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嚴師,哪來‘高徒-?”盧寒仍然滿臉嚴肅地說。

于是,全班議論,滿室嘩然。吳影婕對盧寒的視而不見早就不滿,此時她站起來,帶着點洩憤的口氣說道:

“教不嚴,師之過,這是對的,但任何事情都有個”度”,絕對不是越嚴越好。老師的面子重要,學生的面子就不重要嗎?您不是經常說教師和學生的地位是平等的嗎?是朋友嗎?攆同學出教室是哪門子‘規矩-?‘平等’何在?這是朋友所為嗎?上課講話固然不對,但要看講的什麽內容啊?學生有錯,不問青紅皂白,有理的三扁擔,無理的扁擔三,他們不知錯在何處,這樣的處理方法只能給學生留下心靈創傷,還耽誤學習,惡化師生關系。”

有幾個能言和敢言的同學也都站起來批評老師,措辭激烈。

大家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于是,有大組代表發言,有小組代表發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教室裏充滿了熱烈而激烈的氣氛。

待同學發言稍停,盧寒笑着說:

“大家駁得有理有力,那就對他們進行寬大處理吧!”轉身對朱龍和路明說:“你倆上位吧!”

朱龍和路明被搞懵了,不知這是怎麽回事,但還是走到了座位上。

老師又恢複了往日的诙諧和藹,接着在黑板上寫下了這場評論的小結:

駁論點:“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嚴師出高徒”。

駁論據:不依‘規矩’,哪來的‘方圓’;沒有‘嚴師’,哪來的‘高徒’?

論危害:以罰代教,作風粗暴;有損同學身心、健康,直接影響學習,惡化師生關系。

挖根源:沒有調查,就輕下結論;教師面子第一;有師道尊嚴的餘毒。

寫完小結,他又對大家說:

“這就是寫《駁“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或《談“嚴師出高徒”》這兩篇作文的提綱,你們任選一篇,寫好作文,現在開始動筆吧。”

這時,同學們才恍然大悟,報以會心的微笑,教室裏響起了刷刷的書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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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禿頂的老者竟在下面鼓起掌來。

校長揩了揩額頭上的汗珠,露出了微笑,心裏仍罵了一句:

“盧寒,你這小子!我要檢查你的備課!”

第五回 蘇楓秋辭職

“嗨,告訴你們,盧寒小子的課受到了市教研室領導的高度贊揚!”

高美勝清早來到辦公室,就迫不急待地向老師們宣布這個消息。

“這有什麽,誰不會講這樣的課!”三十多歲的張老師不屑一顧地說。

“不一定吧?我還真佩服盧老師的應變能力!”

高美勝仍然津津樂道。

張老師望了一眼高美勝,露出鄙夷的神色:

“這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那兩個學生是事先安排的嗎?”

剛出道不久的江梅老師放下手中的筆,湊過來說:

“據老師們說,從當時兩個學生的表情來看,不像是事先安排的。而且,校長也檢查了盧老師的備課,完全是臨場發揮呀!可惜我因要上課沒去聽課,失去了一次很好的學習機會。”言語中透露出惋惜。

“我說你們年輕吧,這就叫‘滑頭’,凡能作假的人,能把假的做成真的。再說啦,現在的公開課、示範課、觀摩課有誰不做課?告訴你們,那是表演給領導們看的!況且,講課不按備課上的內容講,都去臨場發揮,豈不亂套了?”

張老師俨然以一個老者的身份告誡這些後輩們。

高美勝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江梅吐了一下舌頭,拿起筆,又繼續備她的課去了。

盧寒拿着一本書,邊看邊向辦公室走去,不小心與剛出門的張老師撞了個滿懷,盧寒正想說句道歉的話,不料張老師陰沉着臉,邊走邊咕嚕着:

“神氣什麽!”

盧寒摸摸被撞疼的額頭,不明白張老師是何意,高美勝走過來打趣地說:

“別跟她計較,人家嫉妒你呢!”

盧寒笑笑,說:

“嫉妒我什麽,我有什麽值得她嫉妒的!”

“還不是因為你昨天的那節課。”江梅擡起頭來說道。

“那節課怎麽啦?”

盧寒一頭霧水。

高美勝接過話茬說:

“你不知道,正因為你那節課講得好,領導們高度贊揚,張老師班的學生聽說後,都嚷嚷要調班呢!你說她氣不氣?好了,別說這個了。不過,你小子的那節課也确實叫人佩服!”

