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門外,白泠将二人的對話都窺聽到了耳底,眼底晦暗陰霾。
雲韻凝眉聽完楚年的話後,思忖頃刻道:“所以你查到了白泠在勾欄院中。”
三年前對原主的那場加害,主謀是白然,白泠是他的侄兒,遂自然也跟了過去。
楚年點頭:“我查到了白泠在勾欄院中。”馬上又道:“可我當時也查到了仙君您那日也在勾欄中,但少主只聽完白泠在勾欄院中後便走了,我沒有來得及說出那日您也在勾欄院中。”
洛昱昭緊皺眉頭:“原來主上将白泠誤認為是仙君您了。”洛昱昭氣憤不已,恨恨的說道:“主上真是腦子進了水,是個大傻叉。”
雲韻默然不語,細看之下眼底有着複雜的情緒在流動。
洛昱昭似是反應過來什麽,驚道:“原來小蟲兒是主上的親骨肉!”
雲韻黃連般苦澀一笑:“何止小蟲兒是他的親骨肉,我生的三個孩子都是他的血脈,他是三個孩子的父親。”
他卻是一直無情的傷害着自己的親骨肉。
楚年不知着其中到底是什麽緣由,遂一臉疑惑的問向洛昱昭:“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當年洛昱昭與顧漸玄關系還很融洽時,顧漸玄向他講述過那晚發生在勾欄院的事情,遂他已經對此事一清二楚了。
此刻,洛昱昭重重的嘆下一口氣,向楚年講述了當年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室外,白泠緊皺着眉頭,悄然離開。
左華峰,白然正在入定,白泠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叔叔不好了,你要救救我啊。”
白然蹙了下眉心,睜開眼來,沉聲教訓白泠道:“都這般大了,遇事還沉不住氣!”
白泠嗫嚅道:“侄兒知錯了。”馬上又道:“可是這次真的事态嚴重,我,我怕失去漸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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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泠哭了出來:“我雖然當年套出那晚漸玄在勾欄院中發生的一些細節,但我心中還是沒有底啊,那個人到底不是我,我怕失去漸玄了,可我離開他我就無法活了。”
白然恨鐵不成鋼的道:“沒出息。”又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随後白泠将事情的原委都講述給了白然聽。
聽完,白然眯起眸子思索着。
白泠焦急的等着白然為他出謀劃策。
這時,白然冷笑一聲:“這事好辦!”
一聽這話,白泠登時欣喜若狂,将臉湊了過去,白然覆在他耳旁說了什麽後,他眼底陰鸷的笑意簡直要溢出來。
白然說完“咳咳”,咳嗽了起來。
見狀,白泠忙倒了一杯水,為他壓咳嗽:“叔叔這頑疾得想辦法治愈了才是。”
白然喝下一口茶,壓下了咳嗽,略顯無奈的嘆道:“當年我險些死在了天魔手上,本以為吃下蛇膽可能完全治愈,孰料傷勢太嚴重,便落下了這頑疾。”
白泠問道:“叔叔的頑疾就不能徹底治愈了嗎?”
“能。”白然眸子微眯,射出狠毒的精芒:“如當年一般,取上古巴蛇的蛇膽,多食幾只的,我便能徹底治愈,修為也可有越級性的突破,到時無人能敵,看那顧漸玄還怎敢欺負你,惹你不高興了。”
說完,白然馬上又無奈的嘆下一口氣:“只可惜上古巴蛇血脈太稀貴,我已在暗中尋了十幾年,卻無果。”
白泠神色堅定:“侄兒就算赴湯蹈火,也要為叔叔找到上古巴蛇的血脈,為叔叔治好頑疾。”
白然寵溺的望着白泠:“好侄兒。”
他的好孩子。
顧漸玄從魔界回來後,已經天黑,侍從推開大殿的門。
大殿內燈火通明,他一眼便看到了雲韻,他身邊站在洛昱昭和楚年。
見此,顧漸玄勾唇冷笑,對雲韻說道:“怎麽?璇玑死了,沒有人為你賣力,你便勾引其他人做姘頭,為你賣力了。”
說着,他目光瞥到洛昱昭身上,搖頭頗為惋惜道:“只可惜這個不能給你‘幸福’了。”
洛昱昭眼眸瞬間通紅,想去阻止顧漸玄說話,可是卻晚了一步:“三年前,本座給他用了宮刑,他已經不是男人了。”
雲韻和楚年皆是一怔。
随即雲韻轉眸看向将頭埋的很低的洛昱昭。
此刻他整個人都被痛苦自卑氤氲。
雲韻抿了抿唇瓣,沒有對洛昱昭說什麽安撫的話語,這種時候越是安撫他,他心中會越發難受,自卑,只能盡快轉開這個話題。
都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最大的自尊是什麽了,楚年也清楚要盡快将話題轉移開,遂他忙道:“主上,您別誤會,我與靈暮仙君很清白。”
顧漸玄沒說話,剛他說出那一番話,也只是故意在氣他。
楚年問道:“主上,還記得三年前您讓我調查白泠,五月初五那日他都做了什麽的事情吧?”
