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文圈二三事
“呀啊——”
邁入草叢不遠地唐棠棠和女配角猛然摔倒, 一道黑影倏地朝她們過去，周筝連忙把那兩人給扶着，可也許是沖擊力太大, 她們三人還是倒了下去。
導演一開始以為是她們是臨時發揮演技，可一看見周筝, 臉色立馬變了，喊道：“快快快！快去看看！”
劇組裏的人都猶豫了下，眼下誰也看出來這多半又是唐棠棠引來的禍事。
景雪楠已經率先跑過去，然後有幾個看不下去的也跟着去把人扶出來。
忽的, 有人驚呼道：“有血！”
那人是指着周筝喊的, 周筝的表情很淡然，但是臉色卻有些蒼白, 她的手上被刺破一個口子, 看着觸目驚心，另一邊女配角也昏了過去，唐棠棠神緒不定。
大夥兒趕緊地手忙腳亂的把人都送去小鎮上的診所看看, 拍攝又得再次被延遲。
好在安寧小鎮上的診所還算得上設備齊全, 而且周筝的傷也不嚴重，但也縫了好幾針，出來的時候, 看見外頭就只有柯小灣一個人待着。
柯小灣本來在看着牆壁上的燈泡, 後來一看她出來, 就轉過頭來說道：“看起來挺嚴重的啊。”
周筝拉下袖子, 她今晚穿得是長袖, 問道：“她們呢？”
“在隔壁照看着唐小姐和那位女演員，因為我不方便走動，就待在這裏了，順便等等你。”
周筝自然也不覺得柯小灣會那麽好心等自己，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到隔壁的房間看唐棠棠，打開門時，餘光瞅了眼柯小灣。
柯小灣站了起來，好似腳不疼一樣，緩步的跟了過來，但是仔細一看，還是能察覺到扭傷那腳是沒有怎麽用力。
握着門把的手一頓，周筝抿緊了唇，還是轉過了身。
柯小灣歪頭看着去而複返的人，用眼神詢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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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筝來到她身邊，側過了身，伸出她那沒有受傷的手，說道：“看你這模樣，是打算以後挂個殘疾牌嗎？”
柯小灣挑了挑眼眉，直接搭上去，說道：“彼此彼此，以後互相照應哈。”
說着還橫看了眼對方的手腕。
周筝：“……”
兩人來到房間前，周筝剛要伸手推開門，柯小灣滑動手機的指尖一頓，迅速地說道：“快帶她們出來！”
周筝立馬反應過來，快速打開了門，動靜格外的大，唐棠棠和景雪楠都疑惑的看了過來，周筝也不顧她們反對，直接把人拉着出來。
本來景雪楠還打算責問怎麽回事，但是到底也不敢太用力，以防拉扯到周筝的傷口，唐棠棠的臉色煞白，倒是不怎麽抗拒。
她們人剛走，病房上吱吱呀呀的老舊風扇就砸了下來，砸落在病床上。
四人都看着眼前的一幕，唐棠棠先是大口大口喘息，為劫後餘生而慶幸，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恐懼，這些天來的生死邊緣，所累積的壓力也在這時爆發。
唐棠棠抱頭蹲下來嚎啕大哭。
“我到底造了什麽罪……”
哭喊聲在這小小診所很刺耳，隔壁女配角早就醒了，聽見身影，随着陪伴她的工作人員出來，見到眼前病房的一幕，兩人的臉上都染上了恐慌。
助理小聲道：“棠棠姐不會真做了什麽吧？我看零時上個更細文章寫到了嬰孩，她不會是用了那些旁門左道吧？”
女配角扯了扯助理的袖子，雖然怕，也不還不至于此刻落井下石。
唐棠棠早就陷入崩潰狀态，壓根兒沒聽見助理的話語。
景雪楠生氣的說道：“胡說八道，那些東西都是不可信的！那個什麽零時多半就是沽名釣譽的謀害者而已！棠棠起來，我們去報警，這事絕對不能算了！”
唐棠棠卻沒有理會她，她哭喊道：“這一定是真的！景雪楠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懂得那種生死一線的心情！我也想不相信這是真的！但這一切都切切實實的擺在我眼前！要死的人是我！”
景雪楠怒氣沖沖的，還想勸說什麽，柯小灣就攔住了她，說道：“現在不是說這種的時候，她現在精神狀态不太好，還是先讓醫生好好的看看。”
景雪楠覺得也是這個理，深吸了口氣，就去找醫生來。
等醫生來後，給唐棠棠打了鎮定劑，人就睡了過去，景雪楠她們都守在病房裏，那女配角和助理則回到自己的病房。
一點已過，零時的微博關閉。
柯小灣也放下了手機，起來想去洗手間。
正好周筝在門邊，看她動作，輕聲問道：“要去那裏？”
柯小灣無力道：“洗手間，現在事情也沒了，我也憋了很久，需要放松一下，明白？”
周筝像是噎住了一樣，也沒再說什麽，讓開來，伸出了手，說道：“扶你去吧。”