盧寒對高美勝的贊揚表現得很平淡,他自己也覺得這很平常,沒有露出絲毫的得意與滿足,可就是這點微不足道的成績,也往往能夠招來同行的嫉妒和白眼,他覺得這是教育內部的一種悲哀。現在的人啊,見不得別人的進步,仿佛誰越落後越好,這種畸形的思想意識何時才能改變。

高美勝和江梅見盧寒陷入了沉思,也不再說話,各幹各的事情去了。

“報告!”

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盧寒的思緒,他擡頭一看,門口的地上拉長了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是蘇楓秋。

見了蘇楓秋,所有的煩惱和不快都煙消雲散了,盧寒趕忙說:

“哦,是蘇楓秋啊,進來吧!”

蘇楓秋看了看旁邊的高美勝和江梅,略帶羞澀地走了進來,低着頭站在盧寒的桌邊。

盧寒猛然想起蘇楓秋昨天在課堂上流淚的情景,就親切地問:

“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呢。昨天怎麽了,那麽激動?”

“沒什麽,眼睛裏進了沙子。”蘇楓秋靜靜地說,帶着一種拒人千裏的冷淡,很不願意繼續談論下去的語氣。

盧寒很識相的改口道:“那麽,你有什麽事情嗎?”

他認真的看着她。蘇楓秋擡眼看了一下他,又有點慌張的低下頭說:

“老師,我不想當語文科代表了。”

這話使盧寒感到吃驚,他不明白蘇楓秋怎麽會有如此決定,忙問道:

“為什麽呢?”

“因為我怕進辦公室!”蘇楓秋說。

盧寒一聽,心裏直想笑,蘇楓秋啊蘇楓秋,你真天真得可以,随便找個理由也比這強啊。

“難道你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就沒有進過辦公室?”盧寒的語氣依舊親切而緩和。

“進過,小學和初中幾乎天天進辦公室!”

蘇楓秋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加強了些,帶着輕微的怨恨和不滿。

盧寒似乎沒有注意蘇楓秋的變化,仍然不緊不慢地問道:

“既然進了那麽多次,為什麽還怕進辦公室呢?”

“正因為進得次數多,所以才怕進辦公室!”蘇楓秋有些激動地答道。

盧寒聽了蘇楓秋的這句話,越來越覺得她的經歷有些神秘,看來要解開她的思想疙瘩,還需要一些時日,便說:

“你這個科代表可是同學們選的,如果他們不同意呢?”

“那我就讓他們自己來交作業!”

蘇楓秋的話裏充滿着不可商量的語氣,說完這話後,她竟然頭也不回地就走出門去了。

“你給我站住!”

盧寒來了火氣,大聲地朝着蘇楓秋的背影喊道。

蘇楓秋聽到盧寒的喊聲,腳步停等了一下,終于沒有站住,徑直去了。

盧寒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鐵青着臉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他萬萬沒有想到,外表清秀可人的蘇楓秋,卻原來是這樣不可理喻,連起碼的為人道德和禮數都沒有,有什麽想不通的地方,痛痛快快地講出來,我盧寒能解決就解決,我不能解決的還有其他人嘛,幹嘛這樣封鎖自己,好像整個世界都欠了她的,算怎麽回事?真是搞不懂!

高美勝見盧寒呆坐在那裏,臉色難看得很,走過來拍着盧寒的肩膀說:

“犯不着跟她生氣,她能進辦公室給你打個報告,就已經是給足你的面子了,我整整帶了她一年的課,她一句話也沒有跟我說過,她就是這麽個人,好像我們老師欠了她的八輩子帳。”

盧寒見高美勝如此說,嘆了一口氣道:

“你沒找她談過話嗎?”

“找過!可人家死活不進辦公室,叫我有什麽辦法?”高美勝似乎也來氣了。

江梅見盧寒的臉色不再陰沉,也湊過來說:

“這個女孩肯定有什麽心理障礙,盧老師,如果你同意,我找她談談吧,我們談話肯定方便些。”

盧寒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說道:

“好吧,如果你做通了蘇楓秋的思想,我請客!”

“哎,這不公平,我也替你做了工作,幹嘛不請我呀,你小子可不能重色輕友啊!”高美勝風趣地說。

盧寒笑笑道:“我就是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你呀!”

高美勝打了個響指道:“這才叫哥們兒!”

三人同時笑了起來。

“報告!”

一個高亢的、帶點潑辣味兒的聲音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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