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晏欽第二天是頂着兩個黑眼圈來公司的。
昨晚顧琤不知怎麽突然發了瘋，在醫院對他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
但晏欽聽完，內心一片平靜。
再動人又怎樣？
他不信。
畢竟傻子當一次就夠了。
顧琤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不耐煩，聲音一點點低了下去。
待他終于安靜，晏欽這才不鹹不淡地問道:“說完了嗎？說完我就走了。”
顧琤聞言，手在他的肩側停了很久，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這次顧琤沒再攔他。
晏欽從醫院出去後買了份粥，然而不知是因為手術還是太累了，屈茂行一晚上都沒醒過來。
晏欽最後等得困了，就趴在他床邊湊活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見他依舊沒有要醒來意思，幹脆替他請了假，然後生死時速地回了趟家給貓喂了糧，這才匆匆向公司趕去。
因此一到公司就差點趴下。
“你昨晚偷地雷去了？困成這樣。”在徐琳琳第N次把晏欽戳醒後，忍不住問道。
晏欽也不方便解釋，于是只敷衍了一句，“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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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拿起杯子起身去接了杯咖啡。
剛一回來，就見徐琳琳一臉疑惑地望着屈茂行辦公室的方向，“欸，你有沒有發現屈總今天沒來？”
晏欽聞言，困得耷拉下來的眼皮這才微微掀起，不動聲色地回道:“好像是沒來啊。”
“不應該啊。”徐琳琳頗為驚訝，“我在這兒三年了，從來沒見屈總請過一天假，今兒這是怎麽了？”
“誰知道呢。”晏欽淡淡道。
喝了咖啡，晏欽終于恢複了幾分精神。
正準備繼續工作，卻見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晏欽拿起手機一看，是晏竹打來的電話。
“喂，姐。”晏欽忙接了起來。
對面很快就傳來了晏竹的聲音，“今晚回家一趟。”
“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嗎？”晏欽一聽，連忙問道。
晏竹聞言有些氣結，“沒事兒你就不用回來了？晏欽，你自己算算你都多久沒回家了？”
晏欽想了想也是，只好應了下來，“好，今晚一定回去。”
“嗯，正好我還有件事兒準備跟你說。”晏竹繼續說道。
“什麽事兒？”晏欽連忙問道。
“今晚再說。”晏竹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晏欽早已習慣了她的雷厲風行的作風，因此也沒說什麽，默默地把手機放下。
只是不知為何，雖然晏竹還什麽都沒說，但晏欽總覺得反正不會是什麽好事兒就對了。
晚上下班後，晏欽先買了些吃的去了趟醫院，然後才回了晏家。
他到家時晏父和晏竹都還沒回來，只有晏母一個人在家，正在廚房做飯。
聽見動靜，她從廚房探出頭來，罵道:“你還知道回來啊？”
晏欽見狀，忙拿出之前買好的禮物走了過來，說了幾句甜話，“這兒是我家，我當然得回來不是。”
“哼。”晏母說着，拆開禮物看了一眼。
天鵝絨的首飾盒中放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鑽石胸針。
“來，我給你戴上。”晏欽說着就要取出來。
然而卻被晏母攔下，“別，今天就不戴了，做飯呢。對了，快去洗手過來幫忙，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小排。”
“好嘞。”晏欽依言去洗了手，一邊洗一邊問道:“我爸和我姐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快了吧。”
“那我給他們打個電話？”
“不急。”晏母一邊切菜一邊說道:“趁他們不在，和媽媽說說你吧。”
“我？”晏欽洗了手過來幫忙，“說我什麽？”
“你說呢，你都離婚一年了，就沒點別的想法？”
晏欽聞言，立刻閉了麥，低頭洗菜不說話。
“你少裝聽不見，你看看你，三十歲的人了，整天形單影只的，和一只貓住着，看着多可憐人。”
晏欽:？？？
“我哪可憐了。”晏欽連忙反駁道。
晏母瞥了他一眼，沒接他的話，“其實媽至今也沒弄清楚你和小顧為什麽突然離婚，以前不是挺好的嗎？”
晏欽聞言怔了片刻，洗菜的手就這麽頓在了空中。
每次提起這件事晏欽就是沉默，晏母也已經習慣了，自顧自地繼續說着，“聽說小顧現在也單着呢，實在不行……”
“媽。”雖然晏母的話還沒說完，但晏欽自然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麽，立刻打斷了她。
晏母見狀撇了撇嘴，“總是這樣，”我明明覺得你還在乎。”
晏欽聞言立刻回道:“媽，你別胡說八道了，我們不可能了。”
“不可能就不可能吧。”晏母悠長地嘆了口氣，繼續不死心地說道:“那你有沒有什麽新的情況？媽聽你姐說你和研發部的小屈似乎相處得很不錯。”
晏欽:“……你怎麽越老越八卦了？”
“你這孩子，媽不是擔心你嗎？你本來就沒孩子，又離了婚，不再找一個的話将來我和你爸不在了，你在這世上不就剩下孤苦伶仃的一個了嗎？”
晏欽:“媽……”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晏竹他們終于回來了。
晏欽像是得了解放，立刻從廚房出來，然後把晏竹推了進去，“姐，媽讓你幫忙。”
晏竹:？？？
晏欽不願意回來一部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本以為推晏竹出來能擋一會兒，沒想到剛開始吃飯，晏母便又繼續叨叨了起來。
晏欽見狀，直接岔開了話題，對着晏竹問道:“對了，姐，你不是說找我有事兒嗎？”
