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念經
沈梧秋僵在原地。
幾十秒鐘的沉寂後， 她才像想起什麽似地，神色生硬地打開了顧靈玉拉着她的手，看向顧靈玉的眼神裏滿是荒唐， 可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顧靈玉卻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了， 遂貼心道：“姐姐不要害羞， 陪伴侶度過難熬的發情期是作為伴侶最首要也是最基本的職責，你放心好了， 我肯定會…… ”
“你才發情期到了。”憋了半天， 沈梧秋終于憋出了一句話。
“如果姐姐有需要的話， 我也可以讓我的下一次發情期提前來的。”
神她喵的的她有需要的話。
沈梧秋深吸了一口氣，“我不需要。”
顧靈玉認真地點了下頭， “嗯。依姐姐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姐姐有需求，也要忍耐一下的。當然， 姐姐要是實在難受的話，拉着我入夢尋求一點慰藉，也是……”
“……”算了，種族代溝，注定無法溝通。
沈梧秋累了， 好想把眼前的人再變回貓。
不知道再親一回， 能不能把人給變回去？
盯着眼前人一張一合的嫣紅唇瓣看了幾秒鐘，沈梧秋當機立斷地選擇親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親吻， 讓顧靈玉有點傻眼， 還有點擔憂：姐姐的發情期來得又兇又猛， 肯定是覺得夢裏的那點慰藉還不夠， 可是姐姐如今的身體， 真的不可以，怎麽辦？
沈梧秋卻在心裏默數，默數到了十五，眼前的人還是人。
她只好放棄了，後退一步，就拉開了距離。
冷漠又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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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親親有讓你感覺好點嗎？”
沈梧秋垂眸看着她，語氣涼涼：“……沒有。”
顧靈玉卻是真情實感地為她的發情期操心，“那怎麽辦？要不我給姐姐誦一段《金剛經》吧。”
“……”沈梧秋嘴角抽了抽，徑直走到門口，打開了門，捏着眉骨道：“我累了，要睡覺了，你也回房間去睡吧。”
顧靈玉以為她是又要拉着自己入夢，低頭抿了下嘴，“姐姐晚安。”
沈梧秋一看她這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麽，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我才沒有三次夢到你。”
“有的。”顧靈玉擡起的腳步又放了下去，“一次夢境是在山上的紫竹林，一次是在阿娘種的櫻桃樹下，還有一次是在族裏的聖石上。”
真是見鬼了。
她沒說一個地方，沈梧秋腦海裏就會浮現出畫面。
明明紫竹林也好，什麽櫻桃樹下也好，這些地方她從來沒去過，可顧靈玉一說，她腦海裏就會自動出現那些地方的畫面感來，甚至連她想不起來的夢境都在這一瞬間全部清晰了起來。
這麽一算的話，她這些日子是真的夢到了顧靈玉三次。
至于夢到她做什麽——不說也罷。
逐漸清晰完整起來的畫面讓沈梧秋的臉頰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燙，羞恥感從心底肆意蔓延，讓她整個人都覺得很難堪。
沉默了好幾秒，她才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故作冷靜：“誰知道是不是你不請自來，進我的夢搗亂？”
“夢的主動權永遠屬于夢的主人，姐姐的夢，裏面會有什麽人，只能姐姐主宰。如果不是姐姐的邀請，我是進不去姐姐的夢的。”
沈梧秋籲了口氣，既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那依你的意思，我以後做的夢，你都能知道？”
顧靈玉點點頭，又搖頭，“也不全然是，只有有我的夢境，我才會知道姐姐夢到了什麽？”
這比自己沒穿衣服站在人面前還要難堪。
沈梧秋又氣又無奈，“顧靈玉，這樣有意思嗎？”
顧靈玉愣了一下，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我能知道姐姐的夢境并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只是因為崽崽在你肚子裏，她們有我的精血，我們之間才會有這樣的感應。”