顧漸玄不知楚年為何忽然提及起此事,遂點了點頭,問道:“怎麽了?”
楚年繼續道:“當年屬下還未與主上說完,您便走了,那日不僅白泠在勾欄院中,靈暮仙君也在勾欄院中!”
顧漸玄當即颦眉,轉眸看向雲韻。
雲韻控制的情緒,對他道:“那日我中了合歡散,與你在勾欄院中承歡的人,是我,小蟲兒便是那晚與你承歡後所懷。”雲韻眼眸濕潤:“小蟲人是你的血脈啊!”
顧漸玄僵住,定定的望着雲韻。
“哈哈哈……”正在此時,白泠大笑着走了進來,掃了一眼洛昱昭,楚年二人,最後目光定在了雲韻身上:“你們到是真會演戲啊!”
他說着,拿出一塊玉佩,給雲韻看:“這塊玉佩你知道嗎?”
雲韻當然知道他手中的玉佩了:“這是當年顧漸玄拜在我門下時,我送他的拜師玉佩。”
白泠又問:“那你知曉這塊玉佩為什麽會在我這裏?”
他是有備而來,雲韻望着白泠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不想如此被動的一直被白泠提問題,遂雲韻看去顧漸玄:“一直在演戲的人不是我,是白泠,那日他的确是去了勾欄院,但卻是與白然去……”
“對,的确是與我去捉妖。”白然拉着白潔走了進來:“當時有一只大妖,殘害百姓,我便帶着白泠去絞殺,那大妖着實狡猾,遂我們兵分兩路,白泠去了勾欄院。”
他說着,看向白泠手中的玉佩:“他從勾欄院回來後,便整日失魂落魄的拿着那塊玉佩發呆。”
顧漸玄目光落在白泠手中的玉佩上。
雲韻微蹙眉心,清楚白然叔侄二人是在用這塊玉佩做文章,并且此刻他從顧漸玄看玉佩的神色上,可以确定這塊玉佩定然是與勾欄院那一晚緊密相連。
雲韻正分析着,白泠說出了答案:“這塊玉佩是那日漸玄與我歡好後,掉落的,被我在床榻上拾到。”
一聽白泠這話,楚年當即皺起眉頭,壞了,讓白泠占了上風。
洛昱昭道:“你想用一塊玉佩定乾坤,未免太天真,若是這塊玉佩被一個收拾房間的老歐撿了,依照你的邏輯,那豈不是證明老歐與主上……”
“閉嘴。”顧漸玄瞪了洛昱昭一眼。
楚年道:“主上,雖然洛昱昭比喻的不好聽,可卻是這個理啊,他撿了主上的玉佩,并不能就坐實什麽啊!”
白然道:“怎麽不能坐實,當時白泠的失魂落魄,我是看在眼中。”馬上又道:“他換洗的裹褲上好一段時間都染着血,這還用我說出是怎麽一回事了嗎?”
“你是他的叔叔,你的話是沒有絲毫信服度的。”雲韻道,說完他看向顧漸玄:“他們叔侄是不是端正君子,這個不用我說,這麽多年你也可以看透的,所以他們說的話你相信嗎?”
洛昱昭也道:“相信就真是個傻子了。”
顧漸玄臉色鐵青盯向洛昱昭:“再敢對本座出言不遜,本座就割了你的舌頭喂狗。”
楚年給洛昱昭使眼色,讓他忍忍,不要激怒洛昱昭,此刻他道:“主上,他們叔侄的話,的确是不可信啊。”
“哈哈哈”白泠忽然大笑起來,旋即他收斂笑意盯向楚年:“難道你的話語就可信了嗎?”
