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水漂
壩上水庫的原身就是一個小型的天然湖泊， 後來随着需要，才慢慢地将天然湖泊往外擴建成了現在的水庫。
這麽大的水庫搞大型捕撈，就要費點功夫了。
直到沈梧秋幾人下了車走了過來， 站在人群中的沈志鵬才上前來同他們打招呼：“伯父，梧秋妹子， 你們過來了。”
沈爸爸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看了看停在一旁的游艇，又眯着眼往水庫中掃視了一圈， 才問他：“都準備好了吧？”
“準是準備好了。”
這話怎麽聽怎麽都覺得還有言外之意， 沈爸爸睨了他一眼， “你這是什麽表情？”
沈志鵬猶猶豫豫的，沈爸爸就不耐煩了， “有什麽話你說就是。”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早上去上面的淺水區撒網的時候，看到旁邊草裏有一條黃花蛇， 有扁擔粗，幾個人就想捉來着，結果跑進了水庫裏，老田螺也跟着掉了下去，拉上來時， 小腿不知被什麽東西咬了。”
黃花蛇是他們這裏常見的一種蛇， 無毒，肉質鮮嫩， 很多人看到了都會捉來下酒， 更不用說這麽一條扁擔粗的蛇了。
沈爸爸聽完臉都黑了， 一大清早的， 正事還沒開始了， 就出了這麽晦氣的事。
“叫你們來捕魚，又不是讓你們來捕蛇的。”
沈志鵬被他說的臉上有些挂不住，“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沈梧秋看大夥都往這邊看過來，怕鬧難看了，過來打着圓場：“這山林野外的，磕磕碰碰也很常見，人沒事吧？”
“暫時沒什麽事，但還是讓三毛頭送醫院去一趟。”
沈梧秋點點頭，“水庫這麽大，還是注意點的好。”
沈志鵬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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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梧秋也不催他，自行往水庫邊轉悠去。
沈志鵬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猶豫再三才開了口，“剛剛老田螺小腿上的傷，大家也看見了，這會大夥都在議論……”
“大哥想說什麽直接說，不要繞這麽多彎子。”
“……我就怕大家忌諱水庫裏有什麽東西……”
沈梧秋看着他，“大哥是怕大家忌諱水庫了有東西，還是擔心水庫裏沒東西？”
沈志鵬臉上一陣白一陣青，随即表示出了極大的憤怒，“梧秋妹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梧秋聳聳肩，“大哥這麽激動幹什麽，我就是這麽随口一說。”
魚還沒開始捕了，過來幫忙捕魚的人就被不明生物給咬了，這不免也太巧了點。
她是真擔心等會捕了一場空，這位大哥就告訴自家老父親，投的十幾萬肯定是被這不明生物給吃了。
沈志鵬瞪着她，兩道粗眉聳起：“梧秋妹子要是信不過我，往後這水庫你另請高明就是，何必說這樣的難聽話。”
他本就長得人高馬大，不笑的時候看着就挺橫的，像眼下這樣一生氣，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副要揍人的兇相。
沈梧秋不怕，她身旁的顧靈玉就有意見了，我的伴侶自己都只敢捧着，哪能讓別人兇。
正想上前給人點教訓，沈梧秋就像身後長了眼睛似的，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臉上依舊是很和氣的平靜：“大哥這話就嚴重了。”
“說什麽呢？”沈志鵬說話的嗓門越來越大，沈爸爸也跟了上來。
沈梧秋看了一眼沈志鵬，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如實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大哥怕大家忌諱水裏有什麽東西，等會的捕撈不好進行。我就開了句玩笑，惹惱他了。”
