞,要是放在其他演員身上可能還會遲疑,畢合作多了容易‘斷’不幹淨,飯圈也會引起撕扯。

但時洲完全沒有這種顧慮,他和盛言聞本就是真夫夫。

兩人從《亂世》結緣,在經歷過聚少離多的波折後更加認定彼此,如果能由《商獵》開啓新篇章也未嘗不可?

即便時洲掩藏了內心的沖動,但盛言聞還是一眼看穿,“孫導,這部劇打算什麽時候開拍?”

“初步定在六月末,這部戲的投資剛剛到位,劇組還需要籌備一段時間,其他配角人選也需要重新确定。”

孫琮揚了揚下颚,提及重點,“當然,你們的意願最重要。”

“那就是還有三四個月?”時洲估算了一下時間,本着對自身和角色負責的态度說,“孫導、鐘老師,如果可以的話——”

“我想要先看過原着和劇本梗概,再好好做決定。”

他相信孫琮和鐘南觀等人的能力,但每個演員和角色的适配度不同,也應該劇本獨自篩選劇本的能力。

盛言聞颔首,顯然贊同時洲的說法。

對項目心動是一回事,但接演又是另外一回事。

孫琮并不詫異他們的回應,笑眯眯,“我這邊當然沒問題,不過淩峰那邊說下月初要開始選擇,你們最好能在那之前給出答複。”

“當然。”

包廂門被服務生敲響,先前點的菜一并送了上來。

鐘南觀笑笑,“邊吃邊聊吧?”

“嗯。”

這頓小飯局持續到了将近九點才結束。

時洲在車上利用系統的技能點,飛速浏覽了這部原着小說的幾處高光精彩劇情,沒想到反被勾得欲罷不能。

到家後索性連遛狗這種晚間活動都不參與了,直接打開原着所在的正版網站,略微掃一眼《商獵》的數據,就知道這本書的受衆基礎有多厲害。

果然是大神寫文,本本出彩。

時洲在心底暗自感嘆了一句,點開原小說就看了起來。

小說的核心內容完全遵循了《商獵》這個文名,事業劇情線就是圍繞‘商業狩獵’的職場展開,而兩位男主角的交際從很早之前就展開了——

男主之一的柏盛曾經就讀于當地最精英化管理的高中,高二那年,班上轉來了一個新生,也就是比他大了一歲的任徹。

任、柏兩家長輩所經手管理的企業領域相似,于是從小耳濡目染的柏盛和任徹比同齡人懂得更多,學識談吐都算得上出衆。

因為骨子裏的傲氣相當,所以一開始的兩人沒能惺惺相惜,反倒針鋒相對,不是在這個考核中你壓我一頭,就是在那個考核中我高你一截。

柏盛的親生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十歲那年,他的父親又娶了一任妻子。

和‘傳聞中’的那些惡毒後媽不同,柏盛的後媽性格很溫柔,她怕柏盛沒有安全感,和柏父結婚多年一直沒打算生孩子。

就在柏盛高二這年,後媽意外懷孕,柏父樂得事事精細呵護,甚至在好一些事情上直接忽略了大兒子。

柏盛知道做人不能自私,但總歸是十幾歲的孩子,內心難免會有害怕和彷徨。

與此同時,校競賽小組提議舉行慶功宴,柏盛和任徹在明面上是競争對手,但這種以學校為團體的私下聚會還答應去了。

好巧不巧,聚會當天是柏盛去世生母的忌日。

柏盛在陵園呆坐在了一天,因為最近的家庭瑣事,心情本就低落,到晚上進了包廂,向來滴酒不沾的他當着衆人的面猛吹了好幾瓶,然後——

毫不意外地醉了過去。

遲來的任徹一進包廂,就看見了醉倒在沙發上的柏盛,帶着想要看‘對手’出糗、留下把柄的惡劣心理,在聚會結束後,他主動提議要送柏盛回去。

等到衆人散去。

一直安靜睡着的柏盛突然對着任徹發起了酒瘋,又哭又鬧,淚眼婆娑又委屈巴巴地。

“有我一個孩子不好嗎?以後你們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

以往又冷又傲的對手,這會兒突然像個沒人要的小孩哭濕了大片衣服,還把自己多年以來的害怕一通訴說。

任徹是抓到了自己想要的‘把柄’,但又多了一絲自己都讀不懂的于心不忍,無奈之下,他只好将柏煜帶回到自己的家中照顧。

第二天,頭疼醒來的柏盛發現自己處在全然陌生的環境,邊上還躺着明面上的‘對手’任徹,他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反倒是被吵醒的任徹擺着一副‘看好戲’的姿态,故意逗弄着柏盛玩。

