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怎麽就結婚了?比閃電都快啊。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才結的嗎?”

結婚的事,除了陶滢,顏喬誰也沒告訴。

陶滢的反應很具有代表性,在顏喬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才不想辦婚禮,她沒有精力一一解釋。

“不是因為孩子。”

顏喬私下裏跟陶滢掏心掏肺。

“我欠了他好多錢,覺得嫁給他值那麽多錢,而且結局其實從他把我從深淵邊緣給救回來的時候就注定了。只要他讓我嫁給他,我就會嫁給他,否則良心過不去,只是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讓結局推遲了。”

顏喬語氣惆悵。

“滢滢,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我怕了。我怕我有一天在大街上走得好好的,被人以欠債的名義扒衣服。我怕我只是在夜裏出門買個東西,就被拖進巷子裏侵犯,無處申冤。我沒有可以依靠的親人,等同于沒有根基,要想活命就要有家庭,要有一個靠得住的後臺。”

“去年為了躲孔峙,我到澤城的第一天就被出租車司機從車上趕了下來,因為我找不到自己訂的旅館在哪裏,迫不得已叫了出租車,結果旅館就在我上車的地方的不遠處,司機覺得我在把他當猴耍。我圖方便讓他不得不繞着護欄多跑七八公裏,不好意思地付了錢下了車,他發現我走錯方向又下車告訴我前面的路被攔住了,剛說完對不起我又對他說謝謝。他對我不好,也不壞,我知道他是為生計所迫,他知道我背井離鄉,就此一別再無緣分,卻讓我記了很久。”

“我想也就只有孔峙肯包容我的失誤,不會計較他自己的得失,我何必為了讓人知道我有多獨立而離開他,既讓自己吃苦頭,又給別人添麻煩呢?”

陶滢語重心長地說:“可女孩子還是獨立點好啊,萬一哪天他靠不住,反過來對付你呢?你可別替他說不會,說了的話,到時候就沒人幫你了。總之你別太依賴他。”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明白我為什麽答應他的求婚。”顏喬耐心地解釋,“不是因為孩子,不是因為錢,甚至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每一次我需要他的時候他都剛好在或是能及時出現。他和你一樣,是我信任的人,這份信任不是随便動動嘴皮就能有的,是長年累月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來之不易卻一下就能摧毀,非常脆弱,所以非常珍貴。他在最想我回到他身邊的時候都沒有強迫過我,我不信他會在将來的某一天脅迫我。”

陶滢笑着說:“行吧,你這個當事人都心甘情願,我在這操什麽心呢,到時候還成阻人姻緣的惡人了。”

顏喬也笑:“不會的,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就——”陶滢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在電話這端的顏喬不知道她那邊發生了什麽,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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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你老公了。”陶滢說完這句話就挂了電話。

在哪看見孔峙了?

看見孔峙一個人,還是他和其他人?

是偶然撞見的,還是孔峙專程來找她的?

也不說清楚。

顏喬又給陶滢撥過去,問了心裏想的三個問題。

陶滢一反常态,壓低音量說:“我現在要進總編辦公室了,等會再跟你說。”

于是顏喬繼續給準備開設的私立學校選址了。

半小時後,陶滢給她撥了回來,激動地說:“你老公他竟然把報社交給我來管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嗎?”

顏喬怔了怔,問:“什麽雞什麽犬的,這麽說你到底願不願意啊。”

陶滢大聲喊:“願意啊!肯定願意啊!升官發財誰不願意啊?”

顏喬哭笑不得:“你剛才不是還不是叫我別依賴孔峙嗎?”

“她剛才跟你這麽說?”

陶滢的手機被孔峙接管,聽筒裏傳來孔峙的聲音,夾雜着陶滢支支吾吾的解釋。

顏喬連忙說:“我們随便聊兩句而已。”

孔峙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随便聊了兩句就聊到我了?”

解釋不了就不解釋,顏喬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你幫陶滢怎麽不知會一聲就直接過去了。”

孔峙果然沒在糾結于剛才的點:“報社社長私自受賄出了假新聞,我接到舉報就過來了。”

顏喬覺得他的運氣真的爛:“怎麽你的産業老出事呢?”

孔峙打趣:“誰知道呢。要不請夫人渡我點氣運,成天為了這些亂子東奔西跑我也吃不消,都沒空陪你了。”

說到這裏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問道:“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接你。”

顏喬如實說:“西郊。想給學校選塊地,城中的地都被政府規劃了,只有郊區還空着,我想如果是實行寄宿制,建得偏一點也沒關系,只不過住宿費要盡量定得便宜一點,不要讓家長有負擔。”

孔峙忽然嚴肅起來:“都懷孕了還到處跑,不怕路上颠簸影響胎位。”

顏喬不以為意:“還不到兩個月,孩子都沒成形呢,影響什麽胎位啊。”

她好像給孔峙提了個醒,他恍然想起:“我請法國著名設計師克洛艾按你沒懷孕前定制的婚紗做好了,我們把婚期定一下,預估一下顯懷的尺寸,好讓他們重新縫制裁剪。”

一般這種定制婚紗從設計到成品出爐至少要三個月,那時候她還在澤城,他也沒料到她不僅提前回來了,還這麽容易就懷孕了。

顏喬委婉地發表意見:“我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紗。”

孔峙說:“嗯,那就下周辦。”

顏喬驚愕:“下周能籌備好?”

孔峙笑着說:“從你離開海城我就開始準備了,都準備一年了。”

顏喬:“……”

這一點他們還是蠻像的。

不管事情最後能不能成,都馬上着手準備。

成不成另說,但不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比如他們的婚禮。

比如一時興起想要創辦的學校。

“那就下周吧。”

拖到孩子生下來,她擁有了另一重身份,婚禮就沒有多大意義了。

“咳咳,我看二位聊得差不多了,可以把手機還我了嗎?”

陶滢被視若無物地對待了這麽久,終于逮住機會插上了話。

手機易主。

陶滢用氣音說:“誰要敢說你嫁得不好我跟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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