沈志鵬朝她哼了一聲，“你那是玩笑話？”
說罷，又朝沈爸爸道：“伯父，梧秋妹子這是不放心我。”
沈爸爸朝沈梧秋看去：“什麽玩笑話？”
“我就問大哥是擔心水裏有東西，還是擔心水裏沒東西。”
沈爸爸聞言眉頭皺了皺，又看向沈志鵬：“秋秋就尋你開心了。這水庫我一直交給你，哪能不放心？”
沈志鵬哼了一聲，這才作罷。
沈爸爸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了，“鵬子，這水庫一直是你管着，你也清楚情況，你過去安撫大家幾句，順帶也提醒大家幾句，看看安全設備都備齊了沒有。”
“行。”沈志鵬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看，看都沒看一眼沈梧秋就走了。
等人走遠了，沈爸爸才同沈梧秋道：“這種玩笑話多傷和氣，這讓你堂叔聽到了怎麽想？”
水庫裏到底有多少東西，馬上就能出結果了，沈梧秋也懶得同他多說，敷衍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沈爸爸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又氣又急，“咱們家這點産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隽隽對這些事不上心，你一個女孩子家以後要管這麽多，肯定還得多仰賴咱們這些親戚。”
聽着他單方面的說教，護妻心切的顧靈玉就十分有意見了，“叔叔幹嘛一直說姐姐，那個人對姐姐态度可兇了，要不是姐姐攔着，我都想撓他了。”
“……”沈爸爸看着她就來氣，眼神一瞥到兩人相牽的手，就更加不舒服了，“都多大的人了，還要這樣手牽手的，也不怕人笑話。”
沈梧秋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拉着人的手，想要松開，又怕自己表現地太明顯反而讓老父親誤會，索性厚着臉皮繼續牽着：“這不是擔心露水打滑，讓她扶着。”
沈爸爸無話可說，氣哼哼了兩聲，一想到閨女肚子裏現在懷着自己四個外孫，又忍着沒發火了，背着手和其他人打招呼去了。
他一走，沈梧秋就松了手，語氣涼涼道：“我讓你說話了嗎？”
顧靈玉又反手握着她的手，“姐姐不用替我擔心，反正我都被我爹娘罵習慣了，咱爸說幾句我也不會放心上的。”
沈梧秋嘴角抽了抽，安慰自己，種族代溝，沒法跨越，還是選擇原諒好了，遂抽了抽自己的手，抽不出，“放開。”
顧靈玉握得更緊了，“露水濕滑，我可得小心扶着姐姐了。”
“……”
****
好在今天天氣還算陰涼，八點的時候，懶洋洋的太陽才一副要出不出的樣子，這對要在水面上對着日頭工作一天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老天爺的恩賜。
水庫有深水區和淺水區，淺水區就是采用的撒網進行捕撈，相對來說，簡單一些。
對于養在深水區的鲢魚、镛魚等，就要張網捕撈，難度就要大些。
水庫足夠大，兩個區捕撈都不影響。
吉時一到，沈志鵬一聲口哨下去，大夥就忙活開了。
一刻鐘不到，淺水區這邊就已經撈起了第一網，網一起的時候，就想起了一群漢子興奮的吆喝聲。
沈爸爸還以為是第一網就是大豐收，忙不疊地湊了過去。
結果，大豐收沒有，倒須花籃中魚的數量不多，大大小小的倒是種類多，還有兩只螃蟹，當然最搶眼的就數被困在倒須花籃中的那條黃花蛇了。
“鵬子，早上的那條黃花蛇還是逃不出咱們的手心，這下自投羅網了。”
“這麽粗一條，先拿回去煮鍋湯下面，聽說吃了黃花蛇不長痘，讓全村的人都來喝一碗……”
“我看還是紅燒，拿來下酒，肯定痛快。”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但誰也沒上前去。
雖然說黃花蛇無毒，但眼前的黃花蛇确确實實有扁擔粗，估計是被這麽多人圍着，受了驚吓，正昂着頭吐着蛇信，這架勢瞧着也讓人生畏。
沈志鵬看着大家躍躍欲試的，自己也拿了一雙線手套戴上，“伯父，我沒騙你吧，咱們今天早上看到的就是這條，很少看到有這麽粗的黃花蛇，今兒落到咱們手裏也算它倒黴。”