柯小灣從來不會是虧待自己的人，所以就搭着周筝的手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是單人的，男女共用的那種。
柯小灣其實主要不是想上廁所，而是洗掉眼睛上的牛眼淚，每次十二點她都會擦上。
這次來到唐棠棠的劇組，也是為了找出隐藏在她身邊的惡鬼，但是這惡鬼很明顯誰都能附身，而且也就一瞬間。
昨晚草叢的事情，雖然表面上看着像是兩人不經意摔倒，但是柯小灣看見了，是那女配角把唐棠棠拉扯着往前倒的，如果不是周筝過去的及時，讓她們摔得位置偏移了，唐棠棠多半就真的沒了。
洗好了之後，柯小灣用紙巾擦了擦臉，然後準備出去，擰了擰門把，卻擰不開，背脊倏地僵硬起來，緩緩地轉過身。
洗手間裏的氣溫不知道什麽時候降低下來，燈泡吱吱的忽明忽暗，洗手盆的水自行打開，一層水霧袅袅升起，鋪在鏡子上，水霧像是被一個無形的手劃過，一張人臉出現，對她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水霧形成的口型動了動。
——我在看着你。
周筝一直靠在門邊等着，可是等了好久，柯小灣都還沒出來，于是就敲了敲門。
“柯小灣你還沒好麽？”
門內沒有人回應，周筝敏銳地感覺不對，柯小灣最近不管怎樣都會怼她幾句，不可能這般毫無聲息，手連忙按上門把，頓時被那股冷意給凍得一激靈。
“柯小灣！”
周筝瞬間感覺不對勁，手擰着門把，拍着門喊裏面的人，可是裏頭依舊沒有任何回應，而且門把就像是失靈一樣，她一咬牙退開幾步，擡腳踹向洗手間的門。
碰的一聲，動靜大的連天花板上的燈泡都搖搖晃起來，可面前的門就跟鐵板似得，絲毫沒有動靜。
但是洗手間裏終于傳出了聲音，一陣兵兵乓乓的聲音，随後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面前的門被踹開，周筝看見門內的情況，洗手盆的水依舊開着，水霧袅袅，地面上還有鏡子碎片。
而柯小灣則坐在馬桶上，捂着自己的脖子，眼眶泛着紅絲熱霧，臉色灰白還有着水跡。
柯小灣擡頭看向她，輕輕地喘息着，只是那雙眼無神，像是透過她看着誰，一陣低聲的呢喃從她口中飄出：“是你嗎？”
周筝上前就扶起了人，就連手上的傷口被拉扯，她也面色不改，把人扶出了洗手間。
這時，診所的老醫生聽見了動靜，連忙和他的護士妻子跑了過來查看，一看她們的狀況不對，立馬扶着兩人去檢查。
柯小灣在這過程中，已經睡了過去。
老醫生給她檢查後，對周筝說道：“真是怪事，她差點就因為淹水窒息而死。”語調還很驚奇。
可在洗手間裏，哪來的淹水一說？
老醫生最後才給周筝看傷口，見傷口又裂開，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說道：“你要是再顧不好這手，你就等着做殘疾人士吧！”
周筝莫名想起不久前柯小灣說過的話，兩個人一個沒了手一個腳沒了，湊合着過日子，唇角就忍不住上揚。
老醫生捕捉到她的笑容，就更生氣了說道：“還笑得出來！看來這手是不要了是吧！？”
周筝立馬回過神來，低頭道：“對不起，請你繼續。”
後來周筝認真的想了想，倘若真和柯小灣在一起，怕是以後的日子更難過了，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不過以後的周筝只有兩個字可以描繪現在的這想法：真香。
柯小灣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在她睡着的期間，景雪楠進來過，知道昨晚的事情，不由得為她們一行人暗嘆倒黴，這個出事了，就到下一個。
周筝在她醒來的時候，就回來了，給她捎了早餐，是油條和豆漿。
将早餐遞給柯小灣後，周筝搬過了椅子坐下，問道：“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
柯小灣喝了口豆漿後，說道：“就你所見，差點被惡鬼殺了。”
周筝蹙眉道：“它現在的目标不應該還是唐棠棠嗎？”
“或許是連續殺不了唐棠棠，所以就轉移了目标。”
周筝很果斷的否決這說法：“不可能，這惡鬼不可能随意就轉移目标，它不把定好的目标殺死，就勢必不會罷休，轉移目标，除非……”
看周筝猛地打住，柯小灣一挑眉，忽然笑了起來，說道：“話說回來，我有件事不明白。”
周筝面色微變，抿緊了唇，大腦中似乎在搜尋着應對理由。
柯小灣咬了一口油條，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周小姐是警官吧，我想你應該也是負責調查零時的一員，可是為什麽你會直接的認為零時就是惡鬼，而不是一個相當聰明的兇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