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 ...求你放開我... ...”
周朝的火氣被他挑得一跳一跳的,所有的耐心都被磨得消失殆盡。他牢牢抓住他的一只手,拽着他走向車子。
項然被他拖得踉踉跄跄,險些摔倒,他仍然不放棄掙紮,可抓着他的那只手像是鐵鉗般牢不可摧,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掙脫。
38
淩晨的公園空無一人,昏黃的路燈下周朝動作粗暴地推搡着項然,溫言軟語,好言相勸換來的只是更加堅定地抗拒和逆反,這讓他之前尚存的一絲可以稱作溫情的心思化為烏有,剩下的只有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暴躁,憤怒。
心裏燃起的熊熊烈火燒斷了他所有的理智,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壓倒在地,他是多麽急不可耐地想要确認自己的所有權,迫切到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顫栗。
如果現在出現個路人看到這番景象,怕是要吓得瑟瑟發抖,以為正在發生着某種搶劫或是綁架吧。
“砰!”項然被周朝摔倒副駕駛座上,推搡間,頭磕到車身邊框,發出沉悶的一聲,周朝罔若未聞。他見項然一手按着被撞的地方,一只手擋在身前,想要與他保持距離,眼睛卻透過他望向車外,像是伺機逃跑一般。
這樣的神态讓周朝火冒三丈,他粗暴把檔在胸前的手往外折,身子湊過去,幾乎要與他面貼面,逼迫他看着自己,喘着粗氣,一個字一個字地威脅着:“你要是還敢跑,你母親,還有你那小情人,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剎那間,他看到項然的瞳孔驟縮,眼底閃過一絲驚駭,原本就沒什麽血色的臉更加慘白無比,壓制的手臂和身體像是失去力氣一般,一下子變得綿軟無力。
生龍活虎的身體頃刻間仿佛化作一灘雪水,冰冷的沒有一絲活力,臉上呈現着灰敗之色,眼神黯淡。
周朝直覺想要上前安撫,手不由自主的伸出輕輕拂過他的臉,細膩柔滑的觸感讓他情不自禁傾身向前,在他嘴角留下一個一觸即離的吻。雖然這樣的行為對項然來說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安撫,甚至很抵觸。但周朝卻心滿意足,唇邊仿佛還留有他的溫度,心裏的火氣一點一點消散。
“你乖一點,我會對你很好的。”他湊到項然耳邊,呼吸的熱氣一絲不漏地全部噴灑在項然的頸窩,讓他不住地往旁邊躲。
周朝心情大好,砰地一聲關上車門,小跑着轉到駕駛座,一坐上來飛快地拉扯安全帶,然後用力踩下油門,汽車蹭一下駛出去老遠,這樣的速度要是在白天,路人怕是要指着他破口大罵。他踩着紅綠燈的交換點一路綠燈開回了家。
原本半小時的車程縮短一半,僅僅一刻鐘就到了家。到家後他就把項然往卧室拖,項然一沾床,他立馬壓下來,下一秒堵住了他的嘴。
直到天色漸漸露出一點光亮。他才抱着他沉沉墜入夢鄉。
Advertisement
周朝是被一陣火熱給熱醒,他懷裏抱着人像是一塊火爐。
周朝趕緊一咕嚕爬起來,這會兒天已經大亮,窗外的日光透過窗邊的一層紗幔柔和地傾灑在項然臉上,原本緋紅一片的臉色更添柔弱。
周朝輕輕撫上他的額頭,觸手一片滾燙,熱度随着掌心直燙到心底。他依稀想起幾個小時前翻來覆去折騰他的時候,體內的溫度比以往高上幾度,當時他沉浸在蝕骨銷魂的感覺中并沒有留心。只記得到最後壓抑的喘息轉為嗚咽,斷斷續續地求饒。
他在床上從來都是一聲不吭,無論周朝如何碾壓折騰,他一直咬牙承受。看着他突如其來的示弱,周朝心理生理都體驗到了極大的刺激,不管他怎麽求饒,就是不放過他。到後來,聲音嘶啞到哽咽,傳來一陣哭腔,周朝伸手一摸,一片冰涼的濕漉漉。
他竟然哭了!在他幾次三番威脅恐吓他的時候他沒有哭;在他強勢地逼迫他分手的時候沒有哭;甚至在大庭廣衆之下,同事導演面前打了他一巴掌都沒有哭。如今毫無征兆,淚如雨下。他掰過他的臉龐,一點一點吻去淚水,嘴裏鹹得苦澀,連心也跟着一起苦澀起來。
項然仍舊沒有停止哭泣,周朝把他抱在懷裏,一邊輕拍他的後背安撫着,一邊溫聲細語地哄他,說着要一輩子對他好,永遠愛他,再也不打他之類的話。可這些安撫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項然像是打開了淚水的總閥,怎麽也止不住一般。周朝一籌莫展,只能緊緊摟着他,直到最後,他哭累了,躺在他懷裏睡過去,周朝這才松了一口氣,摟着他一起睡過去。