黃花蛇在農村比較常見，但像這麽粗的，确實罕見。
沈爸爸也有點驚奇，“這麽大一條，肯定有些年頭了。”
旁邊立馬有人附和：
“現在黃花蛇都被捉的少了，我這幾年見過最粗的也就是我大拇指粗，這麽大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也是第一次見，估計都要修煉成精了。”
……
沈梧秋沒有靠近去看，但也看到那條蛇了，她以為這條蛇是沈志鵬搞的鬼，也沒什麽湊熱鬧的心情，偏頭卻發現身邊的某人正死死盯着那條蛇。
再一想到剛剛人群中說的那句「修煉成精」的話，腦海裏便有了新的想法，低頭小聲問道：“你不要告訴我，這玩意兒真的要成精了？”
顧靈玉聽到她的聲音，才擡頭看了她一眼，“成精是什麽意思？”
“就是像你們一樣……可以變成人……”
顧靈玉明白了，“我們靈貓一族是神獸，它就是普通的獸族，再怎麽修煉，也是沒法變成人的。”
沈梧秋松了口氣，她就怕這個世界的所有物種都颠覆她的認知，“那就好。”
“姐姐要救它嗎？”
“不管。”
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再說了一段「救命之恩」的孽緣她都消受地有些困難，她不想再當個好人了。
顧靈玉抿了下嘴，還是于心不忍，“可是，姐姐，它在向你求救。”
“……”沈梧秋渾身一僵，可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朝那條蛇看了過去，見鬼……
“姐姐，它也有崽崽了。”
“……”沈梧秋極度懷疑，王娘娘給她算的所謂吉時，估計就是讓她來給這條胖蛇渡劫的。
罷了罷了，可憐天涯懷崽人。
沈梧秋深吸一口氣，慢騰騰往人群中插了句話，“放了吧。”
安靜了兩秒鐘。
“放了？”
“這麽大一條蛇放了？老板你開玩笑？”
“這條蛇拿到市場上去賣，我估計就是叫價一萬，都有人買。”
沈梧秋財大氣粗地幹脆利落，“你們誰将它放回後面的山林去，我就給誰一萬。”
幾個漢子還在你推我讓着，顧靈玉已經直接走到了花籃邊，徒手将整一條蛇給扒拉了出來。
“……”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觑，被眼前這個單看臉龐還有幾分稚嫩的小姑娘給徹底驚到了。
最後，還是吓得不輕的沈爸爸反應過來，“你快把蛇放下，你這丫頭……”
顧靈玉摸着大蛇的腦袋，“它受傷了，我得把它放回山上去。”
“……”看着這麽粗一條蛇在小姑娘的手裏乖乖的，沈爸爸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就沒見過這麽虎的丫頭。
顧靈玉将手裏緊張不安的大蛇安撫下來後，又問沈梧秋，“姐姐，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雖然知道小姑娘不是人，但看到她就這麽徒手将蛇抱在懷裏，這種視覺沖擊還是吓到她了，沈梧秋都不敢多看，連連擺手，“你去就好了。”
顧靈玉也沒強求，當真當着衆人的面，抱着蛇就往水庫另一邊後面的山上去了，一群大男人就在後面這麽看着。
“……”
好一會兒。
“我艹，這妹子是真虎！”
“這他媽就是捕蛇女吧？”
……
一片驚呼中，沈志鵬看向沈爸爸，“伯父，這人誰呀？”
“秋秋一朋友。”
沈志鵬愣了愣，過了兩秒才朝沈梧秋看過來，“看起來年紀小，這膽兒倒是不小。”
那是因為你沒看到她在她爹娘面前的慫樣。
沈梧秋垂眸，“确實是惹不起的一小姑娘。”
另一邊，顧靈玉進了山林，又往深處走了一會，才把手裏的大蛇放了下來，想了想，還是把自己能使喚的不多的靈氣度了一點給它：
“你也不要太感激我，要不是我姐姐心善，估計你今天就要一屍好幾命了……不對，是屍骨無存。”
生怕對方記不住自家伴侶的樣子，顧靈玉臨走時又特地強調了一遍：“你記得的吧，就是那個穿着淺藍色上衣，黑色褲子，長得最漂亮的那個女人。”
“哦，對了，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份救命之恩你就不準以身相許了，因為我已經以身相許了。”
大蛇雖然只是普通的獸族，但萬物皆有靈，朝她吐着蛇信子，嘶嘶了幾聲。
