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願不願意一直跟着我?”陸淩恒突然問,第一次這麽直接的将兩人的問題剖析展開,将主動權交付對方手中,放下嫉妒與占有,為盛開在蜜意裏的、突如其來的,又或者是早就存在的愛情讓路。
夏憫停下戳弄對方胸口的動作,指頭一勾,滑溜下來,兩手團起捧在胸前,有些迷茫,有些沒聽懂,有些不知所措。
“幹嘛呀……”他又吭哧出一句,兩手拇指與食指打架,白嫩的胸口吻痕遍布,從指縫裏透露出來,勾纏着,似彎繞在心間解不開的思緒。
陸淩恒不放過他,像是就要在今天刨根究底:“不幹嗎,問你話。”
夏憫垂着眼眸不敢看他,兩人不說話,一室空氣更安靜,聽見外面起了風,呼呼的吹着玻璃,喃喃的兩句:“是不是又要下雨了······”
話音剛落,他怔怔地想起有一年雨天,他又偷溜出去,從莊園的側門,那兒常年被雨水打着鏽了個破口子。漏了洞的破鐵門勾破了他的褲子,是個夏天,鐵刺戳破布料劃傷了他的小腿,彎着腰出來,直起身,後背又不小心被劃到,那年他剛來,陸淩恒脫了他褲子把他扔到床上,後來不知怎麽又放過了他,他卻被吓到了,時刻想逃跑。
那天晚上陸淩恒來了,黑着臉,他又被丢到床上,吓死了,翻了個身就開始流眼淚,露出血跡斑駁的後背,白T染紅了一片。
後來被陸淩恒抱在懷裏的時候他還有些沒回過神,後背上了藥,大夏天的纏着一圈薄薄的紗布,他想要個了斷似的,兇狠又氣憤:“你要弄就弄我吧!”
那人挑眉驚訝看他,随後嗤笑一聲,閉着眼睡了,他在一邊翻來覆去,壓到傷口,疼得龇牙咧嘴。
那是他們第一次睡在同一張床上,卻什麽都沒做,半夜他亂動疼醒,陸淩恒下意識護着他的肩膀不讓他動,手探到他傷口邊緣輕輕摸着,像在哄他。
他什麽都不記得了,就只記得陸淩恒呼吸真熱,他耳朵都要被吹得熟透了。
此刻聽見風聲,像是又想起了那年的雷雨天,只覺得後背隐隐作痛,他撒嬌,兩手怯怯地纏上對方的脖子,小心觑那人一眼:“後面疼······”
陸淩恒許久等不來答案,心裏的那腔情熱慢慢散了、退了,正想開口說“算了”,那人扔出這麽一句,将他都釘在原地。
許久,皺眉又兇他:“我都沒弄你你疼什麽?胡說八道!”說罷胯下不要臉的頂了頂,證據确鑿,确實沒弄。
夏憫撅嘴耷眉:“背疼、後背疼······你快看看······”
身上人愣了愣:“不是早好全了嗎?一個皮外傷······翻過來我看看——”嘴裏罵他,手上又輕柔去掀開那件半挂在對方手臂上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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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白的身板被翻了個身,手滑過肋骨、胸口、細腰,陸淩恒直皺眉,又找由頭兇人家,時刻顯示他的占有權似的:“不好好吃飯再不許你吃零嘴。”
細皮嫩肉的地方被一長條淡粉色的傷疤盤踞着,沒流血,骨頭也沒歪,還是那麽好看的兩個蝴蝶骨。那疤痕從肩胛骨一直往下,許是當時起來得急,被劃傷了肉也不覺得疼,卡着背了也使了勁站起來,所以傷得格外深。
大手覆上去摸索,從上到下,細細地撫弄,劃過傷疤劃過尾椎骨,下溜到屁股蛋上,打了一巴掌:“哪裏會疼!?淨哄我——”
夏憫下巴墊在交疊的手臂上,側頭過來看他,半睜着一雙清明的眼,輕輕開口:“親一親就不疼了。”
陸淩恒手裏摸着細嫩的皮肉,擡頭看他,兩人對視,視線膠着,一個不說、一個不問,最後妥協,低頭在上面溫柔地印下親吻,蝴蝶似的兩片骨頭抖了抖,交疊的手臂裏悶出一句嘤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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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逐漸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