有時候,緣分就是那麽湊巧。

周末閑在家裏的任母覺得柏盛的眉眼熟悉,一通追問下才突然發現——

任母和柏母在年輕時是很要好的閨蜜,她們曾一起玩笑約定過,以後要在差不多的年紀結婚、生小孩,甚至可以結成親家。

只不過,任氏夫婦婚後就定居在了國外,再沒幾年,柏盛的母親就去世了。

有了媽媽們年輕時的照片作證,向來以‘對手’相互看待的柏盛和任徹都傻了眼,又因為醉酒哭鬧的這一晚上,兩人間劍拔弩張的關系漸漸消散了很多。

在同班日複一日的相處中,兩人多了一絲外人捉摸不透的微妙,連雙方家長都成了互相往來的親近關系。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高三,柏盛和任徹達成共識,要一起申報出國留學,誰都沒有率先戳破那伴随着少年沖動而來的情愫。

可意外偏偏來得猝不及防——

柏盛的父親因為公司融資的一個超大項目在對手的惡意競争後宣告了失敗,導致破産,無力回天的他最終以跳樓的方式了結。

原本就患有輕度産後抑郁的後媽抵不住這份打擊,竟以自殺的方式跟着丈夫去了,只留下剛剛成年的柏盛和不滿一歲的親兒子。

柏盛在父親的遺書中意外得知了真相——

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商戰中,幕後操控的競争對手其實是任徹的父親!柏家被惡意洩露的企劃書和被挖走的融資方都是拜對方所賜!

沒錯,任家在這一年中的接近是別有所圖!

這一戰,柏家家破人亡,從國外回歸的任父在圈中打響了名聲、站穩了腳跟。

柏盛突然覺得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是他對任徹的信任間接性地害死了父母!

被仇恨和自責淹沒的柏盛拉黑了和任徹的聯系方式,毅然決然地辦理了退學,然後帶着還在襁褓中的弟弟消失在這座城市。

年少決裂,總會以另外一種形式重遇,《商獵》的開篇就是在十年後。

二十八歲的柏盛,重新遇上了二十九歲的任徹。

時洲看見這個年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怪不得鐘南觀老師會說他和盛言聞的年紀和書中角色正相仿,那壓根就是一模一樣。

兩人的相逢是在一個和政府合作項目的競标現場,贏方動辄就是上百億的資金規劃。

任徹負責操盤的公司‘淩域’一直都是強有力的熱門競争者,而和他們勢頭并進的是一家海外公司‘洋帆’。

雙方保持着五五開的競标優勢,唯一不同的是,正式競标前的兩次交流會,對方的總操盤手一直沒有出現。

競标當天,任徹和公司項目的副操盤手發生了争執,對方想要确保競标萬無一失,背地裏試圖采用不正當的競争手段,但被任徹及時發現并且制止。

兩人在這件事情上鬧得不算愉快,但現在指責副操盤手只會把事情鬧到了不好收場。

隐而不發的任徹出門就遇上了被對方公司員工簇擁在中心的總操盤手——

相隔十年。

柏盛周遭帶上了他從未見過的冷意,鼻梁上還架上了一副半銀框架的鏡片,越發透得底下的那雙眼沒什麽人情味。

雙方在這種場合下打了招呼,又因為各自的立場顯得争鋒對立。

競标結果出來了。

任徹所在的淩域成功奪标,柏盛所在的洋帆棋差一着。

命中注定的兩人結束後又在停車場裏相遇,就連兩輛車子都是挨着停的。

沒了團隊成員的圍觀,競标失敗又得知‘內幕’的柏盛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開啓了內涵模式。

“有其父必有其子,多年沒見,沒想到任總的競标手段也變得那麽不入流了?”