這樣想來,他吹了一晚上的涼風,情緒波動大,這才導致了這場來勢洶洶的發燒。周朝自動屏蔽自己才是罪魁禍首這一事實,俯下身輕輕拍了拍他,柔聲哄着:“你燒的不清,趕緊起來,我們去醫院。”
項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眼底染上一層水汽,眉頭輕皺,神情痛苦,開口說話的聲音嘶啞不清,“不要去,我躺一會就好。”
“你燒成這樣,不去醫院怎麽行。”周朝說着就要強制拉他起床。
項然眼底的水汽更甚,神情慌亂地往被子裏鑽。
周朝見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一下子柔軟起來,伸出去的手觸了觸他的發梢,聲音也下意識地溫柔起來:“那行,你先吃點藥睡一覺,要是還不好,我喊醫生到家裏來看看。”
項然用力地點了點頭,仿佛生怕他後悔一般。
周朝喂他吃了藥睡下,自己轉到廚房,動作熟練地淘米瀝水。生病的時候喝點清淡的小米粥最合适不過了。
等鍋裏的粥開始炖煮,周朝悄悄回到卧室的時候,項然已經沉沉睡了過去,呼吸聲平緩悠長。
他坐在床邊,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周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如此地撓人心肝。最初他自己也以為只是一時興起,可這麽多天的朝夕相對,他已經不知不覺中深陷進去。
他一心一意地想着與他長相厮守,雖然他還是依舊抗拒和冷淡。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能在打開心扉接受自己。
周朝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他露在外面的手,看着他,嘴角漸漸展露笑顏。
半晌,他感覺到被子下的人身子一動,緊接着自己的手被項然反握住。他心裏一喜,滿面笑容。還沒等他高興幾秒,耳邊傳來的喃喃細語讓他的笑容在嘴角凝固。
“不要走... ...嚴煜... ...不要走... ...”項然顯然是做夢了,僅憑着這一句大概就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真是日思夜想,魂牽夢萦啊!周朝冷笑一聲。任憑着心愛之人緊緊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嘴裏卻喊着另一個人的名字。心裏卻很是清明,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項然醒來的時候,燒退了不少。只是嗓子像是燒壞了,異常嘶啞,周朝聽着心疼,把粥端到床上,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去。
項然和周朝,嚴顏和周易,這些分散在不同地方,根本沒有機會見面的年輕人,卻仿佛像是約好了一般,極有默契地選擇對前一天發生的事情緘默不提。
項然病好了之後又回到劇組拍戲,大家仍舊在他不在的地方竊竊私語,之前的事情更是成為空閑時間的談資。他已經習以為常,就算撞見,他也雲淡風輕,目不斜視地走過去,絲毫不在意。
嚴顏最後的戲份正在緊鑼密鼓地拍攝中。他沒有追問那天周易為什麽匆匆離開。
在他去周易家看望大魔王,連續三天周易的短信都是在醫院,晚上不回來了,你自己随意吃點,別太累。這樣客氣而疏離的語氣,顯而易見周易躲着他,要跟他保持距離。
在醫院不過是借口,他後來去見他弟弟,從他弟弟口中得知嚴煜已經跟周易分享了戀愛的事情,那麽那一晚的醉酒失态也就說得通了。周易自從嚴煜戀愛後,去醫院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逗留的時間更是簡短。上次嚴煜還跟他抱怨說周大哥都不怎麽來看他了。
周易還當他不知道,堂而皇之地以此為借口,倒是更顯得此地無銀。
這樣也好,嚴顏很快釋然了。正好他也想跟周易保持距離,冷靜幾天。
只是自己鸠占鵲巢,讓屋子的真正的主人有家不能回,每次想想都覺得萬分心虛。看着白胖溫順的大魔王,想要給它重新安置個新家的的想法越來越濃烈。
自己拍戲也接近尾聲,總算不負托付,完成他弟弟的使命。在最後的這段日子裏,他越發珍惜在住在周朝的屋子了。
每天下班回家,就是做做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