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了盧寒他們一跳,原來是吳影婕。
盧寒對吳影婕的到來感到很意外,擔心她又會說些使他難堪的話,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但他還是讓她進來了,語氣嚴肅而又略帶親切感地問道:
“你有什麽事嗎?”
吳影婕微笑着,稍微走近了些,盧寒已嗅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青春和香水摻和的味道。“老師,”吳影婕停頓了一下,繼續說:
“聽說蘇楓秋不當科代表了,我能毛遂自薦嗎?”
盧寒心想,今天是什麽日子,學生們都來說些我預想不到的話?可轉念一想,蘇楓秋的思想沒有解決,她肯定是不會幹了。可是,不能一日無科代表呀,這個吳影婕除了說話口無遮攔之外,并不是一無是處的。既然她願意當,就讓她試試吧。
于是對她說:“好吧,你試試看吧,不過,還得同學們同意!”
吳影婕搶着說道:“同學們沒問題呀!”
盧寒心想:她肯定是做好了同學們的工作才來的,她不會幹沒把握的事。于是就說:“我把話說前頭,你什麽時候不稱職了,我教班委會就什麽時候撤了你!”
“是,老師!”
吳影婕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動,恭恭敬敬地給露寒鞠了一躬,一溜煙地跑出了門外。
高美勝在一旁聽了盧寒和吳影婕的對話,這時拍着手走過來說:
“奇跡呀,奇跡!你小子用的什麽高招,能把我們這位高傲的吳小姐調教得如此溫順,真是奇跡呀!”
吳影婕走出門外,剛才克制着的激動情緒此時就像奔湧的江水一般,使她控制不住,天真地一蹦老高,她沒有想到盧寒這麽好說話,她原來的種種猜測和假設一轉眼都成了泡影的時候,就禁不住一種喜悅之情在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迸發出來。啊,當上科代表,就可以随時見到可愛的盧老師了!她從來就沒有覺得這樣高興過。
第六回 蘇楓秋的心事
整個的一天,蘇楓秋顯得無精打采的,頭腦裏似乎什麽都有,又似乎什麽都沒有,只是昏昏然,發漲得厲害。第一節是數學課,數學老師的語調像催眠曲似的,把她哄得蒙頭大睡。數學老師自然沒有饒過她,把她請到講臺的前面,挖苦諷刺得她夠嗆,什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呀,什麽“睡涎挂三尺,懶豬自覺慚”呀,總之,凡是能夠用來傷人的詞語,都一古腦兒地潑在蘇楓秋的身上。同學們都以為蘇楓秋承受不住,會大哭一場,可蘇楓秋居然一滴眼淚也沒有,當數學老師讓她上位的時候,她還白了老師一眼。第三節英語課的時候,英語老師讓她翻譯一個很簡單的語段,她居然弄得颠三倒四,鬧了不少笑話。英語老師是同學們公認的母夜叉,罵人的方法比數學老師更刻薄,因此同學們都怕她,特別是女生,見她如見虎狼一般,今天蘇楓秋撞在她手裏,自然免不了一番羞辱。很快,什麽“春情蒙發”、“桃花枝上,啼莺言語,不肯放人歸”、“颠狂柳絮随風舞,輕薄桃花逐水流”等一大堆女孩子忌諱的詩詞名言都安在了蘇楓秋的頭上,弄得一向看不慣蘇楓秋的吳影婕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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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唯一沒有睡覺的一節課是盧寒老師的一節語文課,盧老師的情緒幾乎沒有什麽變化,依舊幽默風趣,她不當科代表的事兒,盧老師只字未提,只是少了平時上課時關注她的眼神,蘇楓秋心想:從小學到高中,我沒有遇到過一個好老師,都是心眼兒狹窄的僞君子,你盧老師也不例外,想報複,來吧,我蘇楓秋早已習慣了。
盧寒的課非常生動,不時地引發同學們的陣陣開心的笑聲,只有蘇楓秋沒有笑,她怎麽也笑不起來。盧老師在講了人物的外貌描寫的方法後,特地引用了唐朝徐賢妃的一首詩《賦得北方有佳人》:
由來稱獨立,
本自號傾城。
柳葉眉間發,
桃花臉上生。
腕搖金钏響,
步轉玉環鳴。
纖腰宜寶襪,
紅衫豔織成。
懸知一顧重,
別覺舞腰輕。
盧寒念完這首詩後,眼睛下意識地掃了蘇楓秋一下。蘇楓秋心嘀咕着說:你幹脆罵我“桃花嫣然出籬笑,似開未開最有情”得了,何必這樣大費周折地貌似誇我?哼!原來也是個僞君子!