白泠怕雲韻被逼的說出那天晚上與顧漸玄的細節,馬上又道:“你若是不服氣,我可以将那天晚上與漸玄的每一個細節都說出來給你聽。”
雲韻緊蹙眉心盯着白泠已經猜到了什麽,楚年沒想到白泠說出這句話,人也愣住,但也猜到了白泠一定是從顧漸玄口中套出了一些細節。
而白然不敢咬着這件事不放,怕會讓顧漸玄起疑。
遂他繼續咬着楚年道:“當年你若是查出了雲韻那晚也在,為何當時不說,三年後的這一刻才說。”
楚年道:“當時我是要說了,可主上沒有給我機會,先行走了。”
白泠冷笑,聲音帶着嘲諷:“當時不是漸玄沒有給你機會,而是雲韻沒有給你機會,沒有用色.欲迷惑你。”
他說着,擡起手,将手中一只帕子打開在衆人面前,讓楚年去看:“這是什麽,這是你每日握在手心,記在心頭之人的物件。”
雲韻望着白泠手中的帕子,鳳眸微顫,那是他的帕子,是三年前他躲避到柴房時,遇見楚年,當時他嗆咳,他便遞給了他這塊帕子。
顧漸玄盯着白泠手中繡着一朵彩雲的方帕,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雲韻更是無法解釋,去解釋只能讓事情越發糟糕,害了楚年。
而楚年也無法去解釋這塊方帕的來由,那樣只會火上澆油,扯出三年前他放了雲韻的事情。如此更是坐實了他與雲韻不清不楚。
見此,白泠無比得意,像一條瘋狗,咬完楚年,又咬住雲韻不放:“今日.你如此做,一方面是栽贓我,一方面是為了救你那癡傻的小兒子,你捏造他是漸玄的孩子,是為了讓漸玄将那小野種從妖王身邊帶回來,畢竟妖王嗜殺成性,你擔憂妖王殺了他。”
雲韻知曉自己已經百口莫辯,對白泠道:“你真卑鄙,偷聽我們談話……啪……”
顧漸玄給了雲韻一耳光,深邃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子瞪視着雲韻:“卑鄙的人是你,本座還是一直高看你了,沒想到你竟是如此下作,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殺氣騰騰的掃了一眼楚年:“說,你們是什麽時候搞.到一起的?”
楚年要說話,雲韻先他一步道:“我天生放.浪,喜歡四處撒網釣魚,手中有我帕子的人不在少數,但我不是饑不擇食,有的只是利用,比如楚年,沒絲毫聲望,我對他只是利用,怎會看中他,給他甜頭呢。”
他說着,看向白然:“早年我也給過你一塊帕子,白色絲緞的帕子,繡着一朵白雲,早年我的帕子是白雲朵,後來才改成了彩雲朵的,就是不知你還留着沒?”
說完,雲韻看向白潔,別有深意的一笑:“這個孩子真是愈發的像白泠了。”
雲韻忽然湊近白泠,垂眸,目光落在他的胯骨上端詳頃刻:“看似身姿清瘦,怎麽這胯骨卻與身姿有些不對稱呢,有點像生産過女子的!”
白泠心虛的當即退後兩步,避開了雲韻:“我又不是女子,哪裏會生過孩子。”
雲韻挑眉:“我也不是女子,可還不是生了三個孩子。”轉瞬又道:“你緊張什麽,我又沒有說你生過孩子。”
白泠心一驚,忽地泌出一身冷汗了,居然進了他的圈套。
忙要向顧漸玄解釋,白然先他說了話:“雲韻,你想離間我們與顧小姑爺,你不要妄想了。”
雲韻笑道:“你這是在替白泠向顧漸玄解釋呢吧,我又沒說什麽,你們都緊張做什麽呢。”
看了一眼白潔:“我不就是說這孩子長的像白泠嗎。那好多人還說我的小蟲兒像顧漸玄呢嗎,他還不是堅定決絕的認定了小蟲兒不是他的孩子,所以莫非是你們真的在心虛。”
“你……”白然竟是被雲韻堵的一時啞口無言。
雲韻接着道:“還有你白然,你處處針對我,我方才反應過來,你是對我因愛生恨,雖然我送給了你帕子,可是我最後卻選擇了柳青歌,璇玑,”瞥了顧漸玄一眼“甚至還與你的準姑爺厮.混在了一起,夜夜笙歌,這若是放在我的故鄉,我就是你那準姑爺光明正大保養的小三。”
“你在胡些什麽。”白然咬牙說完,忙向顧漸玄和聲解釋:“顧小姑爺,你不要聽信他讒言,我豈能與他有瓜葛……”
“喚本座魔尊。”顧漸玄打斷了他的話“我與白泠還未正式成婚。顧漸玄被雲韻這一通攪的心中亂如麻,旋即他頓了頓,問白然道:“你手中真的有他的方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