“……”

任徹知道對方誤會了自己,還沒他等想好怎麽解釋,一名長相明豔大方的女人走了上來——

對方是任徹的大學學姐,是這次淩域特意聘請來的專業顧問,兩人只是較為親近的友人,但落在柏盛的眼中顯然成了另外一番關系。

“蕭小姐,找男朋友可得擦亮眼睛了……”

要不然,鬧得個家破人亡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柏盛沒有說後半句話,但任徹顯然聽懂了他的暗喻,瞬間也生出了一種被冤枉的郁氣。

雙方‘夾槍帶棒’地交流了好幾句,直到柏盛的現任老板出現才停止了這場口舌之争。

柏盛和這位外國年輕老板的關系看起來同樣親密,兩人甚至還同坐一輛車離開。

就在柏盛開出車位後沒多久,車尾猛地被後方開車的任徹撞了個正着。

讀到這裏的時洲翻看了兩眼評論區,一不小心就看見了點贊最熱門的劇透——

“靠!看到最新章的我忍不住回來說,這波雙黑啊!”

“沒錯!盛盛早知道了徹哥的車牌號,一開始故意開車停在他邊上的,就是想要重新偶遇!徹哥這會兒已經吃醋了,為了要回盛盛的聯系方式也故意撞上去的!”

“新讀者看到表示笑死,心機小情侶你們就互飙演技、互相嘴炮傷害吧!我倒要看看誰最先憋不住!”

時洲挑眉,一邊看劇情,一邊又被評論逗出聲。

盛言聞端着睡前牛奶靠近,看見愛人還拿着手機看得津津有味,“看得這麽入迷?”

“嗯,看完了鐘老師給的劇本梗概,再讀原着,兩個男主的人設是挺有意思的。”

時洲擡眼和他說了聲,目光又繞回到了手機屏幕上,簡直一刻都不帶停。

盛言聞側坐在時洲的身後,半環抱地攏住他的手腕,“孫導又沒讓我們急着明天就給答複,你別長時間盯着手機,有空繼續看也來得及。”

“來,把蜂蜜牛奶先喝了。”

“嗯。”

時洲趕時間般地喝了大半杯,然後吻了吻盛言聞的唇,敷衍催促,“你先去洗澡吧,我再看一會兒就睡覺。”

盛言聞瞧他的眼神又黏在了屏幕上,無奈又寵溺地嘆了口氣,“好。”

浴室門關上。

時洲沒有浪費愛人的心意,将助眠的蜂蜜牛奶喝了個幹淨,這才繼續目不轉睛地追起原着小說。

時間分秒流逝,淋浴完的盛言聞從浴室出來時,時洲還側躺在床上看手機。

“……”

眼見着愛人有沉迷的趨勢,盛言聞不得不‘強制性’地抽走了手機,“洲洲,該睡覺了。”

“哦,好吧。”

時洲發現這會兒都臨近十一點了,只得忍住熬夜追小說的念頭,起身洗澡後投入盛言聞熟悉的懷抱。

床頭燈光調整到了入睡模式。

盛言聞吻了吻時洲的額頭,明知故問,“你打算接這部劇了?”

“劇情梗概和人設很吸引我,原着情節的節奏也在線,而且我相信鐘老師改編劇本的能力。”

時洲看了一眼被盛言聞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意猶未盡地反問,“你呢?”

盛言聞瞧出他的期待,故意揶揄,“再說吧,以我現在的咖位和實績那得慎重考慮,倒不差這一部劇選擇。”

時洲聽出盛言聞語氣裏的調侃,低哼一聲。

轉念間,他也鑽出一抹壞心思,“行啊,你不接就不接吧,反正柏盛這個角色不錯,我先接了。”

“我和淩峰老師打聲招呼,等到下個月選角也跟着去湊湊熱鬧,看能不能挑出符合我心意的任徹。”

盛言聞語氣微變,“要符合你心意做什麽?”

