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僵局
唐英才打電話的時候，還特地挑了一個好時候，相處了兩年，他知道楚嚴心情最好的時候就是吃飽喝足的時候，于是挑了午飯以後的時間撥通了楚嚴的電話。
很快電話就通了，楚嚴的聲音有那麽一點點懶洋洋的，唐英才不禁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贊，一聽就是剛剛吃飽喝足了節奏。“你怎麽想起來打電話給我了？”
唐英才狗腿地回答，“這不是想你了嗎楚哥，我和老大都特別想你！”講完這一句還不夠，為了加強一下楚嚴吃完飯的喜悅感，唐英才又問了一句，“楚哥，午飯吃啥了？”
此時已經是一點半了，楚嚴一看時間，有些不滿地答道：“還沒吃呢。”其實不提這事兒楚嚴還想不起來沒吃午飯的事情，可是唐英才一說，他就有點不爽自己，怎麽弄了半天連午飯都沒吃。
唐英才噎了一下，力挽狂瀾，“哈哈哈哈哈真麽巧啊，楚哥我也沒吃呢！”說完把頭偏向一邊悄悄打了個飽嗝，嗝，中午的拌面真香啊！
和楚嚴扯皮了幾句，唐英才開始小心翼翼地試探了，“楚哥，最近忙不忙？”
“還行吧。”楚嚴敷衍般地回答了一句，心裏明鏡似的，唐英才會沒事找自己扯皮？一定是裴戈那個拉不下臉的派他來打探敵情，我才不會上當呢哼！
唐英才套話不成轉變策略，放出了一個誘餌，“前兩天老大在寧遠小學附近看到你的車了，你去那裏做什麽呀？”
楚嚴被他最後那個“呀”雷得不輕，搓掉雞皮疙瘩以後恢複冷豔語調說道，“随便逛逛。”
哎喲果然是個傲嬌！随便逛到小學門口，這也太扯了，那時候小學門口那麽擠，開着車逛到那裏去聽上去就是不正常人的行事風格，于是唐英才說了一句，“真巧啊，說明你和老大有緣分。”
楚嚴毫無形象地翻個白眼，有個屁的緣分，明明是那個變态跟蹤自己！所以楚嚴沒接這句話茬。
可是這樣的沉默在唐英才看來恰恰是楚嚴心虛的表現，更加堅定地相信了裴戈的話，繼續試探，“最近老大可忙了，新接手的委托不好搞定，好像白頭發都長出來了，哎……”
楚嚴冷笑，呵呵，忙得白頭發都長出來了？那還有空跟蹤，明明是閑得發慌，“那你跟他說注意身體吧，別沒事一天到晚出去。”
果然服軟了！唐英才受到激勵，覺得楚嚴是想跟老大複合的節奏。
等挂掉楚嚴的電話，唐英才屁颠屁颠跑去找裴戈，“老大，我打聽過了，楚哥特別想和你複合！”
裴戈自然不相信楚嚴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于是頭都沒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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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英才等了半天沒等到裴戈的回答，只能癟着嘴把他和楚嚴之間的對話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這次裴戈才擡起頭，說了一句，“恩。”
唐英才想起自己以前有個學心理朋友跟自己科普什麽定比強化定時強化的，覺得自己簡直可以改名叫唐堅強，自己的老板別說獎勵強化了，連個回應有時候都欠奉，但是在這麽艱苦的工作環境之下，自己還是堅強地堅持了下來！給自己點一萬個贊！！
裴戈沒有去注意他豐富的面部表情，而是把電腦轉向唐英才，“你來看這個。”
說到公事，唐英才也不再耍寶，而是認真浏覽起裴戈查閱到的資料，看完後立刻驚呼，“原來祁竹真的有兒子！”
裴戈點頭，“很奇怪，明明祁竹剛剛去世的時候祁松就有機會桃代李僵，但是偏偏選擇一年後再做這件事。”
唐英才點頭贊同，“而且，如果沒有祁竹的意外，那麽祁松要怎麽認回這個兒子？難不成就一直養在外面嗎？”
“還有另外一件事，”裴戈說道：“這個小兒子身份遮遮掩掩，剛才我查了一下，竟然連大兒子的生母身份祁松都瞞得很緊。”
“這祁松心裏肯定有鬼，否則別說他這樣根基尚淺的有錢人了，就是雲海市那些老牌世家也沒有隐瞞得這麽緊。”唐英才頗為不屑地說道，一開始為祁夫人調查這個祁松有沒有出軌，唐英才還對這個男人有些好感，畢竟自己和裴戈的能力擺在那裏，他相信他們調查出的就是事實。此時他又有點懷疑，“這個祁松真的沒有外遇嗎？會不會是我們沒調查仔細啊？”
裴戈這下還真不好下定論，從這兩個兒子的事情上來看，祁松這人如果想瞞點什麽事情，那估計真是掘地三尺都難以挖出來。
“有可能，”裴戈下了結論，“祁竹這條線索先放一下，接下來我負責祁睿景，你負責去找一下以前祁松的情人，無論是什麽時候的，也不用管關系怎麽樣，找到一個是一個。”