“嗯，對。”晏竹這才想起來了似的，一邊吃飯一邊說道:“茂行不是住院了，但最近有個新的研發項目不能沒人頂，所以我想讓你暫代一下。”
“我？”晏欽一愣。
“是啊，你。”晏竹擡眸道，“有問題嗎？”
“我不太行吧。”晏欽不甚自信地回道。
然而晏竹卻不以為意，“你跟着茂行也一年了，該學的應該都學了，我相信你沒問題。”
“可是……”
“別可是了。”晏竹打斷了他的話，“而且除了你，我确實也不知道該交給誰了。”
一旁沉默着的晏父聽了也很是贊同，“試試吧，年輕人就是得多鍛煉。”
“好吧。”晏欽勉強應了下來，“那這次合作的是哪家公司？”
晏竹聞言立刻回道:“鄭氏。”
“鄭？”晏欽眉頭輕皺，“哪個鄭？”
晏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就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的鄭啊，還能有哪個鄭。哦，我想起來了，初中時候老欺負你的那個小屁孩兒是不是也姓鄭？”
“嗯。”晏欽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那鄭氏的負責人叫什麽名字？”
“鄭都武。”
晏欽:“……”
晏欽看着面前寫字樓上偌大的鄭字，握着資料的手不由收緊，在門口做了半天心裏建設，這才抱着上墳一樣的心情邁了進去。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晏欽剛走進去，公司的前臺便微笑着起身問道。
晏欽勉強擠出一絲笑，回道:“我和你們小鄭總約了見面。”
“好的，請您稍等片刻。”前臺說着，打了個電話。
挂了電話後，連忙笑着問他，“是晏少爺嗎？”
“是。”
“請您上二十三樓，我們小鄭總已經在等您了。”
“好的，謝謝！”晏欽說着，轉身向電梯走去。
電梯很快就到了二十三樓，晏欽剛一出電梯門，就見一個工作人員已經站在電梯口，似乎在等着他。
果然，他剛一出電梯，就見她走過來對自己說道:“晏少，這邊請。”
“好。”晏欽跟着她左拐右轉，終于來到了鄭都武的辦公室前。
晏欽還沒來得及糾結，助理已經擡手替他敲了門。
“進。”裏面很快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晏欽擡步走了進去。
然後就見不遠處正站在窗前眺望風景的人緩緩轉過了身。
他和記憶中的鄭都武相比并沒有什麽變化，只是長相更加成熟，身量也高了。
也不知他怎麽想的，這麽冷的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手松松地垂在身前。
見他進來了，鄭都武臉上露出一個笑，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呦，這不是我那親愛的老同學嗎？”
晏欽:“……”
一旁的助理在他進來後就十分有眼色地關門退了出去。
只留下他們兩個人面對面。
晏欽強壓下想要立刻逃跑的欲望，淡淡道:“是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鄭都武說着，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然後示意他也坐。
晏欽見狀，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然後一步步挪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老同學，我怎麽覺得你一點也不高興。”鄭都武一邊說着一邊給他倒了杯茶。
晏欽把手中的資料放下，語氣中不自覺透着幾分涼意，“似乎……沒什麽可高興的吧。”
“啧，你怎麽還是這麽薄情？”鄭都武說着，喝了口面前的茶。
晏欽一點和他敘舊的興趣也沒有，正準備開始談産品，卻見他指着自己面前的杯子說道:“不急，先喝口茶，這是正宗的太平猴魁，好幾萬一兩，一般人我還不舍得給他喝呢。”
晏欽:“……”
雖然有些無語，但晏欽還是禮貌性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結果茶還沒咽下，就聽鄭都武突然問道:“聽說你離婚了？”
晏欽喝到一半的茶就這麽卡在了喉嚨裏，上不來也下不去，一個沒注意便流進氣管，激得他咳得昏天黑地。
鄭都武見狀，連忙放下自己的杯子給他遞了張紙，“欸，沒事兒吧，怎麽嗆住了，這個不能問嗎？”
晏欽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聞言又差點被嗆死。
“你說呢？”晏欽心裏的白眼簡直要飛出天際。
怕他又說出什麽亂七八糟的話，晏欽連忙打斷了他，“小鄭總，這些和我們今天要談的事情無關吧？”
“是沒什麽關系，我這不就是關心你一下。”
“哈。”晏欽冷笑一聲，“太用不着了，還是談正事吧。”
“好。”
“我們公司一直堅持以創新為理念……所以，你對于本次的新品有什麽要求嗎？”晏欽說完，等着他回答。
然而對方半天都沒有吭聲，只是滿眼好奇地望着他。
“鄭都武。”晏欽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鄭都武這才回過神一般笑了起來，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不好意思，跑神兒了。”
晏欽:“……”
晏欽臉上的笑差點挂不住，但鄭都武似乎毫無察覺，依舊不知死活地問道:“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晏欽。”
“問。”
鄭都武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痛快，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那你現在有新歡了嗎？”
晏欽:“……你他媽有病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原定的視角是主攻，但後來寫得時候發現沒有主受寫得順就換了。
所以顧琤是攻，晏欽是受，不要站反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