“剛才逛書評論區看到的,聽說《商獵》的吻戲比《亂世》多。”時洲抛出誘餌,“按照鐘老師編劇的還原程度,我不得找個合心意的另一位男主?到時候好拍吻戲呀。”

摟在腰間的手緊了緊,魚兒明知有詐還是上鈎了。

“等到劇播時期,雙男主總得配合宣傳,說不定還得配合做一些CP營銷。”

時洲忍笑套用盛言聞的話來玩笑反駁,“我現在又沒有盛老師的咖位和實績,自然是怎麽‘出頭’怎麽來。”

“……”

盛言聞當機立斷地堵住時洲這張玩笑不止的嘴,懲罰般地重重吸吮了一番,似氣似笑地追問,“是嗎?我人都在你眼前,你還打算找哪個符合心意的?”

時洲眸底晃出笑意,“你自己說不演的。”

盛言聞忍着那點酸味,故作強橫,“還吻戲?CP營銷?我看誰敢?”

時洲笑倒在盛言聞的懷裏,“哪有人自己先開玩笑,結果把自己說醋了的?”

“盛老師,你怎麽還蠻不講理呢?”

“我還就蠻不講理了。”盛言聞翻身一壓,蹭了蹭時洲的鼻尖,“寶貝,給你個機會,重新表達一下?”

時洲仰頭湊近,似索吻般地喃喃,“沒有其他人,能合我心意的人只有你。”

他們都是專業演員,對待拍攝也抱有專業的态度。

只要劇本情節給出的理由合理,親密戲份也好、争執動手戲份也罷,就算是對上其他合作對手,該怎麽演就得怎麽演。

唯有這一部戲,時洲從一開始就堅定地認為——

能和他共同出演的人有且只有盛言聞,他是他最合心意的任徹。

盛言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手扣住時洲深吻而去,一手果斷關閉了床頭的燈光。

卧室陷入一片黑暗,但缱绻感如同蒸汽般急速蘊滿了周遭的空氣。

沒多久,時洲的聲音打着顫,“言聞,不、不要……”

盛言聞的氣息驀然變得有些重,邊刺激邊撩撥,“寶貝,你可不像是不要。”

時洲哽咽了一聲,受不住地改口,“輕點。”

“乖。”

《商獵》的後續劇情同樣精彩,相隔十年,任徹和柏盛那場競标後重新有了交集。

雖然柏盛沒有替洋帆成功拿下那場價值上百億的競标,但他依靠自己的能力成功命中了另外兩個項目,替雇主企業疊加創造了收益。

很快地,在國內圈子打出名聲的柏盛收到了另外一家企業的超高薪邀請。

人往高處走,有錢不嫌多。

柏盛欣然接受了這份高薪邀請,而這家企業的合夥人之一正是任徹,對方當初操盤投标只是為了還淩域公司的老總一份人情。

只不過和任徹共事的合夥人看重了柏盛在當初那場競标裏的優異表現,于是想辦法将他招攬了進來。

進公司的第一天,任徹和柏盛就在電梯門口相遇了,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周遭氣場凝結。

上班高峰期的電梯門口,那就是一個小社會,誰都看出了任徹和柏盛的不對付。

任徹按住即将關門的電梯,看着還站在門口不肯進來的柏盛,年少時的頑劣心思在這一刻重新迸發,“進電梯嗎?前男友。”

一句話,石破天驚。

柏盛推了推眼鏡,似笑非笑地回,“任總,糾正一下,我們倆以前沒到戀愛的程度,這會兒算不上前男友。”

又一句話,炸得電梯間內的空氣都變熱了。

不到一天,對于兩人以往關系的猜測火速傳遍了整個公司,但兩個當事人像是沒事發生,依舊針尖對麥芒。

分項目競争的時候恨不得将對方按死在地上,偶爾同場項目的合作又能殺得敵人片甲不留。

在亦敵亦友的相處中,兩人積壓在內心深處多年滋生的愛意伴随着仇恨重新迸發。

原作者寫商戰劇情很有一套,說男主表面上針鋒相對,背地裏相互信任,聯手虐渣打臉看得格外蘇爽!

除此之外,感情線一如既往的精彩,就連柏盛最在意的當年的商業戰也存在着誤會,酸甜交加但絕不苦澀。

時洲和盛言聞花了三天的時間看完了原着,确認彼此的想法後,一致答應了這場時隔近五年的二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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