“了解！”
楚嚴這裏查秦明明也查出了結果，不過并沒有什麽收獲，秦明明出國的時候是去年高中的，結果就一直留在國外念書，本來家裏還挺高興，在國內念書不咋地，到了國外去一路讀書讀下來竟然也給這姑娘混到一所二流大學的研究生去了，再加上這姑娘這幾年錢花得多但也沒出格，從來也沒說惹出過什麽事情來，秦家還是挺滿意的，對外時常提起來也有那麽一點長臉，所以這些信息楚嚴收集得還算容易。
唯一出格的就是，六年前這姑娘讀書讀到一半回來了一次，還帶了個紅頭發綠眼睛的英國小帥哥回來，自稱未婚先孕了。
這下秦家炸開鍋了，雲海市的娛樂報紙大肆報道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就是秦家同意了把秦明明嫁給這個英國來的窮小子，然後低調地辦了個婚禮秦明明就拖家帶口回去英國一邊養胎一邊繼續念書了。
這件事鬧得很大的原因之一就是秦明明的高調宣傳，為了愛情和孩子這姑娘真是拼了，看着就不是什麽能夠忍氣吞聲生了孩子從此不母子相見的人。更何況十四年前的祁松事業有成，比那個英國窮小子更符合秦家人對女婿的想象，就算秦明明意外有了祁松的孩子，秦家人估計也會就坡下驢幹脆拉郎配。
剩下的兩個人也沒什麽嫌疑。楚嚴又一次陷入了僵局之中。
周日早上，祁家。
祁夫人悄悄進入祁睿景的房間，小孩兒睡得正香。
祁夫人坐在他的床邊，輕輕摸了摸祁睿景的頭發，眼神溫柔。她還記得祁睿景剛被接到祁家的時候，小孩子才三歲，對父母的記憶不是很深刻，卻也哭着喊着要媽媽，五年沒有孩子求子心切的祁夫人自然母性大發，怎麽看這孩子都覺得可憐，竟然一時間比疼愛祁睿寧更甚。
而且祁睿景那時候太小了，對一切都懵懵懂懂的，祁夫人甚至有一種幻想，幻想祁睿景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反正他才三歲，只要以後真的把他當親兒子養，他一定會以為自己就是丈夫和自己的兒子。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祁松，祁松卻否決了，說外界已經知道他們家收養了祁竹的兒子，現在瞞着祁睿景，長大了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呢。
祁夫人只得作罷，聽着這個孩子叫自己嬸嬸嬸嬸的，竟然還時常覺得可惜。可是她對祁睿景的疼愛可不是假的，還記得一開始的時候，祁睿寧還因為多來了一個孩子獲得了自己更多的疼愛而吃過醋呢。
直到有一天，別人無意中提起祁睿景長得特別像祁松這件事。
祁夫人不是沒有關注到這件事情，但是他想着祁松和祁睿景本身就有血緣關系，長得像也沒什麽。可是不知怎麽了，那句話就是給了她觸動，他去翻出了祁竹的遺像，這才發覺祁竹和祁松完全是兩個長相，祁睿景一點也不像祁竹，反而一眼就看着像是祁松的孩子。
祁夫人和祁松夫妻十年，非常恩愛，祁夫人不斷提醒自己只要有血緣關系，遺傳上來說這是可能的，但是她心底深處有一種直覺，在督促她去查一下，去查一下。
最終祁夫人沒有忍住，采了祁松和祁睿景的樣本，叫到了鑒定中心。
第一次結果出來的時候，她簡直晴天霹靂，拿着報告單的手都在顫抖，為此她還特地再采了一次樣，親手送到鑒定中心，親眼看着結果出來，毫無疑問，祁松和祁睿景是父子關系。
祁夫人覺得惡心，她覺得應該感激祁松還有點良心，讓祁睿景叫她嬸嬸，否則要是祁睿景像當初提議得那樣叫自己媽媽，她指不定要怎麽崩潰呢，一個丈夫婚後出軌的證據站在那裏稱呼自己為母親，想一想祁夫人就氣得渾身發抖，感覺尊嚴被祁松踩在腳底下狠狠碾了兩下。
從此懷疑一發不可收拾，祁松的每一次出差，甚至每一次出門，祁夫人都忍不住用懷疑地眼光去猜測對方是去做什麽，祁松和祁睿景的每一次對話都讓她覺得別扭，有時甚至在心底冷笑，想着祁松還真是舍得，讓親兒子稱呼自己叔叔。
所以她最後找了雲海市最有名氣的兩個偵探，分別讓他們去查祁松的行蹤和祁睿景的生母。
第一個結果讓她不知道該有什麽感覺，失望？還是高興？正常人聽到丈夫沒出軌當然會高興，可是祁睿景的存在又讓她咽不下那口氣，甚至裴戈第一個向她彙報結果時，她還質問了一番，可是楚嚴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之後，祁夫人無話可說。
額手未能稱慶，失望未能透頂。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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