她覺得今天的時間非常地難熬。
晚上,熄燈鈴響過,每天都重複的‘交響曲’也結束了,累了一天的同學們紛紛進入了夢鄉。最愛講話的吳影婕最近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也寡言少語了,此時也打着均勻的鼾聲。
蘇楓秋完全沒有睡意,白天的一幕幕此時又在她的腦海裏重複播放,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作出放棄語文科代表的選擇,是自己沒有能力嗎?不是。她的語文水平是同學們公認的。對,怕進辦公室,教師辦公室,這個對她來說是個魔窟的地方,想起來就有點不寒而栗。放棄語文科代表,就可以少進或不進辦公室。想到這兒,她笑了,為她作出的正确選擇而感到高興。突然,盧老師叫她的聲音又回響在她的耳邊,她似乎看見了盧老師那鐵青的臉,她覺得有些後悔,她為自己的失禮而感到後悔,畢竟這個盧老師與其他老師有些不同。自己在他心裏的形象,大概也給毀得差不多了吧。最多也只是個多愁善感又鼠肚雞腸的女生吧。
此時,一縷輕柔的月光從窗棂外照射進來,将銀輝灑在了她的臉上。她不禁有些傷感:白天不屬于我,它的燦爛讓我目眩;它的清晰讓我害怕。屬于我的,只有夜;懂得我的,只有風;關懷我的,只有月。女生的自憐有時真的象一把鑰匙,可以把感情之門關閉反鎖,也同樣可以把它打開,讓她自己去面對自己的內心。
她翻身起床,輕手輕腳地虛掩好門,來到寝室上面的陽臺上,整個世界仿佛都沉浸在這銀色的光海中,烘托着充滿溫馨靜谧的夜。她也置身在這月光之海中了。月光灑滿了她的全身,溫暖着她的心——是的,太陽的溫暖過于熱烈;星光又孤寂清冷了些。只有這溫柔恬靜的月光,才能這般地恰到好處。
風乘着夜的翅膀來了,帶着金秋味,無憂無慮地飄蕩,輕輕地撫摸着她。在風的懷裏,她感到異常的冷靜與清醒,這是白天所沒有的。是啊!在這月夜裏,我不必僞裝自己,隐藏自己,可以用真實的情感,為自己歡呼,為自己悲泣。
她在無意之中,看見了陽臺下面的一個池塘。池塘很小,池塘中間是一座鬼斧神工的假山石,在月光的洗滌下,更加情趣盎然,如畫一般。月兒映在墨綠色的池底,被水一洗,顯得分外明澈、高遠,就像蒙娜麗莎迷人般的眼睛令人心馳神往。一陣風拂過,在平靜的池水上劃出一道淺淡的波痕,池水微微漾起,親吻着山石,發出輕輕的金屬般的撞擊聲,在寧靜的夜中顯得分外的輕悠……
她的心情完全舒展開來,她第一次覺得她并不孤獨,她擁有夜,擁有風,擁有月。不知不覺中,一層睡意向她襲來,她打了個哈欠,慢慢地向寝室走去。
第七回 陳攀之母道真情
“盧老師,有人找!”
江梅第一節課下後,來到辦公室對盧寒說。
“誰呀。”
盧寒放下手中的筆,邊說邊向門外走去。他看見一年級教室門口有一位中年婦女在向他招手,他連忙走過去。
“您是盧老師嗎?”那中年婦女見盧寒走過來,忙迎上前來問道。
“對,我是!”盧寒答道。
那中年婦女上下打量了一下盧寒,說道:
“我是晨攀的媽媽,今天特地來問問孩子的學習情況。”
盧寒笑道:“哦,好,歡迎,歡迎,請到辦公室裏談談吧!”
說完,盧寒轉身要走,那中年婦女趕忙拉住盧寒說:
“等一下,盧老師,我聽晨攀說,您是他遇到的最好的一位老師,我們家長沒有什麽可感謝您的,今天我從家裏帶了點土特産,請您一定要收下!”說着,彎腰從包裏拿出一個用報紙包着的東西塞到盧寒的手裏。
盧寒笑着說:“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東西我是萬萬不能收,我們學校有規定的,您可不能讓我犯錯誤喲!”
那中年婦女說:“這我知道,這就是我叫您出來的原因,反正沒人看見,您還是收下吧!”言語中包含着期望與懇求。
盧寒說:“阿姨,真的很謝謝您,無論您怎麽說,我是不會收的!”邊說邊把那包東西塞進了那中年婦女的包內。
彼此又推辭了一番,那中年婦女見盧寒執意不收,也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