得到了它的回應，顧靈玉滿意了，這才拍拍手出了山林。
等她重新回到水庫這邊時，深水區這邊也收了第一網。
随着網收的越來越多，沈爸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網中的收獲還不及他期望中的十分之一。
折騰了一個上午，才打了不到兩千斤魚。
這點量，要是按照沈爸爸的預估，要是收成好，也就一網的事。
當着衆人的面，沈爸爸什麽也沒說。
一直到中午，李婵婵帶着幾個婦女給他們送飯上來了，沈爸爸才将人拉到了一邊：
“當初放魚苗時，你是怎麽跟我保證的？”
“伯父，我也是真沒想到……”沈志鵬一副比他還着急上火的樣子，“你看捕上來的魚都挺大的，可見我養的肯定是沒問題的。”
沈爸爸盯着他，眼神深邃，“你要是養的不好，我當初也不會把這麽大一個水庫交給你負責。鵬子，你當初給我報的是九萬八千八百塊的魚苗，我沒記錯吧？”
沈志鵬點點頭。
“九萬多塊錢的魚苗，先別說草魚鲫魚這些，就算全買的是鲈魚、鲶魚、石斑這些，至少也能有幾萬尾吧？養了一年多，像今兒這種捕撈，怎麽着也得有個上萬斤才像話吧？”
前有沈祥華這個弟弟一直任勞任怨地幫襯，後有沈志鵬前幾年對水庫的管理得當，所以當對方提議要往水庫加大投資力度時，沈爸爸都沒怎麽猶豫，就讓沈志鵬放手去做。
再加上那會臨近年底，他要忙着收帳對賬，還要給請的人對工資，忙得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就将選魚苗、買魚苗的事都放心地交給了人去辦，直到第二年開春，他才去水庫邊轉悠了兩圈。
那時，這個侄兒跟他保證地多好。
哪曾想，會是今日這般慘淡的光景。
沈志鵬看着他，“伯父，您要這樣說，就沒意思了。”
沈爸爸搖搖頭，“有沒有意思，你應當心裏也清楚，當年我就放了五千塊的魚苗，撈一次也不只這點。”
“伯父這意思是覺得我買的魚苗數對不上？當初買魚苗的**也是您收着的，按照上面的數目多退少補的。再說了，這水庫的魚，咱們還只進行了個上午，還有好幾處……”
沈爸爸打斷了他，“等會你去和人說，下午的捕撈計劃停了吧。別白白浪費時間了。”
“……那就直接換一批魚苗嗎？”
沈爸爸沒有直接回答他，想起沈梧秋早上同人說的那句玩笑話，突然對自家閨女倒有了新的看法了：
“如今山林也好，水庫也好，都是秋秋在管，正好她對這水庫也有新的安排，你晚點去問問秋秋準備怎麽搞吧。”
“您這話什麽意思？”
沈爸爸看了他一眼，“先去吃飯吧。”
沈志鵬卻不幹了，他非得說清楚：“這個水庫一直以來的情況，咱們又不是不清楚。我這兩年來，也沒少費心，肯定是比您更希望有個好收成的。再說了，這水庫往上去就是人煙稀少的深山，就今天的那蛇你也看到了……”
他越是這麽着急解釋，沈爸爸就越覺得失望。
這些年來，他也算起起伏伏，如今的這份家底，在村裏可以說是獨一無二，他并非什麽輸不起之輩。
就算今天一條魚沒撈到，滿打滿算，他這一年半也就虧了二十幾萬，真不算什麽。
他失望的是自己的信任打了水漂。
畢竟也算是一家人，就算是看在堂弟的面子上，他也沒想鬧得太難看，“天底下本就沒有什麽穩賺不賠的買賣，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大抵是期望太高了，略有些失望罷了。行了，先去吃飯吧。”
沈志鵬張張嘴，倒也沒再說什麽，跟着沈爸爸去簡易棚那邊吃飯。
這麽大一個水庫，二十來號人折騰了一上午，就搞了這麽點貨，大家都挺失落的，聚在一起吃飯休息，還沒早上那樣興致高。
相比起來，沈梧秋這個名副其實的老板倒要淡定多了，這個結果雖然比她意料中的還要糟，但也沒有太多失望。
因為對她來說，這個水庫目前的收成還沒納入她的事業版圖中，早點知道最壞的結果，她好早有應對之策，反倒是一樁美事。
下午的捕撈計劃停了下來，吃過飯後，大夥兒收拾了一番，就前前後後回去了。
至于捕的這兩千斤魚，基數太小，沈梧秋也懶得自己處理了，留了一半交給沈志鵬處理，剩下的一半，沈爸爸拿來給認識的幾個飯店老板送了些過去，還送了些人情，除此之外，還剩下了一百來斤，就準備留在自家。
沈梧秋算了下，這次的撈捕，估計就是撈了個寂寞，賣的那點錢也就夠人工費。