罷了，一切都是一場孽緣。
沈梧秋不想說什麽了，“我真的累了，你快走吧。”
顧靈玉瞧着她臉色不好，猶豫一下，還是不說了，在門口猶猶豫豫的，沈梧秋一把将她推了出去，“晚安。”
“晚～”
「安」還沒落下來，沈梧秋就砰地關上了門。
連夢境都是赤～～裸裸的，沈梧秋連睡覺都開始緊張，生怕自己又被顧靈玉給抓包了。
她決定明天就去買本《金剛經》回來。
****
隔天一早，顧靈玉神清氣爽地下樓吃早餐。
她的突然出現，把沈爸爸和蘇雲芝都給吓了一跳。
“靈玉，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說着，蘇雲芝又朝沈梧秋一臉嗔怪道：“靈玉回來了，你怎麽也不跟我和你爸事先說一聲？靈玉快來這邊坐，還好今天吃包子，我拿的多。”
沈梧秋低頭啃包子，頭也沒擡，“哦，忘了。”
沈爸爸瞪了她一眼，看着顧靈玉的臉色也不怎麽和善，“你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下次再一聲不響地走了，你也別上我們家來了。”
“行了行了，上回人不也解釋了，是事出有因。”蘇雲芝一邊幫着打圓場，一邊給她擺碗碟，“先過來吃早飯再說。”
顧靈玉朝她點點頭，在沈梧秋旁邊坐了下來，朝沈爸爸保證，“爸，你放心，我下次肯定不會這樣了。”
爸？？？
沈爸爸一口稀飯噴了出來，“爸？你管誰叫爸？”
昨天還說得好好的，以後就管他叫爸的。
“她估計想她爹了。”沈梧秋率先反應過來，生怕這蠢貨亂說話，一邊偷偷掐着她的腰，一邊替她接了話。
顧靈玉抿了抿嘴，低頭去喝稀飯。
倒是蘇雲芝在一旁，心思又活躍了起來。
“我說看着這麽聰明機靈的小姑娘，咋就這麽憨了？”沈爸爸嘀咕了兩句，顯然很不樂意承顧靈玉的一聲“爸”，被這麽一攪和，他都沒啥吃早餐的心情了，手裏的包子吃了一半就放回了盤子裏，一口将粥喝了，離開了餐桌，去叫旺財了。
一聽到沈爸爸叫旺財，顧靈玉瞬間就渾身繃緊了。
沈爸爸一連喚了三聲也不見貓出來，又問沈梧秋，“秋秋，旺財今天跑哪去了，咋又不見了。”
說着，沈爸爸還皺着眉頭看了顧靈玉一眼。
顧靈玉裝死。
沈梧秋也想裝死，奈何老父親點名道姓了自己頭上，只好扯着謊，“我下樓前她還在了，估計是又跑出去玩了吧。”
沈爸爸哼了兩聲，又往院子裏去找了。
當然，沈爸爸自然是沒找着，于是一整天走到哪，都要喚兩聲旺財，比沈梧秋還要上心。
瞧着老父親這着急的模樣，沈梧秋只好同某只人形喵商量，“我爸找了你一天了，你什麽時候變回去啊？”
顧靈玉無辜道：“我變不回去。”
“怎麽可能？”
“阿娘束縛了我的靈力，我沒法自由變身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變不回去了？”
“我自己肯定是變不回去了，但阿娘給你的力量只夠維持我兩天人形，可能明天某個時候我就變回去了。”
“……”沈梧秋深刻懷疑，黛影女士不是在懲罰她女兒，而是在懲罰她。
好在明天就是撈捕的重要日子了，老父親也沒那麽多心思關注他的貓閨女。
****
進入了盛夏，早上四五點，太陽就開始從地平線上爬了出來。
五點的鬧鐘一響，沈梧秋就起床洗漱。
收拾好下來時，沈爸爸已經準備出發了，看到她下來，眉頭皺了皺，“不是說讓你久睡會，晚點你再過去嗎？”
“不用，我同您一起過去，畢竟以後這些事都得交給我，正好我跟着去學學經驗。”
“你這不是懷着孩子嗎？”
“孩子都挺乖的，自從孕吐結束後，我也沒什麽其他不适。爸是準備現在就出發嗎？”
沈爸爸見她堅持，也就不說了，“你先吃點東西，那山上沒有東西吃。”
“我現在沒什麽胃口。”沈梧秋又去問蘇雲芝，“阿姨，早餐吃的什麽？可以打包帶點上山嗎？”
“今天是饅頭，那給你打包幾個？”
沈梧秋點點頭，又自行拿了自己的水壺，灌了一壺水，收拾好準備出發時，顧靈玉又下樓來了，也要跟着去。
沈爸爸想着她去也能幫着照顧一下自家閨女，便又吩咐蘇雲芝給顧靈玉也打包幾個饅頭。
挑食貓一點都不客氣，“阿姨，還給我放幾塊魚幹。”
烤出來沒味兒的魚幹她也能吃得津津有味，沈家上下早已見怪不怪，蘇雲芝嘴上說她貪嘴，但還是麻溜地給她的 保鮮盒裏放了一把田魚幹。
去壩上水庫有一段不怎麽好開的山路，沈爸爸也沒打算自己開車去，更不會讓沈梧秋開車，特地請了村裏一個開車穩當的小夥子來開車。
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到水庫這邊。
此時，已是天光大亮，水庫另一邊的堤壩上已經聚了不少人了，也不知道在讨論什麽，不同音色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很是熱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