顯然，沈爸爸也在心裏算了這筆帳，回去途中，一直長籲短嘆：
“我原想着今兒怎麽着也得有個兩萬來斤的收成，依咱們家這魚的品質，至少得有個十來萬的資金回籠，哪知道……”
“您也不用擔心資金的問題，我在外工作了這麽多年，也存了點錢，暫時沒什麽壓力。”沈梧秋安慰了兩句，又道：“大哥怎麽和你說的？”
“還能怎麽說？”說起這事，沈爸爸就有些來氣，本想抱怨幾句，想着司機是外人，又忍了下來，轉口道：“我也确實老了，以後這些事還是你來管。壩上水庫的承包費用也不是一筆小錢，雖然是鎮裏擔保貸的款，不用着急還，但也不能總讓它這麽入不敷出的。”
“嗯。”說到這事上，沈梧秋也就順口說到了自己的想法，“上回過來，我四下轉悠了一圈，壩上水庫這邊山清水秀的，應該能吸引一批釣魚愛好者。我回頭去鎮裏問問，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批一塊地建個簡易樓房，搞個釣魚俱樂部。”
“這怕是有點難，現在政府對這些農田山林土地都管控的比較嚴。”
“要是不行也沒事，到時去水庫這邊的村裏看看。”
女兒的想法很新奇，沈爸爸有些跟不上，倒也沒有反對，“行，你自己看着辦。不過，眼下你還是要多注意你的身體。”
“這我知道的。”沈梧秋随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想和沈爸爸說點自己的想法時，身旁的顧靈玉就不安分了，在她身上蹭來蹭去的。
“……”沈梧秋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皺眉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顧靈玉瞄了一眼坐在她另一側的沈爸爸，抿着小嘴，憋了好一會，才憋了一句，“我難受……”
沈梧秋沒反應過來，“暈車？”
顧靈玉點點頭，又搖搖頭，想了想，還是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姐姐快親親我。”
沈爸爸在一旁看到她們膩歪的樣子就有些不舒服，“什麽悄悄話不能當着我面說？”
沈梧秋看了沈爸爸一眼，又看向顧靈玉，猶豫了好一會，才讓司機把車先停一邊。
沈爸爸：“停車幹什麽？”
總不能直接跟老父親說是去跟人親親，可一時又有找不到什麽借口，沈梧秋絞盡腦汁才想出一個，“她要上廁所了，讓我陪她去。”
“都多大的人了……”
嘴上嘀咕着，但也沒阻止。
這是一段山路，附近也沒什麽人家。
顧靈玉一下車，就趕緊拉着沈梧秋往馬路旁邊的林子裏走，結果還沒走到林子裏，她就倏地變成一個白毛球。
車這邊，司機原本也沒想偷看，就是趁這功夫，打開窗戶，伸着頭往外抽根煙，誰知就看到明明是兩個人走着的，再一眨眼就看到只有一個了。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還特地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還是只看到沈梧秋，不由就納悶了，“跑得也太快了吧。”
沈爸爸：“嗯？你嘀咕什麽呢？”
“沒什麽，就我剛剛明明看到她們兩人走着的，誰知一眨眼就只看到梧秋姐了。”
沈爸爸不足為奇：“估計那丫頭是憋不住了。不過……你瞧着人家兩姑娘做什麽？”
司機生怕沈爸爸誤會，趕緊把頭伸進來，“我就是往外随意一瞥，我可沒別的意思。”
沈爸爸輕哼了一聲，“行了，我也不介意你抽煙，你不要出去了。”
而沈梧秋這邊，看着突然變成了毛球的顧靈玉，心情別提有多複雜了。
盯着仰着腦袋等她親的顧靈玉看了好久，她才不情不願地往她那小喵嘴上碰了一下。
結果貓還是那只貓。
“……”要不是擔心跟老父親沒法解釋，她真的很想将這只喵扔在這裏了。
“喵～”
“不許叫！沒看到我的親親不管用了。”
“喵～”顧靈玉伸出爪子捧着她的臉，然後伸着頭親了上去。
過了好幾秒，沈梧秋才看到眼前的貓終于有了人樣。
“姐姐，要這樣才算親親。親親的時候，你要張嘴才行的。”
“……”
作者有話說：
今天大姨媽來了，所以不加更了哦。
愛你們，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